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迟欢?
这句话的指向可不一般,林观鹊眸色失温,如远峰覆雪,视线交去,使人背身发寒。
但凡异族还想合作,就不会擅作主张针对迟欢,若此番目标真在迟欢身上,引迟欢前去的人总出不了默海。
异族黑成煤炭,不怕脏水泼去,默海既然沾上灰土,便抖不干净自身。
“异族来一趟不易,怎会不为阵石专为这小丫头呢?”长缺叶缓着声道,不难听出笑意,长袍之下,将话回敬一出:
“我实在好奇...也不知她发现了什么,竟同你们连招呼都不打就孤身而去,意图阻拦计划,不仅勇而无畏,也知谨小慎微。”
夸了一番迟欢,同时明言不妥,明在说迟欢得知之况,实则倚重其它。
“她怎么会连我这个阿娘也要瞒着...”海主夫人拽紧衣袖,显然听出异样,视线缓缓坠地,觉察出端倪:
“她自小什么话都同我说同我讲,连在外面看到了个模样稀奇的花草都要告诉我,哪怕跟别人说了秘密,转头就悄悄告诉我这个做娘的,事事商量着来拿主意,还能有什么是不可说的......”
瞧人神色紧绷,林观鹊做了出寻常猜测:“也许是怕您忧心?”
“那便更不该是这样!”海主夫人摇头的幅度加大,朱钗上的短流苏伴随摇晃绞在一处,细说前事:
“先前她无论做什么都会和我说上一声,也叫我心中有数,打小就是,有时我病在榻上,闭着眼,她要去做什么前都会来支会一声,哪怕我是昏迷的,她依赖我,说这些不只是叫我安心,也是她会安心。”
越说越觉不妙,海主夫人眼眸飘闪,侧回身去凝视着迟欢。
“唉。”老海主叹出声,拍打海主夫人的后背好生安抚:“这可不一样啊夫人,这回危险,我们要知道,她定是去不成的!”
“怎么会去不成呢?”海主夫人回头来,伴随话间温怒:“以往她要做什么我们不都替她筹划,要去仙山、去人间,做什么事情我们不会点头?还会安排人在暗地保护她,不仅有她知道在的人,还有她不知道在的人。
她发现了恶徒来告诉我们,我们一同应对岂不比她单枪匹马去的妥当?异族对我们来说是什么存在,我们岂会放任不理?如今神殿的人在默海极易寻见,告知他们后,难道默海还会无胜算?”
一番理据得当的话句句真切,交谈下来,海主夫人占据上风,甚至比老海主还要理智些。
倒是尾处无心之言使林观鹊神色微顿,眼下浮光,眸前擦过犹疑。
这其间有句话提醒到她,神殿在默海神使如此之多,随处可寻,为何迟欢知情后不先告知她们来处理?
哪怕是怀疑,让她们来查有何不可?怎得非要自己前去......
林观鹊半阖眼目,心中的猜测就快落实,她耳侧忽来长缺叶的声音:“海主夫人瞧上去倒正常,你站得近,可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不对劲?林观鹊都想对着长缺叶摇头,可侧目而去,只有一身雪白的衣料,连发丝都无处见得。
长缺叶是急着问,但她实在不知此情此景下如何给长缺叶说,要是她也能千里传音,不知此时静默的场面里该有多热闹。
“夫人说得对,我真是急糊涂了...”老海主拍打额头,引去林观鹊偏移的目色,顺着海主夫人的话又是一道指引:
“那迟欢此番一定是受胁于人才不说!一定是被人威胁了啊!”
“威胁...威胁?”海主夫人嘴里絮叨,一巴掌拍在老海主身上,目无旁人的骂道,咧开唇瓣,哭腔更重:
“你说何人胆敢威胁我的孩子?你掌管默海这么多年,平日都是怎么用人的?怎么就有人敢勾连异族连累迟欢?”
要说海主夫人平日性子也算温婉,涉及到迟欢,说要吃人都是好的。
夫妻二人交谈的来回,老海主确实像传言的爱妻爱女,可林观鹊已看不出亲切,更无以往对亲情的羡慕。
直到老海主愧色满面,默不作声,海主夫人啼哭不断,她才恰时开口:
“此事牵连默海,也不知是何人布局,但默海之中定有细作,此人或许位高权重,否则迟欢大可无所避讳的杀了他,内事还需您二位多费心,默海的守备会更加严苛,异族必当无处可入。
迟欢如今状态不稳,既然是清怀神使救了迟欢,便做事到底,我会让她守在这,直到迟欢清醒过来。”
海主夫人从掩面慢慢收声,擦干泪迹,清理鼻息,而后神情敬重地向林观鹊欠身一拜,真切诚恳:“先前因心急失态多有得罪,多谢神司不计前嫌海涵。”
“是。”老海主也恭敬道:“多谢神司。”
清怀松下捏腿之举,自原处起身,欣然道:“清怀领命。”
安排清怀守在此处定有深意,林观鹊耳侧又来新声:“林观鹊,老海主要是发疯对迟欢做什么,清怀如今的修为能不能应对?”
林观鹊悄叹,若是叫清怀和老海主对战,当然不能。
但如今迟欢被判失忆,对老海主已没有威胁,除去迟欢只会加剧动动荡,将表面平静打破。
她让清怀守在此,多是神殿的态度,以及方便后续神殿的安排。
思及至此,林观鹊眼中不免闪过几分戏谑,如此轻松的差事,倒叫人先去着急了......
许是太久无表态,长缺叶以文长老的身份,压低下声道:“她一人可能胜任此事?”
林观鹊尚未回,清怀眼前晃动,呼吸渐重,抱手先回,定声说:“清怀可以。”
察觉次话中情绪欠佳,有些赌气,林观鹊抬手去拍了拍清怀肩头:“文长老闭关太久,当不知清怀能力之强劲,能应对异族的精锐围攻。”
对此等安排,海主夫人自然不会有异议,毕竟是清怀将人扛回。
该当面试探之处已得到回馈,该给得暗示已给出,林观鹊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以免被察觉神殿已有疑心。
林观鹊抬起唇边,笑意来得礼貌疏离:“那便先不在此叨扰了,我去默海周围走走,看看布控有何不妥,安排后续事宜。”
老海主在愁眉中挤出一分感激作回:“有劳神司了。”
“清怀也先跟来吧。”林观鹊抬步向外。
“是,神司。”
应声后,清怀迈向外的步子稍停,与长若池恰好相视,去将缓慢起身的长缺叶一左一右搀扶。
有这么一尊角色,走到无人的空地还很费了一番功夫,到最后成两人架着长缺叶飞身。
一行落在近海岸处,此方在神使游走的范围,确保无外人后,林观鹊才停步,神情冷绝,她心中尚有一处困惑,问起被她带出的人:
“清怀,你可记得那些异族出手时,是不是奔着要取迟欢性命?”
长缺叶:不是?嘶...我说林观鹊,我怎么感觉你在挑拨离间呢?
林观鹊:你两如今的关系还需要挑拨?
呜呜怎么写剧情就老更晚(磕头),今天一定要多写点按时更(再磕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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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试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