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行家待得第二天,顾让也的备用手机接到了于额的电话。顾海会去找于额,顾让也毫不意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于额会自己应对。
这不,刚应对完就着急忙慌地给他备用手机打电话了。
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两人便约了晚上见面的时候说。挂断电话后,顾让也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一觉睡的他浑身骨头都酥了,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从昨天到今天,顾海的电话就没停过。顾让也没关机,而是将手机扔进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按理说隔了这么一段不算小的距离,又是放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理当是听不见震动的,但为什么这股震动越来越清晰了?
顾让也纳闷,但他不想起来,被窝里被他睡的暖烘烘的。他感觉自己和床已经融为了一体。
于是,他微微抬起头,伸长脖子往外看,试图透过密不透风的厚墙窥到那部手机。
直到姜行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视线一顿,顾让也脑子轰隆一下。
“回来了?”嘴比脑子先快。
姜行看着床上的人,将手里还在震动的手机关掉。
“什么时候来的?”
顾让也见他脱掉外面的厚大衣,露出里面的机长服,然后往他这边走了几步。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顾让也缩了缩脖子,重新躺回去,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我是金主,金主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来情人的家,睡情人的床。顾让也毫不抱歉地想,甚至越发觉得自己这种登堂入室没有错。
转眼间,姜行已经大衣挂进了衣柜里,转而拿出了一套睡衣。
顾让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姜行神色疲惫,眼睑下的乌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因为睡眠不足,脸色也暗淡了许多。
见他拿着衣服往外走,顾让也猝不及防地开口,“又不是没见过,在这儿换。”
如此大胆让顾让也说完自己都愣了下。
姜行亦是如此,挑眉,有些诧异。随即,他双手交叉捏住衣服下摆,不等脱下,就又见顾让也一个翻身,盖到脖子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头,“突然想起我有洁癖。”
顾让也的临时找补让疲态的姜行冷不丁地笑了下,然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顾让也将被子拉下去,脸上的尴尬还未褪去。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要飞几天的吗?顾让也纳闷。他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过。在床上思忖的会儿,然后不情愿地起来,套上外套,坐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等姜行出来后,进去洗漱。
整个卫生间水雾弥漫,空气中的薄荷味多到呛人,还好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等洗漱完出来,顾让也就见姜行正穿戴围裙,像是给他做早饭。
顾让也瞧着,在心里冷哼了声。
倒是有职业精神,也不怕自己猝死。
顾让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装作心不在焉,“我不吃早饭。”
“在你这儿待几天,房费会下个月一起打给你。”
说完,顾让也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用余光偷瞄。
姜行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解下围裙。
见他朝沙发走来,顾让也又赶紧道,“我睡右边,不准过界。”
姜行动作微微一顿,他连飞了几天,眼下全靠着看到顾让也到来后的惊喜支撑着,实在是没空多想其他的。脑袋里一团浆糊,粘稠到思绪疲软。花上了好一会儿才理清顾让也话里的意思。
顾让也见他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觉得好笑又心疼。
都这样了还想着给他做早饭。
敬业到这种地步,确实也值三倍的市场价。
到了和于额约定的场地,顾让也将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然后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于额打量了下那顶棒球帽,觉得稀奇,“你什么喜欢买这种帽子了?”
自打他认识顾让也起,就没见他戴过什么帽子。大冬天的,就算是有脑袋被风刮掉的风险,也要将打理地一丝不苟的头发露出来。
“朋友的。”顾让也敷衍一句。
“朋友?”于额咂摸出不对劲。不说顾让也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不认识。
“你最近都在这个棒球帽朋友那里?”于额微微挑眉,随即给他倒了一杯酒。
顾让也接过空档嗯了声。这个棒球帽是他出门时在玄关柜上看到的,觉得可以避人耳目,便戴上了。
“什么朋友能收留你?我认识吗?”
“.....”顾让也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于额咬紧不放,“该不会就是你藏起来的那个人吧。”
于额语气言之确凿,比起反问,更像是陈述句。
顾让也喝酒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他。
于额老实交代,“顾爷爷问我你周围有没有出现什么新人,我一琢磨,能让他这么大发雷霆,要么是公司出了问题,要么是你出了问题。”
“顾爷爷从来不关注你的生死,那就只能是你做出了什么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想来想去,那就只有你的终身大事。”
于额兴奋起来,连带着音量都拔高了,“所以,你这个老和尚是真的还俗,放弃吃糠咽菜,准备开荤了?”
开荤?他倒是被开荤了。
这间酒吧他们第一次来,走得是高雅、超凡脱俗的风格。舞台上没有重金属乐,灯光也不是五彩晃得人睁不开眼。音乐如同涓涓细流,光影将空间内的品质与细节拉满。
几杯酒下肚,顾让也脑袋晕乎乎地,心里憋着的话一下子全都倾倒而出。于额听完,差点儿拎着旁边放着的灭火器冲到章轩的家里。
“章轩那个瘦竹竿也太他妈不要脸了!”
冲动最终化为一句大骂。于额气的太阳穴直突突,一杯杯酒下肚,喝的比顾让也还郁闷。
在他这里,两人都是Alpha,只以为章轩是借着顾海的名义逼顾让也妥协,并不知道在章轩眼里,他已经将顾让也看成了繁衍的工具。
两个Alpha之间...他不明白,他也没那种奇怪的癖好,但他想不明白,顾爷爷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这不是彻底绝了顾家的后吗?
思忖了半会儿,于额喝地脸胀红,不解,“奇悦出问题了?大到需要你去联姻?”
顾让也摇头,他并不打算告诉于额自己其实是个omega。
于额叹了口气,想帮兄弟出主意,但又无可奈何。“顾爷爷年纪大了,脑袋糊涂了,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想清楚了。”
顾让也苦笑了下,没说话。
两人又闷头了喝了几杯,顾让也的手机响了。
接通,对面是睡醒后的姜行。
于额瘫在沙发上,后颈靠着沙发枕,斜眼去看身边的人。电话对面的人声听不清,嗡嗡地。
“回来”
“小馄饨吧,少放点醋。”
“不用”
于额微微挑眉,眼里带上戏谑,等顾让也挂断电话,问,“这个小O挺会疼人啊,还会问吃什么?”
“不像段迁,我就算是死在外面了他都不会过问一句。”
想到自家那位,于额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omega好,天生会疼人。”不像beta,冷淡地要命。
可他就偏偏喜欢上了段迁这个beta,就算是天天给他甩脸子,自己也忍不住用笑脸去贴他的冷屁股。甚至还为贴上了,没被赶走而沾沾自喜。
人比人,气死人。
“有机会带出来见见?”于额问。他还挺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omega能把顾让也收服了。
顾让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分开前,于额看他有些虚浮的脚步,有些不放心,“要不叫你那个来接你吧,你这怎么开车回去?或者也给你叫个代驾?”
顾让也摆手,一月份的晚上风大,吹的他清醒了几分,他飞快地钻进车里。姜行家离这里不远,他自己开回去不成问题。
于额看他真打算自己开回去,不等阻止,就留给他一阵车尾气。
好在一路上没交警,顾让也一脚杀到姜行家。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顾让也娴熟地按下密码,叮的一声后,门开了。
拉开门的瞬间,一股清香味飘出来。顾让也闻着,被酒灌满的肚子此时突然饥肠辘辘。他鞋也没换,踉跄地摊到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一直在厨房忙活的姜行出来看了眼人,然后端着煮好的小馄饨出来,外加一份蒸鸡蛋。
蒸鸡蛋上面放了肉沫,还撒了葱花,看起来十分滑嫩可口。
顾让也微微睁开眼,看姜行系着围裙忙前忙后毫无怨言的样子,莫名有种人妻感。
他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联姻的Alpha还要在外面再养一个。
一个听话好看、充满服务意识,且又是自己满意的人,怎么都比家里选的人好。
顾让也慢吞吞地吃着,这一次小馄饨的味道跟上次又是不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每次味道都不一样?”顾让也皱眉,这次的味道有些重,甚至还有工业的味道。
姜行怔了下,垂下眼,“今天家里没材料了,我用的速食。”
“......”
速食?顾让也从他这句话里咂摸出前因后果,没忍住,“前几次...也都是速食?”
姜行看着他,“也不全是。”
“比如?”
“...醋放多了的那次。”
顾让也明白了,凡是他觉得不太好吃都是他自己做的。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被一碗速食小馄饨给哄住了!!!
亏他还为姜行给自己做饭而感动!!!
一想到这碗是速食,顾让也吃不下去了,转而去拿那份蒸鸡蛋。见他有些犹豫,姜行道,“这是我自己做的。”
顾让也乜了他一眼。他又不傻,蛋面蒸地坑坑洼洼的,一看就不是预制菜。
顾让也尝了口,味道勉强凑合。
吃完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顾让也匆匆洗完澡,趁姜行还在收拾厨房立马上床。
整个房子里就一张床,他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实在是没有矫情的必要。但顾让也依旧将那长条猫抱枕放在中间。
Alpha都是狗,谁知道姜行半夜会不会变成狗。
为了避免尴尬,顾让也还把灯给关了。
洗完碗的姜行并没有立马进卧室,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放轻脚步,摸到床的另一边。
顾让也睡的很沉,呼吸绵长。
突然,他放在手边的手机不停地震动。黑夜里,顾让也不耐烦地哼了声,摸到手机,然后扔给姜行。
“...帮我...挂了。”
姜行看了眼来人,没挂,反而接了起来。
“你到了没?路上没出什么问题吧!”回到家后的于额实在是不放心,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打了一通电话。
“他喝了多少?”姜行不答反问。即使床上的人洗了澡,但依旧还能闻到酒味。
他不讨厌酒味,但害怕顾让也晚上会难受。
听到些许熟悉的声音,于额一怔,想了半天,试探性地开口,“姜...秘书?”
“是我。”
于额懵逼了,看了眼备注,确认是顾让也没错。
大脑飞速运转,“你就是他藏起来的那个人?”
藏起来?姜行想到他们签署的那份合同,嗯了声。
“好家伙,我还为是哪个小O呢,原来是你。嘿,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今晚喝了多少?”听见床上的人又不满地哼了声,姜行压低声音,逼近用气音说话。
“没喝多少,大半瓶吧。”
“知道了,挂了。”
挂断电话,姜行爬上床,一躺下都感受到了横在两人中间的长条猫抱枕。
几秒后,姜行将抱枕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没了抱枕,两人中间空了一段距离,空荡荡地,钻风。
没过一会儿,背对着他睡的顾让也弓着身体往旁边散发着热源方向挪了挪,直到整个后背贴上姜行滚烫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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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许愿是一个信息素没有味道的omega,他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是注定要孤独下去的。但没想到,某天为了给孤儿院凑集资金他把自己卖给了北城的季家,不仅拿到了钱,还和季家的二少爷结了婚。
唯一不足的是,他的Alpha、也就是季家的二少爷是个植物人,他是来冲喜的。
冲喜的时间只有五年。并且,如果上天有灵,季二少提前醒了,那他也可以提前恢复自由身。
于是,许愿矜矜业业地扮演好一个冲喜对象,每天从面包店回来,就是为自己的植物人老公擦身、喂药、按摩、聊聊天。
日子久了,许愿过得还挺舒服。
只是他以前要么照顾的孤儿院的小朋友,要么是解剖室里的大体老师,像他老公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结果某天,他就不小心失误了。
他匆匆忙忙地从面包店赶回去,将大敞开的窗帘拉上,顶着满头大汗、十分诚恳地对床上晒到能看到烟气儿的老公道歉。
“抱歉啊,小帅。我以前接触的不是活人就是死人,还是第一次接触你这种半死不活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后来,他发现。上天真的显灵了。
具体表现在,他的植物人老公有生理反应了。
好吧,这至少是个好消息。
于是,许愿的日常工作又多了一项,替他的植物人老公纾解。
时间久了,许愿揉着酸痛的手,心里嘀咕: Alpha的生理反应都这么频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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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知道季永昌给自己找了个冲喜对象,但没想到是个嘴巴上了发条的傻子(不是)。
后来,季唯被那个傻子照顾的很好。虽然一开始有些难堪,但到后面,听着那个傻子的温言细语,以及嘴硬心软,季唯开始产生一个个痴狂的念头。
他开始能动了。
睁眼偷偷看许愿的睡颜;
在许愿发情期的时候释放信息素安抚;
在许愿骑在自己身上替自己纾解的时候看他难受的样子;
......
但因为许愿经常说的一句话,季唯便一直装成一个植物人。
【你什么时候醒啊,只有你醒了,我才能离开这里。】
他不想许愿离开这里,他想让许愿只跟自己说话,只对自己笑,只看着自己,想将人关进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戴上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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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季唯发现许愿从面包店回来就一直对他视而不见。他抓住人,捏着他的脸问,是不是又想跑了?
许愿噙着泪珠,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们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去上班了,说我身上全是你的信息素,就连我的信息素味道都变成你的了!!!”
许愿推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我要上班!我要赚钱!我要睡客房!你要是再跟过来,我立马让你变成大体老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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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