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都市：秩序恢复计划 第2章 剧毒之人

自序体所管理的地区被称为“47区”，范围不大，分有很多街道。

在几个月前，它们非常混乱，直到大部分地头蛇被击败，它才勉强有了点生活区的意思。

“赤烁，87街道的巨人工会投降了，你有空去接收。这是首领的门牙，可以当信物吧，别忘了先拼一下。”

黑雪走进办公室，将纸包甩在桌上，里面滚出来几颗灰灰黄黄、残缺不全的硬物。

一名皮肤苍白的年轻男子听言，抬头似乎有些不耐烦，“阿雪，你前天打了野猪团，昨天打了食尸鬼军，我的收尾工作都忙不过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别忘了我们是呼吁和平的组织。”

黑雪指了指脸上的肿块，“是他们先打我的。”

“八成是你懒得谈判，故意让他们打的。”

赤烁没办法，只能收下那纸包，然后继续喝口玻璃杯装的红色液体，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黑雪瞥了一眼，“番茄酱兑水？”

“嗯。”

“你的代血呢？”

“原材料用的牛血停在路上了，实验室还制造不出来，所以让我找点红色液体解解眼瘾了。”赤烁抱怨道，”我去便利店里找了一圈，红酒工作时不能喝，胡萝卜汁我又不喜欢，只能用番茄酱了。”

黑雪想了想，“这还不容易，43区有几个牛头人，我去给他们抓过来给你放血。”

“别别别。”赤烁连忙阻止他，“你不用担心我。”

“别误会，我刚吃了披萨，闻不得番茄酱。”

“……”

赤烁无语地翻白眼，开始谈论正题，“松山医院的事，你有什么消息吗？”

“我去了那件酒吧里询问，发现她曾经和这次一起失踪的医院主任约会过，看来他们确实是同伙。除此之外，她疑似拥有着改变外貌的能力。”

赤烁有些泄气，“也就是说，那盘监控录像上的模样，大概是没有用了？”

“嗯，追踪她恐怕是不太现实了，为今之计，只有封锁出入口拦截了。但根据调酒师的话，就算她外貌再变化，耳后也依然疑似会始终保有三枚红痣……所以，也不是完全不能分辨。”

“封锁出入口，但是这样的话……这里的人不会合作的吧？”

黑雪思索了一会儿，“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就算会遭到反抗，也只能强行来了。虽然说胰岛素保存需要低温，但是常温上存放几小时问题也不大，因此所有的车辆，无论有没有低温设备，都要进行检查。”

“也是，那我去向老大请示吧。”

-

47区的周围用集装箱和运河围着，通外界的出口，一共只有三个。

因此他们兵分三路，分别看守主要出口。

由于接管这里的时间还不长，有很多不愿意不配合的人，因此时不时需要采取强制措施。但由于现在燃油很贵，汽车是奢侈品，人们不常用，所以真正需要检查的可疑目标很少。

足足过了十天，依然一无所获。

渐渐地，居民们怨声载道，而且从自序体的内部，也逐渐传出了类似于“应该已经被运出去”了之类的泄气看法。但是首领没有下令，他们也不好退缩，依然要求守在那里。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一辆小型厢车经过了路口。

打开车厢后，腥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冰柜的冷气几乎没怎么开，虽然还是冰冰凉凉的，但到处滴着水，存放的鱼肉和猪肉已经开始散发出臭味。

车主人是个狼人，龇着一口黄牙，“我是做肉类生意的，前段时间仓库里的冰柜坏了，肉烂了好几吨，都不能吃了。所以我就想着废物利用，卖到隔壁区去，反正主打一个宗旨，不坑自己人！”

负责守着的两名人员立刻退避三舍，“那你怎么不冻回去？啧……这样子怎么吃啊？”

“反正本来就坏了，节约点汽油钱，就不打冷气了。而且这就你不懂了，多加点调料，还是有人吃。而且这可是鲜肉，不是罐头肉，贵出五倍呢，你懂不懂含金量啊。”

“但我们还是得查查。”

狼人笑了一声，“查？我这车都快熏出苍蝇了，你愿意查就查吧，但到时候别吐在我车里。我提醒你，这可是我赔钱拉来的烂货，你们耽误我的时间也赔不起。”

“真见鬼，这什么味道……”

那些人带上手套，检查了一下肉堆，似乎那些肉虽然一股子臭味，但好像没什么问题，于是便甩甩手放人走了。

又是一天，同样的老板又开车，带着一堆烂肉来了。

他说是昨天卖得很好，今天继续卖。

这次的肉则更臭了，表面黏黏腻腻的，那两个守卫刚翻了两下堆在表面的肉，就忍不住开始干呕。他们也没觉得有继续的必要，于是挥了挥手，再次放那些人过去。

黑雪在监控里看到了这一幕，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他想要上前阻止，却没来得及。

刚过关卡，那些人便立刻显出原形，直接将油门踩底，飞速逃离。

黑雪骑着摩托车，追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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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47区后的48区，是“黑角军”的地盘，他们与自序体平日里不太对盘，所以黑雪也不好太过显眼，只能一路跟踪。

大约几个小时，那冷藏车停在了一间没开门的便利店外。

狼人从车上跳下，扬着下巴朝坐在路边抽烟的几个人挥手，“快点把东西弄出来，那群傻子根本没怀疑。”

“这臭味也太刺激了，真是够了。”另一人抱怨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将那些臭鱼臭肉从车厢里倒出来，用刀将其中几块割开后，掏出了一些塑料袋包裹的东西。

……果然。

他们翻了一圈，大约收集了二十多袋，装在一个冷藏箱里，躲进便利店。

又等了几小时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黑雪原本不想轻举妄动，但是考虑到病人最长24小时就要注射胰岛素、时间紧迫，所以他也不好再拖延时间。

切断了外部电线后，他撬开了那家便利店的门。

里面很黑，但他还是能通过热量看清楚，那些人似乎一个都不在里面。

……啧，奇怪。

他在摸索了一阵，来到低温柜前，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失窃的胰岛素。从体积上来看，它应该只是一部分。

正当他想打开检查，背后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四周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果然是你。”

一股化学试剂的气味涌进鼻腔，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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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后，黑雪发现自己还在便利店里，被死死地捆在一把椅子上。

看来，他是中了麻醉剂后，又中了肌肉松弛剂。

周围有五个人，四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开冷藏车的狼人。

“先前在路上，我就闻到你的味儿了，你还真当自己藏得住？你的气味真碍事，像个蜥蜴似的，恶心得要死。而且狼耳朵可不是摆设，你就算躲在外面，脚步声还是那么响，是觉得我会聋吗？”

黑雪冷笑一声，“在那一堆烂肉旁，居然还能闻到我的味道？还真不愧是狗鼻子啊，真是灵敏。”

狼人顿时被激怒，低吼着，“你说我是狗？”

他高扬起利爪，恶狠狠地挥舞了下去。

“敢拿我开玩笑？你这种废物，我只要一口就能拧断你的脖子！信不信？”

那几击结结实实，但却被覆盖在皮肤上的黑鳞挡下，因此只是划出了几条的伤口，虽然流着血，却不足以致命。

“啧，皮还挺结实。”

狼人啧了一声，改成用拳头，狠狠地冲着他头打了下去。

这下，黑鳞的保护失去了作用，剧烈的钝痛瞬间传遍整个头骨，让黑雪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耳边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其中三个人退了出去，似乎是在和黑角军的首领打电话，说要把他交给移交。

室内只剩下了狼人看守着他。

过了一会后，黑雪再度清醒过来，啐了一口血。

“既然被你们抓到了，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们要这么多胰岛素，到底干什么用？48区里慢性病人早就被黑角军清洗干净了，不是吗？”

狼人轻蔑地哼了一声，懒懒地倚在墙上：“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不过告诉你也没啥——这里有个有钱的大肥羊，花了大价钱买命，他缺药，我们就送，钱到手，双赢。”

他舔了舔黄牙，补了一句，“话说回来，这胰岛素也多亏松山医院那批努力的傻子。要不然……呵呵，我还真得费点劲。”

“原来如此，那么……除了你们之外，这个团队里还有多少人？”

对方嘲笑了一声，“你这条命都快没了，还想问这么多？放心，没人给你收尸的，待会儿我会亲手撕碎你的脖子，然后把你丢到隔壁的下水道里喂老鼠！”

“不回答我么？那没办法，只能一会儿用我的方式来问了。”

“你说什么？”

黑雪抬起头，脸颊上再度浮现出黑鳞，黄绿的双眸中瞳孔收缩成狭缝。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么？”

“……？”

狼人还没理解他这句话，就感觉瞬间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动了？我被攻击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惊慌不已，努力想要伸出手往前爬，但全身的神经却像被切断了似的，无法动弹；就连喉咙也被完全麻痹，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啧，在我面前弄麻醉剂，应该是说你们是不自量力呢，还是乐观主义者呢？”

黑雪把大拇指掰脱臼，把手从手铐里抽出来，然后又重新按回去。他走上前，步伐稳健，完全没有刚才动弹不得的模样，然后在狼人的身边蹲下，按住对方的头，语调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与沉重。

“现在，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我。”

-

二十分钟后，黑角军的小头目带人来到这里时，看见便利店里东倒西歪地趴着五个人。

他拉起其中的那名狼人，大声质问。“人呢？自序体的人呢？”

狼人的脸上到处是血，鼻梁和眉骨几乎全毁，牙齿也一颗不留，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很显然是，他是被人拎着脑袋，往地上猛砸了好十几下。

好不容易，小头目才分辨出他在说些什么。

“他的血……有毒，太卑鄙了！我们全部都、都不能动弹了。”

“药呢？那些药呢？”

“他抢走了车钥匙，全带走了。”

“可恶，随我去追，他一定还没走远，一定要拦住他！”小头目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命令手下立刻发动车辆。

然而这时，他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住手，别去追了。”

“首领！为什么？客户可是付了一大笔钱！”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些忌惮，“我知道他，是灵格麾下的麻烦人物。在与自序体停战前，曾经一夜团灭了我们10人，因此现在也没必要为了个胖子的钱继续送命。”

小头目大惊失色，“……什、什么？”

“是啊，当时我们都称呼他为，“蛇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