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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个所在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曾砚与(Ⅶ)

作者:雾横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30 10:18:05 来源:文学城

那几天雪下的很大。

三月初。

横江难得下了场大雪。

大家都说那是三月桃花雪。

我以为是多浪漫的雪,却一点也不浪漫,因为我发烧了。

陈柏罔知道后直接请了假在家照顾我。

他照顾人很有一套。

终于退烧后,我却突然感觉全身被掏空般对任何东西都失去了兴趣。

在连着三天没怎么讲话后,陈柏罔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的语气温柔又小心翼翼,我不想让他察觉太多。

没有。我勉强笑了笑,依旧陷入沉默。

他却没再上班,在家陪了我两天。

怎么还不去上班?又过了两天,我问他。

在家陪你不好吗?他说着凑近了我,差点把我挤下沙发。

过了几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话。

我不需要你陪。我说。

我想陪着你,这总可以吧。他笑了笑,在当时的我眼中莫名刺眼。

像想抓却抓不到的光芒。

怎么了,一直看着外面?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他直接扑到我身边,躺在我怀里,抱紧了我,柔声道,要看电影吗?

又是过了几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话。

他像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只是侧躺在我怀里选电影,安静的等着我,陪着我。

看着那张躺在我怀里的侧脸,我勉强正了正身子,轻声道,柏儿,我不想让你为我改变什么,明白吗?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我几年的力气。

他顿住了,连同正在选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没有啊。他说。

明明语气已经有了几分颤抖,说出的话却依旧温柔。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想陪着你,不好吗?他补充道。

最近都没什么好看的电影,要不还看《Maurice》怎么样?他问我。

还是你有什么想看的?他继续道。

我实在不想再开口,只简单摇摇头,示意我没有想看的电影。

《Maurice》那部电影我和他一起看过不下三遍。

1914年完稿的小说,1987年上映的电影,三人的爱情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依旧很深入人心。

“如果你丢下我,我将在半梦半醒中度过余生。”

……

“我不要你和我一起,我要你和我睡觉。”

“你说让我叫你Maurice,你却不给我写信。”

......

陈柏罔总说他喜欢初恋组,我却喜欢年下组。

我至今仍记得原作小说中的一段话,“久远的然而并非是永远的黑暗落下帷幕,等待着自身那充满痛苦的黎明。”

明天如此痛苦……

一如每一个痛苦的明天。

我不想看了。看着仍在我怀里的陈柏罔,我突然说。

好,不看了。他起身看着我,语气正常。

电影最后停顿在霍尔半夜偷偷摸摸钻窗户,拉起床上的克莱夫,一个吻,一句我爱你!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继续道。

我不打扰你,就安静陪在你身边。他看向我,眼神温柔极了。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就我一个人。我重复道。

他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分手吧。直到我突然的一句话,他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他捧起我的脸,认真道。

语气里却是明显的紧张。

我说,分手吧。我看着他,注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觉得现在,我和你,我们还能继续谈下去吗?

怎么就不能了?他苦笑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和我辩解。

我却没有半点要跟他辩解下去的心情。

柏儿,你别骗自己了行吗?你不累我也累了,我受够了你对我这样,这段时间我真的受够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当场死去。

糙……陈柏罔终于第一次在我面前有了情绪。

那双好看的眼睛变得难以形容。

你又开始了。他喃喃道。

我不这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他低声道,随即又放大了声音,试图用声音让我清醒。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我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一不小心就让你发病,除了顺着你,我还能怎么办!

这样的爱情,有必要继续下去吗。我想。

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但你能不能哪怕只有一次别推开我,我说了我会陪着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推开我!他的声音逐渐沙哑。

我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孔,突然有种陌生的错觉。

皱起的眉头,蹙起的眼神,以及始终压抑的气息……

所以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开口道,为什么要喜欢我这个精神病?

我眼见他看向我,默不作声,像有许多话堵在胸口,明明想说,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

我索性直说道,你不用迁就我,更不用顺着我,我也想和你谈正常的恋爱,有正常的关系,我也想。别把我当病人,至少在你眼里我不是个病人,也别可怜我……柏儿,你明白吗?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楚。

还记得高中时你带我去的那个岛吗?陈柏罔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平淡直白。我却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次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想都没想就跟你去了,结果你带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那时候……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到最幸福的时候。他说。

你说我为什么喜欢你,彻底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已经彻底爱上你了。他又说。

他的话一点一点掠过我耳边,我听着,心跳在某个时间点开始加快频率,身体像主动感受到了似的逐渐发热,仿佛只要那频率再快点我整个人都能烧起来。

与此同时,某些永世难忘的记忆试图以各种方式涌入脑中。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要是这么不想让我呆在你身边,我会和你分手。他看着我,眼神诚恳,继续道,但我还是会爱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不爱你,可能三个月,可能三年,甚至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我能做的只有陪着你,如果连这点位置你都不给我,我留在你身边也没太多意义。

他的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直以来,我以为痛苦的人只是我。

从此以后,陪着我痛苦的人只有他。

如果可以,一直陪着我吧,直到我实在不能忍受那些痛苦,直到我彻底结束流动的生命,虽然自私,但如果可以,一直陪着我吧。

只是那些话我从未对陈柏罔说出口。

要分手还是一直在一起?他直接问道。

我心下一震,看着面前犹如铺了层层雾霾的双眼。

在我就要亲上的瞬间,他伸手挡住了。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说。

嗯?我认真看着他。

以后你都不许再在我面前提分手,只能我提分手,你如果再提哪怕一次……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严肃道,曾砚与,我真的会彻底和你分手。

好。我答应道。

下一秒,吻落在他的眼角。

后来我的确再也没说过分手两个字,他却开始时常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

那时我才理解,被深爱的人一次次提分手是什么滋味。

知道他可能在开玩笑,可还是害怕万一哪次就成真的了呢?

他不再刻意迁就我,顺着我,不再刻意把我作为一个病人。

我们正常恋爱,正常doi,正常谈着每对情侣都会谈的正常恋爱。

这种爱,在我无处遁形的疾病面前,始终让我念念不忘。

我爱他清眸亮眼,

我爱他笑语盈盈,

假如我未曾有这种病,

假如我未曾遇到他,

但……

假如是假的,

现实是真的,

只会让我反复且不断的陷入巨大悲苦中。

痛苦从何而来,

痛苦归咎何处,

情绪密密麻麻,

情绪千疮百孔,

被爱拯救的我,

被爱折磨的我,

我开始模糊了日夜。

第几个日夜交替的傍晚,

我已经不是曾江泯的儿子。

我的妈妈是我的妈妈,但我的爸爸是徐云男。

从二姐嘴里听到的那刻,一切就像一场梦。

只是梦醒在夜幕低垂,

与遥远的黎明隔了整片黑夜。

徐云男是曾江泯从前的恋人。

我是徐云男的儿子。

所以,

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

我真的很想告诉我的爱人,

我的生命注定要凋零。

我用沉默忍受它,

我用爱意灌溉它,

黎明终将会离去,

黑暗一定会到来,

始终陪着我的你,

始终爱着我的你。

亲爱的,

我别无所求,

当黄昏被黑暗沾染,

请用最后的爱将我掩埋。

亲爱的,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如同每一个消失的夜晚。

如此,

生命终结的那刻,

也是我对你爱情永恒的那刻。

-

天上的鱼,那是我小时候的某种幻想。

我只在陈柏罔面前提过一次。

那时高三,他问我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我说只要他答应做我男朋友,就是对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个不行,换一个。他当时直接否决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什么时候做你男朋友是我决定的。他说。

那……你觉得我应该想要什么东西?我继续问。

他反而阴阳怪气道,不对,我们小与少爷怎么会缺东西呢。

我自然听出来了,于是看着他,无比肯定道,也是,我确实不缺东西。

他见我那副模样,明显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走。

我当即拉住他,看着他,认真道,我缺你,笨蛋。

糙……他笑了。

你从那儿学的,太土了。他拍了拍我,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我还有更土的,要听吗?我拉近了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世界上有三种尺,直尺,三角尺,还有I love you very much!

我说的仔细又深情,他一副受煎熬的模样,直呼道,曾砚与,你别这样,我特不习惯。

为什么,情侣之间不都要说甜言蜜语?我认真看着他,带着下一秒就要撒娇的语气。

好——吧,你随便。他终于败下来,任由我继续。

我有一个秘密,需要嘴对嘴告诉你。我又说。

他一副实在受不了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我自然追上去,继续道,刚刚地震了吗?

什么?他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那为什么我看到你就心头一震。我说。

糙……他停了下来,脸上扬起的笑容真实又好笑。

怎么,越说越上瘾是吗?他笑道。

我都对你说这么多了,你连一句也不回我,好可怜哦!我闹他道。

行,要我说可以。他看着我,说道,不过要先打赌,谁先说不下去谁就输。

好,赢的人有什么奖励吗?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奖励?他想了一会儿,问我。

让我亲你一下。我不假思索的说。

行。他意外的同意了。

不过,如果我输了,你的生日礼物就没有了。他又说。

合着不管我是赢还是输,吃亏的都是我?我顿时好笑道。

当时的我虽然并不在乎陈柏罔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但说不期待不想要是假的。

就这样,赌吗?他却不给我留有余地。

当然……赌!我先来。我朝他挤眉弄眼道,我怀疑你是一本书,不然我怎么越看越想睡。

他一脸平淡地接道,那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别再撞我心上了。

没想到啊,学的还挺快。我不禁笑道。

所以,你还要接吗?他问我。

当然接,这才刚刚开始。我笑,随即脱口而出,莫文蔚的阴天,孙燕姿的雨天,周杰伦的晴天,都不如我和你的每一天。

他平淡地脸上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情绪,想了几秒,说,你最近一定变胖了,在我心里的份量都变重了。

哦呦,你再说下去,我怕控制不住直接亲你了。我直说道,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也更加期待他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情话。

那你还要继续吗?他一脸得意。

当然继续。我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你的手牵一牵。

他也不示弱,很快就接道,我不仅可爱,还可爱你了。

你这人做什么都十拿九稳,就差我一吻。我继续道,语气宠溺。

他明显顿了几秒,好看的眉眼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情绪,以至于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稳不住了就说,我这里可还有很多。我说。

糙,谁说我没有了。他一副不甘示弱的语气。

那你说。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我脸就搁这儿了,就看你亲不亲。

他突然迸出的一句话,混着他温和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想多听几遍。

话落的那刻,我已经亲了上去。

你干嘛?他当时一个激灵,身体还没来得及躲开。

不是你说的嘛。我笑。

你犯规。他又气急败坏般轻推了我一把。

好好好,我犯规,你赢了。我仔细看着他微微生气的模样,可爱极了,于是,几乎是同时的,我下意识抱紧了他,继续道,柏儿,我都因为你输了,不补偿我点什么吗?

滚,你还能再要点脸吗。他重重说道,不跟你玩了,半天都不说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说了,我没什么想要的,你随便准备好了,什么我都喜欢。我看着他,柔声道。

不行。他却瞬间正经起来。

如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是你最喜欢的,那送了也没什么意义,别人我不管,但我一定要知道你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

还有,别说什么我了解你,知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太假了。他又补充道。

确实假。我点头。

不过,你送乔铎他们生日礼物的时候也这样提前问他们。我问他。

有时候问,有时候随便应付了。他说。

是吗?这么说,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看着他。

他却熟练地托起我的脸,放慢了语气继续道,你最不一样了,知道吗?

我觉得任谁听了他当时的话都会心生涟漪。

那……我想看看天上的鱼。我说。

只听说过要天上的星星,还没听说过要看天上的鱼。他瞬间笑了,随即又道,礼物包在我身上,不过,等你生日那天,可别感动哭了。

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莫名其妙的幻想,陈柏罔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好,我不哭。我拉住他,一字一句道,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

内心早就因为他的承诺掀起了万里波涛,直到生日当天,波涛依旧。

那天是周六。

白天的课无非是讲试卷——做试卷——讲试卷。

无聊枯燥倒也意外过的很快。

最后一节物理课,老师掐点讲完最后一道大题,下课铃声应时响起。

我赶忙跑到陈柏罔座位旁,说道,已经放学了,准备什么时候送我礼物?

他正在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笑意骤增道,卧槽,礼物忘家里了。

屁,我那礼物你能带出来?我反问他。

这就不高兴了?他见我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爽,碰了碰我,又说,我逗你呢,走吧,寿星。

去哪儿?我问。

带你去看礼物呗,趁着现在还是白天,带你看看天上的鱼。他说。

他的语气轻快又张扬,像一切都很简单。

当时的我太期待他送我的礼物了,一路上心情都在翻滚。

到地方后,滚烫的心却瞬间凉了半截。

这不是你家吧。我说。

不是啊,这是乔铎家。他说,我家没那条件,不能带你看,他家小别墅,楼顶随便我造。

我……当时的我突然有种被骗的错觉。

别墨迹了,礼物都准备好了,你不看?等会儿天黑了,可就错过了。他又说。

话落,屋内已经走出一人。

那人我见过,乔铎的妈妈,陈柏罔喊赵姨。

进来啊小柏?赵姨招呼道。

乔铎还没回来呢?陈柏罔说着拉上我便进了屋内。

他这两天闹着要养个宠物,应该是和小薛一起去挑宠物了。赵姨说。

这么着急,我以为他要放假了再养。陈柏罔说。

谁知道他这次又抽什么风,跟他爸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我看他能养多久。赵姨牢骚道,又转头看向我,语气再和蔼不过道,你就是小与吧。

嗯。我应道。

别站着了,书包都放下吧,家里随便坐。赵姨说。

知道了,赵姨,您忙吧。陈柏罔笑道,随即拉着我上了楼。

乔铎家一共三层,上到三楼梯间的时候陈柏罔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是忘带什么了?我看着他。

你先把眼睛闭上。他突然说。

干嘛?我一时没理解他的话。

我想了想,直接带你去楼顶看礼物冲击力不够强,应该让你一睁眼就看到。他说。

有吗?我笑。

反正你闭眼就是了,我一会儿拉你上去。他又说。

要不你背我上去吧,怎么样?我说。

话落,他直接一巴掌打在我后背,不是穿的衣服厚,恐怕被他打出印记。

还知道疼?他没好声道。

柏儿,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我嘟囔道。

谁让你闹呢?你好好闭眼不就没事了。他说。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闭眼。我接着道。

靠,还闹呢!你要再不自己闭眼,我可就动手了。他说着就要伸手盖上我的双眼。

我旋即拽住他的手臂,两手停在空中,混着交错的气息。

窗外是渐渐暗沉的暮色,眼前是一直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一时便要吻上去。

他紧了紧嗓子,咳嗽了两声,说,先欠着,晚点再……再……

再什么?我拽近了他,低声问道。

他好看的眉眼微皱了一瞬,紧致的嗓子突然大声道,曾砚与,你有完没完?

没完,再什么?我不假思索道。

再亲你,行了吗?他小声道。

那晚点又是什么时候?我又问。

因为距离太近,当时的我能清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比温柔的黄昏还要让人浮想联翩。

那味道我在他身上闻过多次,但都没有当时那般浓烈。

等你成了我男朋友之后。他终于说。

现在可以闭眼了吧。他抬眼看着我。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说,老婆都发话了,我再不闭眼就亲不到了。

你!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我打断了。

还不走吗?不是说再晚点就看不到了。我说着闭了眼伸出手,在他身前摸索着。

他这才罢休地拉住我的手。

终于上到楼顶后我又依他的要求平躺在某个软乎乎的垫子上。

睁眼吧。他说。

你亲我一口我就睁眼。我咧嘴笑着,因为失去了视觉,感官变得灵敏。

靠,曾砚与,你别得寸进尺。他推了推我。

当时的我感觉只要我顺着他的力道轻易就能滚出去。

既然闭眼要亲,睁眼没有不亲的道理。我继续笑道,凭着感觉又凑近了他。

继续欠着。他没好声道,随即在我鼻头上狠狠捏了捏。

好,那就继续欠着,每天两个吻的利息,利滚利,我都给你记着,不用谢。我连连说道。

你——我想他当时一定气急败坏到想揍我的程度。

空气安静了两秒,紧接着,他在我脸上轻轻碰了碰。

很轻,轻到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

现在可以睁眼了吧。他说,语气里夹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我却还没睁眼,只是说道,柏儿,你也躺下吧。

干嘛?他顿时有些意外。

我想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我说。

幼稚。他低声道。

当时的他虽然嘴上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躺在了我身边。

温热的呼吸凑近的那刻,我睁开了眼。

冬日的室外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冷,尤其在日落前后,气温骤降带来的冷感多少次都还是让人难以适应。

犹如加了nd滤镜的冬日傍晚让人迷恋,我却只在乎面前我爱的人。

从遇到他的那刻起,时间,空间,我和他,一切有了新的意义。

再好的礼物都没有你重要。我不自觉轻声道。

他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惹的乱了心跳,脸上一阵紧张,接着掰过我的脸,迫使我正视面前。

喏,喜欢吗?耳边传来他细细的嗓音。

面前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在日落之前,幻想成真。

隔着一个臂膀的距离,五颜六色的许多小鱼在天空下畅游。

触手可及的一切让人心动。

我伸手去碰其中一条小鱼,指尖将透明的布料弹起,水流随之变幻,小鱼也跟着流向四处。

在被冬日暮色浸染的天空下,和晚霞一同流进我的生命中。

我的生命至此多了几抹亮色。

那亮色里有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怎么不说话?陈柏罔看着我,问道,难道你不喜欢?

我……

怎么可能不喜欢啊!

很喜欢,特别喜欢,无论是礼物还是人,我都特别喜欢。我偏头看着他,认真道。

不等他有所回应,我已经深深抱紧了他。

他就像扬帆的船,摆渡了在海中飘荡的我。

下一秒,所有的情绪来得突然。

如同止不住的洪水迅速涌出。

我抱着他,带着颤抖的哭声低喃道,柏儿,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为我准备过这样的礼物,你是第一个。

笨蛋,我男朋友的成人礼物,我当然要好好准备。他说。

我顿时止住了哭声,猛的松了手,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无比诚挚道,你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好啦,别哭了,给你准备礼物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哭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全校第一在我面前哭成狗,还不得笑死。他又说。

我只在你面前哭。我说着一头钻进他的怀中,抱紧了他的腰,补充道,还有,你才是狗。

他笑了笑,垂眼抵上我的额头,似是在安慰我。

谢谢你。我突然说。

知道了。他好语道。

你这怎么想的?我指了指面前被架起的透明薄布,以及那许多条小鱼。

就只许你俯视鱼,不许鱼俯视你?他调侃道。

你倒是会——另辟蹊径。我说着又往他怀子钻了钻,暖暖的,软软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他笑。

我夸我男朋友呢。我说。

那不就是我。他满是得意的语气。

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放软了声音贴着他胸脯,随即又喊他道,柏儿?

怎么了?他说。

男朋友。我又喊道。

声音因为贴着他的胸脯,传出时带着鼻音般的软嫩。

嗯。他轻轻回道。

我男朋友。我又肯定道。

是的呢。他摸了摸我的耳廓。

现在该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我顿时嬉笑起来。

什么?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又顾左而又言他,嗷,嗷嗷,那个啊……

还想耍赖?我抬眼看着他,带着近乎恳求的语气抓了抓他手心,又道,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就顺着我不行吗?

那个……他欲言又止道,现在在乔铎家。

所以,意思是在你家就可以了?我反问他。

见他迟迟不回应,我刚想再说些什么。

下一秒,嘴唇一热,眼前是他细腻的双眼以及绵长的睫毛。

可以了吧。当时的他几乎是迅速撤离。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

冬日的暮色又暗了许多。

我看着面前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降温而双颊泛红的他,心下有什么东西微微作响,又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腾,甚至连嗓子都痒痒的。

总之,急不可耐。

于是,下意识地,我竟一手扯过他,一手牢牢嵌上他的后颈。

这样才对。我说。

接着一口气吻了上去。

带着我欲求不满的狠劲儿。

在我彻底探进时,我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反抗。

那反抗越来越不容忽视。

甚至如同针扎般注入我的身体,惹的我的血液和身体一起涌起。

直到我试着放慢节奏,又被嘴角抑制不住渗出的东西刺激。

吻愈发交错急躁。

我想给他的,是毫无保留的完全的爱。

绵密的吻随着冬日暮色的落幕彻底结束的那刻。

我看着面前胀红的他。

暧昧的一切促使着我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不远处却传来嘈杂的声响。

不是,柏儿,你怎么还把楼顶的门反锁了,开门,给你看我新买的宠物。

是乔铎的声音。

陈柏罔当即反应过来,收了收脸色,冲那边喊道,着什么急,等着。

在陈柏罔终于给乔铎开门后,乔铎看到了我,一脸古怪道,你怎么把他带我家了。

不过一秒,又突然炸毛道,敢情这些东西,你是为他准备的!

嗯。陈柏罔坦然道。

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吃醋了柏儿。乔铎又说。

陈柏罔转而问他道,你不是说让我看你新买的宠物,宠物呢?

一只小白猫,怕它冻着就没带上来。乔铎说。

那下去看看呗。陈柏罔当时靠着我,手朝背后,拉了拉我的手心,示意让我和他一起下去。

我和你们一块。我当即说。

只是没想到当晚乔铎的妈妈硬要留下我们吃晚饭。

终于吃完饭后,我和陈柏又上了一次顶楼。

微弱的灯光下,小鱼们还在不歇停地游着。

只是天气实在太冷,没待多久我们收了小鱼就下去了。

你说这些鱼怎么处置?下楼的时候,陈柏罔问我。

当然是拿回家,好好养着。我说。

那你要再准备个鱼缸了。他说。

一条鱼准备一个鱼缸都行。我笑道。

他看着手中的鱼儿,突然也笑了起来,说,小与,小鱼,要不我以后叫你小鱼怎么样?

那你还不如直接叫我全名。我直说道。

全名太正式了,还是小与好,你姐她们不都是这样喊你的吗,小与啊,小与......他连连喊道。

随便你。我彻底妥协道。

他又侧身趴在我耳边,轻声道,小与~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他轻细的嗓音,传入我的心间。

温温热热,又丝丝凉凉。

屋外,夜幕深邃。

深冬的十二月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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