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大炮打蚊子?这就是。
但科技果然改变生活,他的喉咙有福了。
方笑贻同情地看看ebot,再看看边煦,接着一甩手腕:“放开。”
边煦已经坐回了椅子上,被他一甩,当即抓得更紧了。
“不放,”他对这人没有一点信任,“一放你还能有影儿?”
方笑贻没能甩脱,手臂只好连着他的在空中摇晃。
“怎么没有?”方笑贻低声斥道,“撒手,我不喜欢跟别人拉拉扯扯的。”
难道他就很喜欢吗?边煦真的是无语。
好在他的重点从不轻易跑偏,他执着地说:“少扯淡,赶紧给我赔。”
ebot也跟在后面起哄,也喊他赔。
方笑贻被他俩叨叨得烦死了,但想起赔钱,他心里拒绝不说,另外又惦记着给家里去个消息,就有点晃神,也开始当复读机:“赔什么赔?这明明何子谦拿给我的。”
这名字出现过好几遍了。
“何子谦是谁?”边煦确认道,“是刚刚来过的那个‘高低眉毛’吗?”
他倒是挺会抓特征,方笑贻小幅把头一点。
“男的给男的送什么蛋糕?”边煦灵光随便一闪,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怀疑,“你俩不会是……基佬吧?”
“你才是基佬!”方笑贻真服了他这破脑洞,扫射道,“你跟刘丞丞都是基佬。”
“哦,也是,”边煦这才反应过来,“刘丞丞也给我拿了蛋糕的,此刻它正在垃圾桶里。”
又绕回来了。
方笑贻心忽然累了:说这个,还不如说他是基佬呢。
可边煦对基佬的兴趣,还是没有蛋糕大。
这会,ebot刚好走完指令,屋里安静下来,他等了一下,见方笑贻没什么表示,就给他上强度,说:“阿尔法,再来10遍,然后声音大点,加20%。”
那小机器人就又开始“吱”。
方笑贻登时一个头两个大,立刻也说:“阿尔法,关机。”
智能音箱都是这么用的,谁喊都行。但边煦这个,它居然不行,还在那里启动电机。
方笑贻错愕地一愣。
边煦也匪夷所思地笑了一声:“你还使唤上了?”
可真有意思。
“但没想到吧?”边煦又说,“它有语音锁。”
方笑贻确实没想到:“是,你牛笔。”
那个语气十分捧读,但是边煦也能笑纳。
方笑贻却总感觉马上就会有人过来围观了,又满头黑线地说:“但它这么吵,你也不怕被没收了?”
“没收了不是正好吗?”边煦说,“就没有狗腿子帮我骂你了。”
方笑贻立刻白了他一眼:“烦人的是你,它是无辜的。”
边煦打击地夸了下他:“你还挺爱憎分明。”
可分明也没用。
当机器人循环起来,房里就有了种“海南皮革厂倒闭”大卖场的气氛,可边煦没一点顾忌的样子,好像为了那个蛋糕,他被收个机器人也行。
这是一个顽固分子,方笑贻终于领教到了,把眼睛翻白地一闭,又指了下ebot说:“行了别闹了,叫它闭嘴,这次真的有事说事。”
说完他弯下腰,把纸袋子又从垃圾桶里提了出来。
边煦见状,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腕,并说:“阿尔法,暂停语音。”
事实证明,那袋子里确实有张草绿色的便签,上面写着:蓝莓芝士/ 1—丞
方笑贻看着它,一边在心里骂:这是什么狗屁生活?这么狗血;一边垂着眼皮,把错认了。
“好吧,”他叹了口气说,“这蛋糕确实是你的,是我搞错了,对不起。”
他刚才还劲劲儿的,现在一个大转弯。
边煦有点不习惯,把他瞅了又瞅:“然后呢?”
方笑贻说:“我的然后,你不会想听的。”
边煦心想欲情故纵啊,但对方笑贻,废话又挺多的,掂量了一下他的德行就说:“什么呢?不会是想让我拿着一声‘对不起’,再把垃圾桶里的,这个,蛋糕吃了吧?”
他明显是个大少爷,提起垃圾桶的食物都梗梗的。
但方笑贻还是惊奇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还能是怎么?”边煦用脚都能想道,“因为这样,你的代价最小。”
这会他倒是挺像个“第一”了。
方笑贻乱七八糟地佩服完,又敢想敢干地来了一句:“所以,这样行吗?”
“想都别想,”边煦一口回绝,“去给我买个新的来。”
可他吃的东西,9块9肯定不用想了,但99方笑贻又不舍得,只好继续垂死挣扎。
“现在出不去,买不了了,这样,”他笑了下,试图另辟蹊径,“我拿东西跟你换,行吗?”
这笑又是讲台上那种,准备童叟都欺的款式。
但边煦心如铁石:“不行。”
“为什么?”方笑贻为了省钱,还是挺能死缠烂打的,他说,“我的东西,性价比还是挺高的。”
边煦心说,辣条和充电器需要什么性价比?但嘴上他却说:“没有为什么,我就要蛋糕,刘丞丞家这个同款。”
他执着于蛋糕,就像和尚念经一样。
方笑贻动摇不了分毫,只好在心里下决心:“好……”
与此同时,一阵古怪的音效忽然响起:嘣噗、嘣噗、嘣噗、叻不叻不叻不
方笑贻瞬间欲言又止住,看见边煦低下头,从左边口袋里摸出手机,先没接,只是指节一翻,将手机握成竖的,接着站起来,表情归于漠然地出去了,也没看他。
但因为站着的视野,方笑贻却无意又清楚地看见了,他屏幕上的来电。
袁——[拒绝]/[接听]
袁什么?
方笑贻下意识回过头,追了下边煦正走向楼梯的背影,心里无法不关联:不会真的是……
*
袁老板是四海市场那边,孙竞东常驻的那个网吧的老板。
但是他管孙竞东叫酒鬼。
酒鬼就酒鬼吧,边煦不在乎他叫什么,他只在乎这个毫无职业道德的前垃圾记者,跟自己的妈于静涵交易的那些东西:他爸爸边扬的行踪。
上了3楼拐向4楼时,铃声快要响到头了。
边煦才接了电话,低声问道:“喂,袁老板,有消息了吗?”
“欸,煦子小哥啊。”
对面是一个男青中年音,带点磁性,但语气词挺多,他说:“有是有了,但可能不是啥好消息。”
那还不如没消息呢。
但是边煦也没得选,他说:“什么?”
男青年也就是老袁说:“是这样哈,今天中午呢,市场里有人看见酒鬼了,但是有人帮他,所以被他给跑了。然后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帮他的人呢,是我们这儿一伙放贷的,他们这个,是个老乡团伙,现在罩着酒鬼呢。所以,啧,你这个事,就不太好办了。”
“那我直接去找这个团伙,行吗?”边煦问他。
老袁迟疑了片刻:“我劝你也别。”
“怎么了?”边煦不解。
“那个老乡团伙呢,他们是,啧,”老袁忽然压低了声音,诡秘道,“专门给富人做杀猪盘的那种,你去找他们呢,我怕你反倒被人家盯上。”
边煦说:“你不能帮我去找他们吗?或者,你帮我找个传话的,也行。”
“行…也不是不行,”老袁意有所指地说,“但我没那么多时间啊。”
这种潜台词的边角,边煦还是会听的,就是要钱。但人家跟他无缘无故,不要钱要什么呢?
边煦能理解,但他手上没什么钱了。不过这次,他一定要刨到根底。
于是他学着家里老钨工厂那些销售打电话的样子,社会地说:“帮帮忙袁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
方笑贻起初忙着打电话,给他妈王玉华、天福超市的老王叔、席子等等,通知他们留意或者帮忙。
等交代完了,躺到床上,看着还站在桌上的ebot,才想起边煦没回来。
然后这一整个午休,他都不见踪影,直到打完铃要上课了,他才忽然又划拉着手机冒出来,把他那个机器人收进了柜子里。
收完也也没理方笑贻,网瘾发作一样玩着手机,又走了。
方笑贻见他绝口不提蛋糕,对此也喜闻乐见。
下午和晚上都很寻常地在上课,也没意思,也没生意。
边煦一下课就不见了,他俩在教室里都搭不上话,十分远香近臭。
到了晚上,方笑贻回到寝室,边煦又不在。
王玉华给他打了个视频过来,方笑贻插上耳机,看见他侄儿在镜头里吃蛋糕,看见他了哈哈哈的,还撅着个嘴过来亲手机。
方笑贻撑着下巴,看了他们一会儿,等到挂了,看到桌上那个从垃圾桶里提起来的纸袋,又坐了会儿,忽然伸出手,把蛋糕从里头拿了出来。
快有5年了,他没吃过这样东西,也不想吃。
但今天这个,太现成又太浪费了。垃圾桶他昨天才买的,才住了一宿,能脏到哪里去?但边煦肯定不会吃了,而放到明天它就坏了。
然后正好,今天是他出生的,第15年。
所以,吃一口吧。
方笑贻拆开盒子,心想:吃完他离18,就更进一步了。
只是他吃独食,实在没什么福气,才吃了一口蛋糕、三颗蓝莓,边煦就夹着两本书进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地一瞪,边煦那个被电话打断的记忆忽然恢复了。
他拿目光一觑蛋糕,示意道:“我的呢?”
诶呀有点累,早上赶不来,更新改到晚上,白天别等我,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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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