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希乐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他既垂涎于柯然的顶级皮相,又畏惧对方的高压。
所以他一向都是敬而远之,除了这次。
房间昏暗,套间虚掩,隐约可见大床上纱幔垂下,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腿软。
荣希乐没一会儿就口干舌燥,浑身酸软。
有些难受。
他靠近套间,想要撩开帘子。突然窗帘被风吹动,荣希乐迷茫看去,下一秒后颈一疼,他晕到在铺满羊绒地毯的地板上。
文亦绿收手,随意把晕倒在地上的荣希乐给踢开。他快步走进套间,靠近大床拉开帷幔,视线还未清晰,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反手压倒在床上。
昏暗中,眼前的眼眸黑中发蓝,像是星空中的荧光石。
低吼的喘气声,失控的信息素,漫天而来的雪衫加红酒气息淹没了文亦绿,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是beta,很难被信息素所影响。但鉴于柯然等级太高,这种级别的信息素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压迫力。
“柯少,是我,文亦绿啊。”文亦绿努力呼吸,他没挣扎,不敢惊动柯然。
柯然没说话,浑身发烫,呼出的气息像是火山熔岩一样漫过文亦绿的脖颈。
“柯少,喝水,桌上的水!”文亦绿小声提醒,他记得荣老太爷说过床头柜的水是解药。
可惜柯然没动,他眨眨眼睛,单手禁锢住文亦绿的手顶在对方头顶上,然后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开始摆弄文亦绿的身体。
剥掉外套,解开扣子,随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文亦绿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冷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下一秒,温热袭来,带着湿意的嚅嗫声响起,“啧啧”让人面红耳赤。
柯然高挺的鼻尖抵着,鼻息下是文亦绿脖颈上的微弱脉搏。
文亦绿脸色苍白,他浑身颤抖,像是被掐住后颈的猫咪。
糟糕,失策了,他不应该大意闯进来的。
原本文亦绿的计划是救下被下药的柯然,这样一来功过相抵,柯然应该也不会把荣希泉的事情说出去。
可惜他算错了,没想到柯然竟然如此失控,已经连他是谁都分不清了。
失控的Alpha急需抚慰,他像个急切的孩子,在茫茫大海中寻找可以依靠的树枝。
文亦绿脸埋进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里,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手被钳制在后背,后腰绷直,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在昏暗中散发诱人的光。
甜腻腻的荔枝,剥开鲜红果皮后露出莹白内里,汁水充沛,香气袭人。
柯然贴在文亦绿耳后,从喉间发出快慰的低喘声。他好像护着一件珍宝,死死搂在怀中,不准任何人觊觎。
“还不够,再出点水。”
他的声音很性感,撩人心魂,身上的汗水滴到文亦绿肩胛骨,冰凉又滚烫。
文亦绿咬着被子,浑身颤抖,他的身体好似不属于他,已经成为魔鬼掌心的祭品。
痛死了,但在疼痛之后是极致的快慰,一种陌生的感觉开始入侵文亦绿的四肢,让他意识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白光乍现,文亦绿的意识崩溃。
他后颈被咬住,浓烈的信息素快速涌入,已经退化的腺体开始滚烫起来。
“宝贝,你是我的,宝贝。”柯然低喃,抱着文亦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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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希乐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他脖子很疼,记忆最后停留在他看窗户的时候。
屋子里弥漫着消散后的信息素气息,很淡,但是很激烈。
荣希乐暗叫不好,立刻跑到套间,里面床榻湿漉凌乱,但是空无一人。
他面如死灰,一股死意爬上脊椎。
完蛋了,柯然不见了。
荣希乐一个趔趄,大步跑了出去。
屋外只有荣德胜一人,他抽着烟,听到脚步声后回头。
“爸爸,爸爸,柯然他......”
“柯少已经走了。”荣德胜没笑,但是表情轻松不少。
荣希乐:“......他说什么了吗?”
荣德胜看不出是喜是忧,眉头皱到一起:“不清楚,他根本就没看我。”
他被荣老爷子单独留下,已经做好了面对腥风血雨的心理准备,第一个出门的果然是柯然,他衣着完整,身上压迫感十足。
荣德胜赔笑上前,却被柯然忽视。
“他,他不会生气了吧?”荣希乐要哭了。
他根本不敢说自己晕倒的事。
荣德胜摇头,他仔细回想柯然的表情,虽然后者掩饰的极好,但毕竟同是Alpha,那种事后的餍足感骗不了人。
荣德胜觉得柯然应该是很满意的,再说荣老爷子下的药代谢很快,柯然就算想查也查不到,只会认为是自己的易感期到了。
“他标记你了吗?”荣德胜上前想要看荣希乐的脖子。
荣希乐躲开,脸不红心不跳:“......嗯。”
“那就好,这段时间你先别找别人,万一成功受孕了呢。就算没有,也要等到柯家成功注资后再说。”荣德胜瞥了荣希乐一眼,似是警告。
荣希乐低着头,闷闷“嗯”了一声。
“不过你也太不注意了。”
“?”
“怎么能把柯少的脸给抓花呢。”最后一句,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柯少跟你平时玩的那些玩意不一样,在床上可不能这么任性啊。”
荣德胜曾看到柯然下巴上有一道新鲜血痕,在白皙皮肉上显得格外清晰醒目,好似白玉上的冰裂痕一般。
柯然到底是柯家掌权者,成熟稳重,这种私密的事是不能摆到人前说的。
不过想来柯然应该也没生气,不然凭借对方的手段,他对自己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视而不见了。
荣德胜心里盘算,有种伴君如伴虎的错觉。虽然不知道这步棋下得怎么样,但木已成舟,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言。
荣希乐默默不语,低头盯着脚尖。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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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然坐在车内,车窗半开着,淡淡的烟雾飘出,模糊了他硬挺的五官。
应付完所有想要巴结的人后,何重打开车门,双腿颤颤。
“请柯少责罚。”他低头,满腹懊悔。
虽然柯然没说,但下巴上的血痕太过于醒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何重作为柯然的唯一秘书,他知道柯然有洁癖,还是魔法师。现如今在荣家破功,明面上总是要忍下这口气。
“对不起柯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么大胆,跟对您下手。”何重哭了,老泪纵横。他真心觉得自己辜负了柯然的信任,竟然没能帮对方挡下这一劫。
“柯少,毁了荣家吧,让我去。”何重咬牙,双手攥拳,眼眶通红。
柯然靠着椅背,丝丝缕缕的烟雾铺面,浑身都是尼古丁的气息。
他其实很讨厌抽烟,总觉得吸烟会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如同上瘾一般充满未知,只会让人放纵沉沦。这对于严格要求自己的柯然来说,是绝对不能出现的,他是柯家家主,是排除掉所有主观意识的理智、果敢和从容,是绝对不能有软肋和污点的存在。
但食髓知味,一碰上就再也戒不掉。
就比如......
柯然下意识摸上自己下巴的血痕,淡淡的刺痛让他清醒,也让那旖旎的记忆再次回响。
喘息,哭泣,紧致......柯然闭上眼睛,按下内心的躁动。他突然觉得事情歪打正着,倒是有些意思。
那波澜不惊多年的心开始泛起波澜,跃跃欲试。
“柯少,根据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虽然有些风险,但是......”何重老实人的皮囊上闪露凶光,荣家对柯然下手,他势必要让荣家血债血偿。
“我让你去查文亦绿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柯然出声打断。
何重一愣,立刻回答:“有些眉目了,文秘书的身世确实有问题。”
柯然看着窗外璀璨奢华的荣家庄园,嘴角上扬。
“既然里面的人不听话,那就换个人扶持好了。”
奢华低调的车辆驶离荣家,而一墙之隔,依旧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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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文亦绿立刻冲进浴室洗澡。
面对镜子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伤痕,他皮肤本来就白,细皮嫩肉的,那些纵横的青紫交织,更为清晰直观。
“嘶,好疼。”文亦绿摸了摸身后,俊脸皱在一起,疼得咬牙切齿。
他趁着柯然睡着后赶紧翻窗户逃了出去,一路上狂奔回家,连头都不敢回,就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文亦绿倒不是害怕暴露,反正荣家那群人竟然敢算计柯然,那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用不着自己来善后。
他心里最担心的是,柯然会不会认出自己。他先前只是小声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是看柯然那样子,已经被药物控制,应该不会记得这一切......
从浴室出来,文亦绿想坐在桌前处理邮件,结果一屁股坐下差点疼的他眼泪要留下来,最终不得不在椅子上放一个软抱枕。
“叮咚”一声,门铃响起。文亦绿开门,一身黑衣、抽着袋子的崔明朗走了进来。
他坐在沙发上,从袋子里依次拿出一瓶瓶药。
“紧急、六小时、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你自己选吧。”他口气冷淡,长得清秀却是个实打实的面瘫。
文亦绿拿起第一瓶药,拧开盖子就这样咽了下去,结果被卡住。
崔明朗白了他一眼,起身给他倒水:“你打算怎么办?”
文亦绿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喝起来,好一会儿才缓下去。
“老实说,我只怕柯然会发现是我。”文亦绿耸肩,经过几次接触,他依旧没探出柯然的虚实。为了防止自己被一口吞掉,现在还不是靠近投诚的时刻。
况且他并不认为这种一夜py的关系会让柯然放在心上,反而是需要灭口的存在。
“他要想查,都能查得到。”崔明朗没有安慰,全是实话,“你应该早做准备。毕竟这一刻,我们已经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