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珑应下惩罚众人都有点意外,虽然早知道他乖顺了许多,但没想到没脾气到此种地步。
皇后生气,阴阳怪气道:“那不如就劳烦太子殿下行刑。”
没想到正合容璟之意:“儿臣遵命。”
容千珑无意间发现兰棋和竹书躲在屏风后面幸灾乐祸,容千珑觉得无比丢脸,脸颊飞红,哼了一声抱怨道:“你们让我来是为了让我挨打,我伤心。”
“千珑别错怪父皇母后。”容璟无比平静,以至于让他看起来有些得逞的得意:“是为兄执意要罚。”
容千珑白他一眼没搭理。
皇上轻咳一声:“千喻呢?朕来了也不出来请安,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请?”
梅琴回答:“方才小人已去请过,三殿下说就来。”
“磨磨蹭蹭。”皇上冷哼一声:“千珑湿着头发就来了,朕倒要问问老三因何耽误。”
皇上冷脸起身,众人跟随他移步小厅,四人围着圆桌坐下,梅琴叫人进来奉上点心瓜果。
容千珑剥着秋橘子,表皮一半黄一半绿。第一批下来的橘子就像摇樗蒲,有输赢的。运气好是甜的,运气不好酸掉牙。
容千珑掰一瓣放进口中,咬破后脸酸的皱在一起,容璟压下嘴角笑意。也剥了个橘子,面不改色吃掉一瓣后发现容千珑正满眼期待的看他。
容璟将剩下的橘子递给他,容千珑接过去:“哥,你的运气总是比我好。”说着送进口中一瓣,咬破后又一次脸皱在一起。
皇后用帕子去接,容千珑吐掉后怨道:“也是酸的。”
容璟淡淡:“我没说过是甜的。”
“娘亲,你看他!”容千珑嘴上责怪,心里却觉得好开心,如果他爱的家人能永远在他身边,被容璟欺负也没关系。
他悄悄的把椅子一点点挪到紧挨着母亲,然后得意的倒了杯茶,美滋滋的慢品,一抬头发现容璟正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容千珑不以为然,仍然觉得日子悠哉惬意。开心极了又觉得感伤,看着生动真实的母亲,不禁担心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每一天都像是他趁神明不备偷来的。
容千瑜由梅琴引进小厅,他躬身行礼,神色淡漠:“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皇后暗暗推了推容千珑,容千珑起身行礼:“给哥哥请安。”
听到“哥哥”二字容千瑜气的咬牙,明面又不能显现出来。不过在他明显阴郁的气息中,微不可见的咬牙动作不足为道。
对于元后所生的这个儿子,皇上是惦记的。大人的事终究与小孩子不想干。当年确实有因为赵家而无视他,小孩子总是可爱讨人喜欢,皇后抱着咿呀学语的小千喻给他看,他心生喜欢,也会接过来抱抱。
但防不住有心人挑拨,长大的容千瑜总是处处与皇后过不去,惹得皇上也觉得这孩子不识好歹。
皇后越是处处维护,皇上越觉得容千瑜简直白眼狼。
皇上生气:“连声母后也不肯叫?”
“儿臣只一位母后。”容千瑜反驳:“况且皇后娘娘也不缺儿臣一个儿子。”
容璟适时起身回避,顺便叫走坚持不懈剥橘子的弟弟:“千珑,走了。”
两相对比之下,更显的长子懂事,四子天真,唯独三子…皇上不禁想起故人,心中升出不悦,脾气秉性同赵氏如出一辙。
快乐一扫而空,容千珑边走边剥他的橘子,书房门一关,容千珑听到啪一声响,他抬起头看去,容璟手执戒尺,打在自己手心试探力道。
容千珑哼哼唧唧的耍赖:“等我吃完橘子。”
“不如等你长出毛皮?”
容千珑知道躲不过,放下橘子一步一步慢腾腾走上前去,摊开细嫩的手心,心如死灰道:“你打吧,你打死我。”
容璟差点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再给你次机会。”
“我要机会,我要我要。”容千珑收起手心,眼巴巴等着。
容璟说:“庄泾肋是什么人,为何他行冒犯你之事,你还能忍?”
“他是卫国公家的二公子。”容千珑低下头。
“这我知道。”容璟一下一下用戒尺敲自己手心:“说点我不知道的。”
容千珑实在无话可说,干脆把手心摊开递给容璟,心一横:“认罚。”
容璟绷着脸,戒尺停在手心不再敲。片刻后容璟拖着容千珑的手。两只手相差明显,容璟的手要比容千珑的大上一圈,粗糙一些。
戒尺打下来时容千珑整个人都紧绷了,咬牙忍了十下,已经有痛-吟从口中露出。
容璟不打了:“长记性了就走吧。”
容千珑握住手心,没有立即走,而是到旁白面壁独子哭了一会儿,容璟坐在案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细若蚊鸣的哭声,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说不出的心烦。
过了几刻钟,容千珑哭够了平静下来,默默的挪到罗汉榻坐下,用凉茶水浸湿了帕子自己敷手心。
容璟远远看着,没说话,也没帮他。
“哥。”
“嗯。”
容千珑不确定容璟答应了没有,又唤了一声:“哥哥。”
“我听见了。”
容千珑哦了一声,又过了片刻才说:“宫门口的侍卫,就是你让人交代他报信的那个侍卫,他不堪用。”
容璟沉默。
“他转头就把你交代他的事告诉我了。”容千珑望着容璟真诚的建议:“将他调到御花园巡守吧,你教我交友需慎,其实我草包一个幸得娘亲和你庇佑,都无所谓。倒是你,用人要谨慎呀。”
容璟忍不住哼笑一声:“你在嘲笑我?”
“没有,我是真心的。”过了一会儿又气呼呼道:“不信算了。”
容璟笑起来,细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容千珑:“我说你什么好,我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
容千珑不觉得:“哪有。”
“他为何告诉你?”容璟问。
容千珑想了想:“兴许为财,寿丰赏了他块银元宝。”
容璟了然,那侍卫没想到容千珑会告诉容璟,所以耍小聪明两头拿钱。不止那侍卫没想到,任谁都没想到容千珑会说出来。
他未免也太偏向我了些。容璟心想。
容璟随口逗他:“那岂不是他给你通风报信,你恩将仇报出卖他?”
“他给我报信,我赏了他。你是我兄长,我就该提醒你用人小心。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容璟朝他招手,容千珑起身过去,被执起手,“我罚你,你仍然愿意提醒我?”
“你罚我是我有错。你是我兄长我就该提醒你,这也是两桩不相干的事,我要说几次?”
容璟追问:“你心甘情愿?”
“我心甘情愿。”容千珑收回手,正色道:“因为我知道,你也心甘情愿。尽管我是个听不懂话分不清好坏的小混蛋,你也仍然偏向我,不是吗?”
容璟毫不犹豫摇头:“不是。”
“就是。”容千珑像是比他还要确信,也确实无比确信,是得经前世证明的确信:“何必骗我呢。”
直到容千珑走了,容璟还在想:我骗他了吗?何以见得?
容千珑嘟嘟囔囔的离开,若是容璟跟紧他便能听见一串串骂他的话语,容千珑走了一路骂了一路,到了埙篪斋砰的关上门,椅在门身半天没动,过了许久他一点点往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明明到最后也在偏向我。”容千珑抹了下眼角泪水:“还下大狱了,大骗子。”
秦皎兮打着哈欠半梦半醒从床上起来,一边走一边解里裤束带,若是被尿憋醒,他打算睡到明日天亮,脚在鞋踏上歪了下,他被罗汉榻上的人吓的瞬间清醒。
“天杀的,你怎么在我家?”
容璟站起身:“自然是有事,带我去见庄泾肋。”
“啊?”秦皎兮坐在鞋踏上抱着脚踝揉-按,“那真是不巧,庄二随他老子出京了,若你快马追赶,明日黄昏能够着他马尾巴。”
容璟又坐回去,苦大仇深犹如狱卒没看住犯人。
“要我说阿狼,若是你勤于管教最好是管教你自己的弟弟,他俩混在一起属于周瑜打黄盖,你管不住自己弟弟就朝别人的弟弟下手,传出去不得弹劾你堂堂太子欺压人吗?”
容璟不语。秦皎兮如厕回来后见他仍旧苦大仇深,想拍容璟肩膀安慰又及时悬崖勒马,若是他今日用刚如厕完没洗的手碰到容璟一下,就得被容璟一脚踹飞出去。
“我听李谦怀说了,喝醉酒难免失态。若他真欺负四殿下,依四殿下的火爆脾气不早让人按着揍了?没准人家两人自有恩怨往来,何必管那么多。为兄为掌要学会放手,让小鸟自己飞。”
容璟只是自顾自喝茶,等茶喝空了便起身要走,留下一句:“等他回京了,你记得知会我。”也不知方才的话听没听进去。
秦皎兮穿着身里衣,衣衫不整的送容璟出去,回头碰到郡主,他连忙躬身问候:“母亲。”
“瞧你这样子,穿条亵裤摇街逛游,成何体统。”郡主白他一眼。
秦皎兮小声嘟囔:“哪里穿亵裤了,这不里裤吗…况且我在自己院儿了,哪有上街…”
郡主没理会他,说道:“我方才站窗下听了一耳朵,太子殿下是为了四殿下?四殿下也不小了,还得让太子殿下这么操心啊?”
秦皎兮后背腾的出了层冷汗,自家母亲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事,他同容璟走的近保不准在说什么不能示人的,往后在自家院子也得警觉些。
他面上没显,依旧憋屈的语气回道:“四殿□□弱多病,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也是不得已,事事必须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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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受X疯批偏执攻
沈衍易,沈家最没存在感的四公子,自幼嗜学,聪慧过人,勤勉不辍,是书院里最拔尖,夫子们最欣赏的学生。
本以为科考入仕,前途璀璨。不料沈家靠山倒台,敌党针对,沈父为寻新靠山庇佑,打起了他的主意,将他送上了宁王府。
宁王慕靖安,青年将军战功赫赫,当朝唯一封王赐府的皇子,最不喜趋炎附势之辈,看不上沈家卑躬屈节,但沈家送来的儿子模样有点太好了,好到他忍不住染指。
本想垂怜一番,但沈家虽无气节,沈衍易却有气节。不会说好话更不会侍人,慕靖安声称要磨一磨他的性子,其实喜欢看美人求饶,想欺负又不忍欺负太狠,想疼爱又不得人家待见。
沈衍易宁折不弯,慕靖安耐心告罄,从开始便用错了法子。等到再也拨不正时慕靖安悔之晚矣。
沈衍易心如死灰的同他说:“靖安,我本有大好人生,从见到你那刻起,便全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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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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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拾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