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云晦小心地抽了抽气,立刻被封则手上的力道所打断,瘪住嘴唇默默忍着。
水声竟也发出了磨人的声响。
又过了片刻,等到封则的手劲儿没那么大的时候,云晦又一次出声:“我觉得洗澡好像不是这样的。”
封则略一挑眉,将覆在前端的手指挪开,只一瞬又压回去,将云晦攥在手里死死的。
“啊!”
云晦眼睁睁地看着几滴水渍落在浴池里,身上闪过一阵剧烈的颤动,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他听见封则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过来:“怎么不是,是洗得不舒服?”
男人简直不怀好意,“不舒服的话你乱叫什么?”
封则说这话的时候就侧身站在他后面,比他足足高出半个头,光裸的前胸紧紧贴着的后背的皮肤,又软又厚实。
云晦甚至被他贴得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夹杂着水汽蛰入封则肩膀上的咬伤,男人却连个反应都没有,像不知疼似的。
云晦可疼死了。
他红着眼睛站在池水里,腿软得站不直身体,只有靠着封则才勉强不会滑到水里被呛到。
他想抓封则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封则的胳膊,一遍呻.吟一边说:“那我不想洗了。”
“那怎么行?”封则反问他,“不是你跑来求我帮你的吗?”
云晦就怯怯地不敢再说话了。
他的身体过于敏感,被封则挑逗了这么几下就已经承受不住,满脸涨红,仰着脖子努力往里吸气,每一口都极为费力。
封则却还在一刻不停地替他“洗澡”。
积攒的情绪和紧迫的呼吸令云晦的大脑一片空白,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出来,喉间压抑的喘息越来越重,到最后变成间连不断的颤音。
“呃——啊啊!”
又一次听见水声,云晦终于脱了力,勉强靠着封则曲着腿靠在水里,瞳孔失焦,浑身上下只剩喘息的力气。
封则并不催促,静静地等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而后再度将手搭上去。
云晦吓都要吓死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封则粗壮有力的手臂,指甲在拢起的青筋上来回挤压,终于在封则的指腹开始挪动之前哭出声来。
“我还是难受……鹤循哥哥……”
封则终于心满意足地笑开,埋在水里的手从前向后挪动,停在人最敏感的地方,却还是故意问,“非要弄后面?”
“我痒……”云晦呼吸急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哭着求他,“很痒!”
闹到此刻,云晦已经被折腾的没了力气,被封则一捧就要晃晃悠悠地往水里栽。
“殿下从前很爱戏水,想来水性不错。”封则扣住人的肩膀,说,“站稳了。”
水花晃了一下,溅起来的水珠,在空中与云晦的泪滴擦碰一瞬,纷纷落回到浴池里。
云晦双目失神,张开的唇角难以自主合拢,口水顺着下巴留到脖子上,又被封则用指腹抹去。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始终在想封则刚才唤的那一声“殿下”。
——
连日的大雨是在这一夜停的。
庭院之中恍如刚刚洗过,渠中滋生的夏日苔藓浸满了水,竟勃发出昂然的春意来。
西侧殿的卧房里,方络躬身将药碗递上。
苦涩的药香在居室中蔓延开来,熏得人眉心发皱,舌底泛苦。
封则没惯着人,示意方络将药碗端给榻上的云晦,“镣子已经给你摘了,自己喝。”
云晦眨了眨眼睛,没动——胳膊软得压根儿抬不起来。
他的身体太差了,没等到最后就险些在水里晕过去,被封则用一张毯子裹住送回房间的时候,天边已经现了鱼肚白。
石硫磺的药性是解了,命也没了大半条,自从被封则抱回来就没开口说过话。
封则担心他病得再厉害,特意吩咐小厨房提早煎了药。
云晦看着方络手里那碗泛黑的药,眸中闪过一阵痛苦的神色,实在不想喝,又怕封则生气扒了衣服收拾他。
思索再三,只好闭上眼睛低头去够那药碗。
他身上没有力气,没打算端着碗自己喝,张嘴就要借着方络的手喝药。
封则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夺过药碗死死端在自己手里,侧头示意方络抓紧时间出去。
云晦哪知道他是又犯病了,莫名其妙地盯着封则看了一会儿,见人没有说话,只当他是给自己喂药喂惯了。
于是低下头继续喝药。
只是方络的手已经变成了封则的。
这对云晦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谁喂药都是一样的,反正那药苦得出奇。
但封则性子急,待他素来没什么好脸色,因而最后那几口药也喂得有些急。
云晦被呛到,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牢狱之灾使他被磋磨得单薄清瘦,每一声咳都能将那片单薄的胸腔带动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吞咽的药渍在嘴唇上坠着,要落不落的样子看得人格外心疼。
封则将手里的药碗放下,顺手从怀里取了一块帕子,递到云晦嘴边的时候自己却先愣了一下。
云晦毫无察觉,自己探头在那块帕子上蹭了蹭嘴角,终于止住咳嗽才舒了口气靠回到软枕上。
“这帕子真好看。”他忽然盯着封则尚未收回的帕子说。
晨光正起,这间背光的居室也漏进来几缕干净的晨阳,封则手里的帕子细腻精致,遍是花团锦簇的暗纹,依稀还带着些淡淡的香气。
封则看着帕子上被云晦蹭上的一点儿药渍,忽然顿首笑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照旧将帕子揣回怀里,藏在最隐秘的角落,并不打算再将之示人。
云晦觑着人的脸色,一时没敢再说话。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去在晨光中被蒙上一层模糊的影子,一个是想不起来,另一个是不敢示人。
就如同那块见不得光的帕子,只能被阴暗的心思尽数藏起来,最后染上苦涩的药渍。
就这样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刚喝下去的药效便起来了,云晦额头上生了薄薄一层汗,眼尾的一小片皮肤泛起一阵热红。
他在床上躺得不舒服,开始努力翻身,封则不久前刚给他换上的寝衣被拧得全是乱褶。
“你又哪儿不舒服了?”封则几乎已经习惯了他动来动去的毛病,问这话的时候毫无半点感**彩。
云晦已经没脑子分辨他的语气如何了,他侧身向里躺着,扭头去看坐在床边的封则,脸很红,说出来的话夹在嗓子里,声音很小。
“我好像有点儿肿。”
封则眸光一动,立刻明白过来。
这小东西在浴池里的时候很闹腾,他为了让人老实下来难免用了点儿力气,堵着没让出来,觉得肿是正常的。
“你帮我看看。”云晦说着就强迫自己转过身来在床上平躺,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下.身没有穿亵裤。
封则勾了勾唇角,起身在床沿上侧身坐了,伸手轻轻搭上去。
云晦颤了一下,努力咬着下唇压制自己的声音,手脚绷紧,抵在床褥上一动也不敢动。
熟悉的水声又响起来。
“是有一点儿。”封则淡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也一刻未停,“结束了我给你抹药。”
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折腾人,动作平缓有力,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但云晦还是被刺激得双目失神。
“唔——”
云晦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子,小腹绷紧,露出紧致的弧度与漂亮的线条。
他一动也不敢动,默默感受着封则指腹上硬茧的厚重,眼睫涨得通红,似乎再多一刻就要掉下眼泪来。
连日上药,他手脚上的伤已经好了一些,结了痂的地方已经有要脱落的趋势。
他封则的扫过床边小几上搁着的镣铐,在云晦不自主的挣扎中说:“快好了,忍着别动。”
“动就给你铐回去。”
云晦怕极了那幅三十斤的铁镣,闻言果真忍着不再动了,胸口很快一阵痉挛,整个人与床榻贴得严丝合缝,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封则已经兑现承诺开始替他上药。
药膏冰凉,激得人又是轻轻一颤,云晦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上,眼睛却一直在滴溜溜地转。
“我从前……”他忽然开口问,“我从前做错了什么事情呀?”
封则一顿,随后又默不作声地将药膏涂抹上去,静等着云晦说下去——
“他们都说我是罪人,所以要被‘惩戒’,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云晦的眼神似乎很疑惑,但仍然执着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都管我叫小余孽呢?”
封则回答不了。
他一直存着折辱人的心思,想要让云晦也尝尝如他一样卑贱出身的滋味儿。
但云晦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即便如今落入奴籍,也压根儿不记得从前的事。
他越折辱他,竟也越心疼他。
封则沉默地将药膏盖好,如之前的药碗一起收到托盘里,眸色忽然变得很深涌。
他并不想让云晦知道从前的事了。
“将军。”就在此时,方络忽然敲门进来,禀道,“宫里来人了,陛下传您入宫议事。”
“似乎是……西峡兵变的事。”
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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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