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NHP1225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佑真却早早地醒了。给叶瑾彤致电通知她前来接佑真，艾侠让艾可早早地去给叶瑾彤引路。家里就剩下老爷子和三个女人，濯雁秋担心自个儿一走，白歆趁机给老爷子耳朵吹歪风，打发了保姆去买菜。

两人素来不对付，白歆平时都刻意绕开濯雁秋在房子活跃的时间段，从佑真来后，白歆却好似把这一层顾虑抛开了，每日在艾侠这里晨昏定省。濯雁秋也不喜欢佑真，但是她发现白歆更不喜欢后，她很快地抛却了对佑真的成见，再加上佑真宛如木头显然无意于艾可，于是更加迅速对佑真热络起来。

她给佑真让水果、送汤，故意跳过白歆，有意让她难堪，武力上不敌，心理上破坏。她不知道，若是白歆钟情于艾可，断不会给她颜色看，她只觉得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威胁，一个貌美的怀有野心的异能女子，已经降伏了老的，下一步就是小的。

佑真低迷不振，濯雁秋在一旁和她搭话：“佑真，听小可说，你父母都是科学家，那你将来也会继承你父母的衣钵吧。”

佑真颔首不语，濯雁秋道：“你爸爸就是那个NHP的首席工程师吧！那你将来要是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岂不是事半功倍？”

白歆冷笑，“可不是么，他爸爸有她自豪死了！”

濯雁秋不了解佑真素来反对NHP，只想借机挫败歆的锐气，她只听艾侠提过白歆从前是某科技大学特招的学生，艾家早几年在这个领域做投资，颇依赖她的专业，如今强中更有强中手，行家遇见领军人物，杀杀她的威风也是好的。

“可不自豪死了，长得又漂亮，人又谦虚，还有家教！科学世家出身的子弟，就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同！”她有意无意地朝白歆斜了一眼，“有句话就说得好了，龙生龙、凤生凤！说句大话，艾家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进门，那还不是笑出来了？”

白歆大笑了几声，啪啪拍手道：“可不是笑出来了么？何止长得漂亮，学习还好！众星捧月！阿姨你可真有眼光！一般人好，顶多是个好人，‘科学家’好起来，人类就得上天堂；一般人坏，顶多是个坏蛋，‘科学家’若是坏起来，他会把地狱装扮成天堂，而愚蠢的人，会赞美这个‘天堂’并将他奉为王。有些人充其量只是个‘坏蛋’，有些人，是‘科学家’！”

艾侠装糊涂懒得掺和，濯雁秋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却听出她骂人的门道来，正想反驳，佑真忽然说：“你是被‘科学家’伤害过么？好像很恨他们似的。”上一次在派对，她以为那种讥讽是冲她而来，然而似乎并不是这样。

白歆怨毒的目光因为院门前响起的车声扑了个空，艾可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叶瑾彤。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艾可也没有相互介绍，便对佑真道：“走吧。”

没什么行李，叶瑾彤挽着佑真向一众人欠了欠身说：“麻烦各位了。”

佑真给艾侠道别，“谢谢爷爷这两天的照顾。”

艾侠微笑着，“好了再来家里作客。”

濯雁秋寒暄着将一众人送出门，送上车，站在院门前跟佑真挥手道别。

眼看着车子平平地滑出去，驶远了，才转过身，翻了一个白眼掠过倚在门边的白歆，伸手去拉门。

“嘎吱”一声汽车的尖叫，她掉过头来，还没解过意思，艾可已经拔足飞奔了上去，空旷的道路尽头，佑真的车子在路心画出一道黑色的月牙，地面扬起一股烟尘，车子怪异地横在了路中央。

是白歆——濯雁秋终于反应过来，像是突然发现身旁站着一只鬼，惊恐从她的双眼顷刻蔓延至喉头，还未呼出声音，却被紧次而来的一道诡异锐响压制了，那音波划破空气，利箭一般穿透房间内外一众人的耳膜直捣颅内，甚至来不及紧闭双眼，就引发出“嗙”的一声惊天巨响，院门前的车玻璃尽数爆裂，宛若一瞬绽放了一朵水晶莲花。

爆裂声引发了一连贯的汽车报警，一时响成一片，其他房子的人们陆陆续续从房子走出来，平日人流稀疏的别墅区一时热闹起来。

濯雁秋趴在地上，耳朵一阵阵嗡鸣，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艾侠抱着头，几近半昏厥在轮椅上；白歆靠在墙上紧掩双耳缓缓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艾可站在路心左右环顾一片茫然。

骤然失控的车子使叶瑾彤的头狠磕在方向盘上一时昏死过去，佑真从两次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在响成一片的混乱中推开门下了车，茫然朝着院门前艾可那已是惨不忍睹的车子一步一慢靠近，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样巨大的爆炸，佑真感到刚经历了一个世界末日。

艾可缓渐醒悟事情不简单，正预备着上前预备先掩护佑真离开，身旁猛闪过一个奔跑的身影，艾可还在迷茫，她已经冲至佑真面前，一把攒住了佑真的衣领，“啪”地狠狠扇了她一记，“你这个贱货！你们一家都是贱种！”

佑真被打得翻倒在地还在震惊，白歆的一巴掌又兜脸而来，佑真下意识偏过了头，却听见一声痛苦的尖叫，转过目光，白歆正紧捂双耳，踉跄着尖声嘶吼……

叶瑾彤迷迷糊糊醒来，摸索着歪歪斜斜落下车，一眼便瞧见正躺在地上的佑真，她苍白的脸上五只带血的指印看得人触目惊心。见势不妙，叶瑾彤甩脱鞋子向佑真奔去，白歆忍着痛，一把揪住了佑真的头发，“你让她来呀！1225！我不怕你！！你出来！！有本事别躲在暗处！看看谁更厉害！！”

白歆的双耳在流血，令她瞪大的双眼狰狞中更添恐怖，她带着狞笑变形的脸在佑真面前放大又缩小，“她是谁？元初？！笑死人了！她——她就是，你最反对的‘Ｎ——’！！”叶瑾彤扑上来挡在佑真面前，“艾可！艾可！这个疯子要干嘛？！她在胡说什么！快来！快拉走她！”叶瑾彤虽压住了余下的话，但佑真却已清晰地看明白了白歆的口型，人还在恍惚中已被震惊得不能言语。

“你说什么……”佑真极力拨开叶瑾彤。

“我说！元初是——”她的嘴被艾可从背后一把扪住，“放开我”三个字被捺熄在五指山。

“她疯了，你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艾可一面将白歆往屋里拖一面解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佑真已听不见叶瑾彤的呼唤和安抚，狼狈爬起身子举目四顾，房子、树木、围栏、灰墙……世界像被装进了透明的罐子里，被无形的搅棒飞快地搅动，什么都不分明了。

“元初……明哲……你到底是谁……”佑真无力地向四周问，可回答她的只有冷风呼啸。

天空是洗过墨笔的灰青，低沉沉的就要塌下来，楼房、树木都干而硬，触目之处万里冰封。

一周后。

门开了一道缝，随即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强光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直冲进元初的双眼。

“你还要睡多久？”叶瑾彤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不耐烦。

声音的主人还是迟缓了两秒才回答：“有事吗？”

“你说呢？”

休眠仓内没有回应。

叶瑾彤满脸疲惫，“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

叶瑾彤生气叫道：“你要不见她就贯彻到底！为什么又去见她？！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你是在故意折磨她吗？”

“我不会见她了，以后都不会。”

叶瑾彤很困难地说：“佑真现在的情况做不了手术。或者这么说，她需要你。”

“还需要我干什么？早在九年前她就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出现，只能是让你这个催眠大师多重建一次记忆而已。为了避免泄露机密，我从来都不曾存在。”

“你知道为什么的，她现在的心理评估只有60分，60分！这个精神状态，上手术台你知道会如何的。”叶瑾彤撤下了休眠舱，把衣服丢给她。

“难道你不认为，我才是那个消耗她精神的罪魁祸首？”她坐起来，套上衬衫，坐着为自己挽袖子。

“我认为。就是鸦片，也是要一点点戒的。”

“过奖。”

“明哲……求你了……”叶瑾彤说。

“为谁？老师？”

“我为NHP……这一周内，NHP的资金源全部被切断了。所有东西都停了，老师已经快被NIMRO逼疯，他们为了得到NHP，闹得现在上下人心惶惶，富豪们怕死，工程师们的家人也被威胁。我不想老师有后顾之忧。”

“老师还有什么后顾之忧？我算吗？”

叶瑾彤屏住呼吸，表情凝重。

元初笑了，她赤着脚走出门，“我去，但我不想听你教我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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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