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 第10章 暗生情愫

说话间，一条细细的银线，从远处疾驰而过，只那么一瞬就又重新消失在夜空中，阳阳激动的抓着段念的胳膊，“我看见了！”

段念架起相机，起身上二楼拍星星。

快门一下接一下的按 ，段念满意的欣赏着照片，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璀璨的星空。

翻着翻着，照片中渐渐出现了人的踪影，操场上的钟意的手枕在脖颈下面，额角上用一块正方形的纱布捂住了伤口，上面简单的横了两条固定用的胶带，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容颜。

星光打在他的鼻尖上，像是在上面镶嵌了一颗钻石，他的眼眸温柔正望向天空，像是正在观星的王子。

段念转动按钮，滑动着着拍好的图片欣赏着。

忽然，段念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她不是上来拍星星的嘛，怎么拍上钟意了！

段念拿着相机的手无力的垂下。

“靠！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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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念丧丧的走下楼，路过男生寝室的时候，随意向窗子里瞥了一眼，不大的玻璃窗挤了五六个小脑袋瓜，争先恐后的看向操场，发现段念之后，又快速的蹲了下去。

段念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太晚，离了往常熄灯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段念打开吱呀的木门，十二人的寝室，窗子下面蹲了七八个。

段念探进去半个身子，“看流星吗？一起？”

窗子下的几人互相看着，本以为段念是来训斥他们的，不敢相信的问道，“可以出去？”

“不想算了。”段念作势要关门。

蹲在地上的几个小人儿，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冲出门去。

“自己搬凳子！”在后面喊了一声。

段念又将女孩子们一同叫了出来，小朋友们从教学楼里搬出板凳，自发的围圈圈坐在操场边上，将他们几个老师围在中间。

钟意阳阳几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躺着，就坐了起来。

段念回寝室取了充电宝姗姗来迟，站在圈外调侃的说道，“今晚上的流星看过了，每个人要写800字作文的！”

霎时间，操场上一片哀嚎，“啊？800字！那能不能不看呀！”

段念笑的开心，果然再怎么精怪还是小孩子，说什么信什么。

“念念，别逗他们了。”诗语说道，“值此良辰美景，要不我们放首歌吧，我们边听边看 ！”

要说文艺，还是要看诗语，段念见到她的第一印象就觉得她像古风画卷中的人。

“那从钟老师先来？”诗语抬手示意。

钟意扯了张凳子，坐在了小朋友们中间，思索了片刻，“稻香吧。”

音乐随之响起，歌曲开头的鸟叫蝉鸣与周遭融合在一起，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手机里传出来，哪些是身边的声音。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音乐轻快，孩子们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望向天空，“哇，流星！”女孩激动得站起来，眼睛里闪着光，手指向天空。

段念站在圈外，缓缓踱着步绕到到张力身后，蹲在他的凳子旁，用手按住了张力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聊聊？”

张力几度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被断念按了下去，只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就范，“好。”

带着张力走到了小竹林旁，“说吧，怎么回事？”按照他的说法，他是被抓走的，那群小混混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来找他的麻烦吧，还是那种连商量都不能商量的那种。

张力一侧脸还是黑里透红，半边眼眶也是泛青，他双手背在身后，不安的抓着自己的手指，“就……”

“就什么就！是不是个爷们，说个话磨磨蹭蹭的。”段念故意说得严重些，他们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吃这一套。

“怎么不是！”张力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就，就是前些天去打游戏，输了几十块钱，本来都不想玩了，他们非要借给我。”

越听越不对劲，段念问道：“你借了多少？”

张力低着头，说着，“就借了三十，本来想着我姐下个月给我零花钱就能还上了，结果他们非要我还三百，不还就不让我走。”

“然后呢？”

“然后……”张力迟疑了，抬眼观察着段念的表情，“然后我就趁其他人出去的时候，把那个柳哥敲晕了，跑回家了。”

“柳哥是谁？”

“就是今天那个黄头发的。”

段念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怪不得人家要打你，你这顿打挨得不冤啊。”

向前迈了一步，离张力只有一臂距离，“张力，你胆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赌博，借高利贷，恶意伤人，张力，你在犯罪你知道吗？”

张力明显被段念的话吓到了，神色慌张的抬起头，“老师，我没有，是他们非要借给我的！”

“张力，你有机会去问问阳阳老师，你干这些事情真的抓进去够关多久，她是学法律的。”

“看来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了。”段念向后退了一步，张力这个样子是她没想到的，她本以为张力只是比寻常学生调皮一点。

段念眼中满满的失望，转身走向操场，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去上药的时候，钟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说了，然后钟老师就带我去把钱还了。”

“还了多少？”

“三百……”

段念气的倒吸了一口气。

还了三百！那这顿打不是白挨了！

“张力，你到底是想成为钟老师那样的飞行员，还是第二个柳哥，自己好好想想吧！”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段念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张力停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回到操场，钟意阳阳诗语都坐到了小朋友们围成的大圈里，随着音乐的律动左右摇摆，偶尔流星划过，小朋友们就一起报数。

段念会心一笑，站在旁边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切。

等回去躺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摸着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段念躺下来，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机，翻了个身把手机藏在自己的怀里，亮度调到最暗，在浏览器的搜索栏打下了几个字——飞行员

一打开词条，看见的就是一身西装制服拖着飞行箱的图片，图片中的机长一行三人，后面跟着高挑靓丽的空姐，段念快速的检索页面信息，条件严格，年薪百万……

又去查了一下钟意的学校，一些分数线什么的她也看不懂，但是她能看的懂钟意的学校在专业所有的数据对比中，都是第一名，是无数人梦中的理想学府。

想想也是，人家出生就在上宁市，就已经是很多人奋力都留不下的终点了。

放下手机，段念小声呢喃了几句，“上宁市人，高才生，飞行员……”

她呢，她毕业了能去干什么？洗车？服务员？

“遥遥，你说什么呢？”阳阳就躺在段念的旁边，不知道她嘟嘟囔囔的在说些什么！

段念紧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来电呀，这也太不方便了，快睡吧。”

将手机熄屏，段念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他们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吧。

“阳阳，诗文，明天早上你们谁和我换一下吧，我和钟意都不太会做饭，学生们都有点怨言了。”段念翻过身来，小声的说着。

“没关系的吧，我也不是特别会啊！”阳阳为难的说道。

房间的那头，传来了诗语的柔柔细细的声音，“我都可以的。”

“那诗语明天就麻烦你了。”段念说完重新转动的身体，面对着墙，闭目养神，一丝丝异样的情绪流淌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