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好痛......
浑身没有力气,四肢麻麻的,这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在哪儿......
忽然感觉有人将她扶起,有一双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她朦胧中睁开眼,是顾和允......
早知道,她就不该信任他,害的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不知道夫君有没有回来,看到她不在,会不会派人出去寻她。
“怎么回事?”顾和允停下摸她的脸,又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问:“你装的很好,若不是我如此了解棂兮,怕也是被你骗了去?”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棂兮人呢?真正的虞棂兮,她在哪里?”
什么真正的虞棂兮,她不就是虞棂兮?
“药下的太过了吗?”顾和允见她依旧不知所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她鼻下闻了闻,一股提神醒脑的凉意瞬间袭来,虞棂兮眼中终于清明一片:“这是怎么回事,顾和允,你想做什么?”
“只是想问你几件事而已,不必着急。”
虞棂兮打量四周,只见周围黑漆漆的,似乎不像是在解语小筑,难道那么短的时间内,顾和允就将她转移了吗?
“第一,你是谁;第二,虞棂兮在哪儿;第三,你们对虞棂兮做了什么?只要你回答我这三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虞棂兮觉得顾和允的脑子是被敲坏了,问的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第一,我是虞棂兮;第二,我现在在这;第三,我才要问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顾和允看着她,眼神带着点凉意:“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就......”
“顾和允,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虞棂兮,我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你,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有什么证据?”
“失忆的借口找的很好,可是即便一个人失去记忆,她的某些特征是不会变的,例如身长,你比真正的虞棂兮,矮了,那么一点儿......”
虞棂兮坐在原地,有些云里雾里。
顾和允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和允见她并不反驳,继续道:“或许这个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但是身长骨架不会骗人,另外一点,我听容府的下人说,你此前尝了清州的名菜——清河醋鱼,说这鱼很好吃,甚至一连吃了两天......那么问题来了,虞棂兮从不吃鱼,她小时候曾吃过一次鱼,吃完以后脸上发痒,接而全身起了红疹,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吃过鱼。你对鱼,却并无什么反应,所以我确认,你不是虞棂兮。”
“......你不是说你和虞棂兮并无什么关系,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了解?”
“所以你承认,你不是虞棂兮,真正的虞棂兮在哪儿?”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看顾和允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他真的很想知道虞棂兮的去处,可是她分明,就是虞棂兮,自从她醒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虞棂兮,为什么现在,她又好像不是真的虞棂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我,我从一醒来,就是虞棂兮,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
顾和允沉默片刻:“你是真的失忆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真的失忆,我从一醒来,就是虞棂兮,或者......你有什么别的目的,你说这些,是想离间我?”
如今仅凭顾和允一面之词,她很难相信她不是虞棂兮,她觉得这可能又是顾和允在骗她,为的就是离间她和夫君,毕竟顾和允一看,就是爱慕虞棂兮,为了这点爱慕之情,很有可能,对,她不能被骗了去。
“你最喜爱什么颜色?”
“.......啊?红,红色吧。”
“虞棂兮最喜爱蓝色。”
“......”
“你喜爱什么花?”
“梨花。”
“虞棂兮只喜爱海棠。”
“......”
“你喜爱吃什么菜肴?”
“无辣不欢。”
“虞棂兮吃不了一点辣。”
“......”
“除了脸,没有一点相似,你不可能是虞棂兮......如果你说的话不假,你是真的失忆了,那么,只有他,才会知道真正的虞棂兮去了哪儿。”
“谁?”
顾和允脸色未变:“你的夫君......我相信当年去朝政司翻案的,一定是真正的虞棂兮。”
虞棂兮一下子明白了顾和允的意思,倘若她真的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虞棂兮,那么只有夫君,既接触过真正的虞棂兮,又接触过她。
“你不必做的如此麻烦,何不直接带着我,去找我夫君对峙呢?”
顾和允低头看她:“我看起来像一个傻子吗?如果你是故意骗我,我岂不是正好掉入你们的陷阱?”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是真正的虞棂兮,我比你还想知道真相。”虞棂兮望向他,似是让他感觉到她的诚意。
“你了解你的夫君吗?”
半响,顾和允说道:“如果你真的失忆,你也不是真正的虞棂兮,那么你的夫君,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你不觉得可怕吗?你真正了解过你的夫君吗?”
顾和允的话可真是一针见血,虞棂兮想。
可是一想到夫君,她的心就暖暖的,就有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不害怕夫君。
“有什么可怕的,不管我是不是虞棂兮,他不是都知道吗,既然知道,他还对我如此温柔体贴,不就证明,他爱的,只是我吗,只要他还爱我,就一点也不可怕。”
她怕的,是夫君并不爱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一股迷香袭来,虞棂兮脑袋一沉,又倒了下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顾和允轻声说。
“如果云大人真的爱你,我何不拿你,去换真正的虞棂兮呢?”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
虽然无梦,却总听到有人在争吵。
具体吵些什么,她也听不清。
“棂兮,棂兮......”
她努力睁开眼,是夫君:“夫君.......”
“身体怎么样,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云雍容坐在床边,扶着她坐起,她的脑袋昏沉沉的,仿佛做了无数个梦一般,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她记得,自己分明......
“顾和允呢?”虞棂兮看了看四周,有气无力地:“他做了什么?他有没有威胁你?”
夫君搂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你刚醒,不要说那么多话,留点自己的力气。”
“我没事,他有没有利用我威胁你?”虞棂兮捏着云雍容的衣衫,心里有些紧张,她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夫君身边,谁知道顾和允做了什么,让夫君妥协。
云雍容垂下眸子:“夫人也知道,只有夫人,可以让我为难,令我妥协。”
“他真的威胁你了?他要你做什么?”虞棂兮捏紧他的衣衫:“你别答应他,他这个人,满嘴胡言乱语,还说我不是真正的虞棂兮,离间我们......”
云雍容忽然笑了。
虞棂兮直起身来,望着云雍容。
“他与你说的这些胡言乱语,夫人信了几分?”
“.......你都说了是胡言乱语,我自然半分都不信。”
云雍容又将她搂回怀里:“......那便好。”
“夫君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答应顾和允什么了,他才放了我?”
“什么都没答应。”
“怎么可能?”虞棂兮抬起头,有些生气:“夫君骗我。”
云雍容摸摸她的脑袋,似是在抚慰她:“夫人忘了吗,守月一直跟在你身边,只要有他在,我就能找到你。”
对了,守月,她的隐卫。
因为他许久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自然忘了身边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也就说,即便顾和允没有去找夫君,只要夫君发现她还未归,自然有办法通过守月找到她。
“可是,顾和允明明说,他要拿我,换真正,真正的虞棂兮,他没有去找你吗?”
“他确实找了我,也确实提出了这个需求,可是真正的虞棂兮,不就是你吗,夫人?”云雍容朝她眨了眨眼。
虞棂兮反应片刻:“然后?”
她说了那么多,顾和允根本不信,还一口咬定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虞棂兮,难道同样一句话,换成夫君说,他就信了吗?
“我只需向他证明,夫人是真正的虞棂兮,他自然无话可说。”
“如何证明?”
她费尽口舌说了半天,只会越说越错,让顾和允更加坚定她不是虞棂兮。
反而顾和允说的那几句,轻而易举就在她心上扎了根,让她生下怀疑的种子。
她有片刻的怀疑,她是真正的虞棂兮吗?
“一个人失去记忆,喜好偏爱总会发生变化,比如以前不喜吃辣,是因为清州菜本就素淡,许多清州人自出生起,便习惯吃本地菜,可若是让他到另一个环境,他也许就会变得喜爱吃辣,喜爱的花也是如此。你以前喜爱海棠,是因为母亲,你从小在解语小筑长大,陪在你身旁的,便是母亲和这棵海棠树,你自然会对海棠生出别样的情感,可等你失去记忆,忘记海棠树带给你与母亲的记忆,你便会喜爱上本身就会喜爱的花,例如梨,这皆是人之常情。”
“那吃鱼呢?顾和允说,我吃不了鱼,一吃鱼便会脸上发痒,浑身起红疹,可如今,我,并不会这样啊。”
云雍容笑了笑:“夫人还说自己半分不信,眼下看来,并非如此......夫人究竟信了几分?”
见夫君打趣,虞棂兮面色一红:“我自然是不信的,我只是想知道,夫君是如何驳斥他的而已。”
“恩,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明日见了顾和允,夫人再询问他,也不迟。”
“明日?我为何明日还要见他?”
云雍容低头:“夫人忘了,我们还要调查魏清平的案子。”
“自然没忘。”
这是这样一来,顾和允还愿意配合她们吗?
顾和允自然是愿意配合的,一来,他已经打消了他的疑虑,对虞棂兮是真正的虞棂兮这点深信不疑。二来,他还要借云雍容的手,找到清州贪污案的真相,为魏清平翻案。
单凭他一人,是无法为父亲翻案的,所以对于云雍容调查魏清平,他极力配合,希望尽快为父亲翻案。
因此,他这几日,日日往容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