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财是财,二财是妾;三财是色,四财是贪;五财聚散成灾,六财身弱当贫;七财从势金玉满堂”
步一悠手中捏着金钗起身,简略说明:“他这么多年未纳妾,却在今年要将我从青楼纳入府中,而青楼却是他常去的,所以今年的他缺二财,或是说偏二财。”
说着,步一悠便将手中金钗插向貔貅小雕像的眼睛。
花厅外正好摆着两个大缸,看似是种莲的,实则上方都悬吊着一土坯平台,再摆放一只貔貅。
“五行相生相克,而土生金。”
步一悠手中的金钗虽插向貔貅的眼珠,却是插不进去的,但在相碰的一瞬间,花厅里的一面大墙便朝着两边拉开了。
一扇暗室的门开了。
宋行知问:“这是通向你的新房?”
那语气可不是在向步一悠求证,“你不是肯定了吗?”
“什么意思?”
魏昱果不其然是个武将。
一行人从暗道走过,“这老东西,竟敢拿金来修缮暗道。”
先不说暗道的辉煌程度,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珍宝更是多的吓人。
魏昱声音里有压不下去的怒火,“西南百姓的命都在这了。”
“墙上的烛火亦是阵图?”宋行知自进来后便瞧见了墙上的蜡烛摆放,很是规律却不相同。
“嗯,文昌灯阵,本是学业事业,按你们这约莫是求官运。”
步一悠走在众人中间,这种阵仗,她亦是头次见。
前面的亮度显然与暗道中的是不相同的。
“这是什么东西?祭拜死人的?”
魏昱最先看到整个地面上的巨大灯阵。
两人同时看向步一悠,而她则是在看地面上的灯阵。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九宫。”
步一悠侧身对上宋行知,“你若是在你的王府供这个,大概日后也能转运登上九五之尊吧。”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步一悠能说的如此轻巧了。
魏昱都快要上前捂她的嘴了。
步一悠微耸肩看着宋行知,倒是没瞧见他又多震惊或是敬畏。
“这是九宫八卦黄河阵,自古便是集天命之人才可用,或是想获天命之人。”
“原以为他只是贪财贪权了些,现在看来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连魏昱都明白了,步一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至于背后是什么,她并不是很在意。
“继续走吧,我们要找的是布防图。”
宋行知先往前走,魏昱跟上,留步一悠走在最后。
走出去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灯阵。
有趣,这里可比在二十一世纪提倡唯物与科学有意思多了。
“这似乎有暗门。”魏昱拉住走在前头的宋行知,“很微弱的风,你感受一下。”
如他所说,找到了一扇隐藏极好的暗门。
“别开。”步一悠按住了魏昱伸出的手,“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在这。”
魏昱这才讪讪收回手。
“你们还真是一点道教都不知道啊,这里明显是金造的墙体,五行相生相克,能在金暗道中存在的,便只有水了。”
步一悠有些无奈给他们解释,“要实在想开,等我们先出去,你在找几个通水性的来开。”
做过标记后,便成了步一悠走在两人前头。
“这妹妹感觉不像一般人,你确定她是柔弱不能自理的?”
魏昱自认为他的声音压得小,只是步一悠懒得理他。
对于魏昱的震惊,宋行知也只是半带笑意,将人推着往前走,别落下步一悠太远。
身前身后都是士兵拿着火把照亮,与金子相互辉映,而前面的绯红衣裙与这却有种格外的融洽。
“推开吧。”
看着前边的两个金貔貅,步一悠便停下了脚步,让前面的士兵推开。
从暗道的楼梯走上来,看到地上还躺着那老妇人,步一悠便知这座府中的机关暗道摆设是她知道的那一种。
“布防图就在这屋内?”
魏昱已经开始到处翻找了。
步一悠干脆在桌边坐下了,桌面还摆着一些花生红枣的。
“饿了?”
宋行知在她身边坐下,看她已经开始吃上那些花生红枣了。
步一悠并不是很想与他搭话,只是点头后心不在焉的捏起一红枣。
魏昱带着他的兵把这屋内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喘着大气,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不是,真的在这吗,再找不到就只能拆了。”
“外面庭院找了吗?”宋行知见他喝完又给人倒了一杯。
“外面没什么可隐藏的,就剩土地下了。”
步一悠捏爆一花生,慢慢悠悠开口,“万一就在地下呢,你不去岂不是错过了?”
“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就别戏耍他了。”
宋行知将两颗花生的壳去掉后,递到她面前。
“表哥,我就是半吊子的,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易了,哪能够精准到位啊?”
宋行知叹气笑道:“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等对等的利益。”
被点名了,步一悠也没觉得尴尬,反而是无所谓般笑着,“那又轮到我提要求咯。”
“不是,你怎么又被牵着走了?”魏昱这头刚喘顺气呢,一转头,又要被提要求了。
他有些哀怨看向宋行知,“在花厅那提的要求不就是帮我们找布防图吗?你怎么又给她得寸进尺的机会了?”
步一悠接过那两颗花生米,撑着桌面看向魏昱,脸上的笑意是丝毫不掩饰的。
“那要不然将军自己找好了,反正院子不大,总能找到的。”
“还是一样,你想要什么?”
宋行知拉住魏昱,并不是很在意步一悠的要求。
意料之中的回答,步一悠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就是想看看魏昱看不惯自己又不能对自己抱怨的小模样。
能将一个堂堂的将军玩弄,好玩。
“没想好,那就先存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再兑换。”
步一悠起身朝外头走去,院落并不大,只是现下是冬天,其他的绿植基本都是黄绿色了,只有一处鲜艳的牡丹花盛开,衬托下倒是有些荒凉的意境。
“五行中金生水,在水池底下那?”
宋行知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的方向看去,还在潺潺流水的小假山下有个不大不小的小水池。
步一悠微仰头看他,笑着道:“恭喜你,猜错了。”
“确实是金生水,但他要的是金,不是水。”
眼前能看见的唯一一抹正红色,艳丽。
但在这些富贵人家家中,冬日里能保持亦非什么难事。
“假山水池位处西北方,乃是大吉相,按道理牡丹也应该在其附近,可偏偏却在东方,基本是对立的方向。”
步一悠掐了一片牡丹花瓣,闻过后松手,任由它掉落在地。
“去把那牡丹花给挖了。”
魏昱直接让两人动手。
“我可没说布防图在这。”步一悠适时开口。
她看着院落的四个方向,东西南都有亮着的灯笼在地面上,仅有北方位没有。
“他所得来的钱财包括布防图都是暗地里减不了光的。”
宋行知一直关注着她的视线,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停留,“在北墙角?”
两士兵将北方位墙角的泥土全部挖走,“将军,只有黄金。”
感觉到魏昱看向自己的眼神,步一悠这才不慌不忙道:“黄金下应该有木,把它挪开,还有土,再挖。”
这才回看上魏昱视线,“将军要是闲的可以去帮忙挖,快一些,若是将军单纯喜欢我的皮囊,我也不介意将军多看一会。”
“你!”
魏昱很明显嘴皮子是斗不过步一悠的,“本将才不喜你这种瘦骨嶙峋的柔弱,本将的意中人可比你英姿飒爽多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就还真的去帮忙一块挖了。
但这逗得步一悠直乐乎,就是这样的反应,让她觉得好玩。
“逗他,有这么好玩吗?”
宋行知交叉着双手在胸前,稍稍垂眸便能瞧见她那因笑而扬起的颧骨。
“不好玩吗?”步一悠回头看向他,“要不,下次我逗你玩?”
宋行知忽然弯下腰,附在步一悠的耳边,“也不是不行,就怕会让你失望了。”
步一悠虽没躲开,却微蹙眉。
“带预告的就不好玩了。”
没等宋行知的回答,她便往北墙角走去了。
“竟真的在这!”
魏昱接过坑底士兵递来的盒子,打开后,几个卷轴明显便是布防图专用的布料。
步一悠蹲在地上,拿起几块金条,“这金条挺多的,给我搞一个镯子吧。”
她拿着一块金条,看向跟着过来的宋行知。
“不行,这是西南百姓的,也是我魏家军的,剩下的都是要收回国库的,怎么能随便拿走。”
宋行知还未说什么,从坑底下上来的魏昱第一个反对。
步一悠嫌弃看向他,“也不知道是谁才吐槽完朝廷,现在还拥护起来了?”
她放下手中金条后起身,本就没有很想要,“魏将军,面具可别戴太久哦。”
“我府上有不少,若你喜欢,回京后随你挑选。”
宋行知将手帕递给她,步一悠这才察觉手指沾了些泥巴。
“不用了。”可她并没有接过,只是随手拍了拍便算了。
面对宋行知略带有探究的眼神,步一悠忽然想起这好像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不麻烦了,弄脏王爷的手帕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