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飏的吻一开始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只轻轻贴近沈景晴的唇浅尝辄止,她柔软的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玫瑰饼的香甜,在两人交错的呼吸中变得愈发浓重。
沈景晴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扯住林燕飏衣领的手松开,要把林燕飏推开,可却因为醉酒使不上劲来。这种欲拒还迎一般的推却和她酡红的脸让林燕飏更停不下来,俯身加深了方才的吻。沈景晴本是紧闭这牙关不让他探进来,可渐渐地也松开了,任他一点点深入。
床帐不知何时掉了下来,里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少,沈景晴感觉一双手挪到了她的腰际,将她里衣的系带粗重地解开,那灼热的手掌便离她的肌肤之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主腰,叫她身子一颤。接着便也不在想着推开林燕飏,而是不甘示弱地用双手胡乱摸索着去找他的衣服带子。沈景晴比林燕飏要灵巧不少,很快就勾住了带子,轻轻一拉,林燕飏的衣服也散落开来。沈景晴环住他的脖子,再一点点伸到他的背上。这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如细弱的电流一般引起林燕飏脑中的一震战栗,用手指在沈景晴的肌肤上摸索着,再缓缓上移,去够那如白玉一般的峰峦。
沈景晴的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林燕飏的额角青筋冒起,似乎是在极力忍耐,过了许久,两人的唇舌才分开。
“我…可以吗?”林燕飏一手抚上沈景晴的脸,沈景晴大口喘息了半晌,定定地望着林燕飏,就在他以为沈景晴要拒绝时,她的一只手却缓缓覆上他摸她面颊的那只手,头微微向那一侧偏去。
林燕飏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再次俯身上去,动作越发大胆,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沈景晴逐渐沉湎其中,而就在此时,林燕飏的动作停了一瞬。沈景晴亦是一滞,刚想继续时,林燕飏却忽然啃起了她的脖子来。
这在之前可是从没有过的,沈景晴迷迷糊糊地想林燕飏这小子技术还精进了不少,可她很快就逐渐觉出不对来。这会儿林燕飏只顾着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啃咬,留下来一圈口水,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不一会儿,林燕飏连脖子也不啃了,居然试图用脑袋去蹭沈景晴的手。
沈景晴脸一黑,一把就将林燕飏的脑袋拍开,接着两手用力一推将林燕飏推到一边。她这会儿已经彻底醒酒了,这家伙除了能弄她一身口水,还能做什么?
而林燕飏被沈景晴这一推,眼里流露出受伤之色,似乎很是不解沈景晴为什么还这样做,还张开双臂想要沈景晴抱住他。
然沈景晴只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便越过林燕飏翻身下床去了。她不是榆木脑袋,这几日林燕飏对她的殷勤示好她都看在眼里。自从上次去过云家之后,她也知道了林燕飏和云旖之间是谣传,既如此,跟林燕飏好好培养下感情也不是不行,毕竟和离不成,之后就是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每次见面弄得跟见同僚一般,总是不好。
两人重新躺在一张床上也有这么些日子了,其实沈景晴知道林燕飏在故意按捺着自己,但她一时还不太适应,每次不是装睡便是打个哈哈过去。
今日除夕,两人都喝了酒,趁着有些醉意,沈景晴便拉住了一直有小心思的林燕飏,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林燕飏这么不中用,是个只打雷不下雨的。她本想着好好享受一下,可谁知这事才到一半,林燕飏就偃旗息鼓了。
沈景晴正烦躁,笼子里头的鸟儿此时却大声嚎了起来。沈景晴一边系衣服带子,一边走到鸟笼前,不满地瞪了鸟儿一眼,低声道:“这么晚了,叫什么叫?”沈景晴对鸟儿多少是有些撒气的情绪在的,这鸟儿像是听懂了她说的话,立刻就蔫巴了。
沈景晴见鸟儿安静了,转身就走,去桌上倒水喝。鸟儿看着她的背影,焦急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因为此鸟并非真鸟,而是刚刚正在兴头上的林燕飏。他今日做梦都没想到能跟沈景晴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还是沈景晴自己点头答应的,不过他那时也自然不知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还有第二件,就是做到一半就变成鸟了。
他端看沈景晴倒水喝茶的动作,就知她是十分的不愉快了,可不中用的不是他,是那个鸟人啊!可林燕飏现在无法辩解,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景晴误会他是个没用的人。
林燕飏还想着叫几声,试图吸引沈景晴的注意力,可沈景晴很快就吹熄了灯,上床去了。外头还有爆竹之声不断响起,昭示着今日原本是热闹的除夕,更衬得这漆黑的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阵子,床帐内竟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那鸟人竟然是睡着了。它怎么睡得着的?这样叫沈景晴怎么看他?林燕飏这会儿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好死不死,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变成鸟。
接着,令林燕飏更绝望的事发生了。帐子里头传来一阵暴躁的响动,接着就是“咚”的一声传来,那鸟人被沈景晴从帐子里一脚踹了出来,过了片刻,又有一床被褥也被丢出来。偏偏那鸟人还在无知无觉地呼呼大睡。林燕飏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一潭死水了,他这回不如一直当一只鸟了,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差的事了,总比又变回人还要遭受沈景晴的鄙夷强。
然而事情偏偏事与愿违,林燕飏麻木地在半梦半醒之中度过了一夜,翌日,他却是被冻醒的。他以为是窗户没关严,又冷风灌进来了,睁眼却发现他这会儿正躺在地上。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伸出了手一看,嗯,不是鸟爪子。
林燕飏环顾四周,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外头也没人走动,想是昨夜守岁,大家都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身呢。他有些紧张地往沈景晴的帐子处瞟了一眼,她应该还没起,这会儿自己还能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向沈景晴解释。再说自己被邪祟附身,难免显得不太可信,可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解释一个男人做事做到一半就变成那种样子。
还没等他想出个好借口来,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是沈景晴要起了。林燕飏瞬间慌了,甚至蒙生了收拾包袱离开的念头,他脑海一片空白,沈景晴那厢已经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床帐掀起一角,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
林燕飏不敢眨眼,连吞口唾沫都要小心翼翼,沈景晴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得冷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这冷笑短到林燕飏都以为他出现了错觉。不过他明白这绝不是什么错觉,沈景晴先前在听说赵氏做了什么事时,也会露出这样的笑来,难不成过了这一夜,自己在沈景晴心中已经变得和赵氏一般了吗?
但沈景晴很快就换上了新的表情,关切道:“侯爷一整夜都睡地上吗?难不成是被妾踢下来的吗?”她说完就赶紧下床伸手要扶林燕飏,愧疚又心疼道:“妾没想到妾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侯爷没受伤吧?”她说着便想用力将林燕飏扯起来,却发现拉不动,便只好自己起身道:“侯爷可是摔着腿了?妾真是罪过大了,妾还是今日搬到暖阁里去吧,万一又打搅了侯爷休息,那可怎么是好?”
林燕飏听到这儿,立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道:“昨夜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同你没有关系。”
沈景晴假笑了一下,道:“那到底还是妾占了侯爷的位置……”
“夫人和侯爷已经醒了吗?”沈景晴还未说完,小福就走了进来,看着两人都穿着单衣在床外头站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昨夜睡得早。”沈景晴这么悠悠地一句无异于往林燕飏心上插刀子。
小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高兴道:“昨夜放炮的人不少,我还怕夫人睡不着呢。”
“是不少,但有些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会儿就没了。”
林燕飏的脸又白了一层。
“那甚好,”小福无知无觉,“今日是正旦,夫人一会儿想梳个什么样的头?”
“梳个素净些的吧,我今日要去一趟妙峰观,你一会儿叫人把先前准备的醮款都清点一遍,再搬到马车上去。”沈景晴很快做了决定。
“夫人先前不是说初五那日再去吗?今日就去吗?”小福惊讶。
“嗯,一会儿就去,正旦就去,方才显得虔诚,人也少些,”沈景晴轻飘飘的望了林燕飏一眼,继续道:“侯爷今日安心留在府里头养伤吧,妾会为您祈福的。”她昨夜气得半晌都睡不着,可今日一早起来仔细想了,林燕飏突然变成的那个样子,倒是有些像他从前痴傻的模样。这人一阵好一阵坏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兀地想起妙峰观的那个怪道士从前跟她说的话,她直觉再去一趟妙峰观,说不定就能寻到她想要的答案。
“侯爷受伤了?”小福则是更诧异了,小心地瞥了林燕飏一眼,侯爷明明好端端地站在那儿,不像是受伤了啊。不过侯爷自己都没有否认,那想来夫人说的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