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
绥安村最偏远的角落,院子里传出阵阵甜音蜜曲,接连的鞭炮声、气球的爆裂声无不昭示着这里正有一场婚礼在举行。
和着聒噪的蝉鸣,《今天你要嫁给我》已经循环到了第五遍,女声男声口中的旋律也从一开始的甜蜜转为洗脑。
“不要忘了这一切是多么神圣……”院子里一个穿着靓丽的女生摇晃着脑袋跟着男声唱了句rap,随即吐槽道:“这歌也太土了,我二叔五婚都不用这歌了,谁给你哥置办的婚礼?”
被问话的女生尴尬笑笑,避重就轻回道:“叔叔都五婚啦?我记得去年好像才二婚。”
“诶呀男人不管多大岁数都那个样,就这我二叔还准备找个更年轻的呢。”穿着靓丽的女生满脸不耐烦道,她视线一转,扫到坐在红色喜桌旁的少年身上,眼底不免露出抹惊艳,她软下嗓音,“其实你哥长得真不错,可惜是个傻的。”
站在她身旁的女生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喜桌两旁坐着今天婚礼的主角——司家唯一的少爷司煜深和安家的小少爷安遥。
单说这两人的身份,他们的婚礼怎么也该是隆重盛大的,绝不会沦落到在这偏远的乡下,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办。
但其实两人的情况有点特殊,安遥自出生就被查出有严重的智力障碍,现在他生理年龄已经十九了,智力发育却还不如六岁孩童,也就是女生口中的“傻子”。
而司煜深作为少年天才,倒曾是风光无两,可他前阵子出了场车祸伤到了腿,连北城最资深的骨科医生都说没有康复可能,这辈子别想站起来了,一代天才就此陨落。
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嗤笑了句,“傻子配瘸子,倒是般配。”
这声音几经盘旋,传到了喜桌上。
瘸子……傻子?
安遥看看喜桌右侧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最后看向人群中声音的来源,他问:“傻子,是,说我?”
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很,像是上了锈的发条,费了番力气才转动出几个字。
这声音混在喧闹的乐曲里本没几个人发现,说话的男人自己倒是做贼心虚般地回应上了,“对!傻子在说你!”
话音刚落,院内响起几道不容忽视的嘲笑声,男人身子一僵,快速反应过来他这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他猛地看向安遥,怒道:“你耍我!”
安遥像是没发觉男人的情绪变化,他缓缓坐直身板,几个字一顿,认真且努力地解释道:“我,不傻,我只是,反应,有点慢。”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锁定住男人,后者莫名被这无感情的眼睛盯得发怵,开始后悔起自己跟个傻子较什么劲儿。
这时院门外传来句高声呼喊:“都散了吧!司总不过来了!”
男人呼出口气,总算放松下身子,找补道:“我就是为了司总才来的,司总不来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像是怕被什么追上,大步流星几步迈出了院子。
司煜深听到司总两个字,手不自觉握紧了轮椅把手,又很快送开。
他谁也没打招呼,径自转动轮椅进了屋子。
这场婚礼说得直白点,就是两个大家族的废少爷被打包送到了乡下,愿意前来的宾客都是冲着司总的面子,既然他不来,别人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很快喧嚷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只剩下两个女生还在院门口磨蹭。
穿着靓丽的女生催促道:“安芙快走呀,大热天的白往这跑一趟,我都快热化了!”
安芙面露挣扎,她跟着女生迈出院门,没走几步又回头望向院子里的少年,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快速对女生道:“等我下,我很快回来!”
说完小跑进了院子。
喜桌旁端坐着的安遥还没反应过来现状,就见一个周身飘着香气的女生跑了过来,香味被灼热的暑气一蒸变得有些刺鼻,安遥不禁挪动身子想要靠后坐一坐,远离这股香气。
安芙却伸手一把将他按住,她焦急道:“哥这个你收好,里面唯一的联系人是我,如果、如果司煜深真的对你不好,一定要打给我,我们一起逃跑!”
女生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慷慨激昂起来,可安遥接收不到这股激烈的情感,也听不懂话中的意思,他只觉得这股香气熏得他难受,不由得皱起眉头。
安芙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她记忆中的哥哥一直是这副样子,她还想再叮嘱几句,院外又传来声催促,她只好匆匆道别。
她走后,安遥看了眼女孩塞进他手中的东西,四四方方一个白色的机器,按了下侧边的按钮,屏幕亮了起来。
——这是一部手机。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安遥的记忆里他不久前还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看着院长伯伯和护士姐姐含着泪光的眼,随后眼前一片昏暗,耳边刺耳的嗡鸣声渐远。
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甜蜜的旋律,再一睁眼,他就已经坐在这张喜桌旁了。
以他贫瘠的思考能力来看,他应该是去世了,但眼前的世界又是那么的真实——蔚蓝的天空飘着缱绻的白云,麻雀携着一股热风直冲而下,叼住猎物后又猛地飞向远方。
麻雀很快飞出安遥的视线,倏地他耳边响起啪嗒一声轻响,肩头落下一滴温热,安遥低头一看,是自己脸颊的汗流到了肩上。
啊,好热。
安遥把对世界的疑问抛到脑后,他现在只想把这身湿黏的衣服换下来。
他走进院子里唯一的建筑,屋内充斥着不亚于院子的暑气,他难受地抹了抹额头的汗。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快点降温,中暑就麻烦了。
屋子只有一层,面积不大,设施更是老旧,安遥把每个门都打开看了看,这里有两间带床的房间,和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
熟悉好地形,安遥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走过去,清清嗓子开口道:“您好,请、请问你知道,哪里有旧衣服,和,毛巾吗?”
这具身体像是太久没说过话,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吃力,安遥问完话又用力清了清嗓子,仿佛这么做就能快速恢复语言能力。
司煜深看也没看他,视线聚焦在泛黄的墙壁上,淡漠道:“东西都在行李箱里,自己翻。”
安遥听到回话“唔”了一声,然后吃力地补了句“谢谢”。
行李箱,也就是带轮子的小箱子……
安遥视线在屋中缓慢扫视着,过了一分多,在房间墙角处找到了符合描述的物件。
他慢悠悠走过去,蹲下身子,在行李箱表面上摸来摸去,好半天也没找到拉链开口的位置。
司煜深闭了闭眼睛,轻叹口气,似是看不下去提醒道:“在靠墙那边。”
“靠、墙?”安遥停下全部动作,不带任何情感的黑眸眨了眨,随即像是被按下某个开关,突然道:“对!行李箱、六个面!”
他把行李箱从墙角拽出来,很快摸到了拉链边缘。这不能怪他,他只对经常用到的物品记忆深刻,而行李箱这种东西,他已经太久没接触了。
行李箱里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两人的贴身衣物,还有少许生活用品,贵重的则是一样没有,难怪被搬东西的人嫌弃地丢在角落。
安遥拿出一件衬衫在身上比量了下,明显大了一圈。
他看看衬衫,又看向司煜深,“你的?”
司煜深不冷不热哼了一声,姑且算作回应。
于是安遥把行李箱拖到床边,将衣服一件件放到身前比量,大一圈的放在床单的左侧,大小差不多的放在右侧。
“分好啦,挂在哪?”安遥问。
“随便。”司煜深不耐烦道。
唔,随便,就是听自己安排的意思。
安遥打开房间里的老式衣柜,将司煜深的衣服一件件挂了进去,老衣柜是纯木制的,太久没通风,一靠近便能闻到浓郁的木头味。
司煜深坐在几米远的地方都被熏得直皱眉,安遥倒是适应良好,毕竟木头味比消毒水味好闻多了。
挂完司煜深的衣服,安遥抱起剩下的衣服就要往另一间走,司煜深忍不住叫住了他,“等下。”
安遥听到声音几秒后才停下脚步,墨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司煜深。
司煜深直觉这眼神透着怪异,但细看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司煜深自被叔叔司勐设计诬陷夺去在家族企业的实权后就意志消沉,他父母去世得早,是叔叔把他从小带到他,他想着早点成长起来为叔叔分担公事,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叔叔的背叛。
失势、车祸、终身残疾,一个个噩耗接踵而至,司煜深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所以在得知被叔叔安排去跟司家的傻子少爷联姻时,没怎么反抗就接受了,毕竟就算反抗也没用。
但到此刻,安家这个圈内都知道的傻少爷真正站在他面前,他才有了真的跟个傻子结婚了的实感。
“结婚?我知道,就是,两个人,住在一起。”安遥认真道。
说完安遥想起他刚才好像就是在经历一场婚礼,婚姻对象正是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
“啊,我明白了!”安遥看看司煜深,又看了看怀里抱的衣服,恍然大悟,“你想,和我,住在一起!”
司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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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轻松愉快的沙雕小甜饼,希望能让宝贝们在工作学习累了的时候放松下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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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阅读指南:
1.日常流预警!!
2.受非现代医学背景下的智力障碍,具体情况文里会解释,后面会进化成小聪明的!
3.纯沙雕娱乐解压文,宝贝们放轻松地心态去看就好,不要太较真。
4.具体情况文后面会解释,现在可以理解为从安遥穿过来的那一刻,原书剧情就不存在了。
5.本文所有言论仅代表角色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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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