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榆捡起被笨鬼吃后,已经冷掉的面碗,看着笨鬼,想了想,摘下肩膀上的纸人,折了折,折成一只纸鹤递给笨鬼叉叉。
笨鬼傻乎乎的接过,给,给他的吗?
叶白榆又摸出一只纸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纸人开口:你魂魄不稳,现在叶家村阴气肆意,你这样的,很容易被吞了,带着纸鹤,别乱跑,跟着我。
笨鬼眼睛闪亮亮的直盯着叶白榆,“好的,大大!遵命!大大!”
纸人又慢悠悠的开口:你有名字吗?
笨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大大,他们都叫我叉叉。”
叶白榆歪头想了一下,看着笨鬼,这笨鬼虽然只剩下一魂一魄,但是长得也不算吓人,纸人:那我叫你叉叉吧。
笨鬼呆了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大大,给我起个名字好不好?”
叶白榆摇头,纸人开口:名字不能随便起的。就这样吧。
笨鬼叉叉有些失望的低头,哦。
叶白榆端着碗进了屋,挥手,门被关上了。
——起名,自古以来便是缔结牵绊的开始。
叉叉抬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叶白榆进门了,才蹲在台阶下,好吧,没事,总有天,他会让大大为他起名的!
****
叶白夏带着韩浅浅来到叶白榆家的时候,天色还是阴沉沉的,好像从那天开始,天空就没有放晴过。
叉叉拿着手机好奇的对着叶白夏和韩浅浅直播。
却不想叶白夏和韩浅浅都直直的瞪眼过来,吓得叉叉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你你们看得见我?”叉叉都结巴了。
叶白夏和韩浅浅困惑的对视一眼,叶白夏率先开口,“你是谁?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韩浅浅好奇的看着叉叉,“你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我们怎么会看不见?”
叉叉呆呆的看着韩浅浅,傻乎乎的说着,“可我是鬼呀。”
话刚落地,叶白夏和韩浅浅就齐齐的看向叉叉的脚——
“……”听说那种小可爱是没有脚的?
“……”不会吧,又看见了吗?!
救命啊啊啊啊
没有脚啊啊啊
叶白夏和韩浅浅心头疯狂的刷着救命,但面上却一个比一个淡定的。
“哦,真的是鬼哦。”韩浅浅死死的拽着叶白夏的手腕,又忍不住上下打量叉叉,真真真的是那种小可爱……样子不可怕啊。仔细看,还挺好看的啊。不知道能不能摸一摸……
“你在这里做什么!”叶白夏问着,目光却看向叶白榆还紧闭着的大门,如果是在白白这里,那也就是说,白白是知道的?这个鬼……为什么在白白这里。
“我在等大大。大大说让我跟着他。”叉叉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大大?谁啊?”韩浅浅好奇的问着,拽着叶白夏的手腕松了一些。
“叶大大啊。住这里的叶大大啊。”叉叉疑惑的回答着。
他在这里当然是等住在里头的叶大大了。
这时,门开了。
叶白榆懒懒的打了呵欠走了出来,见叶白夏和韩浅浅,便点点头。
叉叉这时候已经飘到叶白榆的跟前,态度很恭敬的弯腰点头,“大大早上好!”
叶白榆无奈摇头,示意叉叉往后飘,就抬脚走向叶白夏和韩浅浅。
叶白夏忍不住拉过叶白榆,警惕性的看了眼叉叉,转头对叶白榆一边比划一边小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看见这个……咳,他说他在等你,说是你让他跟着你的。”
叶白榆点头,摸出纸鹤,放到肩膀上,纸鹤开口:没事的。因为阴气围城,你们都只是暂时受了阴气的影响,看见叉叉也不要紧。叉叉不是坏的,他笨笨的,没事。
叶白夏心头这才放下心来。
韩浅浅忍不住上前,看着那纸鹤,眼睛闪亮极了,“白白,你的纸鹤会说话!那我的纸鹤会不会说话?”
“浅浅!那纸鹤只有白白的才能说话。”叶白夏拉了一下韩浅浅,低声说着。
韩浅浅哦了一声,便站在了叶白夏的身后,刚刚夏夏话里头的意思是,那纸鹤……是白白的声音?
“白白,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爷爷说,奶奶给他的衣服他不喜欢,他要换一套。这个,能跟我奶奶说嘛?”叶白夏低声问着。
叶白榆笑笑点头,纸鹤开口:可以的。没事,大家很快都会回来的。
叶白夏犹豫了一下,又一边比划一边低声问着,“白白,到底村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爷爷会突然昏迷,为什么我会遇到那些……”
叶白榆歪着头看着叶白夏,摇了摇头,纸鹤开口:大家都会没事的。
叶白夏还想再问,但看着叶白榆依然笑眯眯的只是看着她,便欲言又止。
叶白榆说完,就很礼貌的点头告别,慢慢的踱步朝祠堂走去。
身后依然飘着一只叉叉~
等叶白榆走远了,叶白夏才低声开口,“白白不会说话,也听不见,那只纸鹤只有站在他的肩膀上才会说话,这是他的声音。”
韩浅浅有些尴尬的点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别外头那些只看见白白一次两次的人都好。”叶白夏笑着,“小时候,我们虽然都疼白白,但是并不知道白白的本事这么厉害,后来有一次,我们偷跑去山里玩,在山上迷路了,走不出来,是白白折了纸人,跟我们说话,带我们走了出来……我们这才知道,白白的折的东西,都那么厉害,但是只有在白白身上的时候,才会说话……”
韩浅浅惊奇,“那他这些都是天生的啊?”
叶白夏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但她知道,白白是个好孩子就够了。
村里一直都有个默契,对白白身上的不可思议的地方都不去探究,就好像小时候,他们在山里迷路,白白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用纸人说话,引路,他们叽叽喳喳的问着白白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白白一直都笑眯眯的,而回去后,他们都家里人交代不可以去外面说白白的事……他们便不去说,只是,对白白更好。
“浅浅,你答应我。”叶白夏看着韩浅浅,一脸凝重肃然。
韩浅浅见叶白夏这么严肃,不由紧张了起来,“怎,怎么了?”
“等离开这里,你要把白白的事都忘掉,绝对不可以去跟任何人提及白白。”叶白夏严肃说道。
韩浅浅先是一怔,随即肃然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
叉叉飘在叶白榆身后,安安静静的,举着手机,时不时偷瞄手机里的吵闹:
【笨叉叉!笨叉叉!笨叉叉!】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总务大人要叉叉做叶大大的直播啊啊啊啊】
【叉叉兄!算我求您了!您就帮我问问,叶大大喜欢什么样的鬼,喜欢什么颜色的?喜欢油炸的还是喜欢清蒸的?啊啊啊,帮我问问嘛!】
【唉,叉叉啊,就算你不想问,你这一路就这么跟在叶大大身后,你就不能上去跟大大聊聊天吗?比如说,叶大大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呀?】
【哈哈哈,叉叉就是这么的傻!傻叉叉!】
……
叉叉暗地里哼了哼,这些不敢摘头的鬼鬼们,拾掇着他去问,哼,当他不知道吗?这些猥琐的家伙!
叶白榆走到祠堂前顿住了脚步,祠堂前的五根香,还在燃烧着,但是跪着的两个纸人,白色纸人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叉叉看着,也吃惊的瞪大眼睛,卧槽!叶大大会动会说话的纸人被烧了!
手机直播里;
【靠!完了!两个纸人没了一个!】
【厉害!这个天数!啧啧啧!自古以来能抗过天数劫数的可没有几个!】
【各位各位各位……前排兜售瓜子啦!今天且看叶大大如何破劫!】
【即便有叶家先祖威德,但看这个纸人……唉,难啊。】
“白白!”叶章明一见白白,就直扑了过来,差点哭了出来,“白白!怎么办!一个纸人没了!没了!昨晚我亲自守着的啊啊,一直都好好的,可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它就自己烧起来了啊啊啊!”
叶白榆安抚的拍拍叶章明,摸出黄色纸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纸人开口:阿明伯伯,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在外头出事了?
叶章明呆了呆,随即急急的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对,就是有一个,老三家的白峰,唉,我都跟他说,就算不信,可以,不要回来,好好的待着,他偏偏跑来,进不来,就报警了,结果呢,警察还没找到他,他就出事了,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住着,警察也来了,可是,他们也进不来,打电话来给我,我说不要管,没事,很快就好,但是他们不信啊,我找了白辰,可是白辰的电话也打不通!”
叶白榆微微点头,摸出一张黄纸,再次叠成纸人,放到地上,纸人腾腾腾的跑向了另一个黄色纸人,在黄色纸人旁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叶章明看着,微微松了口气,这样,是没事了吗?
然后,叶白榆肩膀上的纸人又开口了:明天就是祭祖之日,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叶章明先是一愣,随即摇头,“不不不,不可以,白白,你还小,你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你守祖祠的话——”
叶白榆摆手,肩上的纸鹤 :只有我,才能守住,如果今天晚上,再没了一个纸人,白峰哥哥和阿清叔叔就回不来了。
叶章明脸色一变,白峰在外头住院,他家老三叶章清就昏迷了!
“那我陪你守着!”叶章明神色坚定的说着。
叶白榆想了想,笑眯眯的点头。
叉叉飘着,不敢靠太近,此时那座祖祠似乎有一种威压,让他不敢随便靠近。
手机直播里:
【哎,怎么回事啊。叉叉好像靠近不了?】
【叶大大的祭祖开始发挥作用了?】
【哪位老鬼出来科普一下阿喂,到底怎么回事?!】
【唔……看不太出来,但是这个围着祖祠的一圈香,特别是叶大大亲手点的那五根香?那两个纸人?应该是有些关系?】
【楼上的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说实在话,如今玄门之中,像这样的摆香,纸人跪香,活人守香,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让那些玄门的来,恐怕他们连叶家村都进不了!更何况是眼前的这种祭拜!】
……
******
此时,叶家村外头的高速路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警灯闪着,警铃响着,路过的车都纷纷诧异不已,怎么这么多车在这头?
叶白辰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领头的警官已经等了好久,看着叶白辰正欲发火,但看叶白辰这一身狼狈的,膝盖破皮了,身上的衬衫也破了,刮破了好几处!
“怎么回事!”领头的警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官,看着叶白辰,皱起眉头。
叶白辰苦笑一声,跟在叶白辰身后一起来的,叶白辰的队长叹气,对老警官苦着脸说着,“刘老,你都不知道,邪门了!”
“到底怎么了?!说!”刘老语气严厉的质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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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祭祖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