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想要的回答是什么,也不知道他问这些的目的,本来有些事,就不能说的那么清楚,也无法说清楚,一直装糊涂下去,其实对谁都好。
他也知道,倾风不会这么频繁地修天命簿设劫,我若说是因为和我这个魔牵在了一起,我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想尽量弥补,想来他也不会信。
可真正的答案,我又如何说得出口。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以夙挑了挑眉,等着我的回答,我斟酌再三,开口时还是撒了个真假参半的谎,道:“我只是……不想惹你伤心难过,但既牵了红线,这也是迟早的事。”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话一出口,以夙的神色瞬了瞬,眉眼间仿佛有片刻的黯然,梦境中他回首望她的那一幕,此刻在我眼前重叠。
既有仙缘线,又来凡间历劫,即便预知梦不应验,我早晚也会令他伤情难过,可为何此时,他因为我这么一句话,就……这般了?
以夙起身,笑得很是苍白,不再打算问下去:“……时辰差不多了,走罢。”
嘴上这么说,他却没有动身的意思,就这么站在原地,将手里的扇子蹂躏般地打开,又合上,反复数次,我仍然不太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在头脑反应过来前,身子已经动起来了。
以夙微垂眼帘,神情难掩脆弱,我捉住他的手腕,将扇子抽走,试图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执拗地握紧了拳,不发一语。
我心中苛责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做,但到底是个魔,横竖做不了高尚的君子,变成这样也都是自找的,当我缓缓地低头,将唇贴上他脉搏跳动的地方时,我就知道,我算是完了。
我松开几个指头,他的衣袖滑过小臂,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我便恬不知耻地往下挪动几寸,用脸蹭着他的手臂,落下数个贪婪的吻。
我明显感觉到以夙呼吸一滞,便再抬眼望他,他神情有一丝慌乱,却教我觉得此番这么做,是做对了。
“二哥……”他低声唤我,似是有意制止,却不抽走被我抓住的手,甚至在我的手指落入掌心时,轻轻地握住。
这算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心颤了颤,忍不住把他拉到身边,手不规矩地摸上他的腰,他紧抿着唇,转头移开了视线,露出漂亮的脖颈。
我心里叹息,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只是在给我轻薄他的机会么?
我大着胆子,贴近他的耳边,用舌尖触了触耳廓,他顿时浑身一僵,随即我故意呼出温热的气息,轻咬他的耳垂,他身子又有些发软。
本仙君佩服自己,不愧是在秦楼楚馆浸淫过,做起这种事来真是轻车熟路,我心里骂着自己下流,又委实忍不住,对他羞红的耳朵又亲又舔,还时不时发出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呼吸颤抖,却动弹不得,一副任我欺负的模样,我看在眼里,心中生出了难以自抑的喜悦和兴奋。
他侧着头,眉头紧拧在一处,嘴唇抿得发白,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忍到他眼角都微微泛红,但气息却乱得只消几声,就能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我大约是良心尚存,在这种时候,也能稍稍清醒片刻,不过也就几个眨眼的工夫罢了,明明方才我们还在谈话,眼下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不知道我这样子对他,他满意了吗?
不管怎样,这次不是倾风的手笔,他如果不拒绝我,只能是他不想。
我眸光一黯,邪念头一次占了上风,我捉着他的下巴,凑到嘴唇几乎要吻上的距离,低声问了句:“我可以亲你吗?”
如此之近,即便是轻浅的呼吸动作,他的唇也会擦过我的,就在这样的似触非触,若即若离之下,他低哑的嗓音传来,吐息交缠在一起,让我不禁心潮澎湃。
“我说不行的话,二哥就不亲了吗……”
这一句如要命的毒药,顿时从心口蔓延全身,眼下这情形,我不做点什么都有点对不起自己。
无所谓了,大不了被玉帝一道天闪劈死吧——
我深知这想法丧尽天良,可回过神时,我已压上以夙温软的唇,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是之后该如何收场,竟是我这么做,算不算渎神。
好在以夙并不傻,上神岂能被我这种魔头玷污,唇刚沾上,便浑身一震,及时清醒过来,没舍得推开我,径自往后撤了两步,陷入短暂的怔愣。
有时候,我真感谢我这张面瘫脸,干了亏心事也照样面不改色。
以夙这方面也不赖,只低声道:“你做什么?”
我板着道貌岸然的脸,淡淡道:“没什么,看你长得好看。”
以夙一顿,像是遮掩方才的慌乱般,故意冷着声道:“……说亲还真亲,二哥果然是个无赖。”
不是你先招惹的我吗……
我叹口气,吃了这个哑巴亏,转身拿起躺在桌面上的封喉:“我是个魔头,还牵着红线,亲一亲倒罢了,若是真喜欢了你就麻烦了。”
以夙挑了挑嘴角道:“二哥倒有自知之明。”
随即,他也舒了口气,一脸可惜的样子,走上前来,插科打诨道:“不过,我这么好看的人二哥都不动心,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轻描淡写道:“论长相,你自然是无可挑剔。”
以夙笑意更深道:“哦?那二哥便是不喜欢我的性子了?”
是,但也不是,非要说的话,我喜欢的不可以是以夙这般的,即便是了,为了这条坚韧的红线,我也得改改口味,绕开他才是。
我道:“灵君清逸温雅,性子也是好的,只是有更合我口味的人,现下正在司夜殿里等着。”
以夙晃着扇子,笑得了然:“我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