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第44章 第 44 章

“你们不能过去。”

追赶猎物的周定和吴霖被拦住，拦住他们的人衣着古旧，像是十数年未曾去过大城市，看着比山里的那些人还老土，这样一个人拦住两人，两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让开，”周定端起猎枪，要是再不追赶，他的猎物可都要跑了，那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猎物。

“看来跟你们这种人，是无法用言语沟通了，”对面的人丝毫没有退让。

周定一看对面那人的强硬态度，扣动扳机，子弹穿膛而出，却并未如他预料的，射在那人的腿上，子弹偏离了预期的轨道，面前的人拥有异能。

周定忽然笑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拥有异能的人，因为越多的人拥有异能，他的能力就显得不值钱了。

“更换猎物，我今天要狩猎你。”

旁边的吴霖没有出言阻拦，他的眼神中透出兴奋，他和周定一样，对狩猎异能者的提议很感兴趣。

当一块石头将要砸到你的头上，你会怎么做？

坐以待毙？

用念能力把它移开？

用斧头劈开？

或者告诉自己，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命运？

亦或者制造一个平行世界，在一个世界里，自己被砸中了，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没被砸中？

更简单的办法是保持存档，下回重新开始。

在短短的时间里，巫砚所能思考的很有限，或许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他并没有害怕，他甚至注意到了这块石头有一个洞，洞里飞出一只飞虫，飞虫的翅膀是白色的，有点像蛾子。

他还注意到砸向他的那端有青苔，那是不受阳的一面，经常接触地面，还沾着一些泥土，泥土卡在了石头的缝隙里，里头有青草往外生长，它长得很好，如果这块石头没被搬动，它很快就能长大，但一只熊的一个举动改变了它的既有轨迹，现在它又想改变他的轨迹，但他知道叶诗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一颗种子有破土而出和失败两种可能，若要细分，它的失败可能是多种因素的，来自它自身，它受损了，来自外界，营养不够，只有足够多的种子才能确保一种植物的延续发展，把概率赌在一颗种子上是不理智的。

正如把人类的未来赌在一个人身上也同样不理智，生物的多样性能扩大生存机率，科学可以创造环境，改变这个机率，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便被丢到另一个领域。

直到异能的出现，那些无法接触的领域变得近了一些，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人的控制区域的扩展和延伸。

人能察觉到他人的想法，能拥有功能更丰富的四肢，并在将来有一天，缩短想法和现实的距离，这种变化不亚于神创造了人类，人类再一次创造了自己。

你希望石头充满了水分子，水分子就挤进了缝隙间，你希望石头裂开，石头就在空中裂成两半。

裂成两半的石头砰然坠地，巫砚和熊同时呆愣，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块石头会在空中开裂，炸裂的能量改变了它们的轨迹。

巫砚比熊更快采取了行动，他快速按动计算器，将熊定在那里，以此不断缩短一人一熊间的距离，然后他将凝水符贴在熊的身上。

熊的肚子快速充水膨胀，像是涨大的气球，它疼得在地上打滚，巫砚抽出腰间小刀，趁机结束了它的生命。

他收起小刀，回到车上，面无表情道，“它的失败在于它拿到了一块劣质的开裂的石头。”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叶诗的吐槽，叶诗重新启动车子，彷佛没听到他的冷笑话。

“我的能力也许跟意念控制有关，但石头没有思想。”

“去掉意念那两个字就好。”

“控制？控制什么呢？人的想法？石头的行动轨迹？这两者没有相似之处。”

“其实石头也是有生命的，”叶诗认真道。

巫砚道，“我知道这是玩笑。”

“那我们的第一个课题，找出你的能力的效果和作用。”

“我接受了。”

在前往小镇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个不速之客，但它们对自己的牙齿和爪子很自信，没有使用石头的习惯，巫砚也没找到机会实践，于是他抱了一块石头回车上。

毫不意外的，他遭到了叶诗的讥讽，“亲爱的，你开始玩赌石了？”

“水晶球有裂缝，当我集中注意力在那条裂缝上，它就裂了，熊抓着的石头也有裂缝，当我盯着那条裂缝，它也裂了，我想，要想石头裂开，必须得有一个前提，它本身就是有裂缝的。”

他手中的这块石头也有裂缝，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叶诗开车，他则全神贯注地盯着石头上的裂缝。

数分钟后，叶诗道，“亲爱的，你都没有那么认真地看过我。”

“别说话，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古有人格竹子，现在你又开始格石头。”

叶诗太过呱噪，巫砚拿沾了泥的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叶诗又叫道，“别动手，正开车呢。”

车子在公路上来了个急刹车，巫砚差点将手中石头送出去，“我不过是给你脸上涂了点泥，你用不着…”

叶诗正色道，“前面有东西。”

巫砚已经解决了一头熊，三只鸡，一只烦人的鸵鸟，两匹狼，对此情景，见怪不怪。

他看向前方，挡住去路的却不是变异的动物，而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他像是刚从深林里走出来，头上和脸上还长着黑色的毛发，身上也有，主要集中在四肢和胸口。

“你不是说这里封锁了？没有人，只有变异的动物？”

“我们假设这个假设是正确的，他就是变异的动物呢？”

巫砚指着前方直立的生物道，“不可能，他分明是人，什么动物变异后会变成人？”

“人类的近亲。”

“黑猩猩？”

“无论他曾经是什么，他现在是人类的模样，我们从他身边开过去就好。”

“他看上去很可怜。”

巫砚仔细瞧过去，对方没有攻击的意图，从他的眼神里，还能看出作为有感情生物的哀求，巫砚对叶诗道，“可怜这个词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跑出来。”

“亲爱的，你怎么想？”

“开过去。”

“如果此时换成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呢？你会怎么办？”

“我会下车，去问她遇到了什么事。”

“前面也是个人，还是个没穿衣服的，额，或许称作野人比较好。”

“你都说了，他以前也许是黑猩猩。”

“那是他的过去，他现在人模人样的，剃了毛，和人没有差别。”

“那我下车去看一眼？”巫砚无奈道。

“去吧，”叶诗回答地很干脆，巫砚下车前，又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叶诗藏着什么事，但他一时还找不出来。

为防有诈，巫砚慢慢靠近野人，他走得越近，对方眼中的哀求就会变得越清晰，他的体型比巫砚大了一圈，面对巫砚，他的眼神却像是一条等待别人收留的小狗，流浪在外，没有足够的食物，还有寒冬，随时会带走他的性命。

他不认为这样的眼神能让叶诗同情心泛滥，叶诗让他下来只会有一个原因，一路以来，叶诗都在锻炼他的杀敌能力，那么面前这个野人也是敌人？

叶诗要让他杀了这个野人？

可他犯了什么错？他没有展现攻击性，不像那头熊，想要杀了他们，而且他还具有人类的感情，可以交流。

“你会说话吗？”

听到巫砚开口，他也模仿着张嘴，吐出来的词却很不清晰。

巫砚又说了几句话，对方跟着模仿，虽然学得完全不像，但能听出几个不同的音，巫砚越发肯定这是个人，并不属于需要消灭的敌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巫砚没有处理经验，他们不能带着这个野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通知外头的异能者，让他们把这个变异的野人带走，联系异能者的工具在车里，他得回车上。

“我回去一趟，你等在这里，”尽管知道对方听不懂，巫砚还是道。

野人见巫砚要走，眉宇间现出急色，他伸出胳膊，拿出一个青色的果子，像是青苹果。

巫砚可不敢随便乱吃，他道，“这是你的，我们有自己的食物。”

见巫砚不接，野人又掏出几个果子，小小的，红色的，巫砚不为所动，他又拿出一个没见过的果子，像是桃子。

“好吧，我只能拿一个。”

巫砚慢慢靠近他，就在他们距离只有一米，巫砚的指尖即将接触到桃子的时候，异变陡生。

格竹子是一个典故，古代一个老兄看了七天七夜的竹子，终于把自己给看病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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