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寻摇头:“没有。”
“你脸色特别不好,”严醉指尖托着齐寻的下颌,抚着他的脸颊,“都发白了。”
齐寻确实没不舒服:“可能抽的血有点多吧,哥我没事,别担心啦。”
“坐下歇会,”严醉让齐寻坐自己身边,“血稀按够了一分钟才行,要不一会流血了吓着你。”
齐寻抬起眼眸看着严醉,软声道:“哥,我有点累,可不可以倚着严哥休息会呀?”
“可以啊,”严醉又往齐寻身边挪了挪,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脖子前面,“闭上眼睛吧,到时间了哥叫你。”
齐寻闭上眼睛,安静的倚在严醉怀里休息,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严醉出门会新喷一次香水,比刚才味道大很多。
一分钟过的挺快,严醉记着时间,齐寻再把棉签拿下来的时候胳膊上还是起了一片淤青。
“疼不疼?”
严醉的指尖轻轻抚着这片淤痕:“是不是刚才你按的太使劲了?”
“不疼,”齐寻温软的笑笑,“哥,我去查别的项目。”
这些体检项目里,只有抽血这个费点时间,剩下的取样都很快,齐寻没一会就出来了。
齐寻走到楼梯口,看见严醉靠着窗口抽烟,小跑了几步拉住他的手:“哥,咱们走吧。”
好可爱啊,严醉看齐寻笑着跑过来,感觉心都要化了。
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宝贝儿是可以那么可爱的吗。
严醉掐了烟,抬起手跟齐寻说道:“让哥抱抱你。”
齐寻想都没想,往前走了一小步,一下就撞进他怀里,环住了他的腰。
严醉把他抱的很紧,低着头,鼻尖蹭着齐寻微微卷曲的棕色头发。
“哥,你不怕别人看见啊。”
齐寻担心:“别人传出去,会不会对哥影响不好。”
“哥不在意,”严醉揉揉齐寻的脑袋,温声道,“日子是自己过,他们在你的生活里算的上什么?”
齐寻点点头:“哥,我明白了。”
“走,”严醉松开齐寻,牵住他的手,“疾控离你那不远,哥带你回去拿证件。”
齐寻握着严醉灼热的手,乖乖的跟着他往停车场走。
疾控离着齐寻那是不远,但架不住他那个地方太偏,到处都是蓝色铁皮板子,吓得严醉车都不敢往里开,生怕划坏了车漆。
严醉这梅赛德斯是进口货,国内配件少,哪坏了都麻烦。这几天他正打算买辆国产的高档车,磕碰了也好修,其实严醉车技还行,就是没齐寻开车稳当,要是齐寻肯定稳妥能把车开进来。
他给自己找借口:那谁开车上路不磕不碰呢?
齐寻先下车去拿证件了,严醉也打算跟他一块走,但是主驾驶的安全带扣也有点偏,他自己按了半天,加上锁车,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
严醉刚往里走了点,看见一男的把齐寻给堵在门口了,说话声音还挺大。
房东:“齐寻,你的租房合同到期了啊,这个月给不够三千八可不能再续租,我知道你手头紧,你哪天手头不紧呢,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也就我可怜你啊孩子。”
齐寻:“?”
他脑子里出现一句话:你PUA你吗呢?
这块的破房子给一千二都是抬举他,这房东就是看齐寻涉世不深,不懂业内恶臭规则,又不爱交朋友什么都不懂,故意多坑他两千多。
齐寻刚想骂他,就看房东突然满脸堆笑,对着远处的严醉打招呼:“严董好啊,严董怎么上这边来了?”
严醉黑着脸,双手插兜,小幅度晃着肩往前走,多少有点六亲不认,尽管他西装革履,大摇大摆的样子看着还是特别吓人。
不会打架的天宸董事长不是好厨子。
他走到房东面前,皱着眉头开口:“你是齐寻的房东?”
房东心里发怵:“啊,您认识齐寻?”
严醉又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搭在齐寻的肩膀上,厉声道:“我问你,你就是齐寻的房东?”
房东一看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啊,想起这几年对齐寻的压迫,已经有点慌了,点头道:“对,我是,您别误会,我刚才.....”
严醉举起拳头:“这地方的房子都镶金子了你租三千八?还要不要脸了?”
“不是不是,”房东害怕了,还给自己找话解释,“我这个房子比别人的好,那可不就得.....”
“行。”
严醉混了多少年社会,知道房东这张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单手搂着齐寻道:“我这就跟齐寻上楼,我要看见你这房子有一点不值三千八一个月的地方,你把钱全给我吐出来。”
他看房东吓得腿都哆嗦,毫不留情道:“要不你就留着去医院看病吧,我严醉今年三十六,就是我八十六,也能把你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砸碎,你信不信?”
房东为难道:“那齐寻都跟我签合同了.....”
“哎哟,你这意思是想打官司?”
严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没问题,我就是律师出身的,天宸这些天不忙,我好好陪你玩玩。”
房东看势头不对赶紧服软:“那您别上去了,我现在就给,现在就给您。”
齐寻差点笑出声来,严醉是什么持律师证上岗的近战暴躁法师。
这房东刚收了租,正打算把口袋里装着的现金全给齐寻。
齐寻看着房东,张口就来了句:“傻b,你刚才说你吗呢?”
房东有点惊愕:“你骂我?”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齐寻竟然会骂人?
“哎哟我,”严醉又惊又喜,忙道,“寻再骂他两句让哥听听。”
严醉太高兴了,这才是齐寻该有的样子,他终于不再小心翼翼的了。
“哥,我不骂了好不好?”
齐寻挽着严醉的胳膊,温声道:“我嫌他恶心,他真脏。”
严醉点头:“好,你不想骂一会哥替你骂他。”
齐寻笑了,轻晃着严醉的胳膊:“哥也别骂了,不要生气。”
房东掏钱的手停在半空,听齐寻放开了声音骂自己,有点不理解。
齐寻三年都没敢跟自己大声说一句话,这一天没在家是抽什么风了?
严醉不屑:“行了,别掏你那点钱了,寻,你是在他那租了三年吗?”
齐寻想了想,其实租房也不够三年,如实道:“哥,两年半。”
“行,”严醉算着账,“一年十二个月,两年半那就是三十个月,一个月三千八,你自己算算得赔齐寻多少钱,你那两张票子不够,别他妈拿了。”
严醉又说:“别看我大学成绩一般,但我有律师证,你不把钱吐出来,咱俩就法庭见。”
房东苦着脸,央求齐寻道:“齐寻,要不你再从我这续租一段时间,我不要你的房钱了行吗?”
齐寻瞪他:“滚。”
严醉憋着笑,还得假装正经,大声与惊诧不已的房东说道:“别说齐寻没答应你,就算答应你了我也不可能让他住你这还不如狗窝的地方,今天我就带他搬走,上我那,住,别,墅。”
严醉一字一顿的把话摔在房东脸上,数落的他发懵,还以为自己是做梦没醒过来。
最让房东震惊的是,齐寻怎么一宿就变脸了,满嘴脏话?
等房东回过神来,严醉已经摸着齐寻的肩跟他一块上楼了。
“哥,我不想住你那。”
齐寻软声道:“我已经欠了严哥挺多了。”
“再瞎说,”严醉搂着他,“是哥愿意接你来,又不是你非要住的,不用想那么多。”
齐寻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齐寻:“哥.....”
“快开门吧,”严醉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太高了,破楼道都要挤死我了。”
齐寻开门,严醉跟着他进去,看这满屋斑驳的墙皮,即使开了灯屋子里也很阴暗,房间四角都潮冷。
“哥,”齐寻有点难为情,“我走的时候没收拾屋子,不太干净。”
其实够干净了,只是桌子上摆着的专业课书上有点飞尘,被子叠好了,床单有点褶皱而已。
严醉跟他进了卧室,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些瓶瓶罐罐。
齐寻没注意严醉去干什么了,打开衣柜侧边翻找着各种证件,还有一件白衬衣和一条黑西裤。
严醉把药瓶子挨个拿起来看,发现大多都是止疼药,不由得心里一绞。
齐寻这些年一定很痛吧。
“寻,”严醉生不起来气,只剩下心疼,拿着药瓶问齐寻,“你胃疼的时候就用止疼药顶着?”
齐寻拿着证件回过头看严醉,没说出来什么别的,只喊他:“哥.....”
“跟哥回家,”严醉搁下药瓶,走过去抱住齐寻,轻轻揉着他的头发,“让哥照顾你好不好?”
齐寻摇头:“我不想麻烦哥了。”
他好像已经把这些事放下了,一瞬间就放下了,不再觉得委屈,也不愿意再向别人低头。
齐寻知道严醉不需要自己低头,他希望自己能站起来,永远的把头抬起来。
真正爱一个人是让他快乐且自由,不是把他关在笼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爱和占有从来都不是一回事,从来都不是。
“不麻烦。”
严醉贴近齐寻耳侧柔声说:“跟哥回家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Chapter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