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第99章 第 99 章

C市

叶诗裹着被子，双手抱着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击屏幕，内容赫然是大片的骚扰信息，可无论他怎么发，对面都没回他。

叶诗摸着下巴嘀咕，“是发送的内容不够劲爆。”

他扯了扯领口，刚拗了个造型，打算拍照，手机界面显示有电话，看了一眼来电人，叶诗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电话，“大半夜打电话，你就不怕打扰别人睡觉。”

“这个别人一定不包括你。”

听声音，简斟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要知道简将月刚失踪那几天，简斟跟谁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我有夜生活的。”

“抱着手机玩游戏。”

“没有。”

“抱着手机发骚扰信息。”

“那是甜言蜜语，怎么能算是骚扰信息。”

“随你怎么说，”简斟不再逗他，转而说正事，“上回你给了我一本能将小说变成现实的书。”

“它怎么了？”

“今天异能管理科又送来一本书，拥有相同能力的书。”

叶诗惊讶，“这种书不止一本？”

“你想看可以现在过来。”

这种诱惑怎么能跟床和被子比，叶诗在床上滚了两圈，给简斟发去一条消息，只有两个字，等我。

A市

街头灯火通明，在一些灯光照不到的破败街区，一群人或站或坐，身形佝偻，衣着邋遢。

墙角有一个人裹着破棉被，将自己的脑袋藏在里头，被子上坐着一个人，正扣着满是污泥的脚趾。

谁也无法想象，在两个小时前，这两人还会被误会成电影明星，可此刻，一个成了抠脚大汉，一个成了腿脚不便的残疾流浪汉。

这条街道被大量流浪汉占据，即使其中少了一个人，也没人会注意到，对于这个城市而言，流浪汉是多余的，记者不会报道，警察不愿查，成有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手伸向了这批人。

这同时也意味着成有为会在这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为了什么？这一定跟他绑走王李码有关，而王李码擅长什么？当然是盗取机密信息，只是谁也不知道王李码盗取的是哪里的机密信息。

直到有人截到一段不寻常的数据流，他将那段数据导出，这些数据立刻组成了一张张骇人的图片。

他不知道这些图片来自哪里，只好将这一异常报告上级。

这是王李码做的赌博，比起成有为这个杀人狂魔，还是待在异能管理科的监狱轻松得多。

成有为今天又出门了，王李码知道他要去做什么，那些成品至今仍挂在外头的房间里，只要一推开门，王李码就能看见一具具干尸，这些干尸是如此像风干腊肉，以至于这段时间，王李码根本不能看见任何跟肉干有关的东西，他是个胆小的人，战战兢兢地保护自己的这条小命。

再过大概一个小时，成有为就会带着猎物回来，他已经想办法拖了很久的时间，今天必须得交出一部分数据，但也拖不了多久了，他的异能会对成有为有用吗？王李码不敢赌这一点。

零蹲在地上，和几个流浪汉围成一个圈，即使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浪生活，这些人也会为自己找些乐子，用着为数不多的钱赌博。

“大胡子呢？”

“他说他戒了。”

“我戒烟他都不可能戒赌，我赌一根烟。”

“我赌半根烟。”

“滚一边去，谁要你的烟屁股。”

“说起来，我可好几天没见着大胡子了，他还欠我钱呢，”零适时插话，引导话题，“有谁最近见过他？”

“没有。”

“我也没有。”

一群人摇头。

忽然有人觉得不对劲，“最近街上少了好几个人。”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同样邋遢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可在自己的群体里，他们有着自己的方式分辨彼此。

大胡子在这里待了很久，这里的人并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可大胡子不一样，他每天都会用小梳子梳他那一把胡子，把它梳得整整齐齐。

这话头一开，大家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又觉得凄凉得很，谁都知道，这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可他们是被这个城市丢弃的人，谁会在乎他们呢？连他们自己都不在乎。

可这段时间的失踪人数很异常，其中还有个别极受欢迎的流浪汉，大胡子就是一个，在一群流浪汉中倔强地维持着自己的爱好。

零又旁敲侧击，“我最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会不会跟他有关？”

“什么样的人？”

“眼神凶狠，手上戴了一副手套。”

“戴手套的人可多了。”

“我好想见到过。”

“在哪里？”零急切道，这可是关键信息。

那人指向一个黑暗的墙角，“他喜欢站在那里，用很可怕的目光看着这里，有一次，我跟他对上了，好可怕，我觉得他要杀了我，好在当时还是白天，我跑到了人多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还有人也想起了这个人，“他喜欢躲在没有光的地方，就是那条巷子里。”

零看向那些地方，其中有一处地方离巫砚躺的地方很近，若他是成有为，那巫砚躺的地方就是极好的位置，零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在附近搜寻着巫砚的身影。

没有。

地上只剩下一条破棉被，本该拱起的地方出现凹陷。

糟了，是他的失误。

黑暗的街道里，成有为拽着一只脚缓慢前行，通过这条窄道，尽头停着一辆车，他将人扔进后备箱，开车离开。

等零找到这个地方时，只剩下地上的轮胎痕迹。

留下痕迹又如何，这是一辆很常见的车，等没用的警察找到这辆车，他早已带着资料离开这里，何况谁会在乎几个流浪汉的死活。

C市

叶诗和简斟围在一台仪器旁，简斟将一张薄纸夹在台子上，一股奇异的能量注入薄纸中，纸不安地跳动着，想要将这股能量推出去。

叶诗道，“你说这本书来自于异能者还是禁区？”

“禁区没有这种无字书。”

“那制作纸的原材料？”

“你是说那个禁区？可用那里的原材料制作出来的纸只能汇集物质，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那只能是异能者了，会使用无字书的异能者，还将这些书分发给别人，我怕他不止干过这两次，这个人喜欢看着别人掌控他人的命运，性格相当恶劣，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用冷静而智慧的双眼观察世界。”

简斟怪异地看了叶诗一眼，好像这些描述也能往叶诗身上套。

叶诗没能接收到简斟传递的电波，他自顾自道，“这样的人一定会躲在一个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观察他的样本，只是他现在的样本会是谁？你这本书是从谁身上拿到的？”

“一个G市的异能者，叫七希。”

叶诗闻言，打开书看了几页，简直不忍直视，汤小乐好歹写了点能实现的东西，可七希写的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充斥着诸如‘全市最厉害的治疗师’，‘身怀两种异能的天才’之类的幻想，叶诗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后面的大多数页面都是空白的，只写了标题。

《不止两种异能》

《皇室的邀请》

《治疗师大赛》

《异能管理科科长亲临》

《全都给我跪下》

…

叶诗啪的一声关上这本书，简斟疑惑道，“上面写了什么？”

简斟的注意力全在研究纸张材料上，这本书拿到手，至今还没看过上面的内容，他本身也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不过看叶诗表情五彩纷呈，倒是有些好奇了。

“没事，就是青少年的幻想。”

“青少年？可据我所知，他只能算青年。”

“还好我年轻的时候没写过这种东西。”

这可是要上交异能管理科的，科里每个人都能查到这份资料，并将这份资料上传到管理科的资料库里，想想看，年轻时的黑历史永远留在了别人家的数据库里。

“可我听说，”简斟犹豫。

“你听说过什么？”

“上初中那会，你用教科书上能用到的所有公式写了一封骂孟红妆的万字长信。”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孟红妆现在把这封信裱在家里，还说过段时间要用这个创意出一些周边，就改成简化版本，目前有两个版本，上司版和导师版。”

一些不好的回忆袭上心头，叶诗决定不谈这个话题。

可简斟还在继续作死，“事情的起因是你造了一个整蛊机器吓孟红妆，孟红妆不仅没被吓到，还捡走机器，声称是在自家捡到的，将它作为创意，送上生产线，挣了一笔钱，却一分钱也没给你。”

叶诗脸黑黑的，简斟决定见好就收。

“我们继续说这本书，”简斟拿过叶诗面前的书，出于好奇，翻了几页，又盖上，果然是不该看的，“汤小乐是普通人，七希是异能者，但实力并不强，现在我好奇的是这本书能否影响实力更强的异能者，比如近弦或者弦级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