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试剂对他这幅千疮百孔的身体而言,已经没多大用处了。顾让也咬着牙让自己忍过这一波的发情。
深秋的清晨,湿漉漉带着寒意的风轻轻地扫着,从半开的玻璃窗外穿进来。床上的身形颤动,被褥里时不时传出来发涩的嗓音,房间里的滚烫与充满寒意的风撞了个满怀。
这一波过去后,顾让也喘着粗气,他脑袋被身体得不到纾解的**烧得发懵。什么也听不清楚、看不清楚,只觉得渴,喉咙、身体、神经,身上的每处细胞都渴望着被抚摸。
片刻,他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厨房,吃了点儿东西后便又回到床上。这种被凌迟的感觉反反复复,让他陷入真实与虚假之间。甚至连变成猫后整个灵魂都还在被炙烤。
感受到覆在身上的冰凉,舒服的让意识被吞噬的顾让也软绵绵地轻哼了声。被浴火烧到麻痹的神经想要更多,他像是被海妖歌声引诱的渔夫,蹭了蹭那冰凉的东西,恨不得吞噬入腹。
刚洗完冷水澡的姜行见沙发上的猫不对劲便伸手摸了摸,没想到却得到了他蹭手心的回应。姜行有些怔神,眼里闪过一瞬迷茫。
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浓的如墨一般,早已过了六点。
“一百块?”姜行在他旁边坐下,将猫抱在腿上。要是顾让也的话,听到这个称呼肯定会给他一爪子。等了半晌,姜行也没等到那一爪子。他拧眉,从茶几抽屉里拿出测温计对准猫头,37℃,并没有发烧。
放在腿上的猫又闷哼了几声,闭着眼,前后爪并用,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突然,停了一瞬,向右偏转,感受到那大片的冰凉后,整个身体便贴了上去。
姜行的身体一顿,他上半身并没穿衣服,身上还带着水珠,怕把他身上的毛弄湿了。在他贴上来的一瞬间抱着他想要扒开,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顾让也不满的声音。
姜行便没动了,托着他,感受到他蹭了蹭自己的腰侧,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他今天没用薄荷味的沐浴露,只是简单用冷水冲了下,不知道他在嗅什么。
等时间差不多了,姜行抱着猫回到卧室。整个过程中顾让也都没有睁开过眼,紧紧贴在他身上。甚至就连上床后也要紧贴着他,爪子放在他的腹部,察觉到他稍有要离开的意图就用爪子紧紧勾住。
虽然一开始这种行为让姜行疑惑,但姜行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顾让也这种主动的行为,即使他现在是一只猫。
姜行让怀里的猫露出脑袋好呼吸,下巴轻放在他的脑袋上。怀里的猫感受到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下巴,觉得不舒服,低头,将整个猫脸埋在他的颈间,细细嗅着。
这种真真假假的状态持续了两天,星期一早上,顾让也在上班前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然后戴着口罩去上班。他的发情期只有三天,第三天的发情会比前两天好很多。
“顾总”
视线里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顾让也抬起头,往日凌厉的眼睛此时没什么情绪,眼角下塌,微微泛红,有种泫然欲泣的样子。
看到他拧起了眉,姜行依旧直视:“袁小姐来了”
袁洁?顾让也眉头拧的更紧,沉默了会儿,这才起身。结果脚下突然没力,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后倒。突然,在空中挥动的手被紧紧抓住替他维持住平衡,几乎同时刻腰间多了只手。
那只手没怎么使力气,只是轻轻放在他身上。
“顾总,需要抑制剂吗?”姜行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上,有些痒。
刚刚还在对面的人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身边,顾让也偏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平日里静谧无波的眼里不知是担忧还是同情。挣开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等那股眩晕劲消失后:“说我在开会,大概十分钟。”
说完,安静了几秒,顾让也才听到姜行说了声‘好’。
人出去后,顾让也脱力般地跌坐回办公椅上。
楼下咖啡厅
袁洁一直看着咖啡厅门口,看到顾让也出现理了理头发,然后起身。
“好久不见”袁洁想了下,还是没有叫出‘顾总’两个字。
顾让也点了下头,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员上来点餐,顾让也挥了挥手,袁洁见他不会多待,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良好的家庭教养让她在面上维持的很好,笑的款款动人。
“感冒了?有吃药吗?”袁洁看他戴着口罩,问。
顾让也点了下头,开口:“礼物收到了吗?”
上次让姜行以欢迎回国的理由送礼既是对那块马耳他手表的回礼,也是表明他对这段关系没有进一步的想法。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在婚姻这件事上,他没有自主权。
袁洁点头,喝了口咖啡:“胸针很好看,我很喜欢百合花。”
百合花?顾让也微微挑眉。姜行只是告诉他挑选的礼物是胸针,但并没有说样式如何。百合花象征着友谊,与他想要表达给袁洁的意思相同。不得不说,姜行很会挑,也很会揣摩他的心思。
“那就好”
顾让也道。既然她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今天来找他就是有别的事。顾让也没直接问,随便扯了点儿后,袁洁直奔主题。
“顾总,我直说了吧。我知道你对我无意,那我也不会纠缠。只是……我们袁家的事你想必有所耳闻,我又是个omega,在婚姻上没有任何发言的余地,没嫁人前是家里的一间装饰,嫁人时则是换取利益的筹码。”
说道这儿,袁洁苦笑一声。“麻烦顾总亲自跟我爷爷表态下,不然,他会认为我们两家之间还有机会。”
袁洁说的很直白,丝毫没别的omega那般扭扭捏捏。她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既然顾让不喜欢她,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凑。就算是个筹码,那她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件事确实他出面比较好,顾让也没拒绝,当着她的面给袁康打了个电话。袁康听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但见顾让也坚持,他也没再说什么。
“谢谢”袁洁道,再次看了眼他身后,“你的秘书好像找你有事,看我们很久了。”
闻言,顾让也转头。姜行似乎没料到顾让也会发现,目光交错瞬间,姜行迟疑了一秒才冲着他点了下头。跟袁洁分开后,顾让也来到姜行面前,刚刚话说的有点儿多,声音比之前哑了很多。
“有事?”
姜行握着取票号摇头,听见他嘶哑的声音眉心皱了皱。他猜到了顾让也进入了发情期,但让他疑惑的是,发情期的omega只要打下抑制剂就会恢复正常,但顾让也为什么没有?
喉咙处的撕扯让顾让也说不出话,他也懒得问。往电梯口走,姜行跟在身后。专属电梯最近出了故障还在维修中,剩下的电梯也都在上行,两人站在电梯门等了等。
“为什么是百合花?”顾让也还是没忍住。
“因为好看”姜行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让也忍不住偏头看了眼他。身形修长挺拔,镜片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静谧。‘因为好看’这种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叮的一声后,电梯打开,顾让也率先进去。
“顾总,我忘记拿咖啡了。”姜行站定。
顾让也看了眼他手里拽着的两张取票号,按下关门键。
电梯停在35楼,看到出来的顾让也后,张曼和叶晴立马噤声。等顾让也从面前走过的时候,张曼犹豫后还是叫住了他。
“顾总,您需要感冒药吗?”
顾让也停下,迟疑了半秒:“谁跟你说我感冒了?”
“姜秘书”
听到那如劈了叉的声音,张曼急忙拿出常备的感冒冲剂递过去。顾让也扫了眼,接过。想到什么,又问:“他经常去楼下的咖啡馆?”
回想到前几次闻到他身上那股干邑白兰地信息素的时间,再联系他有个一见钟情的人,顾让也合理怀疑那个叫嘉石的人也在公司。不然,怎么会大白天染上信息素。
张曼愣了下才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姜行。
“也不是很经常,小姜他不太喜欢喝咖啡。”
不喜欢还去,这进一步认定了他所想。
“通知财务部,扣除姜行这个月的全勤奖。”
“啊?…好”
张曼苦笑,在心里替姜行默哀。顾让也很少会管这种上班下楼买个咖啡、取个外卖的事,这一看就是姜行不知道什么触了他的霉头。
顾让也刚走几步,想到还有件事没交代,刚转身就听到两人小声的交谈。
“原来真的是感冒啊,我还以为是易感期呢!”叶晴嘀咕,似乎有些失落。
张曼敲了下她的头,“你都领证了还想着顾总呢,也不怕你家那位知道了生气。”
叶晴摸着头朝着她吐了吐舌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况且,你难道不想看顾总那样优质的Alpha?被**折磨的样子吗?想想都带感。”
“这种事想想就好了。”张曼停下手里的工作,叹了口气。“你知道顾总和我们这种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叶晴摇头。
“我们是财不外露,而到了顾总这种高度的人都是情不外露。露的越多,对他们而言就是越危险。”
叶晴不理解:“什么意思?”
张曼欲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了。她对顾家的事了解不少,里面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们能评头论足的。
“算了,赶紧干活儿吧,我可不想加班。”
“好吧”叶晴厌厌地,“那我先在小群里辟谣下,既然是姜秘书说的,那他们肯定相信。”
两人交谈的声音彻底消失,顾让也看了眼手里的感冒药,刚刚那些话顶在了他的心上,让他莫名觉得烦躁。
姜行确实很会察觉人心。
回到办公室顾让也随手将感冒药放到桌子上。审批完各种申请单后,他摘下口罩,按了按眉心,余光瞄那药。
半晌,他拨通人事部经理的电话:“帮我查个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叫嘉石的人,包括楼下咖啡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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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