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下点火,眼温燎原。
梨色招摇,遂引来风。
小老虎两耳边的蓬松毛发里被别入两只完整的花朵,小脑瓜上再次贴紧的唇令她静止。
金棕色眼瞳稍有收缩,不知徐确信这并非是闭眼后的一场浮梦,而是处一方隔世之地,与林观鹊拉进相隔千里的距离。
亲吻她的人缓慢抬头,在她的目光中,由放大的一处抬成整个轮廓,最爱她的神情她能读出,只有独处之时,她才会见到林观鹊这份爱/欲,令人流连其间。
她不由在炙热攀高时别开头,虎爪搭在林观鹊手臂上,小声嘀咕:“我对你的感情少没少都是你在说,倘若我不喜欢你,百年间早就另寻她人了,哪犯得着跟你一直生气...”
爱意如何会削减,如若不在乎,她千百种情绪从何处来...
正如方才的吻中,或有一瞬,她恨额前毛发厚重。
思及前事,小老虎揣起手爪,语气虽绵软,话中依旧恨恨:“提到这个就来气,不管怎么样,我也得把你冷上一百年不可...”
话音刚落,小老虎一脸冷漠地别开头,故作听不进林观鹊的表述。
林观鹊哭笑不是,难怪这大猫偏不亲近,原是还揣着气要继续折腾折腾她。
她捏起小老虎圆嘟嘟的虎爪,一眼瞧见缩在掌里的部分。
这样锋利的虎爪尖,能将人抓出露骨血痕,可不知徐今日对她又拍又打,却连她衣料都没勾出丝线。
她如何会不懂这份未说出口的在乎。
可林观鹊并非能安然等待之人,她更喜欢搓出一点火星,来使木料烧灼。
“往后,可别乱摔我给你的东西了。”林观鹊说,她将小老虎的前爪放在心口处,带上受伤的神情,显得受屈:“我有些受不住,实在太痛...”
搭在她心口的爪爪又向内收了收,小老虎小心挪着脑袋瞧瞧看来,被捉住目光后又跑开视线,装作冷冰冰。
跑入林观鹊耳中的话倒显得割裂:“明明是你偷摸做事!现在这么可怜,弄成我的不对了...你这女人真没道理讲...
算了算了,不摔就是了,以后你的东西我也不带手里。”
说完这话,小老虎又来偷瞄一眼,林观鹊神色不改,眼瞅小老虎状若无心的拿脑袋蹭了蹭她,嚷道:
“行吧行吧,就算带手里,给你好好放着就是了...真是,怎么你的东西也跟你一样金贵,碰不得摔不得,这么难伺候。”
难伺候...林观鹊闷笑,这不是不知徐的自述吗?不过,有一点没说错,她的确比不上不知徐身强力壮,算来的确是金贵得很。
到底还得装作听不见,林观鹊双手架在小老虎前臂腋下,将小老虎提高些,不由分说道:“你点点头。”
小老虎被拿捏在手,顺从照做,虽不知道眼前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知晓没有回转余地,尤记得上一次时,林观鹊按着她脑袋点头。
这回还是认命的好。
这份乖巧使林观鹊更生喜悦,语气轻快:“好,你答应我了!”
“嗷...”小老虎两眼一抹黑,脑袋后仰,半咬虎牙:“就不该对这女人有什么好的指望......”
强词夺理有一套不说,还不给人说不的机会。
林观鹊得了好处,又将不知徐抱回手臂中,还极为贴心询问:“我抱着你可舒服?”
“呜...”小老虎溢出一两声哼哼,在她怀中舒适打滚,小尾巴一下又一下打在她身上,极有节奏。
就算不说话,也有回应给她。
林观鹊抚摸在虎耳后,与人说着:“也不知你还有多久变回人形,妖族的事我少有接触,应当再帮不上你什么了。
如今仙山之中的麻烦更多,我总隐隐觉得仙山中有与异族关联的人,若费心去查此事,怕无暇来陪你,你有事或想我时,就通过阵法来唤。”
今日来此也算是挤出时间,闭关三月,神殿还有大堆事情等着她过目。
小老虎两腿蹬直踢开林观鹊的手臂,毫不避讳的翻身埋在林观鹊胸口,当做软枕,悠悠道:
“妖族不打紧,这几月我在荒海界周布防,听了先前梦到你时你的指教,用了原先的部族,又提拔了他的对手,他们在争斗间将事行进更快。
此后我又扶持几个可信的人分别在两人手下做事,若得他们重用,总有机会取而代之,若不得重用,也可用作探听消息。”
虽说梦里受人欺负,但林观鹊随口几句的法子还挺奏效。
话刚说完,小老虎又翻转回去,枕在柔软上,大叹一声:“唉...说这么多你也听不见,我还是给你点头吧。”
林观鹊两耳间尽是不知徐各样的语气,看着胸口处上下摇动的脑袋,她找着话夸赞:“我的阿徐可真聪明。”
“那当然!”小老虎两脚晃得惬意,话中有说不出的傲然。
月光下洒,躺靠的姿势正好观赏被梨枝分割的月色,白绒小兽靠在白衣上,两眼一闭后,快瞧不出轮廓模样。
清风和煦,耳畔安宁,若每天睁眼都是这样的日子,得多舒心。
小老虎翻侧身,再睁开的双眸泛着忧愁,爪爪扫去林观鹊衣裳上的落花瓣,嘀咕道:
“就是婉沉的养母丛鹿丢了,三个月一点音讯都无,我去问秋神司,秋神司说丛鹿居所周边的林木只看见丛鹿自己出去,不再有任何人去过,寻迹去看,半道却突然消失了,如今我都不知该怎么找她。”
丛鹿?林观鹊从慵懒中抽离,双目定神,丛鹿是婉沉的养母,虽说丛鹿和婉沉有约,待婉沉学有所成才归家,但丛鹿若有事,婉沉多半要崩溃,丧失信念。
稍作思索,林观鹊将不知徐抱起些,拍打在脊骨上,询问道:“你这支支吾吾,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林观鹊在身侧铺了张纸,将笔揣进小老虎的爪爪,“你可以写下来。”
小老虎布满愁绪的眼睛骤然泛光,蹦跳落地,前爪拿着笔,站起身在纸张上鬼画符一般落下四个大字:
“丛鹿丢了。”
“可是各种法子用尽都找不到她?”林观鹊紧跟问道。
“对!”小老虎嚷一声,停顿片刻后,想到什么,对她点了点头。
林观鹊虽心觉不妙,却隐隐觉得丛鹿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眼下的消失属实是个难题。
可秋桐音都寻不到的人,那是真无处可找...
丛鹿先前久病,而后隐居,并不与人来往,不该有人无故为恶,倘若有人,那便只有......
“可有向竹尘那处寻过?”林观鹊发问,不知徐应当能想到这里。
“虽有想过,但没有人看见丛鹿在人间出现过...”不知徐摇头说着,又悄叹一声,在纸上写下“无迹可寻。”
无迹可寻...林观鹊眼中划过异光:“凭空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进入一方空间,竹尘不会,但极穆应当可以。”
“对...”小老虎叫嚷一声,拍上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忙糊涂了,怎么忽视这里...”
“若是没有,可去寻寻看。”林观鹊道:“若人在她那儿,你去找她会比我更好要人。”
她终归是养着婉沉的人,有些事情并不容易做。
小老虎哼哼一声,两爪抓着笔,又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不需要你。”
这字迹...林观鹊怎么看都觉想笑,不禁复现最初的那一次,桌案之上的“下界一趟。”
分明不是原型的时候自己娟秀,变成大猫后,竟然是如此字体,要辨识出来还得带上三分猜测。
“瞧你着模样,怕是不愿待在我身边了。”林观鹊将小老虎捞回怀里,理顺被几番动作打乱的毛发,猜道:
“不过,你要这幅样子去找她吗?”
顶着个如此萌态的样貌去,还没谈,气势就软下大截。
“当然不能这样,秋神司先前说她有药能让我暂时恢复人样。”
小老虎从她怀中跳出,在纸上歪歪斜斜,几笔一划:“我自有办法。”
所谓办法就是去寻另一个人,林观鹊听了个全部,还得佯装假想:“莫不是去找秋桐音?你这幅模样,会不会被她抱着耍玩......”
这么可人的小兽,怕是要被摸一摸抱一抱的...林观鹊想着,又像抓宝贝一般将小老虎抱回怀里,商量着:“你可不能叫她抱你。”
秋桐音此人魅力无边,她都怕不知徐被诓走,毕竟有前车之鉴......
“当谁都跟你一样上手就收不住...”小老虎瞥来一眼,满脸惨状:“她专程来看我一趟,把我拎起来在半空抛了又抛,然后嘲笑我...你们这些个神仙一个两个都坏得很,都拿我当消遣。”
说完这段悲催经历,小老虎对林观鹊摇了摇头,毕竟林观鹊只能看懂这个。
林观鹊庆幸小老虎没正眼瞧她,不然她那掩不住的笑意就要贴上人面门了。
怀里这只小虎被抛上天去,实在不敢多想,林观鹊揣着足够明显的笑意,把住机会将人哄得更近些:“想来她定是不会像我这般哄着你。”
“嗷...”
眼瞅小老虎在她怀里粘着,林观鹊不舍地顺起虎尾,再次提醒着:“回妖族后,想我便去传音阵找我。”
历来天神阵术不可轻起,若无要事而动,便是亵渎天威,会被天神收回赐福。
而与不知徐,她只将其当做一个传声之物。
不知徐:服啦,权雪镜劈我,秋桐音扔我,这两拿我寻乐子呢。
林观鹊:还是我好对吧!
不知徐: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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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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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