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聿被迫看着他,他并未挣扎,只是垂下眼帘,表示妥协的意思。
萧折渊心情好受些,他松开锦聿的手,低头吻住人,一只手在shen·xia不停地作乱。
锦聿浑身紧绷,眼眸湿润透澈,他半睁着眼看向承尘帐顶,只觉得有毒发的迹象,胸口像是被石子堵住一般,沉闷喘不过气来。
“不行?”萧折渊抬头问他。
锦聿并未回话,他的身体百毒不侵,但内里空虚残败,如同空荡又腐烂的躯壳一般,萧折渊的xi弄只让他感到恐惧与冰冷,其余的异样感受不到。
或许真的不行,他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他喘着气呼吸,连连咳嗽。
“聿儿?”萧折渊眉头一拧,面上担忧,他将人扶起来抱在怀里,给他顺背。
锦聿一咳就停不下来,连同肺部都跟着颤动疼痛,他推开萧折渊趴在床边,嘴里蓦地吐着血,比起上次的一口黑血,这次吐了两三次,地上血淋淋一片。
“聿儿!”萧折渊心急如焚,闪过一丝悔过之意,他连忙唤道:“传太医!”
锦聿眼前模糊,他眨了一下眼,仿佛灵魂都在抽离。
他还能有机会为爹娘报仇么………
长乐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常太医出入,鸡犬不宁,殿中忙得不可开交。
赵太医为锦聿诊着脉,眉头紧锁,萧折渊一看赵太医的神色,也不免焦急,“如何?他为何频繁吐血?”
赵太医起身回话,“回殿下,锦公子五脏受损,内里残破不堪,又身中剧毒只有三年寿限,应好生照料,若是再受刺激劳累,恐怕只有一年………”
萧折渊闻言,紧皱眉头,他看着床上昏迷过去的人,脸色苍白如薄纸一般破碎,他道:“他对孤的亲近感到恐惧,只要孤一靠近他,他就会很紧张发抖………这又是为何?”
尘钦站在一旁,瞪大眼睛,见殿下看过来,他又连忙低下头。
“若锦公子对殿下的亲近感到厌恶恐惧………”赵太医瞥了一眼面沉如水般的男人,小心翼翼答道:“其一是对殿下的不喜,其二是自身对欢爱的抗拒,这种情况殿下莫要强求,或许您能与锦公子慢些来,让他放下戒备,最主要的还是殿下要多点耐性包容。”
“若他是不喜孤呢?又当如何?”萧折渊看似随口一问,实则眼神犀利地看着赵太医。
赵太医低垂着头不语。
萧折渊冷‘哼’一声,“下去吧,以赵太医开的药方来为他调养身子。”
赵太医犹豫不决,他道:“老臣前些日子开的药,按理来说对锦公子的身子是有效的,怎会不见有所好转呢?”
萧折渊的眼神轻飘飘地瞥向一旁的宫女,“回话。”
那宫女立马跪下来,“殿下饶命!锦公子的药吃进去就吐出来,或者倒入盆景中,奴婢不敢阻拦!求殿下饶命!”
“那怎么能成!”赵太医一听,直觉坏事了,“那汤药能调养锦公子的身子,更有医治嗓子的功效,怎能不喝呢?”
“殿下饶命!奴婢知罪!”那宫女连连求饶。
萧折渊憋着满腔的怒火,他下颚线紧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都给孤滚出去!”
“是!”
赵太医和宫女退出去了,尘钦连忙上前来,“殿下你消消气。”
“他……”萧折渊气得嘴唇发抖,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昏睡的人,他咬牙紧闭着眼,随即挥袖转身出去了。
尘钦吩咐宫人照顾锦聿,连忙紧紧地跟上去。
太子殿下进了书房,将茶杯猛地一砸,瞬间四分五裂,尘钦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一脸惊恐地看中黑暗中的尘冥,朝他使了个眼神。
咋办?
尘冥摇头。
“殿下………”尘钦刚开口,就见萧折渊指着他,面色阴冷,“他要是想死,那就让他死,一个玩意儿而已,孤不信没了他就找不到其他人。”
“…………”尘钦无言,这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应声道:“是,那属下就让赵太医不必开药方了,锦公子想来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殿下冷冰冰地看着他。
看吧看吧,他要是说出后面的那段话,估计明年的坟头都长草了。
萧折渊冷‘哼’一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孤,这太子妃的位置他弃如敝履,他凭什么?不知好歹!”
“殿下既然觉得锦公子不配,为何不放了他?”尘钦顶着萧折渊阴沉的目光,缓缓道:“锦公子并非嫌贫爱富好高骛远之人,想来他心中也并未有过娶妻生子的想法,这太子妃的位置他不想要,殿下是在强人所难,锦公子厌恶也是情理之中。”
“你好像挺喜欢他啊。”萧折渊目光幽冷。
尘钦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属下对锦公子只有朋友情谊,属下只喜欢尘冥的!”
‘咳!’隐匿在黑暗中的尘冥猝不及防,呛咳一声。
“…………”萧折渊瞥了一眼,“滚出来。”
尘冥立马进入书房,同尘钦站在一块。
瞧两人眉来眼去的,萧折渊一阵烦躁,他问尘钦,“还没找到医治透骨寒的方法?”
尘钦摇头,“这毒药是玄鹰阁老阁主所制,解药只有他能制作,但他人早在好几年前就死了………”
萧折渊一脸愁苦。
“殿下,若是你喜欢锦公子,不如试着细火慢炖。”尘钦道:“锦公子不想当太子妃,那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若是他喜欢你了,自然就不会离开你,但是吧,锦公子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喜欢上别人,所以你得让他感受到你的好、你的诚意………”
“废话真多,滚。”萧折渊冷眼道。
尘钦闭上嘴巴,和尘冥出去了。
翌日,锦聿醒来,他起身坐在床头,见捧着服饰的宫女不再是之前的人,他恐连累了她人,便抬手问道:‘之前的宫女呢?’
“回公子,春樱犯了错,被殿下罚去浣衣局做苦役去了。”宫女回话。
‘何事?’锦聿又问。
宫女顿了片刻,“回公子,是春樱未向殿下禀报您并未喝汤药一事。”
锦聿心下了然,他眉眼恹恹,苍白的肤色犹如易碎的瓷器,泛着一股冷息。
他起身,依旧只穿自己的衣服,随即朝外走去,这时萧折渊也正好进殿来,瞧他身上的衣服,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但他想起尘钦的话。
他的诚意、他的好………
不过………孤又不需要他的喜欢,哼!
锦聿嘴唇翕动着,神情淡淡,他抬手道:‘那个宫女是受我胁迫,请殿下莫要为难他。’
尘钦迅速翻译了一遍。
萧折渊嘴角微微上扬,“聿儿就是这般求孤的?”
“…………”尘钦瞬间垮着脸,殿下要是痛快应一声,锦公子不就给他好脸色了?
罢了…………殿下性子一时之间是改不过来了。
锦聿沉默着,他忽然跪下俯首。
萧折渊脸上阴云密布,“锦聿,你知道孤想要的是什么。”
话毕,他转身离开。
锦聿跪在原地,他直起身,面目淡然。
锦聿换了一身新衣裳,月色锦衣料子柔顺滑腻,手工针线缜密,衬得人华丽尊贵,然而锦聿习惯了黑衣劲装,这洁白的衣服他穿着浑身不自在。
他端坐在床边,目光盯着某处。
走不了、逃不掉,连反抗都显得可笑。
他不明白,一个脸上有着可怖疤痕的丑八怪,萧折渊这厮到底是什么怪癖,图他什么?
或许萧折渊一时贪图新鲜感,或许他顺从一些,萧折渊很快就会腻了………
锦聿这么安慰自己。
萧折渊一进来,就看到那如皎皎明月一般的人,褪去一身黑衣,显得人没那么瘦弱了,也多了几分尊贵,他心里多了几分畅快,也慢慢懂得这人逐渐的妥协。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汤药,调羹碰撞瓷碗的声音拉回锦聿的思绪,他朝萧折渊看过去。
“那宫女孤已让人从浣衣局调回来,你不喜人伺候,但日常起居用膳得有人在跟前伺候着,孤再让康总管派个小太监过来。”萧折渊吹着汤药,喂锦聿喝下,他本想警告敲打一番,想起尘钦的话,还是放轻了语气,“苦就告诉孤,莫要再吐,否则………”
萧折渊没了话,锦聿也听到他的威胁,他沉默着。
“过几日便是中秋,宫中设宴,聿儿与孤一同前去?”萧折渊问他。
锦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颔首。
萧折渊一笑,他想起赵太医的话,“你不喜欢孤,那你恨孤么?”
锦聿抬眸,他之前恨萧折渊,恨萧家的每一个人,后来发现这人要为母报仇,要弑父杀兄,跟他是同一个仇人,恨意就减淡了不少。
再后来,他恨这人蛮横不讲理,恨这人无缘无故囚禁他,恨他随心所欲的强迫。
恨,怎么可能不恨。
他对萧折渊………只有恨。
锦聿的眼神出卖了他,萧折渊也没恼怒,只是眼神冰冷,嘴角的笑不达意,“聿儿穿着这身衣服很好看。”
各位宝子能看见上一章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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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