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安局门口,要刷脸进去的时候,洛秋溟故意走在成灼后面,在他刷脸时一边退一边说:“抱歉啊,这会我是真的开不了。”
成灼刚一回头,洛秋溟就从他面前消失了。成灼愣了一瞬,被他气笑了。
医嘱是一点也不听啊。
甩掉包袱,洛秋溟总算轻松下来,不慌不忙地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打车去了梧桐诊所。
梧童先给洛秋溟做了个全面检查,然后摇摇头,对洛秋溟说:“你这发情期…光靠抑制剂的话,估计得打一吨才行。”
“除了抑制剂,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洛秋溟问。
“继续注射抑制剂是最保守的,但不保证一定有效,这种方法有副作用,一个是对你的身体消耗很大,另一个很重要的是,一旦你再次进入发情状态,就必须被完全标记,当然如果按时按点打抑制剂就没有问题,像你之前那样。”
“真麻烦…”洛秋溟小声说道,“干脆把腺体摘了算了。”
“你开什么玩笑?”梧童诧异地看了洛秋溟一眼,“腺体摘除,那可是拿命在做手术。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你先别急。”
洛秋溟挑眉。
“如果找到那个能靠临时标记压制你发情的Alpha,事情就好办了。”
“神医,你能再不靠谱一点吗?”洛秋溟反问,“我倒是想找,看我不抽他。”
“对了,昨晚的监控我调出来了。”
洛秋溟正色起来,等输液输得差不多了,才随手拔了针头,手背上有一点血珠渗出来,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刚走出病房,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洛秋溟的表情僵了一瞬,有些疑惑地朝那人开口:“你不是说开会吗?”
成灼没吭声,突然一把抓住洛秋溟的手腕,目光几乎锁在他的手背上,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掉那一点血色,然后神色如常地收回手,反问道:“你不在,我开什么会?”
洛秋溟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摆摆手,“成队对血真敏感啊。”
“我强迫症。”成灼理直气壮的。
这人铁定是故意的。
洛秋溟又无语了,默默在心里白他一眼,跟着梧童去看监控,一回头,发现成灼也跟着过来了。
走廊的监控从洛秋溟进入病房开始,一直到梧童杨禹他们冲进去,期间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二楼走廊,洛秋溟注意着时间,发现成灼确实比他们两个晚一点出现,可也只不过是晚了两分钟不到。
病房里没有监控,一楼走廊的监控拍到了病房门口的成灼和齐逢,成灼似乎正好站在监控死角的位置,一会儿在一会儿不在。
画面的噪点特别高,一直到灯亮起来才又恢复正常,梧童按下暂停,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成队长,”洛秋溟指了指只剩下齐逢的画面,“你不是一直都在吗?”
成灼摸出一个打火机,“我抽烟,不信你调监控。”
保安闻言,调出吸烟室门口的监控,果然看到了成灼,时间也对得上。
洛秋溟:“那个血族,是从窗户那里闯进来的。我不确定他有什么异能,画面这么模糊,多半也是受了他能量的影响。”
洛秋溟用指尖碰了下后颈腺体,那里还隐隐有些刺痛,齿痕在光滑白皙的脖颈上格外明显。他看不到,成灼却看了好几眼。
“行了,”洛秋溟直接放弃,“给我开抑制剂吧,不可能找到的。”
“也不是非要这个Alpha,只要能力够强的就行,毕竟也只是临时标记,不具有唯一性。”
“梧童,你就这么想让我找个Alpha?”
梧童叹了口气:“是啊,是想让你找个Alpha,稳定还不容易出事,你说对吧成队长。”
成灼:?
洛秋溟:?
“成队,”梧童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国安局都是优质alpha,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让我检测一下你的信息素浓度,或者给个报告,说不定真能用上。”
让洛秋溟被国安局的A标记,还不如让他去死。
成灼朝洛秋溟偏了下头:“抱歉啊,这种事情比较私密,我个人不太愿意。如果需要的话,我帮你问问局里其他人。”
“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问。”洛秋溟连忙出声制止他,“我可不想和你们国安局的人有太多牵扯。”
“好,”成灼收回手机,“那你跟我走一趟。”
洛秋溟:?
这明显是命令的语气,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洛秋溟不太服气,“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成灼看了洛秋溟一眼,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多的话一句也不说,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属银制的东西,另一只手抓住洛秋溟的手腕。
洛秋溟实在没想到,这人怎么能从一身西装里摸出一副手铐来,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铐已经戴在了他的手腕。
洛秋溟手腕一拧,发现根本挣扎不开,反而咔哒一声,铐严实了。
“你有毛病啊?”洛秋溟的火气蹭地冒起来,“梧桐诊所可以治脑子,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成灼依旧没什么反应,拉着手铐就要走,洛秋溟攒足力气的一圈砸在棉花上,心里火气更大了。
洛秋溟忍气吞声,先假装顺从地跟着成灼走了几步,趁着成灼不注意,猛地将另一半铐在成灼的右手腕上,动作一气呵成,收回手时成灼才回过头。
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上终于表露出几分错愕,洛秋溟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还举起手朝他晃了晃:“要么解开,要么走回国安局。反正这样你没法开车。”
诊所离国安局两三公里,走过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他们俩铐在一起,多少有点丢人。
梧童摊手:“我也不会开……要不你们打车?”
成灼:……
他有些无奈地再次伸进兜里,洛秋溟眼瞧着他变了脸色,顿时更无语了:“不会吧阿sir,出警光带手铐不带钥匙,要是抓错人咋办?”
成灼的脸上闪过一瞬尴尬,随即清了清嗓子:“是我的工作失误。”
洛秋溟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干脆,摆了下手,连带着成灼的手也跟着晃了晃。
“行,看来今天这国安局我是非去不可了。你打车吧。”
成灼站在路边招手,刚抬起手,就把洛秋溟的手也带了起来,场面瞬间变得有些滑稽,洛秋溟咬着牙,一偏头看到他脸上带着笑,更气了:“你故意的吧,那只手瘸了?”
成灼这才放下手:“那你自己打。”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梧童看不下去,替两人拦了一辆出租,他们只能并排坐在后面,一个西装革履的,另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运动服,任谁看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偏偏还被铐在一起。
洛秋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社会性死亡的时刻,他都不敢看司机的表情,梗着脖子偏过头去不看车内。
“我说成大队长。”
路程比洛秋溟想得要长,还正好撞上晚高峰堵车,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把我叫去国安局啊?我又不是你们的人。”
成灼依旧不正面回答,“叫你去,当然是有正事要说,咬杨禹的人你不想查了?”
“合着是想让我帮忙呗,至于绕这么大个弯吗?哦,差点忘了,因为我是个O,国安局拉不下这个脸来。”
“对你来说,和国安局合作就这么痛苦吗?”
“特别痛苦,”洛秋溟一脸正色,“你们领导也知道的,我向来看不惯你们局里一些做派。再说了,也不给我发工资,我一个编外人员,哪里好意思和贵局合作啊。”
听完这一番话,成灼居然笑了,“嘴上这么说,森林里一有动静,你不是照样去吗?”
车内沉默片刻,洛秋溟才又开口,这次正经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收编了血猎,我才懒得管。”
“你很在乎血猎?”
洛秋溟不说话,紧接着成灼就跟了下一句:“血猎中的有些人,可是一点也不在乎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洛秋溟到现在依旧不知道他的目的,有点莫名的恼意。
成灼用拷在一起的那只手的食指敲了敲洛秋溟,“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作。”
他没有用国安局,而是直接用“我”这个字,这让洛秋溟觉得有些诧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和国安局的人一直都不太对付,还是别谈合作了,我怕打起来。”
“是和我,”成灼说道,“不是和国安局。”
“有什么区别吗?”
成灼正要开口,车载电台播放的新闻突然响起,标准播音腔的女音中带着几分焦急,瞬间引起两人注意。
“现发布一则紧急公告,南郊一中突发危险袭击事件,警方现已前往处理,请广大市民朋友尽快远离南郊学思路1号……现发布一则紧急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