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第43章 第 43 章

“大少爷呢？”周世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知道周定恃才傲物，谁都不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跟他这个不入眼的人汇报行踪，但这里是爷爷旧交的家里，待会有一场宴会，他该展现一点尊重，而不是一声不吭就玩消失。

负责照顾周定起居的佣人道，“周定少爷和霖少爷刚刚出门。”

他所说的霖少爷是这家主人的孩子，从小与他们有来往，和周定关系最为要好，两人经常联起手来欺负别人，可以说臭味相投，两人一起出门，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们去哪了？”

“打猎。”

这附近有大片的山，都是私人领地，在自己的地盘上，想来不会闹出什么事，周世也懒得再去管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少爷，周定不在乎晚上的宴会，他可在乎。

宴会如期举行，吴家的老爷子对周定和吴霖不在场没有表现出愠怒，相反的，当他看到两人送来的猎物，他显得很高兴，命人当场将猎物宰杀，命厨师拿来烤架现场烤制。

这是受宠的孩子才能得到的优待，即使他们不顺着老人的心意，也能得到称赞。

有心人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子送来的猎物，纷纷上前称赞，一场宴会比预期的更热闹，直到午夜，人群散去，有人急匆匆地跑到老爷子面前，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他的脸上身上都带着血，他虚弱不堪，刚来到老爷子面前，就晕了过去。

“把他弄醒。”

老爷子的专属医生匆匆赶来，一阵扎下，那人转醒，“有，有怪物。”

老爷子还想问出周定和吴霖的行踪，那人却又晕了过去，这回有出气没进气，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当晚，他们展开了搜山的行动，但土地太过广博，要找两个人如大海捞针。

叶诗和巫砚开车越过封锁线，从地图上看，311号禁区只有很小一个点，但当它实际出现在两人眼前，巫砚才发现，一个小镇加上周围的村庄是如此广袤，以至于他们无法以肉眼看到目标的小镇。

巫砚道，“如此长的封锁线，他们要怎么防止外面的人进去，或里面的东西出来？”

“设置观察站，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异能者看守，天上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无人机监测，基本原则就是谁都不能越过那条线，大家相安无事。”

“你的任务却违背了这条原则。”

“没办法，指定原则的人总喜欢破坏原则，却还希望里面的猛兽能像小猫一样团在窝里，给他们培育药草。”

“这和人类圈养牛羊没什么区别，你今天的抱怨太多了。”

“我还以为你会同情被圈养的牛羊。”

“我觉得我们和被圈养的牛羊没什么区别，以五十步笑百步的同情没什么必要。”

“哼，”叶诗冷哼一声，车子里安静下来。

巫砚这时注意到车子已经驶入山道，过了这几座山，他们就能到达目标小镇，他们的目标是一株药草，它长在311号禁区的核心区域，那里群兽环伺。

从车窗里往外看，野草蔓长，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跳出一只老鼠，老鼠足有篮球那么大，它似乎没发现他们的车，就要跑到公路上，这时，后头又跳出一个身影，比老鼠还大上一圈，它一口咬住老鼠的脖子，将老鼠按在地上，用牙齿撕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

“如果我没眼花，刚刚那是一只兔子，”巫砚道，“可它的凶猛程度不亚于鬣狗。”

叶诗丝毫不显惊讶，“它得在这片残酷的地方生存下来，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则。”

“我也会变成那样子吗？”巫砚想象了一下，人变得凶猛那会变成什么？野人？原始人？还是赛亚人？也许只是一只猴子。

“没那么快，最初几天，你能感觉到自己很正常，但隐约有些不舒服，一个星期过去，你会想要和我吵架，几天后，你会在半夜偷袭我，掐我的脖子，然后我就会从睡梦中惊醒，控制住失去理智的你，你会感到非常后悔，又过了几天，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你会变得嗜血，你能徒手撕碎一只兔子，刚刚那种…”

“你在说你自己的经历？”

“你觉得我会徒手撕碎一只兔子？”

“那是谁？”

“简斟。”

“我倒宁愿相信那是你干的。”

车子在一座山附近停下，两人吃了点东西，期间，巫砚又目睹了一场厮杀，两只老鼠大的蟑螂扭打在一起，打出了斗鸡比赛的感觉。

上车时，他们又差点被一只大鹅袭击，大鹅的嘴巴眼看着要啄上巫砚的屁股，叶诗一把将他拉进车里，才躲过一劫。

巫砚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大鹅还想追过来，“这不是鹅，这是鸵鸟。”

“也许再过几年，我们还能见到恐龙。”

“但历史证明，那种大身躯无法适应环境。”

“历史是螺旋的，它总有一天会回想起曾被它抛弃的东西。”

“历史也是上升的，就算再出现庞然大物，那也不是恐龙，而是别的东西。”

“那我们叫它新世纪的恐龙？新龙？”

“我没在跟你玩文字游戏。”

“我以为我们说点笑话，能缓解你的紧张。”

“我没紧张。”

“可前面的道路口站着一只三米高的熊，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紧张。”

巫砚抬头，路口确实有个灰色的东西，一开始，巫砚以为那是一块石头，但等距离拉近，他才发现那东西在动，不仅如此，它的手里还举着一块大石头。

巫砚相信，这么大一块石头扔下来，不仅能把车窗砸破，还能让坐在里头的人受重伤。

“我现在有个好办法能缓解我的紧张？”

“什么？”

“把你扔出去，吸引熊的注意力。”

“亲爱的，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你又不会被一只三米高的熊打败。”

“这是一个道义问题，从理论的角度讲，我并不怕那头熊，因为我刚刚收到了三级解禁，但从情感的角度讲，你这么做，让我很受伤，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我的安危。”

“如果我关心你的安危，你会替我去解决那头熊吗？”

“我会。”

“那么为了我们俩的安全，请你去解决那头熊。”

“我不会那么做，和熊的战斗不会让我再有任何收获，需要去和熊战斗的是你。”

叶诗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熊的攻击范围外，他打开车门，“亲爱的，我会在这里为你祈祷。”

提出要提升战力的是巫砚自己，自从遇见叶诗后，他所经历的战斗屈指可数，且每次都会有人挡了正面攻击，这样的战斗无法提升他，只是让他熟悉异能的施放，但这就像做题，就算他做一万道小学数学题，也只是提升加减乘除的计算速度，要想领会更高层次的东西，他需要重新学习，这个学习就是遇见更强的对手，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和能力使用。

“在战斗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的能力名字是什么？”

叶诗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巫砚把耳朵贴上去，叶诗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被他的呼吸声掩盖。

“你说了什么？”

“你的耳朵红了。”

“你耍我？”

巫砚正要生气，却感觉耳朵上被一股湿热的气息沾染，叶诗就这么亲了他一口，还顺便咬了一下。

“good luck，你要记住，那只是一头熊。”

巫砚计算着自己如今拥有的东西，一些能凝聚水珠的纸条，为了方便，就叫它凝水符，一个需要计算才能使用的计算器，还有他那只对普通人才有用的异能，最后一个对熊无效，那么能使用的就是前两者，他可以模仿上一次的战斗，给熊贴上凝水符，让它因为充水爆炸。

在那之前，他得让熊失去行动能力，他唯一能用的手段就是计算器，这次战斗的决胜关键就是他的计算速度，他要一边靠近熊，一边定住它，不让它移动，然后瞅准时机，贴上凝水符。

熊早就看到他了，他一从车子里出来，熊就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只要他一靠近，就会扔出那块石头，熊的射程超过计算器的影响范围，这是一个未曾预料到的因素，他得先引诱熊丢出手中的石头。

巫砚做出要往前冲的姿势，熊看着他，巫砚立刻开始往前冲，冲出几米，又掉头，往别的地方跑，熊没有扔出它的石头，它看穿了巫砚的假动作，这只熊比他预料的聪明。

巫砚只好退回安全距离，另想他法。

但不到半分钟，熊就开始往前跑，像是扔铅球的运动员那样，同时挥动双臂，投出石头，石头引得空气振动，发出骇人的声音。

巫砚看着那块石头越变越大，觉得今天就会被一块石头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