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这次的周边活动又临时增加了一个有奖问答活动,奖品竟然还是丹恒的签名拍立得,而且还是在自己飞出去追卡芙卡的时候举行。
瓦沙克有些懊悔地想,祂上次如此懊悔还是几百年前自己前往幽囚狱却被狱内的丹枫否认导致躯/壳消散的时候。
奥博洛斯对此很想送上两句从被祂吞噬的人类记忆中学来的“学会从他人身上找问题”以及“有错的一定是他人不是自己”的不知名忠告,
但瓦沙克显然不是会在这时候听祂劝告的类型,而且奥博洛斯自己还巴不得这家伙早点结束这次降维让祂趁乱逃走。
综上所述,一声声闷在心里的嘲笑是奥博洛斯给瓦沙克的最好回答与劝告。
“活动主持人在哪里……”
尽管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瓦沙克内心的幽怨几乎都快通过“心灵的窗户”——眼神与“交流感情的最好桥梁”——语言传递给正在拿着一张签名拍立得告诉自己这个惊天霹雳坏消息的同好,也就是卢卡。
虽然瓦沙克也不清楚主办方到底从哪里弄来的丹恒签名拍立得,祂怀疑下车开拓的三人中有某个不知名的内鬼,只是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对此在机械驻地直面史瓦罗威压的星和坐在一旁雪地上打游戏的穹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喷嚏。
但这些都不妨碍瓦沙克必须要拥有这张签名拍立得,而且还必须拥有复数,一份用来收藏,一份用来自己欣赏,还有一份用来炫耀(这种本大爷吃都不愿吃的东西除了你没人会想要吧。——奥博洛斯锐评)
“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主办方麻烦?”卢卡开玩笑的发言得到的回答却是瓦沙克突然的沉默以及心虚的扭头。
“……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去找主办方麻烦吧?”单手指转着签名拍立得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尽管与瓦沙克相处了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不到,但卢卡深刻明白了对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这一个道理。
这家伙(瓦沙克)是会把玩笑话当真,把笑谈变成现实的究极轴人啊……(注:轴=固执较真,不懂变通且不听劝)
凭借自己犹如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卢卡准确地察觉到那个如果自己不加以阻止而会产生的悲剧。
“唉……如果你就这么想要的话,”在瓦沙克执着的注视下,叹着气的卢卡握住签名拍立得的一角,将手上的签名拍立得转了个弯,递给对方。
“反正我只是想找「冷面小青龙」打一架才成为他的粉丝,本来也不太需要这种纸片,送给你吧。”
然而卢卡的慷慨之举没有换来他预想中来自瓦沙克的感谢,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是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微微歪着头询问他,
“你是有什么需要实现的愿望吗?”
“什么?”卢卡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让瓦沙克再次重复了一次先前的问题,还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认为。
“我收下了你的礼物,那么我也应该实现你相应的愿望,等价交换……这是很多人都教给我的道理,也是我一直在遵守的原则。”
到底哪些傻(消音)好的东西一点不教,坏的道理教你一大堆。
卢卡忍了许久才没有把这句不利于俱乐部外小孩子健康成长的粗俗发言说出口,看他那副欲言又止憋得快内伤的模样,想必是在内心拳台上打了好几场的假想敌人才硬生生止住。
“我不需要你实现我的愿望,愿望那种东西……自己实现才会有意义吧,通过他人努力而实现的愿望,那只能是对他人的无理要求而不是自己的愿望。”
但是以前就有很多人向我许下了他们那些奇思妙想,却又无法通过自身弱小力量而的愿望。
瓦沙克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实话说出来,因为就连祂都能看出来卢卡一定不会相信祂的一面之词。
“都说了不需要你实现我的愿望,我的愿望由我自己来实现。”
明白自己再坚持下去依照对方一时半会更改不了的观念也不会接受,卢卡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巴掌将这张让对方梦寐以求的拍立得拍在祂的肩上,
生怕瓦沙克又找出什么理由拒绝似的,他又补上一句,
“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心,必须要给予我回礼才能收下,那就先留着这个愿望吧。等我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我再告诉你。”
这段脱口而出的后半句才终于让瓦沙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张突如其来的签名拍立得,小心翼翼地用手挑起将其收到衣服的内侧口袋内,才低低地向卢卡道谢,还不忘提醒道,
“如果你想到了要实现的愿望,呼唤三遍我的名字……即使身处远处我也会听到你的要求,穿越星球的阻碍来到你身边,实现你的愿望,卢皮卡。”
瓦沙克最后说出的名字最终还是让卢卡破功“我叫卢卡不是卢皮卡!”,如果这是漫画,那么瓦沙克甚至可以看到卢卡头顶的几个代表生气的十字符号。
“不是卢皮卡吗……明白了,卢皮卡。”瓦沙克的回答让卢卡内心感到了阵阵无力,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算了,反正只是多了一个字不是吗,不要和脑回路清奇的家伙计较了,卢卡,想想你即将到来的比赛。
尽管卢卡并不知晓“卢皮卡”的真正含义,但瓦沙克也不知道,祂只是潜意识里出现了这个词语,然后以祂超出常人的行动力用在了和“卢皮卡”只有一字之差的卢卡身上。
在卢卡的指引下,瓦沙克与他成功交换了手机的联系方式,如同矿工与采矿工具仅有上班时间的相遇缘分,结束了周边活动,两人也就此分道扬镳。
握着除了“星核猎手一家人”外列表新增了第二人的手机,瓦沙克手提着数袋自己换来的无料合集站在攀岩镇的街道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去何处消遣时间。
不可能现在就回列车上,瓦沙克率先把这个想法全然否认,也让奥博洛斯蠢蠢欲动的离开想法再度熄灭。
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雪地躺着等待列车再度启程都没问题,反正祸害遗千年,你这混账也不会被冻死。
奥博洛斯顿时变得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瓦沙克几乎能想到对方像条被烤干的狗一样无力甩着尾巴的蔫巴巴模样。
但如果自己真的把这个想象说出口,迎来的肯定是仿佛得了狂犬病而在那狂吠的疯狗,而不是生病的小狗。
瓦沙克很明智地没有用这个刺激奥博洛斯,因为祂的耳朵短时间内还不想再听到对方没有任何重复词汇与换气的谩骂。
“铃……”
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熟悉铃铛声让拿着手机还在思考下一个度日去处的瓦沙克为之一震。
远眺着遥远的地平线,尽管身处下层区,但瓦沙克的眼中却浮现出了那片白皑皑的雪地,还有正在与何人对峙的三人,而在他们的身旁,还有瓦沙克从未见过的两名女性。
看起来新来的星核(星)终于通过星核间的相互吸引找到了纳努克落于这片大地之上的原始星核,瓦沙克的脑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自认不错的想法,不如我去围观他们如何解决星核如吧,反正也是闲着无聊?
……你高兴就好,奥博洛斯对此等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有这五个字的评价。
那就现在动身,顺便用手机回答一下卡芙卡的问题,就当作是艾利欧的回礼。
第三次踏入暗巷,此时原本追逐的职业装丽人早已离开这颗苟延残存的星球,徒有地面上凝固的血迹充当着暗淡的镜子,倒映着瓦沙克自光明中走向黑暗,最后消失于阴影中的身影。
一念之间,黑暗外边传来的激烈战斗声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有节奏的肉块咀嚼声让瓦沙克明白以自己躯体的一部分为代价,奥博洛斯已将自己的「命运」与列车上某一个人的「命运」距离吃掉。
现在的自己应该就在列车上某个人的「命运」内,瓦沙克判断道,祂理应拿出手机回复卡芙卡先前的问题,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这片不见人影的「命运」,但不知为何,祂却丧失了这份欲/望。
以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平躺在某人一望无际的漆黑「命运」中,瓦沙克几乎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那片无光的树之顶端。
在那片永无止境的黑暗中,陪伴最久的树消失了,
最初向「我」(祂)许下愿望的克里珀消失了,
发现「祂」(我),给予瓦沙克这个名字和这幅躯壳的他也消失了,
所有生命都消失了,只剩下我(祂)。
“A……”想要呼唤而下意识吐出的名字是谁?记忆中如吉光片羽般残存的身影又是谁?
他是谁?我又是谁?
“铃……”
星核碰撞而二度响起的铃铛声最终还是唤醒了在无尽的思维迷宫循环中逐渐迷失的,名为“瓦沙克”的生物思想。
……奥博洛斯,我说过不要随便吃掉我的精神。
随手抹去自眼角中流出的液体,眼神中恢复了一片清明的瓦沙克瞬间锁定了造成自己方才仿佛重回顶端的罪魁祸首。
桀桀桀,本大爷只是学习阿哈的作风,开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先前故意做出的消沉状态都只是麻痹对方,以此来实施方才那一瞬的报复,奥博洛斯嗤笑着打算把这件事就轻避重地跳过。
但你不是阿哈,所以我要把你“抹消”,就像上次一样。
然而另一名当事人并不打算让祂逃过这一劫,前言不搭后语地断然宣布了这次恶作剧该如何结尾。
喂,你不是遵守事不过三的原则吗!
妄图将宇宙一切都吞噬殆尽的古兽还是露出了惊慌的一面,祂一切报复的基础都建立在对方会遵守事不过三不会搭理自己的基础上,而现在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范围。
哪怕奥博洛斯如自我吞噬的衔尾蛇般无数次吃掉自己对瓦沙克的恐惧,但只要祂还是作为瓦沙克的影子而存在,这份“恐惧”终会如跗骨之蛆萦绕于内心。
或许有一天奥博洛斯会遗忘瓦沙克带给自己的恐惧感,但这绝不是只经历了眨眼而逝的短短三百年所能忘却的激烈情感。
或许吧?但我现在不想遵守了。
用物理上一拍即合的方式终止了奥博洛斯意图维持的辩论会,倒不如说是以一种不利于刚出生的星核载体围观的暴力行为让对方完全失去了继续说话的余力,毕竟这可不是拍桌说句“异议”,他人就会好好听你说话的卡●空世界。
上次是从黑蛇变成了黑洞,这次会从黑洞变成何等形态,瓦沙克对于由于自己一时任性而造成的后果毫不在意。
处理完奥博洛斯的事情,瓦沙克终于舍得从放着签名拍立得的衣服内袋里拿出手机,开始依照方才由卡芙卡和奥博洛斯在一明一暗的指导,像对待什么易碎物品似的摸索着打开手机。
滑动手机找到那个简介是“熟悉的恶魔总比不熟悉的好”的梅色头像,点开聊天框的瓦沙克开始用双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缓慢按动着键盘。
手机真难用。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输错字删除的瓦沙克如此评价,如果能有幸看到瓦/尔/特同款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想必祂一定会快速学会并以熟练的态度在面部表现上学以致用。
点击着“发送”按钮,几条长条消息旁边代表未发出的红圈让瓦沙克突然意识到在「命运」中似乎没有信号一说,不如说在这种就连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都解释不清楚的东西里会有信号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吧。
丝毫没有意识到只要自己想,「命运」中会立刻出现信号这个事实,瓦沙克收起手机准备踏出这片看不到的黑暗。
像湛蓝星过时的游乐机器般上下晃动的「命运」,犹如近在咫尺般的“冻结吧”与记忆中那声许久未听到的声音喊出“生死虚实,一念之间”的喊话……
即便只用排除法,瓦沙克都能轻易知道奥博洛斯先前到底吃掉了谁的「命运」与自己的距离。
而且看起来我出现的正是时候。
左手大拇指与食指微微合拢,瓦沙克如同捏住蛛丝般轻易阻止了随着主人意愿刺向星的胸口的巨大冰锥。
念在不远处某个雄性小浣熊先前在裂界对自己假意触碰的怒目而视,祂的右手只是暂时虚虚地置于星的腰间的衣服上,以防对方脚滑后退,掉下这个带有克里珀气息的「造物引擎」。
简直就像主角一样隆重登场,顶着在场不论是被星核侵蚀之人和列车组亦或是不认识之人的惊讶眼光,犹如回应了穹又一次“帮帮我!瓦沙克!”大声呼唤的瓦沙克心想。
崩铁时间线发生在原后面,还有因为字数太长而分的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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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