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橘子味的日落 第2章 质问

好久好久，瑾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嗯…拉我起来可以吗？”瑾艺将手臂举得高高的没脸没皮。

自己心心恋恋了4年的小孩，咋办，宠着呗。

许语夏将她拉起来，才发现这个当年跟她差不多高的酷小孩已经比她高了一个肩膀。她双手搀扶着，俩人磕磕绊绊。外面雪很大，瑾艺心想好久没有一起看过雪了 ，每年下雪时我都会想起你，你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开心吧。

车上俩人都心照不宣，瑾艺就这么坐在副驾驶上，微眯着眼，时不时偷看一旁的许语夏。车里很安静，传来两人的呼吸声。

她还以为她醉着，将她搀扶着上电梯。刚开门瑾艺就将人拉进来堵在门口。或是等不及了，没等许语夏反应过来，一张强有力的吻便吻了上来。

许语夏没有反抗，反而是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抱在一起 ，房间里，灵魂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许语夏，叫我……”瑾艺禁锢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跑。

“瑾艺……嗯呐…你别这样…”身下的人哼哼唧唧的 ，特别是念到她名字那一刻，是一切**的催化器。她将人翻了个身，勤勤恳恳的吻着每一寸肌肤。

第一次觉得自己命那么好，只是因为遇见了你……

连着折磨了几次，身下的人软到无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她强忍着睡意。瑾艺就这样趴在她身上，温柔的抚摸许语夏的发梢，安抚着，感受着她日日夜夜想疯了的人的气息，将头埋在脖颈处，抱的更紧了。两人都不说话，好久好久，两人气息平稳过后，瑾艺抬头便看到一只手臂放在脸颊上遮盖这双眼，“XX，怎么连害羞也这么可爱，要疯了…”瑾艺随手巴拉发丝，□□的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

四周东西少得可怜，两条毛巾外就是必备的牙刷牙膏以及护肤品。像是刚回来，瑾艺随手拿了两张湿纸巾用热水吸收，回去路上也用双手捂着，那人倒是换了个姿势，瑾艺万般无奈。只见一个黑溜溜的头，其他的全被包裹在被子里，瑾艺将被子拉下来，俩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你推我搡都怂着脸。

多年国外生物钟的影响许语夏早早便醒了，瑾艺却比她溜得更快，也不知啥时候。此时只觉得腰疼腿疼，昨夜瑾艺动情的模样…她清晰的记得那人特别喜欢锁骨下的痣，还有许语夏这三个字，是占为己有，她怎么这么会的，啊呀！

那人走得好像很急，只留下一件内衫。一股淡淡的香烟味，又充满了恒木的香水味，如果不仔细感受似乎没有烟味带来的不适感。

“是压力太大了吗？瑾艺，这些年你还好吗……”

还未到楼下，便传来阵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些不嫌事大的邻居、路人纷纷站在外面看戏。瑾艺不顾门口的看客冲进房间，一个小女孩蹲在柜子里双眼充满害怕。

“不怕不怕，姐姐马上带你去外婆家好不好……”瑾艺强忍着心理的不适感，至少不能在妹妹面前这样，她将人抱到门外，一些好心的婆婆带着离开，这样的事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这些年楼上楼下早已习惯了争吵声，何况俩个孩子，大家都明里暗里的相互帮衬着。这夫妻俩一个酗酒一个又不管，特别是瑾艺自小拉扯着妹妹长大，以前好不容易离开，没想到多了一个妹妹……

只有外婆能相依为命，外婆每天靠着捡垃圾挣钱，瑾艺从小便没有同龄人一样的羞耻心，大街上人来人往，有时放学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同学。她依旧将外婆的垃圾直接扛在肩上。瑾艺有时也想，那个当年比外婆还要矮小的身姿终于能扛起大任，宽宽的肩膀在前面放肆昂扬的迎着夕阳，外婆赶不上她的步伐，在她身后笑着招招手。

“小艺啊，外婆追不上你咯。”

“外婆，等你以后走不动了，我给你买一个世界上最好用的轮椅，这样我永远都可以跟在你身旁…”女孩慢下脚步轻盈畅快的在外婆身边，希望外婆能慢慢的老，她还要让外婆享福呢。

高三那年，瑾艺拼了命的努力，晚自习突然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外婆突无症状晕倒，同时一个陌生女子也在一旁。她赶到时外婆已经从抢救室里出来，那个多年未见的父亲也倒是人模狗样的跑来。

当年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再也没管过她。如今却又多出来了个孩子…母亲依旧是看错了人。“小艺，跟爸爸回去。你看，多了个妹妹以后有伴了不是吗……”

瑾艺俩眼微红，呆呆着望着隔间玻璃。至少外婆有钱得到治疗……

“我妈的钱大部分在你那，给我外婆治病，我乖乖跟你回去…”谨艺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命运却是这般让人不得不低下头，她将外表打造的十分坚硬，冷酷外表下是一颗不安的心。

高考还有一个月，她强撑着度过，殊不知自己已经瘦得可以让人轻而易举打倒。

“我想，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谨艺。”陈玲满脸忧愁。

“等高考结束了，我们大伙一起陪你，不许拒绝。”身边朋友都清楚，所以经常去帮忙照顾外婆。

楼下出现了警声，很快将小区围了起来。等警察赶到时，地板上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跳着，让人触目惊心，整个客厅如同被龙卷风侵蚀过一样。警察率先跑过去抢到男人手里的碎酒瓶，将其按压在地上。一旁的女人胆战惊心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缓过神，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警务人员将谨艺送到医院，俩双手不同程度的受到玻璃划伤，触目惊心。碘伏洗伤口的滋味不好受，她硬是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

几个朋友听说了消息赶快跑了过来，顺带着给许语夏发了个消息。

“这也配得上是个父亲，你别回去了，去我家，我家里就我一个人……”知江晚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感到莫名的心累，她知心知底谨艺怕麻烦，不喜欢欠人情，更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如意，特别是这几年变得比小时候更加冷淡。

“你放心，这次不一样。不会像之前蹲了几天局子就放出来，不用担心。”谨艺看了看自己的手，至少没废……

“清创好了就去手术台缝针。”小护士将单子告知江晚便带着瑾艺上2楼，医生细看骨节分明的双手也依旧摇了摇头。

在外等待手术中，许语夏火急火燎的赶来。眼丝带血，几个人一言不发。

“所以她这些年是这样度过的吗……”许语夏看着门口。这些年许语夏一直在国外深造，她的恩师也希望她能够留下来教学，安安稳稳，但她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还在等她，后来母亲也看着她这些年一直一个人，有挚友，却没有一直能够陪她的爱人。

刚来到国外的时候，她和母亲闹得不可开交一度快要逼疯自己。

“为什么要给我改写志愿，到头来，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你不是答应我到国内读书的吗？”

最后的念想就是虚无缥缈的回忆，她拼命的画，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尽管每天都是失眠，医院的药对她来说只是心理安慰作用，第一天她睡得安稳，可第二天、第三天…又开始了漫长的夜晚。她不敢放弃，失眠也是有好处对吧，别人睡觉我画画。

最终她知道自己可以进入国内最强的美院，成绩当晚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瑾艺，她笑的好开心，许语夏也跟着一起笑，梦里迷迷糊糊的，早晨的亮光刺醒了她，侧头看表发现已经十点半了，头也跟着痛，她躺在床上复盘昨天的梦，美好却又空洞……

看见电脑里的offer，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在前往D国的两个月前，她瞒着母亲订了一张回国的票，路途太遥远，可一想到或许能看她一眼心里就止不住的激动。都说时间能抹平一切，可再次见面心却依旧跳得厉害。

3年时间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小县城，她一个人，最繁华的不过是一条街，又新开了几家零食店。以前我们只有呆在汉堡店坐坐，如今又多了几个选择，可旧人不覆……

绕到一个小巷子里头，扑面而来的是以前的回忆。

许语夏四处张望寻找着她的身影，却又怕被瞧见，走到一个小院子外只看到破旧的房屋再没有以前的烟火气，院内院外满是落叶。大冷天的外面寥寥几人，看向院内的枫树，她捡起一片枫叶，呆呆着看着 ，残缺的边角便是她的遗憾。

……

“绿灯了，快快快！”许语夏回过神来两眼红彤彤的，瑾艺就这样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留下她一个人原地不动。陈苓连忙将许语夏拉上。那人大步流星走到医院外，低着头怔怔的，眼里憋着泪花：“不要找我，我想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