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去世后 第47章 穿花寻路（一）

“进来吧。”秦以慈为来人斟好了茶水。

随后，怀剑推开门走了进来。

秦以慈做出个请的手势，笑道：“坐吧。”

怀剑摇头，“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你说吧。”秦以慈道。

怀剑从袖中拿出一块黑布，看样子像是从那天半路拦车的蒙面人身上撕下来的，她道：“那天的蒙面人我通通绑起来了，一个都没少，只要你想找出他们背后的黑手随时都可以。”

“那日我没来得及说，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和虞小姐帮忙我和粼秋怕是很难回来。”秦以慈真诚道谢。

“就算是单单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也应该帮你的忙，你直接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闻言，怀剑利落地在秦以慈对面坐下，“我想让你帮我家小姐。”

“你想让虞小姐回去？”秦以慈问。

一个小姑娘外出这么久，父母定然会担心的，想让她知难而退早些回去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怀剑却摇了摇头，“我是这么想的，可是老爷和夫人要让小姐随心，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跟着一个无聊的男人跑。”

无聊的男人？沈琰？

秦以慈呛了一下，看怀剑木着脸，她感觉这话可能不是虞且衣的爹娘说的。

“之前学堂的事呢？不是交给虞小姐去做了吗？”秦以慈问。

怀剑隐隐无奈：“从小到大，她做什么都是半吊子，喜欢的东西就没有超过三日的，直到现在她坚持过最久的事情，是喜欢沈琰。”

沉默良久，怀剑盯着秦以慈，问：“你有办法吗？”

指尖在桌上轻点片刻，秦以慈抬眼道：“有一个办法。”

怀剑相信秦以慈不会撒谎，也没有多问就点头打算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又问了一次：“你就不想知道那些蒙面人背后是谁？”

秦以慈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怀剑蹙眉，最后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怀剑走后，卫续才缓缓从衣柜里爬出来。

一抬头，秦以慈就站在他面前。

他笑着站起身来就往秦以慈身上凑，却在半路被秦以慈伸出手抵住了。

他脸上的笑立刻变了，“怎么了？”

秦以慈伸出一只手指把他往后退了退，“要早些睡了，明日还有要事。”

“要事？那个虞且衣？”卫续将秦以慈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一捏揉一揉，就像是在把玩一块美玉一样。

“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办好，不能食言的。”秦以慈抽出手，转身脱下外衫。把外衫搭在衣架上一转身，就撞上了卫续的胸口。

她抬头：“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卫续俯身捧住秦以慈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他认真道：“可她也没告诉你害你的人是谁啊！”

秦以慈想掰开卫续的手，尝试无果后无奈道：“因为我知道是谁。”

“是谁？卫长陵？徐逸？总不能是卫邈吧？我听别人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安分了不少呢！”卫续问。

秦以慈没有明确说是谁，反而问卫续：“你想看狗咬狗吗？”

“哦？”卫续用额头贴着秦以慈的额头，道，“怎么看？”

“只要告诉所有人，想害我的人是卫长陵就好。”秦以慈道，“就算不是他，也得是他。”

卫续眨了眨眼，没搞懂。

秦以慈上下看了看，问：“你确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卫续又眨眨眼，这才放下了手。

秦以慈轻笑，“好了休息吧。”

一夜过去，次日天还没亮秦以慈就备车去了茶馆。

茶馆还没有开门，堂内点着昏黄的灯，只有一个人在来来往往搬桌椅。

“周无恙。”秦以慈叫住了他。

“稍等，我把这椅子摆好。”周无恙搬着椅子回头知会了秦以慈一声后继续忙碌。

秦以慈点点头后找了个位置坐好，等周无恙干完了活，两人对坐。

周无恙先开口问：“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以慈笑问：“记得上次醉月阁的事儿吗？”

“记得，开私塾吗？”周无恙点点头。

“对，我现在已经派人找好学生了，就是缺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你去给那些小姑娘教书。”秦以慈道。

周无恙愣了愣，“教书？这……”

见他还在犹豫，秦以慈补充道：“到时候也会给你工钱的。”

思索片刻，周无恙把长巾往肩膀上一搭，点头道：“好，我去。”

秦以慈离开之后，周无恙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和茶馆老板告别后就准备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连头都没转，脱口而出道：“出来。”

片刻，从一边的小巷子里冒出一个脑袋。

周无恙快步往这颗脑袋的方向走，走到她面前，问：“你究竟要跟我多久？你不是喜欢沈琰吗？你去跟他啊！”

虞且衣手还扒着墙，“我这不是想换条路嘛！”

“换条路？你不会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吧？”周无恙后退了几步。

但虞且衣显然和他的理解相悖，她欣喜道：“对啊！”

在周无恙惊恐的目光中，虞且衣道：“我想你不是和沈琰关系好吗？那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沈琰对我刮目相看，死心塌地，心驰神往……诶，你别走啊！茶馆快开了你要去哪儿？不做工了？”

虞且衣跟上他，“算我求你了，帮帮忙，钱不会缺你的！”

周无恙越走越快，“我只会教书，不会教你怎么搞定男人。”

“那你也是男人啊，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我听听！”虞且衣不依不饶。

周无恙斩钉截铁,“按我的想法，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一样的女人！”

“什么麻雀？怎么说都是百灵鸟吧？”虞且衣不服气地道。

周无恙停了下来，虞且衣猛得一停，踉跄一下。

“你想清楚了？”

周无恙哼笑一声，“还蠢！”

说完，他走得更快了。

虞且衣在原地气得跳脚，“谁蠢了？我哪里蠢？”

周无恙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步子才缓缓慢了下来，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见虞且衣还停在原地，犹豫片刻后慢吞吞地退了回去。

“站在这儿做什么？”

虞且衣狠狠瞪了他一眼，周无恙抿唇，“沈琰的朋友很多的，你又不是非得找我。”

“可是我只认识你。”虞且衣扁扁嘴，“我在江州城人生地不熟的，怀剑又生我的气不理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你还不理我……”

越说越委屈，周无恙看到了她眼眶盈满的泪水，一时有些慌乱，但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虞且衣瞥他一眼，哭喊道：“我还是死了算了！”

“你！”周无恙感受到周围投向自己的目光，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带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虞且衣可怜巴巴地道：“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我帮你，帮你总行了吧？”周无恙深吸一口气，他真是败给这个动不动就哭得大小姐了。

虞且衣立刻就不哭了，“真的？那你说沈琰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周无恙确定虞且衣不哭之后，道：“先走吧，总不能在大街上说这些。”

虞且衣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笑吟吟地问：“你要去哪儿？你不在茶馆做工了吗？”

“去醉月阁。”周无恙答道，“秦以慈让我过去教书。”

“教书？”虞且衣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一半就放在哪儿的私塾。

“秦以慈接手了？我还以为就放哪儿了呢！”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周无恙小声说了几句。

虞且衣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看着路。”周无恙伸手把虞且衣的身子推直，让她往前看。

两人一起到了原先的醉月阁，一切都变了不少。

虞且衣抬头看顶上的牌匾，原先的牌匾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空白的牌匾，她拍拍周无恙的胳膊，“这怎么没名字呀？”

周无恙摇头说不知道，回答她的却是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秦姐姐说这名字是要给且衣姐姐取的。”

这小姑娘怯生生的，扒着门框只敢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虞且衣诧异道：“我取？为什么是我取？”

听到虞且衣的话，那小姑娘眼睛亮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你就是且衣姐姐吗？”

虞且衣点点头，正要上前去再问些什么，她却飞快地跑开了。

虞且衣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跑什么？我很可怕吗？”

她回头看向周无恙，对方却默默地扭过了头。

“讨厌！”虞且衣愤愤地往前走，周无恙跟在她身后。

才刚刚进去，两人就被一群小姑娘给围住了。

“她就是且衣姐姐！”刚刚门口的那个小姑娘指着虞且衣兴奋地喊道。

虞且衣被围得寸步难行，悄悄对周无恙说：“这么感觉像是花钱卖我命的啊……”

“你问问她们要做什么。”周无恙也被挤得难受，催促虞且衣快点问。

虞且衣只要硬着头皮蹲下身，一股泥巴味和难以言说的臭味儿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等一下！你们先别挤了！”

虞且衣发话，那些小姑娘果然安安静静地站开，三五成群，只不过每一个人的眼睛都亮亮地盯着她。

“我说话这么管用吗？”虞且衣暗爽道。

周无恙懒得理她，把包袱放在一边。

虞且衣见他不理自己，也不自讨无趣了转而看向刚刚那位门口的小姑娘，问她：“你们见到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那小姑娘道：“我们都是孤儿，秦姐姐告诉我们是因为你我们才能有地方住，有饭吃，所以我们很谢谢你。”

“我？”虞且衣指着自己。

可是，她也只是一时兴起，监了一两天的工，其他的她可什么都没管啊！

秦以慈为什么要说是她帮的忙？

她不解地看向周无恙，对方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