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幽人士么?”
“应当是,我们都喊岭油,我不太敢确认。”
庆安雪:“那就是了,你说这名字时和我见过的凌幽人士口音一样,你且知道家人住在哪吗?什么岁数离了家?”
凌幽姐姐立刻就道:“十三岁!我知道!我家住在岭油码头巷第三十八户!爹叫个陈老大,我叫陈欢,我是出来寻爹到了巷子口被人捂住口鼻昏了过去,车马跑了三天才到的临县!”
“人牙子真可恶!姐姐这信息清楚,可需我托人快信一封先通知你家人?”
“好!明日便可启程吗?我可想我爹娘了!”
沈墨津那边却在想,清畅阁也是近年来才名声远扬,这些姊妹却是已经待在清畅阁十几年,是谁给清畅阁想的如此招数呢?
他请林泽川暂时替他,去寻了苏雪然,苏雪然静静坐在屋内,抿着热茶,褪去容妆艳抹,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大家闺秀。
“沈道长。”
沈墨津落座她对面,苏雪然率先开口,“我愿留在临县善泽堂,不如堂主给我如何?定不会让沈道长失望。”
“你若留下,自然给你,苏丞相寻你多年,确定不回去么?”
“我会与父亲通信,我已经将名录尽数写下,奏折一事还要交与他们,而我并不急着回京,而是等此事掀起一番波澜时,再将善泽堂一事四处传播,等到美名传至京城时,又会有些君子赞叹其举,再以善泽堂与清畅阁一事互撞,你猜谁会赢?”
“我明白了,你比我想的更长远。”
苏雪然为他倒杯新煮开的茶水,沈墨津问出心中疑问,“清畅阁一开始不温不火,后来改为如今的方式,其中未免没有他人指点。”
“自是有,原先还不敢大张旗鼓,后来李谦来了一趟就强迫各位姐妹学习琴棋书画,李谦那厮,背后兴许靠的是千里城。”
千里城的恶名……沈墨津决定托人去查,千里城远在西北,他暂且改变不了游历行踪,只能掏出灵石托师姐去探查一番了,功德名利谁查出来就是谁的。
“千里城真是臭名昭著,我明白了,苏堂主。”
苏雪然这时朝他说,苦涩不已,“可否先租来一处宅院,那些不愿归家的女子多数都在磋磨中有了旧疾,我想给她们好好医治……这些钱我会立下字据。”
沈墨津摇头,苏雪然还以为他不愿出钱,毕竟租院子和诊金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她正欲开口却听沈墨津道:“不用字据,临县医术能确保治好么?我且请药王谷弟子来援助吧。”
“多数都是女修,妇人之术她们应当了解多些,院子你且观看观看,看上哪处由官府支钱,他们必须要给你们一个补偿说法,钱财人力尽管用,若有不依者,先斩后奏。”
苏雪然听完有些恍惚,沈墨津似是看出来她的疑问,继续说道:“这件事往上报了,临县归则城管,则城知府快信一封说你们安顿一事尽从公账出,我本想等师姐来了再与你说。”
“则城知府怕是也要被扣上管制不周的罪名了。”
“莫管他,你去看地契吧。”
“好,多谢。”
一时间,客栈里热闹十分,庆安雪大方地掏出金银买了炮仗,放了将近半个时辰,又包下酒楼准备宴请一下她们的新生。
“姐姐们都去裁一身新衣来!穿新衣,迎新日,和和美美过一生!”
统计完归家的女子,庆安雪手腕酸疼,他却感受不到倦意,精神抖擞的又定酒楼又喊绣娘来,沈墨津见他兴奋,怕他没底花太多银钱,拦了一下,庆安雪却说:“我的钱多着呢!而且给姐姐们花又不会铺张浪费,让我爹娘知道指不定要放三天烟火庆祝我知道做正事。”
“怪不得庆安昭天天安排人出去做善事,别人做了点善事就大张旗鼓表彰,看着她们开心都样子我也感觉很开心。”庆安雪甩了甩手腕,挨着沈墨津说。
沈墨津没让他掏完,给他垫了一半,庆安雪不乐意了,“抢我风头是不是?”
随即就要去沈墨津空间掏行李,准备甩两张一千两银票到沈墨津脸上。
“这是师兄的责任,怎能让你一人出银钱?”
“沈墨迹别以为我很在意你,是我师兄又不是我亲兄弟,亲兄弟才明算账,师兄弟算师弟账上!”
跟他比豪阔!沈墨迹回去再打一百年工吧!
沈墨津的心思全在那句不在意上面,想想也是,二人相处不过短短几天,庆安雪对他何来的情谊……只有他一人苦闷罢了。
“行。”他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看着风光正盛的庆安雪,对比于沉闷的沈道长和活泼的庆道长,她们大多喜欢与庆安雪交流,庆安雪被夸赞的浑然不察觉身后有道阴森森的视线,喜滋滋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到云请昼来时,人已经昏倒在沈墨津怀里,揪着沈墨津的衣领脸颊绯红。
“可别做什么坏事噢。”云请昼不明所以笑了笑,意有所指。
沈墨津只当没听见,抱起庆安雪对云请昼说道:“客栈给你留了两间房,他醉的厉害,明早醒来我再带他向你拜见。”
“无妨,新入门的师弟规矩没那么紧,倒是你呢,心思真是一日比一日活跃。”
“师姐,明日见。”
沈墨津快步逃离此处,怀里的庆安雪浑身酒味,醉的神志不清,“呜呜…梨子呜呜呜……”
梨子?是他想吃梨了吗?
沈墨津暗暗记下,把人带回客栈用清净咒给庆安雪洗漱,庆安雪醉的厉害,也没法褪去外衣,只是脱了鞋袜,掀开被子一角把人放在床上,看着庆安雪红通通的脸蛋哑然失笑。
酒是敬就喝的,吉利话也是一箩筐往外说,越说越有人敬,倒最后还是有个姐姐见他喝了太多,让大家伙统一敬他,喝一杯了事,也就是这一杯,庆安雪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梨子……过来梨子……”庆安雪手脚乱动着,抓住沈墨津的胳膊就往怀里扯。
“还是很想吃么?我去给你买。”
庆安雪在沈墨津衣袖上蹭着眼泪,“别走。”
“不走,我会陪着你,你也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呜呜呜……你怎么不会叫了啊?”
庆安雪拍了拍他的胳膊,含糊不清说着:“明明你看见我,都是叫的最欢快的。”
叫?怎么叫?
谁又是见他叫的最欢的哪个?他那些朋友?
沈墨津抬手轻戳庆安雪脸颊,红晕久消不散,指尖炽热,庆安雪撇开脸,去握住作乱的指尖,“别舔。”
舔?沈墨津眉头紧蹙,谁和他竟如此亲密?
“梨子…梨子……”庆安雪闭着眼睛,半晌喊了一声:“呜呜呜…死了当然不会叫啊……”
沈墨津手指被他紧紧握住,泪缓缓往外浸,沈墨津心口揪着疼,饶是对这个梨子再嫉妒这时也烟消云散。
“安雪,我给你煮醒酒汤,喝了就不难受了。”
庆安雪听不进去,他睁开眼睛,茫然看着沈墨津,眼角泪水一片,“哇!梨子你怎么从小狗变成人了!”
哦,梨子原来是小狗呢。
小狗的主人也顾不上宠物变成人的惊讶,坐起身就往沈墨津怀里扑,沈墨津迟疑地接住他,庆安雪嘿嘿笑着,“梨子,叫主人。”
“变成人了也是我养的小狗。”
沈墨津心疑他故意借着酒醉取笑,低头看去,庆安雪恰好抬起看他,水汪汪的眼睛带有愉悦,他眨着眼睛,倚着沈墨津胸膛,昏昏沉沉。
沈墨津叫不出口,羞耻让他耳垂红欲滴血,庆安雪呼吸渐渐平稳,也不在闹着让他叫一声听听,沈墨津揽着他的肩膀,满心都是安雪那懵懂的模样。
[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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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