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入狱】
说着话,司尉大人已拔剑。
森森剑光能杀人,司尉的眼芒亦然。
“饶命啊大人,我真不是歹人。”
顾栖抽疯似鬼叫。
“司尉大人且慢,下官以为,当街处刑,倒也不必。”
郡守脸色微涨,语气略急。
“郡守大人意思是?”
“带此人回去严加审讯,看他是否窝藏同伙。”
顾栖:“没有没有绝没有!”
司尉:“带走。”
兵卒得令收缴顾栖兵刃,将他和小马一并塞进囚车。
顾栖起初仍不停喊冤,后来约么精力耗尽,才狂掐人中泄了气。
这本书以现实历史为蓝本,杜撰了一个王朝末年、群雄并起的乱世,搞出来蜀汉、曹魏、东吴三方政权。
时值兵乱,百姓日子不好过,沛郡又临近东吴,是战时的前沿地带。
乍一瞧,沛县街头尚算安定,但勉强粉饰的太平,背地里依旧“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郡守大人回到队伍最前方,冲司尉拱手:
“倘若真能从那人嘴里问出消息,撬动东吴潜藏细作势力,大人便立下不可磨灭之功。提审嫌犯,兹事体大,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好,届时有劳郡守大人。我两个下属,也可助力一二。”
司尉淡漠移开了眼眸。
囚车穿市井、过街巷,路人免不了张望。
“原来那就是校事府司尉?朝庭特地从洛阳派遣到全国巡察的官员,果然年轻有为。”
“校事府行事不受制约,郑郡守也得卖他们三分薄面呢。”
顾栖瞄几眼车外,随便耳沟乱哄哄,回想原作的内容:
沛郡郡守郑徽,是一个书里不起眼的小角色;
而校事府是曹魏特设的官署,直接受命于皇帝,负责监视百官和万民,官员品阶不高,职权却极大。
“宿主宿主,你的小系统真的好想你。”
系统兴冲冲地找顾栖,再一瞅囚车,差点蹶过去。
“亲娘嘞,我就去后台整理个日志的功夫,宿主你、你你你怎么就给人活捉啦?”
“瞎吵吵什么,又不是大事。”
顾栖一晃变模样,好像自己并非身陷囹圄,而是个矜贵的大人物,乘着辇、观着光。
“这还不叫大事?救命,宿主你身体还撑得住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有车坐不比走路舒服得太多,好久没这个待遇了。”
顾栖倦懒地笑,几缕鬓发垂落,湮没他额角凸起的青筋。
司尉大人离得囚车八丈远,小系统蹬着顾栖脑仁上蹿下跳,始终没看到他长啥样,急吼吼地问:
“宿主我信你,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对不对?”
顾栖不接茬,伸直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让小马躺倒在膝上。
“宿主啊,知道你厉害,可我真不敢看你这个样,我还是等你有了好消息再来吧。”
系统哭哭啼啼地黑屏。
小马还没醒,白噗噗的脸蛋,眉毛越拧越逼仄。
顾栖瞧他不对劲,贴耳听听他心跳,眼底异色不可察。
月明星稀,官军队伍抵达沛郡郡守府。
校事府征用了大牢,狱卒押解顾栖和小马进入刑讯室。
司尉大人和郑郡守处理完要务,就会亲自来审人。
不大不小的屋子,烙铁、锁链、皮鞭,想得到想不到的各色刑具,铜墙铁壁上一应俱全。
顾栖被推倒在地,手脚扣住冰冷的镣铐。
仍处于昏睡的小马,也被丢到角落里。
不一时,刑讯室外侧,两双鬼火似的眼睛孵出了黑暗。
“嘿你说,咱们怎么就活见鬼了呢?罢了罢了,权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是,不乖乖在坟头里躺着,非跑外面来蹦哒,真以为咱们好打发?”
来者两人都是十六七,有着年轻人独有的桀骜,正是司尉大人手下左右监。
他们径直走入刑讯室,余光扫荡着顾栖,调性相当之诡异。
火烛忽明忽暗,阴森光耀左右监。
两人各取刑具,站定顾栖两侧。
“听说当细作的人,都极擅长隐匿行踪。但人家躲藏归躲藏,说到底也并非音讯全无,这一连两年就如人间蒸发一般的,咱们也是头一遭见呐。”
“照常理,人失踪得太久,就会被归结为死亡。可你说邪门不邪门,这死了的人,怎么还能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还阳就还阳啦?”
左监举起淬火的烙铁:
“喂,那人该不该打?”
右监抻动浸冰的夹板:
“喂,那人欠不欠揍?”
“竟有此事?”
顾栖大显震惊,点头如捣蒜。
“那合该他千刀万剐。”
“听听,都不挣扎?”
“瞅瞅,都不狡辩?”
左右监带着唾弃的眼神,异口同声:“可不,编都不愿意编。”
没片晌,郑郡守和司尉大人先后落座刑讯室。
郑郡守轻裘缓带,风度翩翩。
司尉肃杀的步伐,却似专为顾栖敲丧钟。
“郑郡守可以开始了。”
司尉肃穆道。
郑徽有礼有节:
“刚才得见左右监两位的手段,下官敬佩之至。依下官之见,此人与那个小娃娃定然关系匪浅,如从小娃娃入手,他或许更容易招供。”
刑讯室另一面墙下,有副一人多高的刑架。
左右监交换个眼色,这就吊小马上去。
小孩两脚悬空,身板堪比纸糊,晃两下便漏成筛子。
左右监一人绰一把铁锥,贴着他脸颊拂动,随时能够葬送他玉颜。
“哎呦喂,悠着点。”
顾栖像棵蔫萎的黄花菜。
小马突然就转醒。
感到所处环境有异,他又惊疑、又慌乱,身子骇人弹起来。
纯白的盲瞳,剧烈地战栗。
郑徽满意颔首:
“手指、脚趾、手肘、脚踝,若用严刑,二位大人不妨考虑从这些不至死的地方下手。”
“多谢郑郡守提议,咱们兄弟有的是法子。”
左右监在小马身下架锅热油,锅里眨眼腾起浓烟,油星子噼里啪啦地飞溅。
二人脱掉小家伙鞋袜,将他脚丫向锅里一按。
“别别别——”
顾栖倒吸口凉气,嗷嗷叫着朝小孩颠去。
但他大概忘了自己手脚束缚着锁镣。
叭唧。
平地摔,脸着陆。
左右监停手看笑话,郑郡守也称心展颜。
唯独司尉大人始终严肃如山。
“不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顾栖像条大蜈蚣,一路蛄蛹到左右监脚边。
油锅架子搭得临时,不结实。
顾栖朝架腿甩出个头槌,撞得油锅翻了天。
左右监两人及时躲闪,热油一半倾洒到地面、一半猛砸顾栖的背脊,呲啦啦作响。
顾栖搁地上趴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像一池咕嘟着沼气的烂泥。
而小马失了魂,又深陷昏迷。
左右监一个讥嘲、一个耻笑,各自摸出条鞭子。
砰,左监鞭尾落地,狂风大作。
砰,右监鞭尾落地,火舞银蛇。
顾栖爬起来狼狈鼠窜,逃到哪儿,鞭子就追他到哪儿,鞭尾回回落地时,离得他半寸不到。
几步走完的屋室,愣是上演出千里追杀的戏码。
左右监很快又对个眼色,改为前后包抄,两头堵死顾栖去路。
俩人丢下鞭子,凶狠逼近顾栖,碗大的拳头直落而下。
“别打脸,别打脸!”
顾栖嚎如秃毛老鸡。
这时外面又来个郡守府小吏,郑徽听他悄声耳语,脸色微变,恭敬起身对司尉道:
“下官突有要事,只怕不能久留。失职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无妨,郑郡守请便。”
司尉波澜不惊。
官场礼数不能少,左右监停手目送郑徽远走,好歹给顾栖捞到个苟延残喘的空档。
四肢百骸呼号着万里的风雪,他两手尽力抓靠着刑架,飘摇的清影,似孤烟弥散。
“收押监牢,容后再审。”
司尉严词厉色,也带左右监离去。
“咦?不多聊两句?”
顾栖硬撑着挥手。
校事府三位大人的背影,早消失无踪。
大狱怎么了?
不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被扒得只剩亵衣底裤跌入牢房后,顾栖探手摸后腰,闲逸攀附上眉梢。
他晃悠晃悠手腕,欣赏一番铁链响叮当,随后便捡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安心坐下来,让小马躺倒在身间。
许是白日里淋雨的缘故,小家伙奄奄地气喘,发起了高烧。
无垠梦魇网缚着他,曾经拔凉的小身躯,当下烫得能蒸蛋。
顾栖一手覆上小马脑门,另一手不住胡噜他后背。
只因他本人的身体,更像块封存万年的寒冰,用来降温,堪称奇效。
一夜过去,小马气息真的顺畅了许多。
虽然仍不省人事,起码高烧已退去,羸弱的心跳和脉搏,也都趋近于平稳。
顾栖遂在牢房一角收拾张“床铺”,当小孩是件易碎品,轻拿轻放他上床。
可他自己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装死惹不到怀疑。
往后的几天,顾栖无人问津,岁月静好。
由于缺医少药,小崽子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不醒、吃不下,对外界呼唤没反应。
顾栖只能每天喂他些米汤,勉强维续他脆弱小生命。
除此之外,他便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把不见天日的监牢,住得比巡游行宫还惬意。
第七天晚间,顾栖照样疏懒地躺着。
直到校事府左右监冷不丁带来的杀气,扇他一个大耳光。
“怎么着,还等吗?”
“耗不起,动手吧。”
两人解下牢门铁锁,不由分说薅起顾栖,往他头上罩个黑布套。
顾栖俩眼一抓瞎,被架着走过数不清的弯弯绕。
不等二人停步,他已明显感受到夏夜里难得的微风。
随着头套被摘下,顾栖眼里撞进一缕天光。
促狭的窄巷,昭昭的蟾光。
多日未见的司尉伫立他面前,目色冷峻而沧桑。
晦夜无人,天地静谧,司尉大人如同一泊冰湖冻千尺。
顾栖就是那只从高空坠落冰面的鸟,垂死之际,喉咙里打鸣。
这回没人阻拦司尉了。
他缄默凝视着顾栖,再度扬起手中剑。
寒光飞泻,火星四溅。
长剑铮铮地龙吟。
被劈成两半的,却不是顾栖。
手上拦腰而断的锁铐,替他承受这场灭顶之灾。
“我到现下仍不敢信……是你,真的是你!”
司尉眼眶通红,狠狠拥顾栖入怀。
前两章登场人物可能有点略多,给大家梳理一下哈:
受:顾栖,字雁息
攻:小马(没错他真的是攻)
沛郡郡守:郑徽,文士打扮,年纪不老
校事府司尉: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暂时还没出现姓名
校事府左监:十六七岁的少年,暂时还没出现姓名
校事府右监:十六七岁的少年,暂时还没出现姓名
左右监可以记成“相声二人组”,不用区分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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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嚣张本质纯良受X阴鸷狠辣轮椅病美人攻】
剧情上是稍微带点诡异氛围的单元案件,辅以非常非常轻微的朝堂权斗(其实以我的智商有没有这趴还存疑);
感情上是#相爱相杀#宿敌文学#死对头变情人#的常见套路,后期攻会很宠受。
【文案】:
校霸萧杭死于校车失事后,穿成了心智不全的废物小皇子。
原主除了一张惹尽怜爱、让人舍不得下杀手的脸,几乎找不出优点。
刚穿过来的萧杭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意外地令靖远侯谢偃(yǎn)在太后寿宴上坠湖。
谢偃身负顽疾、不良于行,被救起时呕出一片阴冷的血雾,水珠一瞬在发梢凝结成冰凌。
他瞵视萧杭,寒眸里仿佛无间地狱,淬炼出成千上万的利剑,随便飞出去一把,都是见血封喉。
萧杭正以为自己即将嗝屁着凉,天音突降:
干得漂亮!
特许你穿越任务——气死谢偃。
只要萧杭能气得谢偃累计吐血三升,穿越界主神就会送他回到校车失事之前阻止惨剧,挽救全车师生的性命。
看着和自己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学霸长得一毛一样的谢偃,萧杭如释重负地直面电车难题:
侯爷,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只能对不住了哟。
*
靖远侯谢偃,十四岁挂帅、十五岁封疆、十六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文韬武略、惊才绝艳,还有个大邺第一美人的花名。
只可惜北疆一战遭奸人所害,战事虽告捷,自己却落得病骨支离、双腿尽废。
携一身残躯进京面圣,谢偃性情大变,迁任大理寺卿后,审案提刑的狠辣手段层出不穷。
时人总见那阴鸷的病影危坐轮椅之上,碾过尸山血海,累下白骨皑皑。
太后寿宴当天,和谢偃一同被人们从湖中打捞起来的,还有一具身份成谜的遗骸。
祥和筵席哗变犯罪现场。
谢偃奉旨彻查真相。
尸检萧杭不懂,装傻充愣搞破坏可太在行。
“侯爷,这个姐姐还蛮漂亮哒。我瞧你也活不久了,不如你俩配冥婚吧?”
他蹲到谢偃轮椅旁,笑容清澈又愚蠢。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漂亮……”
谢偃面对被剜去眼耳口鼻、已呈巨人观的尸体,怒火攻心,极力克制着想要手撕了萧杭的冲动,气音混着血流漏出了唇缘。
等等,婚配联姻?
他似乎找到了逝者的真身。
*
华灯初上,诡案频发。
金陵“妖魅吸髓”,一连数名官宦子弟一夜巫山后,非但肉身变干尸,还都丢了命根子。
萧杭往谢偃饭菜里狂倒胡椒面,无辜搓搓手:
“侯爷脾气如此暴躁,平常一定吃得很重口,来来来,不够还有。”
谢偃咳得周身血雨飘零,差点捏碎清癯的指节,猩红的目色足以凌迟萧杭一千八百遍。
等等,饮食习惯?
他似乎锚定了凶手的踪迹。
…
阴山“厉鬼勾魂”,亡者临死前都像被抽空三魂和七魄,只剩空荡的皮囊。
萧杭在山道上撞翻谢偃的轮椅,纯良眨眨眼:
“侯爷,爬山爬山,你不用爬的,难道还想像穿山甲一样打洞?”
谢偃跌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怒不可遏地以手抵唇,鲜血如绢丝,缠绕在指缝,心中筹谋给萧杭用上十大酷刑。
等等,穿山之力?
他似乎发现了忽视的盲点。
…
红白撞煞、蛇婴食人、枯骨阴兵……
萧杭库库使坏。
谢偃哗哗吐血。
迷局蹭蹭告破。
萧杭每每行为抽象,谢偃居然都能从中解锁关键的思路。
*
庙堂激流暗涌,江湖风云难定,大邺朝野动荡,多年前尘封的旧案,重回人们的视野。
有人与虎谋皮,有人阴暗布局,有人放手一弈,有人只争朝夕……
还有人焚尽傲骨峻节,拖着残弱之躯甘做佞臣,任由天下人唾骂,只为平反旧案,替边镇枉死的三十万军民沉冤昭雪……
又三番五次派人解救遭遇暗杀的某人,口吻要多狠戾有多凶残:
“本侯就是要赊给萧凌川他一口气,留待日后慢慢地折磨。”
也有人在受困冰窟时,用自己的体温给某人取暖;在迷失荒原时,不顾自己受伤,背负某人彻夜疾行;在陷落毒瘴时,冒着生命危险,给某人吮吸毒脓……
每一次,嘴里都一遍遍啐着:
“谢藏舟,你就算死也只能是被我气死,其他的死法都不作数!”
*
那天,谢偃翻了陈年冤案、还了世道清平。
那天,萧杭卸了失智伪装、接了太子册宝。
那天,二人踏出皇庭,各甩一道天雷地火的眼刀,都像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满朝文武见状,心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大邺都迎来海晏河清了,靖远侯和太子爷怎么还是放不过彼此?
…
没人知道,萧杭和谢偃两人,当晚约见在京郊私苑
……的床上。
月入中天,烛影摇红。
萧杭盯着颅内光屏上统计的谢偃吐血量,把心一横,准备实施最终的计划。
“侯爷这副身子骨,怕是不行吧?”
他侧卧床榻,嚣张地挑衅。
和萧杭同搭一辆校车、穿越时点却比他早了三年的天才学霸谢偃,渊眸中的光华三分锋利、五分旖旎。
他轻拭唇角的血痕,反手就压倒萧杭在身下,拂一缕腥甜又凛冽的气息到萧杭耳侧:
“本侯行或不行,殿下试过便知。”
【受:萧杭(萧凌川)】
【攻:谢偃(谢藏舟)偃yǎn;藏c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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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