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校园] 第32章 悄悄话

那些年的爱情，像春天时埋在土里的种子，从外表看不出一丁点动静，但几滴春雨、一声惊雷，种子就会疯长。

——来自时光机

王志明听到邬子兵的话，猛地扭头看过去，但邬子兵只是表情平静地看着他。

王志明想用调侃缓解尴尬，但也明显注意了尺度：“我这是风水宝座啊，呵呵。”边说着，边换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许凌可望着这一幕发生，却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的戚玉娇，紧接着大喊：“服务员，拿菜单来！”

等菜单到，罗牧垚让每个人轮流点了一道菜，菜单转到邬子兵手里时，邬子兵道：“一笼小笼包。”

罗牧垚有些讶异，她以为依照邬子兵的口味，至少点个辣菜。

于是菜单到罗牧垚手里时，她点了一道麻辣甲鱼。

林欣然道：“罗姐你不是不吃辣吗？”

郗有这时喝了口水：“罗姐周到，这是照顾大家的口味。”

等所有人点完菜，服务员又报了一遍大家点的菜名，然后拿着单子走了。

一桌七个人陷入短暂沉默。

罗牧垚虽然已经跟邬子兵一起吃过无数顿饭，但这是第一次跟男生坐得这么近，这让她有些紧张。

许凌可带话题道：“你们元旦打算怎么过啊？”

王志明道：“人家都问圣诞节怎么过，你这就显得土了吧？”

许凌可道：“圣诞不放假啊。”然后问身边的戚玉娇道，“玉娇你过圣诞吗？”

戚玉娇答：“过吧，我妈妈圣诞节的时候喜欢在家里摆个圣诞树。”

许凌可“啧”了一声，对王志明道：“看看，这才叫洋气。”接着又看向戚玉娇道，“就知道阿姨是讲究人。”

不久开始上菜，大家也都饿了，几道凉菜一上来，转完一圈就差不多空了。

许凌可这时放下筷子道：“不行，不能先吃饱了，后头还有大菜呢。”

罗牧垚在夹一块卤藕的时候，半天没夹起来，眼看桌子要转走了，这时邬子兵伸手按住了台面，等罗牧垚夹完菜才松开。

罗牧垚把卤藕放进碗里，说了声：“谢谢。”

邬子兵今天一直都很安静，但在听许凌可瞎聊天的时候也会偶尔露出一个笑容。

等热菜上来后，大家也顾不上聊天，纷纷闷头吃起来。

在大家差不多都快吃饱的时候，戚玉娇忽然提起新年联欢晚会的事。

“高一各班除了自己办联欢会，还要给学校出一个节目，你们能帮我想想点子吗？也只剩一个月时间了，后头就要准备期末考试。”戚玉娇道。

许凌可第一个举手道：“我先跟文艺委员报名！我想排个话剧。”

郗有这时出声道：“有备而来啊。”

戚玉娇问：“还有别人吗？”

许凌可道：“我这个话剧在座的都有角色，如果参加学校的联欢会，肯定能评上优秀节目。”

林欣然问：“真的假的？当演员有这么容易吗？”

许凌可道：“有我的精心指导，一定没问题。”

林欣然道：“你就吹吧。”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新年联欢会的节目时，没人发现，一个穿黄色长棉袄的女生走进酒楼，逐渐靠近了他们这桌。

最先发现女生的人是郗有跟林欣然，林欣然放下筷子问：“你找谁呀？”

背对着女生的几个人也回过头去，然后所有人看见，那个黄棉袄女生走向了王志明。

王志明还在啃一块鸡肉，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一扭头看到女生的脸，脊背瞬间僵直。

许凌可看看女生，又看看王志明，一脸看热闹的兴奋表情，问：“我靠老王你这来吃饭还拖家带口的啊。”

但王志明显然一点都不放松，他立即放下筷子，转身绕出桌子，对女生道：“出去说。”

王志明一走，大家的好奇劲儿八卦劲儿彻底按不住了。

许凌可道：“我靠老王背着我们兄弟干大事啊！”

林欣然问：“你们认识这个女生吗？是实验的吗？”

这时，罗牧垚听见身旁邬子兵出声道：“舞蹈比赛。”

罗牧垚扭头望向邬子兵，邬子兵正在闲闲刷着手机，这时抬起头，他们在桌边坐得很近，目光相交的瞬间，罗牧垚只觉得浑身上下穿过了一阵电流。

邬子兵看着罗牧垚的眼睛道：“我的票就是这妹子给的。”

邬子兵声音不大，控制在几乎只有他跟罗牧垚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就像是在热闹的大桌子上单开的悄悄话，内容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懂。

而他们的悄悄话其实也并不完全私密，因为周遭的人都在这时朝他们投来了目光，就好像漩涡中心永远自带吸力。

罗牧垚知道了，这女生是王志明初中时的前女友，上次还邀请王志明去看她的舞蹈比赛，可是王志明没有去，票反而到了邬子兵手里。

她觉得有些奇妙，没想到舞蹈比赛还能有后续。

郗有这时第一个提出道：“她不会是王志明刚开学那会儿分的前女友吧？”

其他人在听见这个猜测后，眼睛亮起来。热乎乎的八卦最适合在酒足饭饱的饭桌上升腾发酵了。

于是，大家摸着王志明初中学校的线索开始猜测女生现在的高中，还根据女生刚才的表情，猜测他们的分手原因。

许凌可道：“肯定是这孙子辜负了人家女生。”

林欣然道：“你话说得真难听，好歹是你哥们。”

许凌可道：“那我也不能护短，我要坚持我的价值观，这么孙子的事我肯定做不出。”

许凌可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朝戚玉娇看了两眼。

罗牧垚尽管掌握更多信息，但她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打算说，这种聊八卦的氛围她乐意融入，可无意深度参与。

林欣然这时对罗牧垚道：“牧牧我想上洗手间，你能陪我去吗？”

罗牧垚答：“好。”

两个女生去前台问了下洗手间在哪里，服务员说酒楼里的卫生间在维修，然后指向了餐厅门外。于是罗牧垚和林欣然就去了餐厅外的公用卫生间。

就在这时，王志明也回到了桌边，在大家的起哄声里，他却瑟缩成一团：“卧槽外头冷死了。”

说着就把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裹上了。

而邬子兵刚刚一直看着两个女生出了餐厅，这会儿他看向了罗牧垚挂在椅子背后的薄棉袄。

林欣然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罗牧垚就在外头等着，林欣然在里边的时间有点长，罗牧垚被风吹得身体逐渐有些冻僵，只能靠跺脚和搓手取暖。

终于等到林欣然出来，林欣然也冻得够呛，一边跺脚一边在水池洗手，出声道：“罗姐，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林欣然声音有点小，罗牧垚凑近她身边，问：“什么？你大声点。”

林欣然这时加大了音量，道：“我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高中会谈恋爱吗？”

罗牧垚听见这个问题，愣了一阵，脑海中竟浮现了一张男生的脸。直到一阵冷风灌进她衣领，叫她瞬间清醒过来。

罗牧垚答：“不会。”

就在这时林欣然洗完手一回头，吃惊叫道：“校草！”

罗牧垚脑袋“嗡”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正好看见刚刚一刹那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个人。

此刻，邬子兵拿着两个女生的外套站在洗手台台阶下边，林欣然率先发现这一点，跑过去把两件外套抱了过来。“天啊校草你来给我们送衣服的吗？谢谢你！我们俩都快冻成冰棍了。”

罗牧垚缓缓回过了神，此刻看见送衣服的人却只穿着件单薄的白T，一手插着口袋，路灯不甚明亮，叫夜晚的所有人事物都蒙上一层灰雾。但她能感觉到，此刻男生的目光像一束探照灯，打在她脸庞上，竟能照得她浑身发热。

邬子兵看了罗牧垚一眼，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回了酒楼。

林欣然把外套递给罗牧垚：“快，穿上吧。”

两个女生穿上外套后，也在不久后回到了酒楼。因为身上还没暖起来，她们俩在坐下后也没脱掉外套。

罗牧垚再一次在邬子兵身旁坐下，即便她此刻穿着薄棉袄，却似乎能感受得到邬子兵浑身上下从外头带回来的凉意。

好在这时候餐桌上话题正聊得火热。

王志明对许凌可道：“她说是找到我们班上，留在班上值日的男生告诉她来这找我的。”

许凌可道：“我想想，我靠，今天是陆霆值日啊！这孙子故意坑你。”

王志明没吭声，许凌可追问：“所以你前女友找你聊什么了？”

王志明道：“都跟你说了不是前女友。”

许凌可撇撇嘴，道：“行，就是交往过密的女同学行了吧？”

王志明把水杯重重一搁，道：“你话怎么这么多？要怪也只怪我魅力太大。”

许凌可道：“你意思就是人家单恋你？我可不信，你不先招惹人家人家能来招你。”

王志明道：“跟你说不清楚。”

在大家热聊王志明情史的时候，罗牧垚默默起身去了前台结账。

而等她一转身，见到邬子兵已经穿好了外套，正站在她身后。

男生说：“我先回去了。”

罗牧垚迟钝几秒钟，“哦”了一声。

男生顿了下，又道：“谢谢款待。”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酒楼。

罗牧垚慢慢往桌边走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每双眼睛都在看她。

许凌可问她：“兵哥走了？”

罗牧垚坐回座位，答：“嗯，走了。”

许凌可道：“今儿兵哥怎么这么沉默？”

戚玉娇道：“他本来话就不多。”

王志明这时道：“那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许凌可问：“不一样在哪里？”

王志明道：“跟你这个傻逼说不清楚。”

许凌可不干了，但就在两人要开始拌嘴的时候，戚玉娇已经起身穿外套了。

她一起身，郗有也开始穿衣服。

郗有隔着林欣然对罗牧垚道：“罗姐今天谢谢你，我们吃得很好。”

许凌可立马接话：“对，咱得好好谢谢罗姐！”

一瞬间，整个餐桌上都是感谢罗牧垚的声音，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开心就行，下次找机会再聚。”她道。

林欣然提议：“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许凌可立即复议：“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在欢声笑语之中，大家一起离开了味来轩，到路口的时候准备分道扬镳，许凌可主动提出护送戚玉娇和郗有回家，还派王志明送罗牧垚跟林欣然，王志明虽然嘴了他几句，但还是听了安排。

罗牧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十点，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因为和同学聚会玩到这个时间，而感觉还不错，因为她体会到了融入一个团体的快乐。

只是整个经历下来，似乎都没有在洗手台回头时看见邬子兵的那一幕带给她的冲击大。

她斜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晚邬子兵坐在她身旁时的种种细节，脑子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手机在枕头底下接连震响。

她掏出来一看，是两条短信。

邬子兵：[到家了？]

林欣然：[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王志明说许凌可的剧本定了你跟校草演他岳父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