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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主和始祖血脉是完全对应的，寿命一样长，也老得很慢……”
“啊~~哪位神明行行好，把‘大地之主’几个字从这可怜娃的脑子里抠出去吧！他魔怔了！”
赫默斯乖巧地闭上嘴巴。
“快点啊赫蒙，你还没说你许的什么愿呢！”
“……说了你不许生气，我的愿望是……你骗我一辈子。”
“什么毛病！正常不行么，非要骗才行？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吗？完了完了，咱俩没对上。”
“我以为你一直在骗我嘛，又不想失去你，只能退而求其次——骗我我也接受，但必须骗到底，别骗一半跑了就行。没关系，神明们都会阅读理解，他们知道咱俩是一个意思！”
噗。
其实乔迪感受得到，赫蒙的底线为她一改再改一退再退。
明知她是叛军，还送她无价之宝，全心培养她成长，现在连欺骗也能接受了。
原来被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那……我要是真跑了呢？”
“这个不行，只有这个不行！你要是真敢对我始乱终弃，我绝不放过你和赛诺泽！”
“好好好，”眼看那双眸又有发红迹象，乔迪赶忙答应，“这边多享受啊，我才不走呢。不过你好意思说自己脾气好，动不动就红眼。”
“谁让你总故意气我。”
吃完早饭闹腾完，乔迪去地库大大方方地把《灵巫族灭绝之秘》借了出来。
她原本笃定艾尔奈瑞只能是因“灵巫血”而亡，但读了会儿书后，发现了些说不通的地方。
灵巫虽强却并非所向披靡，实力大约是五到七阶范围，一旦遭遇更强对手或是围剿，必然把自己搭进去。
灵巫族数量极少极珍贵，更倾向稳妥作战，几乎不会选择入宫行刺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方式，更别提直面始祖血脉了！毕竟“血管爆裂”是玄学，要看对方的耐受性。有人倒霉一滴就爆，有人撑得住三口，幸运儿甚至能坚持两个月，不确定性太强。
除非……除非始祖血脉对这个灵巫不设防，方可徐徐图之。
但身负强力魔脉的可疑人族出现在血族王宫，怎么可能不设防嘛！再说了，要是艾尔奈瑞真因为吸了灵巫血就死了，这个秘密还能守至今日无人知晓？
应该不是灵巫。
难道真的是……
乔迪脑海中禁不住蹦出了她最嗤之以鼻的四个字。
呃，不可能。
想不明白，先放放。
她走到赫默斯桌旁，把那张书签甩在他眼前。
“太恶心了，给我换一张。”
当时乔迪怀疑他想用这个画面影射什么，既然现在都翻篇了，就不提了吧。
“很恶心么？我这是一套的，还有十一张，你选选看。”
赫默斯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精美小铁盒递给乔迪。
卧嘞个去！
十一幅相似的画面让乔迪的眼睛饱受十一遍折磨——各种开膛破肚的动物，形似鬼魅手持利刃的小孩儿，刺激眼球的阴间配色……
乔迪一把抛出去好远，后退几步。
“赫蒙你……你，你精神正常吗？”
“这个……有问题？你的意思是，送我这盒书签的人，是在故意恶心我？”
“啊？别人送的？怎么会……”
她想到赫蒙的童年，顿时收了声。
“这是8岁时一个同学送的生日礼物，我很高兴来着，你看这盒子，多精致！这是我在班里收到的第一份像样的礼物，总比塞进衣服的大蜘蛛好多了吧？不过听你这么讲，他似乎是出于恶意……”
“哦哦，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审美不同，而且小孩子嘛，就喜欢这种跳脱的色彩。我不换啦，那张背面还有我们赫利尔特王的亲笔手书，超珍贵的，还我！”
乔迪从桌上的卡片里拣出她原来那张，拿回去插进了书页间。
这书签都快十一年了吗？怎么油墨色泽这么新，背面也一点不发黄。
贵族的小玩意质量就是好！
赫默斯按着太阳穴，重重叹了口气。
试探失败。
没有人受得了他的真面目。
他曾奢望乔迪是不同的，会接纳他的全部。哈，异想天开。
看来要留住她，只能装一辈子了。
午餐时间，乔迪雀跃着冲向餐厅——总得时不时在凯拉那儿露个脸吧！
果然凯拉已经在了。她发现了乔迪，正奋力挥舞着胳膊试图吸引注意。
乔迪咧嘴回应，赶紧选好餐食端过去坐下。
“你平时不来的吗？这几天都没见你。”
“太忙了，整个圣迦特的换洗都是我们在做，大家会提前订餐在工作间吃。今天松快点，我就过来啦！”
乔迪说得有鼻子有眼。
“大部门确实很忙。海恩侯爵那边还好，就是太偏，每次来主堡要跑20分钟。我们那附近也有小餐厅，菜色少味道差。只有在主堡，帮佣才能吃上和贵族一样的食物，得感谢陛下。所以哪怕远我也整天来，反正餐券是通用……”
话还没说完，凯拉的眼睛突然瞪大。
“不会吧，他怎么……怎么又来了？！这才没几天啊，好反常。”
“什么？”
凯拉努努下巴，示意乔迪转头向后看。
“哇塞塞！是陛下！我运气真好！不行，我得换到你那边去。”
乔迪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她当然早就知道会看到谁，因为他俩说好了，今天她先进。
乔迪坐到凯拉右侧，两个人边往嘴里塞东西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陛下。
整个餐厅突然安静下来。
“哎，你今天还想去抱一下嘛？”
凯拉拿手挡着嘴，压低声音问。
“不光想抱，还想把面具扯下来。”
“不是吧你，疯啦！？……咦，你看陛下是不是在笑啊？是我发烧了吗？海恩侯爵说从没见他笑过，除了吓人的冷笑。”
“知道你故意损我，顺着你说呗，还能真去讨打？呦，确实在笑，看来他今天挺高兴。”
“我就说多往主堡跑能见世面。这要是跟海恩侯爵说，今天看到陛下一边选菜一边笑，他都不能信！”
“别说，陛下的嘴巴长得真好看。”
“脸更好看呢！可惜啊，毁了。”
“你怎么知道好看？他不是从登基那天就戴面具吗？”
“又一个家里没电视的！他小时候各种典礼都有出镜的呀，谁不知道二王子漂亮。我家也没电视，听别人说的。”
噢，那确实。
乔迪没见过赫默斯小时候，她从游城第二日才开始去芙莲那儿看新闻，一直是面具版。
“怎么毁的容听说了吗？”
“听过一些。他觉醒时年纪太小，才11岁。据说当时控制不好力量，闭关练了两年才登基，就那阵子伤了脸。克雷格治不了，只能戴面具了。”
“说不定不是毁容，”乔迪目视赫默斯找了张桌子坐下，“有些男孩吧，青春期一过残得判若两人。也许他就是长残了，没脸面对全国人民。”
凯拉原本想提醒乔迪声音再小一点，突然看到陛下一个人坐在那里笑个不停，惊得话都忘了出口。
不光是凯拉，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什么，都在偷偷盯着陛下的方向。
乔迪决定再添把柴，谁叫他总偷听！
“咳咳，毁就毁吧，不重要。反正他性格那么差劲，长啥样都白搭。臭变态，想想上次我就来气。”
凯拉拼命“嘘嘘嘘”，乔迪却不以为意。
再看陛下那边，嚯，笑得捶起了桌子。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自顾自地笑。
这是什么场面？！
那个面具人真的是陛下吗？轮廓很像，但举止也太怪异了吧！
凯拉毛骨悚然。
原本乔迪还想再损他几句，却发现周围人看陛下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她“善心大发”，决定让陛下保留一丝形象，于是转移了话题。
赫默斯那边，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
和凯拉道别后，乔迪哼着小曲往回走，突然撞上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差点摔倒。
不妙。
她立刻转向准备绕开，被死死拽住了手腕。
“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只会逃跑我可瞧不起你。”
“谁要你瞧得起！”
见实在挣脱不开，乔迪张口吸气假装要大喊，被赫默斯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并打横抱起，维持公主抱的姿势，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这回乔迪真有点怕了，赫蒙现在可是陛下的样子！
她拼命踢腿挣扎，嘴里念着“有人有人”，赫蒙根本不理她，气定神闲悠哉悠哉。
他们的房间在城堡最东侧，是赫默斯专门挑选的清净之地，人流量不大，但还是撞见了一个。
看到这一幕那路人仿佛见了鬼，比乔迪还慌张，立时低下头不敢挪动半步。进退两难了好久，最终哆哆嗦嗦转身原路返回。
上了楼梯之后再没遇到其他人。
呼，就一个还好，他应该不敢乱说，说了也没人信。
到家后赫默斯吃了乔迪几记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手锤，嘎嘎笑着，配合地躲呀躲。
好有趣，好快乐，好幸福。
在乔迪出现之前，他从未有过多么正向的情绪。
感谢乔迪，点亮了他黑暗，漫长，煎熬的人生。
两人打趣逗乐休息了一会儿，乔迪继续看书学习，赫默斯出外勤——从去年开始，为了让他哥能正常上学，卡修总贴心地把一些时间可调的工作尽量往假期里塞，暑假反而更加忙碌。
入夜。
银白月光倾泻阳台，微风轻轻抚动窗帘。无数微小而明亮的星辰像温柔的眼睛，静静凝视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赫默斯又“自觉”地爬上了乔迪的床，想看她在怀中沉沉睡去。
乔迪清澈明亮的圆眼睛咕溜溜望着他，小声说：
我爱你，赫蒙。
简单，猝不及防。
“你……你……我……”
赫默斯无限震惊，无限感动，一时发不出声音。
这是乔迪第一次跟他说，爱。
他很想热烈回应她的告白，可脑海中全是她今天看到那些书签画时厌恶至极的表情——很明显，当她真正认清他的那一刻，爱就会停止了。
“赫蒙，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
“不，不是，我太激动了，有些语塞。”
赫默斯紧紧拥着她，下巴在她头顶温柔地反复蹭着。
半晌，终于轻轻吐出四个字：
“我更爱你。”
那好，既然这么“更爱”，明天发现我混进早朝，可不能治罪了呦。
乔迪微微翘起嘴角，一脑袋埋进赫默斯胸口，亲了两下，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7月13日，星期二。
心中有事，睡得快醒得也快。
乔迪第一次睁眼赫蒙已然不在身边，那会儿才四点多。
后来一直睡睡醒醒，又不敢起太早，怕引起警惕。而且赫蒙瞬移不会有关门声，很难判断时机，真愁人。
7点56分，她试探性地把卧室门开了一道缝，看到客厅只剩下备好的早餐，终于松了口气。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飞奔向大鱼雕塑。
不止一次发现，会有人从第一章点到最后一章
很好奇到底是谁在看
却没人冒泡
祈祷下次再有类似情况，那位小天使能至少按个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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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 43 影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