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们不进那栋诡屋吗?”
陈虎望着与诡屋越来越远的方向,忍不住问道。
张尧解释道:“诡诞不在这里。”
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停在西南方向。
顺着指针的方向看去,张尧指着西南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是工人居住的铁皮房。”
张尧看着他,冷声道:“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
陈虎连忙解释道:“冤枉啊,张尧道长,我已经打电话让工人们离开了!”
张尧手指快速掐算着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师叔?”
“赶紧走,那边可能出事了。”
张尧和张道宇跑得飞快,陈虎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去。
剩下吴虞三人面面相觑。
卓一然问道:“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小张看向吴虞,只要他开口,直接冲。
吴虞在背包找了围巾围住脸,只露出一双茶色清冷的眼睛,说话瓮声瓮气地道:“过去看看吧。”
一群人来到工人居住的地方。
听到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张尧脸色一变,直接冲了进去。
只见一排排铁皮房大门全部敞开,地上全是凌乱的脚步。
“救命啊!”
吴虞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一抬头,看到铁皮房不远处的起重机上吊着一个人。
卓一然和小张在吴虞停下时,也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吊在半空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是怎么上去的?”
“别说了,赶紧救人。”
三人朝起重机方向跑去,与张尧他们岔开。
吊在起重机上的人声音已经十分虚弱,只能靠本能求救的意识呼喊。
吴虞三人来到起重机下,从这里往上看去,那人离地面高得离谱。
“小张,你会开起重机吗?”卓一然问道。
小张一脸为难,“老板,我连起重机也没摸过,哪里会开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吊死在上面吧,那也是一条人命呢!”
吴虞走到起重机前,扒拉一下车门,不幸是两扇车门被锁得死死的。
咯吱!
一阵刺耳地声音响起,起重机自动升降,吊在上面的人离地面越来越高。
卓一然问道:“虞哥,你在动起重机吗?”
吴虞摊摊手, “两扇车门都被锁死了,我怎么动?”
小张咽口水,惊恐道:“不是虞哥,那是谁?”
卓一然也感到害怕,抓住胸前的玉佛,往吴虞的身后一躲。
吴虞想了想,踩着车轮跳上起重机,正好可以看到车里面的情况。
突然,一双惨白的手出现在车窗前面。
吴虞一时不察,险些从车轮上滚下去。
小孩稚嫩的嬉笑声响起。
吴虞抬头往车窗上看去,一个脸色青白的小孩在车窗内朝他做了一个诡脸,吊在空中的人立马往下坠,吓得那人哀嚎连连。
小孩似挑衅地看了一眼吴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吴虞:“我讨厌小孩。”
尤其是熊孩子。
“啊?”卓一然听到吴虞的话,一脸茫然。
“虞哥,你刚才说什么?”
“老板,你有没有听到小孩的笑声,好像就在车上。”小张抓住卓一然的衣袖,战战兢兢地说。
吴虞来不及阻止,卓一然往车窗看去,正好对上小诡诞恶意的笑容,脸色刷一下白了。
“诡……诡……”
卓一然突然结巴,手指车窗,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虞在地上寻找拆门的工具,早知道就把诡屋那一截钢筋带着,现在想要个顺手的家伙都不行。
这时,吴虞看到地上半块砖头,捡起来顺着车窗砸去。
窗户破裂时,小诡诞脸色变得阴沉,眨眼消失。
“老板,帮帮忙。”
吴虞喊了一声呆滞中的卓一然,让他和小张扶着自己去够车里的装置。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歪打正着,碰到了下降摇杆,绳索慢慢往下降落。
吊在上面的人脑袋拉耸着,不知道还活着没?
顺利将人解救下来时,吴虞摸了摸他脉搏,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三人把人救下来时,几个工人跑了过来,领头的人是张道宇。
张道宇看到吴虞他们面前晕倒的人松口气,“来几个人把他抬回去。”
工人们抬着晕倒的人离开。
张道宇看了一眼吴虞几人身后的起重机上有浓浓的诡气,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救的他?”
卓一然和小张七嘴八舌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个阴森森的小孩,它在车里操控起重机。”
“多亏虞哥用砖头砸开车窗,吓跑了那个小孩,顺利把人救下来。”
吓跑了诡诞,听起来就离谱。
可卓一然和小张的表情告诉张道宇,事情的经过还真就这么离谱。
张道宇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吴虞,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有没有兴趣来青山城?”
青山城是国内最出名的道观之一,网上经常都会出现青山城到某某地方除祟的消息,那几天的热搜都是青山城的名字。
就连吴虞这个不怎么玩手机的人也知道青山城。
不过,他对去青山城没有兴趣,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吴虞婉拒道:“抱歉,我不喜欢吃素。”
他身体是不好,但不会委屈自己天天喝粥,吃青菜,那日子还不如杀了他。
张道宇被拒绝了也没生气,掏出手机道:“咱俩加个好友,等你改变主意了,青山城随时欢迎你。”
吴虞和张道宇互加好友以后,一起回工人居住的地方。
卓一然拉着吴虞走到最后面,问他为什么不答应张道宇的邀请。
“青山城那些道长手里的符篆,在外头快炒出天价了,你竟然还拒绝了张道宇道长的邀请,你怎么想的?”
比起卓一然的兴奋,吴虞表现得比较淡定。
“ 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吃素。”
卓一然无奈, “行吧,反正都拒绝了。那咱们来讨论刚才救下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被吊在起重机上,他跟那个小孩多大仇啊?至于被这么对待?”
“不知道。”
吴虞突然想起那个小诡诞消失时看向吊在上面那人的眼神,是浓浓的恨意。
小诡诞和那个中年男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以至于小诡诞这么折磨他。
来到工人居住的地方,一股浓重的烟味钻进吴虞的鼻子,弄得他直咳嗽。
吴虞的咳嗽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二毛,你们几个把烟灭了。”
看着门口乖巧白嫩的吴虞,站在张尧旁边的工人,像是领头的,叫几名工人把烟摁灭。
“小伙子没事吧?”
询问吴虞身体情况的人叫李大利,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四十来岁,长期在工地干活,皮肤黝黑,咧嘴笑时,还能看到他发黄的牙。
吴虞咳嗽一会儿,朝李大利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小哥,听说你救了咱们的李工头,谢谢你。”
李大利对吴虞三人很感激。
“顺手的事情。”
吴虞朝李工头躺的床铺靠近,张尧正往他身上贴符纸,偶尔还能听到他说胡话。
“不是我……不是我……”
这会儿,旁边的陈虎开始说话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不是打电话让你们离开吗?”
几个工人低头不说话。
李大利在中间和稀泥。
“陈工头,别生气……”
“如果不是他们三个小年轻,李工头早没了,要我怎么说你们,工作不想要了?”
李工头叫李仁,跟大老板是亲戚。
自己拿李仁没办法,拿捏不了几个工人了!
被李大利叫二毛的男人,小声地说道:“是李工头留我们下来喝酒,结果他喝大了,硬要去开挖掘机,拆了那房子。我们当时也喝多了,也跟着他一起跑了出去,结果我们撞诡,李工头也不见了……”
那栋房子闹得太凶,工人们都没班上,又没工资,心里憋气没处发,恰好又撞上李仁带着酒和下酒菜来了。酒瘾犯的二毛几人,干脆跟他一起喝了起来。
喝上头的李仁,嘴里骂骂咧咧,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要我说,陈工头胆子太小了,不就是几个传说,那几个工人只是生病了,又没出人命。至于大张旗鼓地去请道士吗?直接给它铲平不就得了?现在好了,弄得咱们这几天没钱赚,只能窝囊地龟缩在这里发霉。”
“可是那些血手印,还有那个监控视频,让人瘆得慌……”
“二毛你是不是怂了,这一看就是那些不肯搬走的钉子户搞的鬼。”
“李工头说得没错,什么闹诡不闹诡的,我才不信呢,那诡怎么不来找我呢?”
李仁红着脸,大着舌头,将手中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扔,大声道:“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去把房子给它推了,看它凶还是我凶!”
几名工人眼前一花,刚才还坐在位置上喝酒的李仁不见了。
大雪天的,还下着雪,李仁又喝了酒,别出什么事情。
还保持一丝清醒的二毛喊了另外两名工人去追李仁。
可他们追着李仁的背影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毛发觉事情不对劲,为什么李仁一直没停下来过,叫他也不回头。
一阵冷风吹过,二毛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背影,这哪是李仁,分明是个穿着红裙子的漂亮女人。
二毛几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女人主动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说自己的脚崴了,走不动路。
二毛几人那什么上头了,你争我夺,要送女人回家。
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而恰好出来寻找几人的李大利, 看到了互相掐着的脖子几人,吓得连忙上去拦,不想,几人跟红了眼一样,见人就掐。
要不是张尧及时赶到,他们几个估计都得团灭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