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滴血珠就这么落下,滴在了梁渚倾的衬衫上面,晕开了粉红色。
李临今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才回神,然后慌慌张张地后撤:“啊!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生怕碰到梁渚倾一样,李临今后撤了一大步,梁渚倾没来得及阻止,李临今的后腰就猛地撞上了桌子。
“我……嘶!”
梁渚倾在李临今有下一个动作之前就抓住了他的小臂:“好了,别乱动。”
李临今被拉回来,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危险。
果不其然,梁渚倾就在李临今惊恐的目光中,疯狂靠近。
李临今根本来不及闪躲,梁渚倾的手就拿着纸巾掐住了他的鼻子。
我去!
另一只手则是抚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的脑袋微微前倾下低。
我去去去!!
姿势正确,人物状态不正确!
十分不正确!
李临今一边挣扎一边口齿不清地吼道:“锅你干嘛!”
梁渚倾直接一句话镇压住不安分的李临今:“好了别乱动。”
李临今头一歪,彻底不动了。
第一次这么理解心如死灰这个词,就是此刻的沉浸式体验。
他现在几乎被梁渚倾抱在怀里,眼前就是湿透的衬衫贴着腹肌,心却像死了一样平静。
梁渚倾居然直接把手掐住他鼻子,怎么不连鼻屎也给他扣了呢!
呜呜……
梁渚倾倒是很淡定,压根没当回事,嘴上还道:“怎么乱动呢?刚刚撞得疼不疼?”
他认真道:“这几天伙食都挺清淡的,可能是天气太干燥加上你擤鼻涕太用力,鼻黏膜受损出血了。”
看着李临今一动不动好像终于安分的样子,梁渚倾才松开手转接工作:“你自己掐住鼻子先,这么低着头低一会儿很快止血了。”
李临今掐住鼻子了。
没有感受到呼吸的梁渚倾皱了皱眉:“张嘴呼吸。”
李临今张嘴呼吸了。
像个声控的人工智障。
梁渚倾暂时没察觉李临今的心死,很满意他老实照做的样子,然后去厨房拿出冰袋要给李临今敷一敷鼻梁。
等梁渚倾移动了,李临今才短暂地回神了。
他不敢想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虽然没有把鼻涕长虫打出来,但是他飙鼻血了!
早不飙晚不飙,非要等到湿身诱/惑出现才飙!
这下谁把他当感冒,全把他当涩鬼了!
李临今真的想停止呼吸就这样一动不动下去了。
他低着脑袋思考人生,旁边的阴影很快回来了。
李临今低着脑袋看不见梁渚倾,但是听见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体温。
梁渚倾手里拿着冰袋,微微弯着腰,用手中的冰凉触碰李临今的鼻子。
李临今从社死中回过神来,才感受到自己鼻腔中的疼痛。
被这么冰一下,李临今忍不住就又要后撤,却撞上了一只手。
梁渚倾低笑:“就知道你又要跑了。”
“轻一点,别把鼻子掐掉了。”
李临今忍不住反驳:“我才不会把鼻子掐掉呢!”
手上的力道偷偷松开一点,鼻腔中的血腥味更为浓重了,李临今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临今低着脑袋,视线转移到染上了血点的白衬衫:“哥哥,你去把衣服换了先吧,都湿透了,还脏了。”
“没事,不用管他,你先把药吃了。”梁渚倾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让你给我装水了,你是不是懒虫?宁愿把自己的水给别人也不肯走几步路。”
李临今理直气壮:“我的水都已经晾好了啊!”
梁渚倾:“那这是我给你装的水,作为回报,应该你亲自给我装一次水。”
梁渚倾刚刚去拿冰袋顺便给李临今重新装了一杯水,想着止血了也差不多能喝了。
李临今的血止得很快,止完之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水。
梁渚倾看见他的举动,挑眉:“你是在用视线攻击让水降温吗?”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刚的情况有点过于社死了,他这会很安静地没有说一句话,被梁渚倾问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就是刚刚他和梁渚倾的距离实在是太接近了。
对方的体温似乎温暖了他的身体,好像也沾染上了彼此的气息,让回过神的李临今有点不自在。
他虽然整天在脑内口嗨,但是过于亲密的接触都能让他愣住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他就是处于大脑混沌期,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梁渚倾的话,只能沉默以对。
梁渚倾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监督了李临今吃完药后,就送他回房间好好休息。
走到房间门口,梁渚倾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揉了揉李临今细软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棉花一样。
“好了,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哦。”
李临今脑子晕晕地打开房门再简单洗漱,最后把自己丢到床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了。
李临今感觉眼前一切天旋地转,心脏慢慢复苏,扑通扑通叫个不停。
李临今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而睡前,他还在想着:这就是和喜欢的人贴太近的感觉吗?
爱情果然很奇妙……
个屁。
第二天,不对,应该是凌晨时分,李临今是被梁渚倾摇晃着身子醒来的。
睁开眼睛……不,他的眼皮子好像被人用502粘在一起了一样,整个人好像置身于冰山里的火炉一般,又冷又热。
迷迷糊糊间还听见梁渚倾的声音:“小今……小今……别睡了,小今,你发烧了……别睡了小今……”
哦,原来是发烧,不是发骚啊……
李临今迷迷糊糊地想着。
尼玛什么狗屁的爱情感觉啊,他发烧了啊!
李临今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大脑是物理意义上的浑浑噩噩。
至于梁渚倾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他不太放心李临今,总感觉对方状态不佳。
半夜上厕所,专门来一趟李临今房间,打算看一看李临今的状态如何,然后成功收获一只铁板烧。
李临今被晃醒了,他艰难地睁开眼,感觉喉咙疼得要死。
这场病来势汹汹,李临今大半夜就被塞进车子里,去私人医院吊水了。
直到针头插进手里,李临今一个激灵终于彻底醒了。
梁渚倾都没来得及按住他,李临今的手也跟着激灵的身子一个振动——跑针了。
只好忍着疼痛,硬生生再挨了一针。
因为发烧了,所以泪腺似乎格外发达。
李临今自以为自己没有哭,其实梁渚倾看来,他满眼都是泪水,似乎再碰他那么一下,就要哭出来了。
自认坚强的李临今坐在了座椅上,浑身都不舒服,发烧起来腰酸背疼的。
他委屈道:“都是假药,我都吃了,还发烧!”
梁渚倾生怕他真哭出来,学着那些家长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李临今的后背,低声道:“好了,没事的,打完针就好了。”
依照梁渚倾通过这些天相处,从而得到的对李临今的了解,李临今应该是很喜欢被人哄着的。
可谁知道生病的李临今好像不太吃这一套,他的眼眶有点泛红,水汪汪的眼睛轻轻一瞪梁渚倾,然后很不服气地“哼”了好大一声。
“什么针这么神,打完就能病好。”
李临今醒着感受发烧,全身上下都难受得不得了,连带着脾气好像也变坏了。
梁渚倾到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对方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小孩子气。
这家私人医院的病房数量不太够,李临今没有耍性子非要睡床,但他非要有人抱住他。
一个劲地向梁渚倾怀里塞自己,梁渚倾只护住他的插针的那只手,其他的任由李临今动作。
发烧好像真的会让人胆子变得很大,李临今如愿以偿地靠在了梁渚倾的前胸上,没有打针的手十分之不安分地在腹肌上按来按去。
梁渚倾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只不安分的手,轻斥道:“没个正形。”
李临今才不管,耍着流氓要把手贴在腹肌上。
嘴里不服气地哼哼唧唧:“我摸摸,摸摸怎么了,练出来不就是让人摸的吗……”
梁渚倾挡不住,然后有点无奈道:“你不难受了吗?”
“摸摸就不难受了。”
梁渚倾:“……神医。”
李临今动作了几下之后很快就累了,重新归于平静,一动不动地窝在梁渚倾的怀抱里,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梁渚倾低头看着烧迷糊的李临今,自己肯定是不能睡了,干脆拿出手机看公司文档。
时不时地注意一下吊瓶里面的液体。
也许是因为生病,李临今睡得并不熟,护士来换瓶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
这么睡了一觉他清醒了许多,醒来发现自己被梁渚倾抱着,也没有再动手动脚,安安静静地当个抱枕。
刚刚乱摸人的是一小时前的李临今,和一小时后的有什么关系。
嗯,一小时?
李临今余光看到梁渚倾手机上的时间,声音略微沙哑道:“哥哥,你不睡一下吗?”
李临今主动离开拥抱,在自己座位上正襟危坐:“你休息一下吧,我可以独立了。”
梁渚倾:“神医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独立的神医:“……”
神医:治疗方法因时制宜
哥哥:什么时?
神医:我烧糊涂胆大包天的时候和我心疼你的时候,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