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云秀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望向更深处,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又或者潜藏着什么,而她看不见。
何不语倒是没听到什么,但不算多的地理知识告诉她,就算是干旱的沙漠之下也是有着地下河流的,“沙漠底下有地下河。”
听闻此话,云秀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但不管她信不信,流水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起,“你确定这不是幻觉?沙漠那么干怎么会有水?”
何不语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她思索片刻,只能简单描述一下,“咱们掉的应该比较深一点儿,地下河在很深的地方。”
她们族群出了名的耳朵好,绝对不可能误判,“哦。”但云秀还是比较信这是幻觉一点,这种事情她可从未听过,就这样半信半疑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中途一只恶兽也没有遇见过,这是一件相当离奇的事情,尤其是她们刚刚和恶兽打了一架,这种无孔不入的东西,居然还有不来的地方,没有恶兽来捣乱居然还有点儿不习惯。
“好些没?”
她们在地下已经待了将近两天了,修士体魄强悍,体内灵气运转便是在恢复,何不语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修复身体,除了骨折,剩下的伤处都好了不少。
不过阴暗的环境了还是让她不太适应,何不语有点儿怕黑,就是恐惧那种完全的黑暗,发觉她怕黑后,云秀还贴心的掏了块萤石出来,微弱的光芒成功安抚了何不语。
不过在这种幽暗的地下待下去的话,何不语觉得自己可能就要退化成鼹鼠了。
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各种倒塌的石柱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这上面好像雕刻着什么,你靠着,别瞎动,我去看看。”云秀把何不语放下来,扶着让她好好地靠在断墙上,转身拿着萤石靠近石柱。
“像是宫殿的行灯。”靠近才发现,那些石柱都有统一的特征,一个小台子,像是放灯的地方。
“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埋藏在地下的遗迹?”
听到她的声音,云秀附和地点点头,正准备回去把何不语带过来时,“有很大可能性诶,你怎么站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现在状态还不错。”何不语扶着墙缓缓的站起来,伤其实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腿还有胳膊的严重伤口外,剩下的小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
云秀上下打量何不语一番,总觉得她是在逞强,“那行,我们要进去看看嘛。”
“肯定。”
这是一座废弃的地下行宫,她们感受不到任何气,所以才有了进去的想法,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出去的方法,这个突兀的行宫才会被列入探索列表之中。
那极重的阴影中似乎潜藏着什么。
眼尖的云秀瞬间发现了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提醒何不语向那个角落看,而擅长察言观色的何不语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低声交谈起来,“那里好像有个人。”
“人,是人吗?”
没有气的应该是傀儡或者是一些类人机巧,或者是尸体,最危险的状况是隐匿了气息的人,除了自己人外,其他的都是巨大的威胁。
云秀警惕地靠近那个藏匿在阴影之中的人形东西,她的步子很轻,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传出,一时间,整个静谧的地下空间只剩何不语一瘸一拐蹦迪的声音。
“好真的人,偶。”要不是没有气,她真的会把这个东西当成个人。
“确实。”这个人形包裹的的很严实,仅仅露出的半张脸布满了漆黑的纹路,她按下了自己想要主动接触的心思,乱碰会出事。
这个人形和真人无异,皮肤,毛孔,连眼睑上的毛细血管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云秀也没有去贸然碰他,始终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嘶,这个宫殿不会是陵墓吧,而这个是什么陪葬人偶什么的。”
“先进去看看再说。”有些君王建陵墓的时候,有的会仿宫殿来建设,但陵墓同宫殿还是在细节上有着不少区别。
她们不再在意那个阴影中的人偶,顺着台阶走进了宫殿,宫殿内温度很低,应该比室外降了好几度,冻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何不语下意识地紧了紧外袍,全身的灵力全部用于修复伤处,以至于她无法游刃有余的抵御寒冷。
宫殿内部保存的相当完好,连帷幕都保持完好,伸展的藤蔓,和狰狞古怪的线条,石柱上雕刻的花纹诡异而富有美感,这大抵是陨沙的文化造就了这些在她看起来相当狂野的壁画。
他们才进入这里,没有更加深入,那些重要的文字画面资料应该潜藏在最深处。
整个宫殿色彩单一,唯一的点缀便是那一些红和绿,这种颜色应该是矿石染料染上去的,有一种史前文明的感觉,前殿的柱子很多,整齐而顺畅的排列像是仪仗队一样。
“你看。”她们从走廊穿过去后,云秀余光瞥见一个侧室,里面坐满了刚刚在前殿遇见的人偶一样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做了有二十来个人,像是在开会似的。
“呦,开会呢。”这些人偶的主人也是有意思,还有这种闲心,那些人或坐或站,体态多变,露出的面容里喜怒哀乐一应俱全。
制作这些人偶的人技术极为精湛,连人偶都表情都细致地刻画出来,栩栩如生,何不语几乎在每一个人偶面前都停留了片刻。
这个地下建筑很有意思,正门进去有长道,穿过两扇门便进了一个规格怎么看都不够的大殿,左右各有一个侧殿,再往里面走就到了一个有着漂亮门楼子的地方,环境称托出这个门楼子的精致。
这应该就是正殿之前的门殿,毕竟不可能一上来就是正殿。
门殿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人偶,仔细看的话,他们是那些在侧殿里遇见的开会人偶,何不语记下了它们大部分都特征。
怎么还开始赶片场了。
“你说,这些人偶会不会是活的。”云秀没敢碰它们,只是从侧边绕到正门口,这些人偶把正门堵的水泄不通,要走进去,除了翻窗就剩下从人偶群里走进去的方法,但窗户好像是封死的。
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从领头的身边走过去,谨慎地躲避在着,生怕撞到了那些个邪性的人偶。
何不语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门,她说话滴水不漏,“我所学所知太过浅薄,不好下判断。”毕竟她也不知道,还是不要乱说,省的误人子弟。
“好吧,这说不定是哪个气息隐藏的高手在戏弄我们。”毕竟,不少高手都疯疯癫癫的,逗一逗她们简直是轻轻松松。
“哎,你看这帘子还挺结实的。”云秀一路上无聊的要命,何不语又不跟她讲话,好不容易切换个新奇的地方她就开始到处乱转,“说是宫殿吧,太简陋了,但陵墓吧,这怎么还摆了这么多椅子?是在等自己的臣子下来陪自己聊天儿吗?”
何不语因为行动受限,只是简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反而更像议事的地方。”椅子上没有灰,这个地方也是古怪,柜子,杯子一些日常使用的东西上都落满了灰,但唯有椅子没有灰,应该是有人经常坐在这上面。
会不会是人偶坐在这些椅子上,二十一个人偶,二十三个椅子。
她挨个检查了一遍,在主位附近两个落满灰的椅子印证了她的想法,有什么人将这些人偶摆在了椅子上,或者是,这些人偶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对,真的好像哦。”像个土匪一样的云秀窜了回来,“这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番话更像土匪了。
没什么可以探索的了,他们从刚刚发现的侧门走出去,进入一个庭院。
庭院里什么也没有,明明叫做春园,却荒凉的和上面的沙漠别无二致,一排粗糙的容器摆在房檐下,里面有一些沙土,像是种花的东西。
这里比起他见过的宫殿来说,连京城的达官显贵的宅子都不如。
一到正殿就感觉进了陵墓,实感颇重,这里到处都是白绸,一股丧葬风。
正殿落满了灰,动手随便碰一下都会落下很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