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病弱渣攻续命了 第2章 第 2 章

“二哥！”清脆的女声打破了略有些滞凝的沉闷氛围，乔聿衡蹙起眉，转身看见向他款步而来的乔玉宁。

“二哥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乔玉宁就要上前拉过乔聿衡的胳膊，乔聿衡没动，目光却不悦地落在乔玉宁的手上。乔玉宁手指颤了颤，还是尴尬地放了下去。

“法院自会通知你们。”乔聿衡才看向乔玉宁的脸，两年过去，她似乎苍老了不少。

“法院？”

“我母亲留下的遗产，”乔聿衡笑了笑，眼里尽是嘲弄，“放心，其他的杜尔诺家也看不上。”而且，很快乔家也不会剩下多少财产了。

乔玉宁脸色发青，舔了舔唇还要说什么，但乔聿衡已经转身离开了。

两年前乔聿衡也曾想过和乔家人再见时的场景，但如今真实发生了，他比自己想象中平静许多。

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乔家人。他们冷落他的母亲致使她郁郁而终，算计属于他的家产，对他赶尽杀绝，这些，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只是，当他离开了那一亩三分地，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空，有了像碾死一群蚂蚁一般轻松报复的能力，他没有必要再去花费精力恨他们。何况他从未对乔家人寄予过任何期待，对他们的绝情也早有预料。

仇恨是一种浓烈的，耗费精力的，损人不利己的情绪，是弱者无能时的自我慰藉。清除回忆里的蛀虫应当是一件畅快的事情。

但是——

但是......

刚刚看见桑沈的那一刹那，汹涌的情绪一下便在他的身体里煮沸了，乔聿衡甚至将口腔内咬出血腥味才克制住那份恐怖的冲动。想要将桑沈拆骨入腹的冲动。

乔聿衡恨桑沈。

桑沈回到角落里的卡座，omega还坐在他原来的地方，见他回来了，便挪开位置。

omega坐过的地方热乎乎的，桑沈伸手摸到一片凸起，仔细一看，靠背处贴了一片暖宝宝。

“桑少身上怎么也捂不热，所以我......”omega声若蚊呐地解释，“我也怕冷，所以就备了一些暖、暖宝宝。”

桑沈勾起笑，揽了他入怀，将下巴搭在omega的头顶，轻声道：“真乖。”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温柔得像夏日傍晚的风。

alpha玫瑰味的信息素馥郁醉人，omega的骨头似乎都被泡得软烂，血液噗噜噗噜地翻滚沸腾。他没闻过这样的alpha信息素，似乎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引诱人滑落进甜蜜深渊中，反应过来时连灵魂都已经被对方溶解。

“桑少......”omega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出液体，整个人软踏踏又湿哒哒，但他对上桑沈的眼睛，却又像被扇了一巴掌。alpha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意，冷淡的月色照进糜烂香甜的蜜罐里，立刻打碎了一地旖旎的幻想。

桑沈伸出食指放在omega的嘴唇上，阻止对方意乱情迷中说出无谓的告白。他弯弯眼睛，虚幻的柔情像笼罩月亮的雾气：“帮我拿一包烟，快去。”

omega走后，桑沈打开系统控制面板，关闭了100%病理反应，调出任务进度。

【与主角相爱（100%）】

【与主角分手（300%）】

【与主角重逢（30%）】

才30%，也是，乔聿衡对桑沈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要和风细雨得多。

桑沈接过omega递来的烟，对方替他点好了，桑沈便转身离开逼仄的室内，来到露台。

曾经的乔聿衡阴郁、敏感又凶狠，睚眦必报，差点拉着他玉石俱焚，导致桑沈不得不和乔聿衡分了三次手才让他彻底死心，这也是为什么分手任务的进度会显示300%。所以在F国这两年，乔聿衡是修禅养性去了吗，脾气变这么好。

【宿主，请及时更换阻断贴。】系统忽然出声。

桑沈摸了摸后颈，腺体肿得厉害，将湿哒哒的阻断贴顶了起来。他便叼着烟，摸出个新的来换了。

灯光照射在涌动的烟雾上，alpha漂亮的眼，高挺的鼻，薄唇落下的蝴蝶影，被涌动的烟雾温柔抚摸，像雾里看花，若隐若现，撩人心痒。

omega被一个巴掌扇落在地，耳鸣中听见周齐山嗡嗡的声音：“滚回去贱货，桑沈连乔聿衡都看不上，能看上你？”

omega捂着脸在地上摸索爬行，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高定皮鞋，锃亮的鞋面反射出他狼狈的脸。

周齐山的声线发着抖：“乔......杜尔诺先生，我不是......”

乔聿衡用鞋子挑起omega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他问周齐山：“这是你的人？”

周齐山犹豫了下，点点头。

乔聿衡放下腿，他走向周齐山：“桑沈问你要的？”

周齐山后退半步：“没......我送桑少——呃！”

乔聿衡一脚踹在周齐山的肚子上，周齐山半跪下来捂着腹部痛呼。他咬牙切齿地想，疯狗就是疯狗，镀了层金也没改掉咬人的毛病。

“为什么送他？”乔聿衡抓着周齐山后脑勺的头发，弯下腰盯着他的双眼问。

沉木香气像一块厚实的石板一般层层下压，omega趴在地上喘不上气。周齐山双眼通红，流下生理泪水：“我不送......我不送桑沈身边也多的是人！”

乔聿衡死死掐住周齐山的喉咙，他看周齐山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在看死物：“他身边没有人。”

乔聿衡语气肯定地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

——————

“桑少来了，药帮您拿好了，今天有空吗，最好复查一下......”护士看见桑沈走来，将准备好的药和针剂拿出来递给桑沈。

“今天没空，下次一定抽时间来。”桑沈接过药，对护士笑笑，“别叫我桑少了，陈姐。”

医院已经不是桑家的了，但这里的医生护士还是习惯喊他桑少。桑友德自杀后，若不是桑沈力挽狂澜，这里所有人都要失业，因此大多数人只恨桑友德，没怪罪在桑沈身上。

桑沈本不想来拿药，他现在背着巨额债务，每个月吃药的开销巨大。可惜任务没完成，他还不能立刻死了，否则前功尽弃。

吞了一把药，桑沈驱车前往李海雁女士的家。奥迪R8和保时捷911都卖掉抵债了，桑沈如今开的是一辆二手。

“好香......姥姥神机妙算知道我今天要来？”桑沈刚踏入古朴的小院子，就闻到了香甜的气味，院子里已经摆上了一盘盘糕点。

“你小子闻着味来的？小乔两年没回来了，我给他准备的！”李海雁女士今年已经80岁，但精神矍铄，手上还沾着面粉就跑出来了，张妈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生怕老人家摔了。

“乔聿衡......？”桑沈微愣，抬头看向窗户，混血的alpha倚在窗边，袖口卷了上来，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正在帮忙揉面团。他的动作很熟练。

“你说你俩要来也不一起，料备少了，没办法了，桑桑你少吃点啊，都留给小乔吃。”李海雁又进了屋。

“姥姥，谁才是你亲外孙？”桑沈跟着进了屋，本就温柔的嗓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乔聿衡身上，漾起温柔的笑。

乔聿衡手上的动作一顿。人的肌肉记忆很可怕，两年过去，他的手臂还记得要用怎样的力度揉面团，他的心也还记得听到桑沈的声音该怎么跳动。

李海雁和张妈进了厨房，桑沈走到乔聿衡身边站定。空气里混合着许多气味，面粉、糖浆、芒果、绿茶、芋头、桂花......以及，玫瑰。

“杜尔诺先生要来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桑沈说话总是带点笑意，声音就像落花似的簌簌落在乔聿衡肩上。

乔聿衡看向桑沈，他的眉骨高，是眉压眼的长相，墨蓝色的眼眸就像毗邻悬崖的深海。乔聿衡说：“这两年很多东西没变，比如姥姥没有搬家，也有很多东西变了，比如禺山医院不姓桑了，桑少也不开那辆爱车了。”

桑沈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撑着桌面，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问：“杜尔诺先生的意思是——？”

“我觉得桑少知道我的意思。”

桑沈垂下了眸，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双唇泛着白，他瘦了很多，原本就锋利的下颌线条削尖，透露出让人心惊的脆弱：“家父自杀后，留下了......很大一笔债务。”

乔聿衡一动不动地盯着桑沈，几乎要捏碎手里的器皿。他想，这是报复的快感吗？这挤胀了血管，要从骨头缝里爬出来的，混合着疼痛的附骨之疽是快感吗？这在喉咙里、在牙齿里蠢蠢欲动的痒意，这想要叼住对方咽喉将他啃噬吃掉的疯狂是快感吗？

“求我。”乔聿衡说。

两年前乔聿衡丢掉所有尊严，像一条狗一样祈求桑沈别丢下他时，桑沈说了什么？他说，乔聿衡，你摇尾乞怜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桑沈听见这两个字，松开了手轻轻向后靠在窗沿处，他甚至露出笑意，眼底却像是干涸的河床。他张口——

乔聿衡忽然扣住桑沈的腰，狠狠地捂住他的嘴巴，一瞬失控的力度使得桑沈重重地撞在窗户上。

如今他这纸糊的身体撞这么一下立刻眼前发黑，喉咙里都溢出些血腥味，桑沈下意识地抓住了乔聿衡的胳膊，但根本掰不开他的手。乔聿衡的手上还沾着些面粉，呛得他想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

不许说......乔聿衡痛苦地颤抖。

他是桑沈，他永远风轻云淡，永远留有余地，他决不能可怜，脆弱，狼狈，否则——

否则自己一定会心软。

乔聿衡撑着窗沿，缓缓松开了手，他忽然不敢看桑沈的眼睛，因此只是沉默着将桑沈圈在怀中。

冰凉的触感落在紧绷的后颈处，乔聿衡下意识一颤，随后意识到是桑沈的手。桑沈像捏狗的后颈皮一样捏了捏乔聿衡。

乔聿衡轻轻闭了闭眼，逐渐放松下来。他退后两步，拿过桌上的餐巾纸，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见咳嗽声。

桑沈一手用力撑着窗沿，青筋暴起，在瓷白的手臂上给外突出。alpha捂着口鼻，似乎想忍，但却压不下来，剧烈的咳嗽声爆发出来，修长脖颈上的筋绷直了，浓郁的玫瑰香倾泻出来，好似千万朵玫瑰同时凋谢滚落泥地。

乔聿衡立刻一步上前把人抱住，惊觉怀中的人这样冷又这样轻，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桑沈似乎是有了支撑，整个人便卸了劲，像坠落的鸟跌进乔聿衡怀中，没了意识。

乔聿衡的心也一并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他一把将桑沈打横抱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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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