面对曹仁骏的质问,背对着他的徐科伟嘴角扬起一个神经质的笑容。他低垂下头,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
曹仁骏看着他的反应,一种诡异的不安感袭上他的心头。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关上门的卧室里。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和两扇衣柜。
两面窗帘紧紧地拉在一起,整个室内唯一的光亮就是面前的电视机里发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环境的问题,他莫名觉得全身发寒。
就在他还在观察这间屋子的时候,曹仁骏突然听到一声低笑。
几乎是瞬间,他紧张地看向前面发出声音的人。
徐科伟依旧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打算,只是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续不断的笑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越发诡异。
曹仁骏看着自己面前明显反应不正常的徐科伟,忍不住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那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听到这几句问话,徐科伟终于不再发笑。他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里的曹仁骏,然后声音温和地说道,“我这几年都在努力赚钱,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我想能有足够的底气去追上你。”
曹仁骏听到后面有些发懵,或许是徐科伟恢复了往常的语气,让他的戒备心削弱了些,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追上我?你一个研究生,我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到底谁追谁呀?”
徐科伟一时没有说话,他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坐到曹仁骏的身边。然后用曹仁骏最熟悉的干净真诚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很优秀,独立,自由,富有责任心。这样的你,没有人可以困住你的。”
曹仁骏看着他认真的眉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捋清徐科伟这两句话里的意思后,他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所以你觉得我很难一直需要你的存在。”然后他举起自己被戴上手铐的手,在徐科伟面前摇了摇,哭笑不得地说道,“为了留住我,然后你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是吗?”
“对。”徐科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
曹仁骏看着好友这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游走在犯罪边缘的样子,忍不住气笑了,“徐科伟,我把你当家人,你把我当什么?就算我拒绝你的告白了,也不代表我们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而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像是那种对自己没有价值了,就一脚踢走别人的人吗?”
昏暗的光线下的徐科伟听到他的一番质问,表情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我也把你当家人。你当然不是那种人。”
“这不就是了。”曹仁骏把手伸到徐科伟的面前,理所当然地说道,“解开。”
徐科伟见状犹豫了两秒,然后还是乖乖地选择了顺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手铐打开了。
得到解放的一瞬间,曹仁骏立马抬手给了徐科伟一拳,“不打你一下,都对不起我受的罪。”
徐科伟没有躲闪,受下这一拳,听见他不满的声音,也只是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屋子太黑了。”说着,曹仁骏起身下床两下拉开窗帘,刺眼的日光瞬间射进昏暗的屋子里。他被这一下晃得睁不开眼,连忙背过身。
看着抬手遮住眼睛的徐科伟,曹仁骏突然问,“你从哪里学的绑架和囚禁别人的?”
徐科伟猛地听到这句问话,眼神躲闪地放下手,心虚地看向一脸正气看向他的曹仁骏,终于低声说道,“视频里。”
“你一个大学生,天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视频?”曹仁骏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折腾了半天,我早饭还没吃呢。”
徐科伟听出他最后一句话里的埋怨,连忙说道,“我收拾好了,直接走吧。”然后站起身,率先走出房门。
看着徐科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后,曹仁骏像是一只被卷上岸边的鱼一样,浑身脱水般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炙热的阳光烤着他早就被冷汗浸湿的后背。
正常的徐科伟很少外露情绪,所以从一开始他醒过来到现在的徐科伟都不是正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