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反应过来之后,说:“今天过年了?”
慕洵澜没理他,顾自帮斯年夹菜。
话只说一次,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闻昭盯着慕洵澜白皙的侧脸,笑了笑,然后从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
吃饭压根不重要,他就是想多看看他的宝贝而已。
宝贝吃饭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
米饭小口往嘴里塞,雪腮鼓鼓囊囊的,像是囤积食物的小仓鼠。
慕洵澜饭还没吃几口,就感受到一道极其炙热的目光,他只是抬眸瞥了闻昭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纠缠到现在,慕洵澜大致也对闻昭的性子有了些了解。
他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慕先生,你面前的番茄肥牛看起来不错。”
“可是这双筷子有点短……”
慕洵澜没说话,反倒是斯年先开口:“哥哥,你吃饭话怎么那么多?爸爸特别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讲话。”
慕洵澜在心里默默给他的好大儿点了个赞。
闻昭:“……”
一顿好好的晚饭,就在这么好笑到诡异的气氛中过去,闻昭洗了碗才离开山居,也没赖着说要留下来。
只是在迈出小院门的那一刻,他给庄齐打电话:“有空发一箱《九年高考七年模拟》过来。”
庄齐:“?”
他问:“咋的,您老突然良心发现要回炉重造啊?”
闻昭冷嗤一声:“给我未来大儿的礼物。”
.
不得不说转变想法之后的两个月慕洵澜过得很是舒畅,闻昭虽然跟得紧,但还算收敛,家务活和早晚饭一手包揽,偶尔越个界趁他不注意偷一个拥抱或者落在指尖的吻,也不是一丁点儿都不能接受。
其实还挺神奇的,明明他们之前还势如水火,如今慕洵澜已经渐渐习惯了闻昭的存在。
他就像一只大型猛犬,外表凶恶,内里却会对着慕洵澜露出肚皮撒娇求欢,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晚饭后,闻昭把那个提前做的巴斯克蛋糕放进冰箱里,他说:“明天我有不能推脱的公事,早饭委屈你吃点蛋糕,中午让我送饭好吗。”
慕洵澜没拒绝,也没答应,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次日是慕洵澜答应好让慕子昀来报道的日子,估计是他自己也不愿意在别人手底下做事儿,所以这事儿离慕大伯提出来,足足过去两个月才定了下来。
慕子昀今年刚好二十岁,是慕家大伯老来得子,一向宝贝得不行,所以那人虽然有几分本事,却也被惯得心高气傲,蛮横无礼。
陈深那边跟他说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公司,提前熟悉熟悉,慕子昀没回复,第二天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那会儿慕洵澜还在开会,国际项目部的同事汇报着目前跟进的意区项目进展,正讲到重点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被一脚踹开。
慕洵澜没说话,里边鸦雀无声,但同事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鄙夷。
慕子昀笑了笑,故意说:“兄长怎么这样,都不等子昀就开始了,难道这就是您答应我父亲的让我跟着历练?”
“还是说,您根本就不想我接触到山居的核心事务?”
“首先,会议凭什么等你,其次,不是我不想。”慕洵澜双手交叠,神色淡淡:“是你能力不够。”
慕子昀气笑了,这个外来人,还真敢给他甩脸子。
“OK。”他摊了摊手,扯过张椅子就在慕洵澜左斜方坐下。
慕洵澜敛下神色,重新把文件翻页:“Il nostro incontro continua。”(我们的会议继续)
投影前做汇报的同事点了点头,继续用一口流畅的意语介绍着。
慕子昀英语都没弄明白,更别提其他语言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前边还装一下,后面索性掏出手机来同传了。
后边进入讨论环节,发言的同事更是直接略过了慕子昀,后者当场就撂了挑子,开门走了。
没了慕子昀的会议一切顺利,慕洵澜在结尾向所有同事致歉,这才结束了上午的工作。
他出来的时候,陈深跟上来压低声音,说:“先生,小闻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嗯。”
慕洵澜见怪不怪,昨天他没明确拒绝闻昭中午送饭这事儿,所以按他的性格,肯定是会来的。
办公室,闻昭靠在真皮的沙发上,神色自然得不行,就像是在自己的地盘。
黑色丝绸质地的衬衫松松垮垮,青筋从领口盘虬而过,连皮相都是欲的。
他眯着眼睛,嗓音溢出淡淡的尼古丁气息:“慕先生,有没有想我。”
慕洵澜很少被闻昭的皮相晃到眼睛,他定了定心神:“那恐怕要让闻总失望了。”
闻昭露出受伤的神色,他把筷子递过去,还是一如既往不着调:“哪怕慕先生说出来骗骗我也好呢。”
慕洵澜其实很不适应闻昭叫他慕先生,因为这人骨子里的劣根是伪装不掉的,他会很刻意的叫重那个“慕”字,先生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一种变相的调/情。
但偏偏这个称呼字面上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算尊称,慕洵澜也不好提出让闻昭换掉。
他把话题含糊过去:“吃饭。”
今天中午闻昭带的菜式不少,大部分都以慕洵澜喜欢的酸甜口为主,甚至还煮好了奶茶。
不过他是一口没吃,就像昨晚一样,光盯着慕洵澜看了。
两人贴得挺近,时间稍微长一点,慕洵澜就觉得冷气没效果了,只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闻昭滚烫的体温。
他咬着筷子,用手肘把自己和闻昭隔开:“你坐过去,好热。”
“可是你身上好香,慕先生,我想离你近一点。”闻昭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垂,就像讨乖的小狗。
他最会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变为弱势方,可分明除了嘴上说的话,其他哪哪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闻昭这个人,早就把强势刻进了骨子里。
慕洵澜不想和他多说,自己挪着碗往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这么一打搅,他也不太想吃了,就放下了筷子。
“是我倒你胃口,还是不好吃。”闻昭看着没扒拉两口的饭,眉心拧了拧。
那么说还是有点伤人,慕洵澜没承认:“早上吃撑了。”
“不信。”闻昭说:“除非你告诉我早上的蛋糕馅料是开心果还是巧克力。”
慕洵澜:“……”
他当然说不出来,因为早上那个蛋糕都给斯年了,自己一口都没吃。
“出去。”慕洵澜烦得很,直接赶人了。
“我不走。”闻昭把碗端起来,夹了菜就要喂他:“乖,再吃点。”
“闻昭,你是不是不听话。”那双清润的眸子扫过去,嗓音有些发冷。
他这么说,闻昭就老实了。
主要是这正人君子还得装,不能破坏人设。
“没……”闻昭放下碗:“你瘦得我心疼。”
“真吃不下。”慕洵澜最后解释一句,就起身去处理工作,他又补充一句:“别来了。”
那根垂下来的纯白色丝带被风扬起,轻轻蹭过闻昭的手背,痒痒的。
他喉结滚动两下,装了那么久了,苦行僧都不带这样的,总得给自己谋点福利吧……
那截结实有力的小臂往前一捞,正好卡在慕洵澜手腕上,滚烫强势的掌骨抵进来,弄得他心底泛起一阵酥麻。
“那不吃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慕洵澜被他手上带着的力道拉过,摇摇晃晃又坐了下来。
“你真的很烦,闻昭。”慕洵澜蹙着眉头去打他的手背,“松开。”
“不要。”闻昭装得很委屈:“慕先生,你处理工作了就要赶我走。”
慕洵澜头疼,这说得好像他不处理工作就不赶闻昭走一样。
“烦,别叫我慕先生。”
“我也不喜欢这个称呼,我还是想叫你宝贝。”
“宝贝,你今天纵一纵我好不好,我保证后面一周都只给你做饭,不干其他的。”
闻昭的头蹭过来,像是一只大型犬在央求主人垂怜,可他眼眸深处分明藏着一只毒蛇,这样处于弱势的伪装,他其实并不擅长。
慕洵澜不得不用手掌去抵住闻昭的头:“你最近两个月跟鬼上身一样,我害怕。”
闻昭想把他捞近点:“别怕,抱一下就好了。”
“闻昭,我数到三。”慕洵澜深吸一口气:“再不滚就挨巴掌。”
闻昭勾了勾嘴角,就等着这句话:“那你数,我三的时候再滚。”
他高大精壮的身躯微微前倾,整个人就要朝慕洵澜贴过来,炙热的呼吸交融着,有什么东西悄然间在变化。
慕洵澜忍无可忍,一巴掌拍过去:“三。”
轻飘飘的,和几个月前在木兰山的那一巴掌完全不一样,闻昭居然破天荒觉得,他装正人君子还是有效的,老婆扇他的手都轻了。
趁着闻昭愣神这功夫,慕洵澜推开他就往门口逃。
他心想,果然这两天给的好脸色多了,闻昭就开始飘了,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度……
正当慕洵澜要碰到门把手时,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很大的踹门声。
慕洵澜一震。
其实为了计划能顺利实施,慕洵澜有意地把慕子昀晾在一边儿,就连口头上的职位都没有给一个,只是随便叫陈深打发了个空的工位。
没想到慕子昀这么按捺不住,只是几个小时就不想再忍了。
他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休息区的闻昭。今天闻昭有点不受控制,慕洵澜也不确定一切是否能按照他预想的走。
但也没得选。
慕洵澜故意踉跄着后退两步,果然背后就抵上一处结实的胸膛。
闻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那只宽厚的大掌捏住他的肩头,垂眸,声音不自觉都轻了不少:“宝贝,吓到没?”
慕洵澜小弧度摇了摇头,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顺垂下去,神色染上几分委屈,闻昭甚至能看清楚他眼尾暗红色的小痣。
他放轻了声音问慕洵澜:“外边是谁。”
后者没说话,但眸底掠过一丝不自然恐惧。
正巧门外的踹门声还没停,甚至还夹杂着陈深的推搡声。
闻昭心里那股火气“嗖”一下就蹿起来了,他也顾不得慕洵澜刚刚还在抗拒他,单臂就把人抱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办公桌上。
出乎意料的,慕洵澜没挣扎,就任由他抱,甚至还主动蹭了蹭他的肩头,那双纤长的鸦羽忽颤着,简直乖得不像话。
闻昭眸色发暗,实在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慕洵澜的侧脸:“老公给你撑腰。”
偶吼吼,下章入V了唷小宝们,万字肥章!!
顺带宣宣下本写的《百年情诗》,大奈糙汉×美人租客
下下本大概率是《意朝朝》先婚后爱文学,同样是糙汉配美人~下下本文案如下:
徐朝铮这人从小到大都挺混,祖上从清朝那代下来就是商人,满身的铜臭味。
偏偏到了他这里,仗着头上有个大哥顶着,一声不吭跑到部队当了十年兵,把他爹妈气得不清。
徐朝铮知道这事儿没跟家里商量,是他不对,本来想着退伍回来就好好孝敬俩老人,结果到家的第一天,他妈就扯着他耳朵说:
“兔崽子一跑跑十年!你知道你娃娃亲的老婆等你等得花都谢了吗?”
徐朝铮差点还以为自己耳朵让炮给轰了。
什么,老婆?
哪门子的老婆。
徐朝铮一怔,翅膀那叫一个硬:“我不结婚。”
他妈才不听徐朝铮抗议,直接就让管家把他行李扔出去:
“带着你的东西,滚你老婆家去,他什么时候原谅你,老娘什么时候认你这个儿!”
徐朝铮:“……”
走投无路的徐朝铮麻溜地滚去了他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家。
那是一处坐落在江南水乡的小城,没什么特别的,至少在见到未婚妻之前,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徐朝铮哪知道,他那媳妇,比阳春三月抽条条的嫩柳还招人疼。
嘶,这脸啊,可真痛!
.
秦观意是秦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着实不招人待见,早早就被赶到了江南的小城,眼不见为净。
不过秦观意这人性子温和,就在城北开了家古筝行,教教小朋友,虽然没多富,但也乐得自在。
直到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闯入他宁静的生活,秦观意才突然发现到,原来真的有人能视他如命,教他自立。
(上章作话解释了为什么下本不是《台风前夕》,不过是后来放的,可能有小宝没看见,想知道可以回去看看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Chapter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