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归妻 第20章 第 20 章

姜沅宁本以为今日宴席，她不穿那套衣裙便避开了成雅县主，到底还是惹了她的眼。

现在也不必去分析哪里惹了成雅县主的不快，她只微微屈膝行了礼，“见过县主。”便快速地往旁边避让开道路。

成雅县主本想着借她屈膝行礼刁难下这人，不叫她起身，没想到她竟自己个起来了，还一副给她让路的样子，让她一句“叫你起来了吗？”憋在了嘴里，更加不痛快了。

铃兰自是随她一般动作，头也安分地垂下，却没想到，余光里这位县主都要从她与姑娘面前过去了，却又说了句侮辱人的话。

“哼，好狗不挡道。”让开了又如何，不耽误她撒气。

铃兰面色一变，这县主怎如此辱骂人？

可她方才也是见识了成雅县主的跋扈，更知道，自家主子身份地位是不敢得罪王府县主的，只能绷住了神色不敢露出异样。

她内心愤愤不敢表露，站在恭房出口这边的轻香却很为姜沅宁抱不平，这成雅县主还真是刁蛮，出口就是羞辱人的话语。

但她不过是下人，便是不平也不好为姜沅宁出声，尤其她还有要紧事在身。

“哎呦，这不是姓崔的那人的丫鬟吗？怎么就你一人在这，你家主子呢？”成雅县主此时却看到了轻香，张口就带着刁难语气去了。

“婢子见过县主，”轻香知轻重，规规矩矩地先给成雅县主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我家姑娘有点儿事叫婢子去做。”

偏成雅县主方才没为难成姜沅宁，这会儿对着给她屈膝正在行礼的轻香为难上了，也不说叫她起来，慢声慢调地问着，“哦，叫你做什么啊？”

轻香不好说自家姑娘忽然来了月事，幸好发现及时没有弄污裙裳，主仆两人身上没有带备用的月事带，马车上倒是有，但取来费些时间，所以轻香打算先向侍郎府下人借了。

轻香已经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侍郎府婆子了，想喊她帮忙，可成雅县主不仅没让她起身，还不紧不慢地问她。恐说了姑娘来月事后这县主起坏心思，便如此应付，“回县主，有些私事。”

一般人听到，不会再追问，奈何这是位找茬的县主。

“哦？什么事啊？说来听听，”成雅县主故意刁难，就是不让轻香起身，又问。

轻香暗恼成雅县主蛮横仗势欺人，她屈膝受些磋磨没事，但自家姑娘还在等着，轻香心里有些焦急，见那边侍郎府的下人生怕被波及又躲远些，只能扬声唤了句，“姜姑娘，请留步，我家姑娘请您帮个忙。”

姜沅宁方才给成雅县主让开后，就想快离开成雅县主这不定时炸弹，只是认出崔瑶华身边的婢女。后面见她被刁难，想到成雅县主的性子，那丫鬟不过是个下人，没有崔瑶华再跟前，成雅县主若是给她按上一个不敬的莫须有罪名，先将人弄残都得受着，便犹豫了下。

就是这一犹豫，却让轻香叫住了她。

这丫鬟认识自己？

她不解地看向轻香，见她真是看着自己说的，目光带着些祈求。

“姜姑娘，那边有侍郎府的下人，能不能麻烦您让她帮婢子去寻我家二姑奶奶，我家姑娘这边有点儿事，”轻香觉着比起找侍郎府下人直接借月事带，倒不如让她们去找二姑奶奶，她再跟姜姑娘求下月事带的事。

姜沅宁看了下自己右边明显怕成雅县主躲到一旁的婆子，只觉着这侍郎府下人委实不成样子。

作为侍郎府下人，尤其安排在恭房附近，职责不就是为宾客提供帮助，她倒好，被成雅县主吓得躲开。而且这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婆子值守，定还有旁的，现在竟看不到人。

方才确实有两个婆子在附近站着，但两人眼尖看到成雅县主脸色耷拉着过来，就悄悄地藏起来了。

她们虽是下等婆子，但却是小道消息传的最多又快的一个群体。对于跟自家府上五姑娘交好的成雅县主行事跋扈嚣张早有耳闻，这位可是心情不快就随意朝人抽鞭子的主，她们不过是低贱的下仆，能躲当然要躲，以免遭受不白之苦。

不过是几句话，与成雅县主也无关，姜沅宁朝轻香点了点头，便要往那婆子处走两步吩咐她。

其实轻香声音不小，那婆子也是听到了的。

但姜沅宁低估了成雅县主的蛮不讲理，“站住！你不许去！”伴随着一声鞭子破裂空气的声音，成雅县主目带凶光威胁地瞪过来。

那鞭子大概是成雅县主一直缠在腰间的，这会儿她腰上露出的是跟先前不一样的缎带。鞭子是皮质的，姜沅宁朝鞭子尾端望去，没有倒刺之类，想也知道缠在腰间若带倒刺，怕是不等抽旁人，反倒可能误伤自身。

但就算是普通皮鞭，姜沅宁也没敢放松警惕，皮鞭抽人一样会叫人皮开肉绽，这成雅县主更不是个好性儿的。再有此处是恭房外，位置偏僻，成雅县主真发难，吃亏的只能是她们，尤其是那个崔瑶华的丫鬟。

轻香的确被成雅县主抽鞭子的举动吓了一跳，鞭子带起的尾风扑她一脸，从她眼前划过，本就屈膝了一会儿的腿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险些倒地，踉跄着才站稳。

便被成雅县主呵斥，“本县主叫你起身了吗？”

成雅县主就是故意朝轻香方向甩的鞭子，借机惩治她一番，此时便傲横地用鞭子指着轻香，“对本县主失礼，不敬，春雨，掌掴！”

“县主，王妃才吩咐过，”春雨是成雅县主大丫鬟，但是从康文王妃身边调过去的，之前的大丫鬟根本压不住成雅县主。

但春雨也只能做到不帮着动手，拿王妃劝上几句，再多就做不到了。

“姑娘，”铃兰紧紧地挨着姜沅宁，低声道，“怎么办？要不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那成雅县主太刁蛮，她甚至觉着方才姑娘只被侮辱了一句是幸运了。她想让姑娘快点离开此地，但又不忍心看那位崔姑娘的丫鬟被责打。

“你过去给那边婆子点银子，叫她去寻崔家二姑奶奶，”姜沅宁不是圣母，也没有强出头，只是方才答应了那丫鬟帮忙，便要做完。

“是，姑娘，”铃兰朝那边看了一眼，见成雅县主没注意这边，快步去了那躲闪的婆子处，先塞了银子过去，后威逼利诱，“那可是崔家的姑娘，方才连县主的母亲康文王妃都给几分薄面的，若是出了岔子，你们侍郎府也要担责任，尤其是你们这些值守的，少不得被拎出来抵挡。打杀发卖都备不住。”

姜家虽简单，但铃兰几个丫鬟是被肖嬷嬷亲手带出来的，几句话就掐中要点。

那婆子本还不情愿趟这浑水，可铃兰的话也叫她一个激灵，银子也不敢要了，撒腿就往外跑去寻人去传话。

成雅县主这会儿没留意到铃兰的动作，她那性子若劝得住也不会叫康文王妃棘手了，春雨不动手，她便挥动鞭子自己上。

轻香方才屈膝不起身被刁难，只是规矩上被挑错，现在可不会呆呆地等着挨打，灵活地往旁边避开，成雅县主的鞭子打空了。

“好啊，你个贱婢，还敢躲！找死！”成雅县主现状更怒了，抬手又是一鞭子。

轻香也不傻，第一鞭子躲开以后，就开始往恭房入口处跑，她想回去寻姑娘，就算姑娘不方便出来，但成雅县主总不能追到恭房里面对她行恶吧，就算追去了，她也有姑娘依仗了。

她想侍郎府上的下人总不能真任由事情闹大，肯定会有人来解决，最好是康文王妃或者二姑奶奶来，看成雅县主还如何蛮横欺人。

“住手！”

这当头，崔瑶华自恭房中快步走出，厉喝一声。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轻香猛地回头，目光不由往她腰下望去，姑娘可是来了月事的。

崔瑶华摆了摆手，让她站到自己身后，才冷冷地看向成雅县主，“成雅县主真是好大的威风，我在恭房内都听到县主对我的婢女喊打喊杀，她纵是哪里做的不好，也有我这个主子来管教，成雅县主怕不是管的太宽了！”

成雅县主才要开口，就被崔瑶华止住，“轻香，你来说，就别劳烦成雅县主费那唇舌了。”

这话挤兑的成雅县主张嘴不是，闭口不对，狠狠地瞪着崔瑶华。

“婢子给成雅县主行礼时，不让起身只问话，婢子说了姑娘您有私事去寻二姑奶奶，托姜姑娘送信，被县主阻拦，又不知为何发火抽了鞭子来抽婢子，”轻香已经简单快速将事情一讲，她也没有夸大事实，也没夸大的必要，成雅县主行事就很狂妄。

而崔瑶华在恭房内也隐约听到不少动静，耽搁不得，急中生智，将贴身的诃子叠起来垫上，也算是妥当处理了。

“不过是说了两句，也值当得你这贱婢告状了，况且，本县主也没真的打到你，”成雅县主也是个骄横惯了的，下巴抬着，一副崔瑶华能耐她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