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恋恋不舍地交出了板栗酥,偏过头掩住了满眼的不舍,冲芦了笙挥了挥手:“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家吧,我要关门了。”
芦了笙这才反应过来敞开着的门外笼罩着夜色。
还没找到家呢。芦了笙眨了眨眼睛,转而问女生:“那那个男的……”
女生嫌弃地抖了抖被那流氓碰过的手臂,道:“我先回去洗个澡,等明天……等天亮了就去报警!”
芦了笙听到这里,才意识到是自己留了半个晚上的原因才让女生遭了这么一罪。
愧疚之心涌上心来,芦了笙安安静静地点了点头,把毯子叠成方块状,放回椅子上,就拿着板栗酥转身离开。
现在……要去哪里呢?比傍晚时分更为凛冽的寒意裹上来,芦了笙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把门锁上的女生。
女生对上芦了笙不自觉染着忧郁的眼睛,一愣,迟疑道:“你……没地方去吗?”
芦了笙知道不能再打扰她,没有做回应。
女生倒是扬了扬眉毛,问:“这么可怜?连朋友都没有?”
朋友……芦了笙有那么一瞬想到了解决焰。连着三天给他倒水送饭,还愿意惯着他不能靠太近的毛病的解决焰。
没等他回神,女生那笑容已经愈发地狡黠起来:“我楼上的住户前几天刚搬走,你把板栗酥给我,我就把那个房间租给你。”
看着才拿到不出半分钟的板栗酥,芦了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总有种赚了、又亏了的感觉。
女生笑眯眯地冲他摊开手,诱惑道:“看在你刚才帮我把流氓赶走了的份上,再免你一个月的房租哦。”
芦了笙将外皮香酥,内里软糯的板栗酥抛到了女生手里,远远地坠在女生后面来到了南区最外圈的居民楼。
即便周围再黑,但夜间视力非常优秀的芦了笙还是看清了立在门口的标价牌:
——租一月4800
——特价:一次租三月9600,即免一月房租(一人仅一次)
生怕露馅儿的女生跑得飞快,一下就窜了两层楼,本意是叫芦了笙跟不上,只能埋头跑,顾不上旁的。
没成想芦了笙轻轻松松地跟上了,连气息都没乱,反观她自己,已经快喘成一头牛了。
一回头,意外地没看见芦了笙,女生暗叫不好,飞快下了楼,果然看见芦了笙在那标价牌前站着,一双眼睛盯着慢慢看了一圈,又转过来盯着她看。
“啧,好歹是我带你过来的。”女生捂了捂兜里的板栗酥,辩解道。
芦了笙点头,伸手道:“一半。”
女生叹了一口气,恨自己没有在拿到的那一刻就把美食吃下肚,只得不甘不愿地拿刀划了一半,塞进嘴里,另一半装回袋子包好,再次抛给了芦了笙。
芦了笙看女生得意洋洋的样子,猜到这个一半可能不那么标准,但也没有揭穿,问她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这么晚了,房东还醒着么?”
“在的在的,”女生刚两三下吞下了板栗酥,还陷于一种满足又有些空虚的境界——就是那个耳熟能详的歇后语——猪八戒吃人参果——食而不知其味,女生遗憾地咂咂嘴,道,“有钱赚他什么时候都醒着。”
女生说的果然没错,一声“有人要租房”喊出去,寂静的房间里瞬间有了动静。
“谁要租房?”先探出门的是打着卷的头发,然后才是挂着黑眼圈的脸。
芦了笙默默举手:“我。”
接着就是非常迅速的签合同、递钥匙。
芦了笙打开门,房间大概很久没有人住了,窗户和门都紧紧关着,让屋内充满了二氧化碳,显得格外的温暖。
温暖得芦了笙晃了晃身体,几乎是立刻就要睡过去了……
匆匆上前开了窗户,闯进来的新鲜空气让芦了笙清醒了一些——不是太困了,是缺氧缺得差点晕过去了!
芦了笙伸长手,勾了个看着挺干净的枕头过来,垫在窗户的滑轨上,把脑袋栽上去,一边透气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睡着,芦了笙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被窗外的响动惊醒了。
“下雨了!快!”闻书兢兢业业地盯了一个晚上,终于盼来了飘飘而来的雨滴,立刻掀开了帐篷,让里面的人一起迎接了暴雨。
“你什么毛病啊!”钟樊拉帐篷都来不及,只能任由雨水浸湿了被褥,把愤怒全安置到了掀帐篷的闻书头上,习惯性地往边上一抓,只摸了一手水。
他的锁链在解决焰手里。
钟樊倒吸一口凉气,徒劳地披了件雨衣出了帐篷,一脸幽怨地对上了被雨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解决焰。
解决焰一手抓着锁链的尾部,一手转着头部的尖刺,快速而有力地扔向云雾菇,深深扎入了粗壮的菌柄里。
伴生藤飞速而来,绕着解决焰的行动轨迹飞快地把自己打成了一个结,还帮着拦了一下同样飞速赶来的同伴。
解决焰捡起自己的匕首,扯着锁链、踩着伴生藤直接顺着菌柄往上。
上面的雨势愈发大起来,把解决焰浇了个透顶,揪着领口把已经没了用处的、开始变得碍事的雨衣往下一扔,挡了一下伴生藤的路线,又趁机往上窜了一段距离。
上段的菌柄也被水雾浸透了,又湿又滑,解决焰几次尝试无果,只好选择冒险,试试能不能借伴生藤的力上去。
伴生藤的路线对解决焰来说确实有点太随机了,有的从下方直上云霄,有的从上方俯冲而下,有更甚者,在空中盘了空气好几圈,顿了好一会儿来又势如破竹一般追上来。
解决焰挥着匕首又斩断了几节伴生藤,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咬咬牙跳上了离得最近的伴生藤,随即拔出锁链,准备抛向更高处的菌柄。
脚底传来一阵剧痛,解决焰来不及查看情况,手一松,拉着锁链吊到了半空中,再踩上另一根伴生藤,准备故技重施,却手一软,没能成功拔出锁链。
“嘶——”解决焰定睛一看,那些伴生藤竟然都长出了参差不齐的尖刺来,更可怕的是,根据手上传来的痛感,这刺上,大概是有毒的!
长刺版的伴生藤逼近,解决焰忍不住冷汗直流,果断强杀了一段空隙出来,在菌柄上踹了几脚泄力,极速返回地面,逃离到了圈外。
伴生藤又追着解决焰飞了一段才善罢甘休。
自觉脱离了危险的解决焰几乎是立刻软了手脚,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怎么样了?”闻书跑得没有钟樊快,声音倒是比谁都大,远远地给解决焰送上了关怀。
钟樊想扶起解决焰,解决焰却浑身发软得厉害,根本坐不住,连眼皮也打不起精神地阖上了一半。
“可能动的厉害了,毒扩散了。”解决焰勾了勾指尖,发现连这么个小动作都快用尽了他的全身力气,很配合地顺着钟樊卸力躺平。
闻书没有得到回应,冲到解决焰面前的时候就看见解决焰要闭上眼睛,心中波澜起伏,急道:“你撑住啊!别睡!你舍得的存款和温馨的房间吗?”
于是解决焰想了想自己为负数的存款和几近毛坯房的房间,沉默地闭上了嘴,眼睛比得更心安理得了。
一旁不明情况的钟樊回头看了眼陷在带刺藤蔓中的他的武器,有些崩溃,回身给解决焰来了几下心肺复苏:“哥,你在撑一下,好歹把我的武器拿回来再走啊!不然我们三个就要流落在这林子里了!”三个人中战斗力最强的钟樊(拿武器版)合理地为自己的后路产生了担忧。
这下闻书也稳不住了,“唰”的一下从内口袋里掏出了珍藏多年的恢复药剂,一手撬开瓶塞一手掐着解决焰的嘴把药灌了进去:“哥,你别死啊!你说句话,我作主回去后把小笙许配给你,求你别死!”
人的潜能总是无限大的,但毫无疑问的,当唯一的一张嘴在忙着喝药的时候,是没有另一张嘴可以腾出来说句话的。
硬生生被灌了一瓶又苦又浓的药剂,解决焰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看着就水灵灵的云雾菇给啃了。于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扯住云雾菇的菌褶了。
我敲!什么鬼药?解决焰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每一下都仿佛是要挣开各种组织的束缚,从而跳出身体获得自由。脑子里更是混乱一片,上一秒还是小天使挑蒜末的认真模样,下一秒就是蒜末占领地球并威风凛凛地要求他吃掉一缸子的蒜末,不然就要把小天使变异成人形蒜苗。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了一圈盈满了孢子的透明瓶子,直直地往菌盖上跑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了的藤蔓一边往外飞着毒刺,一边对他紧追不舍,打了好几个结也丝毫没有停歇,一根接着一根而来。
四处乱飞的毒刺没再落到解决焰身上,反而扎断了不少藤蔓。粗大的藤蔓没了支撑,往下坠去,吓得不少要来捞一把的人们四处逃窜。
钟樊趁乱拿回了锁链,护着沈吟岑和闻书匆匆往云雾菇的范围外逃去。
“我靠,你那什么药啊,能这么猛?”钟樊远远望去,解决焰已经不见了踪影,心有余悸地问闻书道。
闻书也很苦恼,拿着剩下来的玻璃瓶左看右看:“不知道啊,按理说它就是恢复药水,怎么跟兴奋剂、”闻书的目光顿在了瓶底的绕着圈的日期上,“这药……过期了啊。”一直把底下那圈小字当药名看的闻书后知后觉道。
小剧场(4)
解决焰一见到芦了笙就急不可耐地把人扣在了怀里,摸摸亲亲蹭蹭了一通,终于在芦了笙茫然的表情中舒了口气:“感觉好久没见了。”
芦了笙迟疑地点点头:“可是我们每天晚上都是一起睡的啊?”
假装自己是背景板的作者:我、我、我不造啊( ?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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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药品要及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