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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万人嫌重生后 第29章 第29章

作者:斩潮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10 19:38:41 来源:文学城

容兰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殷大人有令,开阳石就在汝南侯府的书房里,而且就在那几封信笺有写。”

卿玉案耳力极好,目光移到容陵身上,狐疑道:“开阳石?”

容陵恨得牙根痒痒:“那个狗皇帝沉迷方术,认为什么凑齐七个破石头就能称霸天下,当时燕安王府的那块不翼而飞,现在听国师的谗言,认为最后一块开阳石就在汝南侯那。”

卿玉案颦眉道:“燕安王府么。”

为什么他从没有听说过。

容陵回答道:“就是燕安王妃和侯夫人一起采的玉,一起雕刻成的玉佩,当时斩情楼的人收走了燕安王妃那块。”

怪不得如今圣上开始对卿府下手。如此解释便说得通了。

可……燕安王妃的那块玉佩,不正是当时在指挥使司里萧霁月给自己的那枚吗?

所以,萧霁月当时把白玉赠与自己是故意为之,早已经料想到今天了么。卿玉案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际那枚白玉。

容陵也嘀咕道:“妈的,那谢玦就是报复。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还有太子。那么多次解围,不也是为了他那个皇位。”

更不必说让他当太子太傅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圣上怀疑汝南侯府藏有前朝余孽,涉谋逆之嫌,要将信匣一并带走。”容兰指向卿玉案怀中的信笺。

虽说殷雪借谋逆一事落井下石,实则是找开阳石的下落,折断朝廷一臂,折断属于萧霁月依靠的一臂。

容陵冷笑一声,他挡在卿玉案身前:“如果就是不交呢。”

肃杀的风穿堂而过,两人同时抽刀出鞘。

“那就只能灭口了。”

容兰说罢,无数白刃从四周射出,直取容陵和卿玉案命门。

“有本事就来。”

容陵动作敏捷,手腕轻翻,剑身寒芒闪烁,半晌便与斩情楼的数十刺客战作一团,不分你我。

“公子!跟我走。”

直到容陵便已经处于劣势,身上触目惊心的剑伤愈发增多。

倏地,他抓紧卿玉案的手腕,带着汝南侯的信匣飞也似地离开汝南侯府。他们两人一病一伤,浑身血迹,显得滑稽而可笑。

容陵艰难地喘息着:“这些全都是死侍。怪不得我打不过,他们是拿命打,我……我可不是。我还得护着公子呢。”

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趁乱时,容陵将卿玉案带到一青鬃马上,递给他一副缰绳:

“世子那边,太子那的人应该快动手了,信匣里有丹书铁券,那些书信足以说明不是谋逆。现在救世子还来得及。”

身后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应当是斩情楼的死侍再次赶来。

容陵不舍地望向卿玉案,嘱托道:

“枉费公子待萧霁月那般好,现在倒是和太子那群人狼狈为奸。下一次公子可不能识人不淑,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卿玉案的心狠狠揪起,他按住容陵的小臂,担忧地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都是从小陪伴的人,一些话容陵本不愿说出口。可即便谁都不说,他们也心照不宣。

如此一面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容陵这一次却松开卿玉案的手,默默向后退却:

“二公子忘了,我可是六扇门的人。人人视六扇门为鬼魅,鬼是不畏生死的。”

明明容陵随六扇门历经生死多年,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卿玉案也会难过。

“跟我一起走。”卿玉案牙根泛酸。

“天气凉了,公子记得添衣。”容陵只是莞尔,他褪去身上的外氅披在卿玉案的背上。

蓦地,他提起卿玉案手中的缰绳,狠狠抽在青鬃马上,马蹄急速尥起,顿时尘烟而起,奔向山间更远处。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黑影将容陵团团包围,刀光剑影间,厮杀声震耳欲聋。这一次容陵注定凶多吉少。

容陵低声喃喃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同年十一月初四。

秦淮,初雪。

天地间玉琼皑皑,落满秦淮城阙,明明正月寒风刺骨,今夜城郭外缘的河道却犹若滚汤,剔骨凝血。

往日护城河抵挡外来者,此刻却成了羁系子民的无间囹圄。一夜之间,满城张贴追缉汝南侯府叛逃者的告示,与此同时,萧霁月正随辽东都指挥使一同收复失地。

宫灯花烛在泥泞中竭力发出微芒。灰头土面的孩童一脚踩上花灯,湮熄最后一丝光亮。

有人哭嚎、有人呐喊、有人乞怜。

——有人在此纵火。

“鞑靼族的兵也不过如此嘛。后生你设计的火.药可比西洋耐打多了,简直就是一滩烂泥,你说是不是西洋给鞑靼族的都是残次品啊哈哈哈。”

滔天火光之中,辽东都指挥使钟觉浅很是餍足地看着面前的流血成川,积尸如莽惨象,随着他举起一根手指,又一处城垛被炮.铳炸毁。

在火光冲天那一刹,马上的钟觉浅察觉到他身侧的萧霁月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吁——”

钟觉浅拉紧了缰绳,青鬃马尥起前蹄,掀起无数雪雾。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萧霁月不过是年方十八/九的年纪,没有久经沙场的经历,看到这种场面难免影响心神,得说教说教方能成大器。

“后生,做什么愁容?”

钟觉浅布满粗茧的手抚了抚颌上的胡茬,放肆笑道:

“嘿,打下这座城池,圣上不知赏赐多少,彼时殷雪公公再提携提携,什么美人、官爵、金银,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圣上龙体有恙,怕是很快就会龙宾上天,太子登临帝位指日可待,秉笔太监权势式微,殷雪彼时定然掌管东厂,故此无数人都赶着谄媚。

萧霁月看向火光,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看着萧霁月依旧是心猿意马,钟觉浅还以为他心软了,便指着面前逃亡的子民,眸光甚冷:

“成王败寇,乃是兵家常言。你不是圣人,你未来是要当将军的,若是怜悯他们,他们可不会怜悯你!”

“我晓得的。”

萧霁月垂着头,好看的眉睫被火光镀上橙辉,光芒映出他右侧眼睑下的一颗小痣,显得煞是动人。

一名校尉赶至:“报——”

钟觉浅抬了抬下颌,示意校尉继续说下去。

校尉双手呈物:“都督,搜查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卿玉案下落,但是属下收到容兰容总旗的消息,说有斩情楼出了叛徒。”

钟觉浅有些意外:“哦?叛徒。”

毕竟斩情楼从来都是指挥使司最为忠心的组织,挑选出来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死侍,死侍不忠确实罕见。

钟觉浅将纸条展开,粗略地看完几行,旋即对着其他人吩咐了几句,几人一个箭步飞速朝着远方的神祠奔去,眨眼之间便不再见了踪迹。

“都督,人带来了。”

两人押解着铺头散发的女子来到跟前,试图让她屈膝,但她说什么都不肯跪下,只是发狠地望着钟觉浅。

是阿努娇娇。

旁边的人汇报道:“当时我们在奇绝林追捕汝南侯谋逆之人,她将数十弟兄刺杀、三人重伤,致使那两个人逃了。”

萧霁月的目光转向她,她的右腿已经血迹斑斑,似乎是已经骨折几日,姣好的面部也是布满泥泞,可她还是不在乎地狂笑:

“你和镇抚司的人一样,都跟着下面没根的东西。不是说着阉人乱政,怎么又想从阉人手里要金银和美人。”

钟觉浅背过身去,目光忽然转向萧霁月:“你的下属?”

没等萧霁月回答,阿努娇娇便轻描淡写地说道:

“和萧指挥使无关。我对你惺惺作态不顺眼而已。”

钟觉浅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急着处置,只是对一旁郁郁的容兰笑道:

“再带一个人来。”

容兰猛然抬头,瞳孔骤缩:“带……带他?”

钟觉浅眼神发狠:“怎么,人不是你带回来的,如今带到我面前就不肯了?”

“是。”容兰垂眸。

阿努娇娇满不在乎的神情渐渐转为震悚,等到浑身是血的人虚弱地瘫倒在自己面前时,阿努娇娇膝盖蓦地瘫软,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平静。

“容、容……陵?”

初遇时红纱遮面,再相逢鲜血布身。

她难以置信地问着,艰难地攀过锐石,哪怕手被刺破也在所不惜,整个雪地都被她的鲜血染红。

阿努娇娇颤抖着手,放在容陵鼻下,旋即她跌坐在地,拉住了钟觉浅的衣摆,眼中尽是讨饶。

钟觉浅才不管什么因果报应的说法,他冷哼一声:“只要你们说出卿玉案的下落,自然保你二人性命,我言出必行。”

“不、不……”

她微微抬起头,眼尾泛红:“求求你们,你们都是善人,容陵的命不值得。”

钟觉浅冷笑:“你在命令我?当时你不是还甘愿替人担罪,宁愿当他的仇人,怎么现在这副状态?容兰。”

容兰闻声,心底所剩无几的良知唤醒了一些,竟是犹豫地不敢动手。

钟觉浅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不是想一直想解决他么,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六扇门千户的位置就是你的,你不是一直不愿甘居人下吗?”

多年的嫌隙与千户的诱.惑力的影响下,容兰思索许久,还是将一柄青锋对准了容陵的咽喉。

容陵的胸腔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虚弱道:

“你们杀了我可以,但若是这开阳神印落入圣上手里,天下终将大乱。萧公子……你怎么忍心让二公子……”

没等说完,又是呕出一口黑血。

阿努娇娇睚眦欲裂,厉声呵斥:“容兰,他是你师兄!”

容兰嘶吼道:“这么多年,他得到一切,那我呢?我就只能当死侍,看他高高在上不成?!我就是知道他是我师兄,那又怎么样,我哪一点不如他。他不能去死吗?”

天地缄默。

容陵仰天长笑三声:“原来你一直这么想的啊……委屈这么多年,我就替师弟遂愿好了。”

他心中一横,竟然不怕死似的的兀自朝着容兰的剑口撞了上去。

容兰也是猝不及防,他只是在气头上,却不料容陵当了真。阿努娇娇强忍断腿的痛楚,眼中尽是无能为力,沙哑的嗓子几近撕裂:

“容陵!”

刹那间,血花纷飞交错。容陵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阿努娇娇哭嚎着抱紧容陵,在悲痛欲绝时本也掏出短刀了结,岂料钟觉浅一刀劈掉阿努娇娇手中的长刃: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身边的狱典巧笑着附和:“早该知道鞑靼族的人不该信,一开始就不该救她。还有个好消息呢。”

钟觉浅抬眼:“什么好消息。”

狱典回答:“回都督,我们在汝南侯府旧址找到了谋逆罪人卿玉案。”

提刑按察司就在汝南侯府不远处,应当卿玉案还没到达提刑按察司,就已经钟觉浅的人发现了行踪。

钟觉浅看向萧霁月,又扬了扬下颌:“你去。”

“是。”萧霁月微微颔首。

“等等,”钟觉浅面带笑意地叫住萧霁月,叫人捉摸不透,“带着这个。”

一杯鸩酒摆在萧霁月面前,萧霁月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钟觉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别怕。只要完成任务我自然答应你的请求。”

萧霁月退居后方,在阴翳处垂眸作揖:

“是。”

大火吞噬汝南侯府旧址,熊熊红舌囫囵吞噬一切,倾天飘落大雪,却无法浇熄烈火。和数载前的燕安王府的惨状如出一辙。

卿玉案朝着大火外挪着步,身着的白衣被鲜血染成刺目的殷红,身后都是拖出来的血迹。

最终卿玉案体力不支,整个人囫囵倒在雪地之上,冰冷刺骨的雪将他的痛楚无限放大,他却没有哼出一声。

“哒、哒。”马蹄声渐渐近了。

有人来了。

周遭太过昏暗,卿玉案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这人的身份,萧霁月猜到了七七八八。

卿玉案身上的伤,应该经过了不少斗争,手筋、脚筋都被双双挑断,不得不说陷害者的手段实在狠辣。

钟觉浅眉目淡然,面容上写满了无情:“开阳印就在他身上,全给我搜。”

卿玉案的眼中藏有霜寒:“我死了,你们可是拿不到这开阳印。”

“有意思。那罢了。你去。”

钟觉浅摸着腰侧的绣春刀,旋即又将手放下。

被叫住的人脚步微滞,但很快便朝着自己徐步而来。

卿玉案虽然不能抬起头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是看得清面前的剑的模样,离自己只有三寸之遥的长剑上,血珠顺着长剑缓缓流淌。

他认得这把剑。

萧霁月曾用这把剑一次次地为自己突破重围,如今竟是对准了自己。卿玉案嘲弄着自己。

“谢玦。今天是你生辰吧。”卿玉案喃喃。

回想幼时在私塾念书时,也是十一月初四,是萧霁月的生辰。

卿玉案自幼体弱,但是他却曾背着家眷爬上几人高的百年梅树,只为给萧霁月折下最盛、最艳的那枝红梅。

“赠你。”

卿玉案将梅花别在萧霁月的耳后,笑容天真烂漫:

“日后我若辅佐世子,我便如同今日一般,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送于你,哪怕是命——”

没等他说完,小萧霁月便捂住他的嘴,四下望望发现无人后,方肯放下手,与他耳语道:

“誓不能随意许。会有报应的。”

而卿玉案却握上萧霁月的手,诚恳地说道:

“信我。”

很可惜,汝南侯府的腊梅再无重开日了。

“自从侯府被抄后,我——”

我找了你好久。

最后半句卿玉案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没想到原来自己与想寻之人再次重逢,是以生死宿敌的身份。

不光是容陵,就是从刚开始雪夜遇见,从他救下自己巧遇太子,从父亲在秦淮遇害、兄长扣上谋害朝廷权臣的帽子,和当年燕安王府所遭遇的如出一辙。

能够对当年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的,恐怕也只有萧霁月了。

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卿玉案的心上,他顺着剑身向上看去,正好对上萧霁月的眼睛。

是他杀的,对不对。

卿玉案咬紧牙关:“萧恩卿,你们谢家真是贯攀的一手好高枝。”

“谢家。”

而一旁的钟觉浅皱着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事情的端倪。

萧霁月的眼神微冷,他弯下|腰掐紧卿玉案的咽喉,眼神冰冷:

“丧家之犬狺狺狂吠。几年前谢玦早就死了。现在就是白骨灰飞。你想寻都寻不到。”

卿玉案的额头骤然洇出血印,他吞下血沫:“是啊,我的谢玦早就死了。”

谢玦永远不会再回来。

萧霁月附过耳去,话语变得更为单薄且无情:“我的恩卿是‘恩薄义轻’的轻。”

真是好一个恩薄义轻。

鹅毛大雪纷飞,卿玉案吞下泪水,忽然破涕为笑,他忽然撑起了眸,语气平静地可怖:“你烧了侯府。是也不是?”

萧霁月:“是。”

“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

卿玉案握住了萧霁月手臂,他在等一个已知的答案。

“……是。”

萧霁月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哈哈哈哈。”

凄风冷雨中,卿玉案忽然笑起来,他的全身震颤,像是得知了天大的笑话,随之不断地咳出黑血,可他依旧没有休止:

“我早该知道的。萧霁月。”

他眼中万般破碎:“你就是无情无义的人,这辈子不得善终,就该永受众叛亲离之苦。”

萧霁月当即看到卿玉案的衣袖内,那颗闪烁微微荧光的小石。

这,便是开阳神印吗?

萧霁月心底一沉,趁着众人不备,将他的衣袖重新遮掩上。

钟觉浅追问道:“如何了。”

萧霁月回到钟觉浅跟前:“回都督,那开阳神印尚未搜查到,不如将此人押送到大牢,回去慢慢审谳。”

钟觉浅没察觉什么异样:“恩,也好。带回去吧。”

……

翌日清晨,天未明,大雪。

萧霁月身披厚氅,赶着清早赶到大牢,身后跟随着七|八个精侍。

钟觉浅安排这些侍卫,一来是想着给萧霁月多个助手,二来是因为钟觉浅生性多疑,更是怕萧霁月来偷偷救人。

这牢内阴冷潮湿,时有虫鼠出没,疫病频发。历来这铁牢是重犯聚集之地,很少有人出入。

与此同时,萧霁月的手上握着卷好的藏蓝鞭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掌心。

路过各个铁牢,犯人便畏惧地垂头。

毕竟他们都见识过这鞭子的威力,这鞭绳上有小铁倒刺,抽一下比被猛兽撕咬还要痛成百上千倍,难以愈合,只能任凭其溃烂。

这几鞭子下去,要是体格不好的,即便不是殒命,半条命也能给打掉了。

“是这里了。”

萧霁月在一道铁门前停下,看守的门侍将锁打开后,他踱步走进大牢中。

……

“哒、哒、哒——”

这小小一方囹圄回荡着令人胆颤的声音,每进一步,危险的讯号便更高一些。

卿玉案的眼中恨意昭昭。

“你来了。”卿玉案冷不丁地说。

“恩。”萧霁月垂下眉眼。

萧霁月屏退身后的侍从:“你们到外面等着罢。我一会便来。”

副指挥使双手抱臂,面部毫无表情,他扔给萧霁月两个小瓷瓶,都是能强行延寿与疗伤的药,极其罕见。

“我的命可真珍贵。是为了神印的秘密吗?我也不知。”

人都走后,卿玉案大口喘着粗气,讽刺地说道。

萧霁月垂下眼眸。最后依旧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看见卿玉案微微敞开的衣领,衣襟内白皙的锁骨高低微微起伏,其下方遍布紫、红色的鞭痕淤青。

看来钟觉浅已经开始提前下手了。萧霁月蹙眉。

他将自己身上的厚氅披到卿玉案的身上。

萧霁月看着他身上的伤沉默良久,然后伸出手,抹掉卿玉案左侧脸颊上的新血。

而萧霁月从怀中把从库房偷来的钥匙取来,将卿玉案的一只伤势较为严重的手的铁链开锁。

萧霁月从瓷瓶拈起一颗延寿丹,放在卿玉案的唇边,一如当年,身体抱恙的卿玉案躺在床边,萧霁月整宿整宿陪在自己的身边那样。

萧霁月一言不发地从怀中取出药,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纱布,在上面细心的撒好药,但卿玉案一袖甩开了他。

这种施舍,卿玉案不稀罕。

更何况,萧霁月应该巴不得自己死吧。

萧霁月也没有否认,只是卑躬屈膝地捡起地上的金疮药瓶,重新想为他包扎:

“你冷静一点,我在给你疗伤。”

这种疗伤不过是杯水车薪了。

卿玉案晓得,萧霁月留着他在这里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开阳神印的打开么?

惺惺作态。

卿玉案极力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猛的抬起他的下颌,冰凉的触感让萧霁月始料未及。

他用虎牙狠狠地刺破萧霁月的唇,然后对着他的舌头咬了下去,又将药丹递了过去。

“唔——”

萧霁月大惊,手中的药洒落一地。

唇齿相接的缠|绵与温存,刹那稍纵即逝,萧霁月下意识地与之抽离。

——很痛。

萧霁月和卿玉案的唇片俱度上薄薄的血。

“钟觉浅是让你来找我要开启的机密吗?”

那一抹艳红,让卿玉案的神情更显奇魅诡谲。

瞧见不远处的鸩酒,卿玉案夺过一饮而尽。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什么?而且我很好奇一件事——”

卿玉案看到萧霁月默不作声的反应,反而更加笃定起来,他戏谑道:

“投奔灭门凶手来复仇,那些人却还逍.遥快.活燕安王和王妃看到你这般陷害汝南侯府该有多难过啊,枉费我娘亲舍命救你。萧、恩、卿。”

“恩轻”二字,此刻显得讽刺无比。

萧霁月睚眦欲裂:“你说什么,当年到底是谁烧的王府?”

卿玉案生生呕出一口黑血,旋即愈来愈多,染红了一大片衣衫。

卿玉案凛了眉目,他歪着头绽开笑意,一言不发。

萧霁月发了疯般地抓住卿玉案的肩膀:“你说啊。当时不就是汝南侯亲口承认的吗?明明是他做的!”

数不清的信件从卿玉案的怀中散落。

当年是景祐帝用一城做交换,密谋与鞑靼族毁灭燕安王府,汝南侯拼死抵抗,燕安王却在万箭齐发千钧一发之际,将卿咏才引到安全地带。

唯有活下去。

唯有成为帝王心腹。

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咏才不得不那么说,不得不替帝王背负弑弟之罪。才能继承燕安王遗志,才能后续替燕安王复仇,找到燕安王府之子,才能有能力去保护他,看他推波助澜、掀荡乾坤。

可是连卿家遭受非议才凝聚起的这般信念,也被萧霁月亲手摧毁了。

……

卿玉案后知后觉自己的努力有多么可笑。

卿玉案大可以现在和萧霁月同归于尽。

但他更想要让萧霁月活着、风光明艳的活着,带着百人、千人、万人的累累血债,好好的活着,死后好下地狱,遭受三途千年苦痛。

他要让普天之下的人都知晓,萧霁月是多么忘恩负义的人。

“下辈子,我要让你名利尽毁,我一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一劫。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霁月,你永远配不上谢玦的名字。你不配!”

卿玉案在他的耳边呢喃,语气间满满的恨意,鲜血染红他的皓齿。

他从前只觉得谢玦与萧霁月的容颜颇有相似之处,从未觉得谢玦就是萧霁月,如今他终于懂得了。

记忆里的谢玦,是谁也配不上的。

一字一句却让萧霁月听得如同刀子一片、一片剜肉般疼痛。

卿玉案嗤笑道:“你这么惜命,都能做到和凶手与虎谋皮,那我祝你长命百岁、不骞不崩……遥叩芳辰,生辰吉乐,萧、恩、轻。”

卿玉案的话语愈来愈轻,最后他又是止不住的咳血。

他的大限将至了。

他不信萧霁月不会悔及余生。

“卿玉案,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当年是谁做的。”瞥过书信后,萧霁月的声音颤抖。

明明钟觉浅说过这杯酒没有毒的。

明明钟觉浅说过,只要完成任务就给救活卿玉案的解药的。

他拼了命地从瓷瓶中寻找另外一颗延寿丹。

怎么会找不到!

卿玉案强撑着笑:“萧霁月,我好恨你。”

下辈子,他不会再喜欢了。

“卿玉案——”

任凭如何呼唤,萧霁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卿玉案的口中忽然呕出一大口鲜红的温液,旋即那清澈的双眼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他那二十三载的光阴,连同开阳神印打开的秘密,全在漫漫雪夜埋没,随风雪寸寸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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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央廿年,谢霜月在冷宫见到皇兄谢长灏,他的模样端的好看,眉下的美人痣楚楚动人。

而皇兄在冷宫的六载里,他心是死的,看红宫墙是灰的。偌大皇宫哪里都热闹,除了冷宫。

宫人说他一身贱骨,像是疯犬见谁都咬,只有谢霜月认为他没病。

芳菲未盛,深夜露华浓,谢霜月偷予他早春红梅,皇兄却未接过,像狼犬恶狠狠地说:

“皇宫的红梅一直娇艳,冷宫的草木从未抽枝。你被所有人偏爱,所以我恨你。”

可谢霜月依旧会跟在皇兄身后,谈论宫内的趣闻、会第一时间带来学堂的典籍、会偷偷带来御膳房的糕点。

他多想回到多年前,自己伏在皇兄背上、搂着他的脖颈,一起走回家的路。

于是他耗尽全身气力,小心翼翼捧着爱意,乱世中踽踽前行,试图让皇兄记起从前。

他想,总有一天皇兄会回头看自己的。

哪怕一眼也好。

直到谢霜月踏入死局才恍然大悟,不光兄长们与亲信把自己当垫脚石夺嫡,就连谢长灏也把自己当成一枚失之可弃的傀儡棋子。

趁他情深,毁他天真。

满城风雨都指向自己,危难之际,谢霜月仿佛听见皇兄唤自己的名姓。

但他这次不想回头了。

下一刻,谢霜月跃下深崖。

谢长灏穿越到宫中九载,历经万千终于谋得高位,经年后翻弄朝权,受万人臣服,但他唯独亏欠一人。

有传言道,他征战沙场时衣襟总别着一枝红梅,猜测他寻找的良人何等天姿国色。

漫天风雪,他寻找着折梅的故人,甚至跨遍三千里血路,在残垣之地拼凑故人的玉佩,纵使掌心血肉模糊都不肯放手。

他恨,恨为何才记起过往种种。

谢长灏疯了似地搜寻皇弟的下落,但结局却都无疾而终。

他意识到自己弄丢那个少年了。

偶然间,谢长灏瞥见那张与皇弟如出一辙的脸,竟派三支禁军连夜寻访。

当年不可一世的谢长灏眼眶泛红:“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岂料谢霜月牵着崽崽,语气丝毫不乱:

“将军说笑了,在下茶馆掌柜洛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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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萌白切黑九皇子x睚眦必报护妻皇兄

*He 年上狗血文 不换攻,双c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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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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