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无意间的一声喷嚏,把林家母女俩的目光都聚拢在一起。还没等两位把惊诧的表情扩散开,小雪又接二连三的喷嚏打个不停,最后索性用自己的手捂着鼻子,这才把这场无意中的生理反应制止住。只是这边的气差不多通顺了,屋子里另一个女人也开始有了奇怪的动静:
“小雪你感冒了?还是得了那个特殊的……“
林静没有吐露完自己的话,眼下的非常时期对于一个从医了三十多年的医务工作者来说,眼前似乎无异于一种信号。尽管全民都在跟踪的那个病,只是在公共场合大家都在避讳这个词的出现,蜻蜓点水的用那个病便心领神会了。
林静的话音还没完全落在地板上,小雪急切的反应也随着她的话落了现:
“我没有得病,只是突然鼻子怪痒痒的打了几声喷嚏而已,我每天都是这样的,不打几声喷嚏不算这一天的结束。也许是因为对于猫咪的毛太过敏感,兴许是过敏性鼻炎又来报到了。又来不差季的搞怪了。”
“你养猫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就是对于猫毛有奇感,我想你也应该早就过了它的敏感期了,我是否可以问一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事情没有说出口呢?”
林静这话一出口,她巳经完全不想再模糊了。只希望一语点醒她。又连忙下意识的拉着母亲的手往她睡觉的房间拽。林母似乎只意识到了一个萌头,过深的意味还没有在脑子里晃过。
“拽……什么呀?我这里正说那只猫的事儿,还没有理到尾巴呢,可不能这时候就便宜了她。”
“理清什么?现在没功夫了。是那只猫要紧?还是您这条命要紧?
“阿姨您说的什么?明人可是不说暗话呀,您这话包着藏着棉里带针的,我就不明白了。”
小雪仿佛意识到了林静所有的话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想在老太太眼里那只猫还去路不明的情况下,再追究到她新的问题。等于自己又罪加一等。因为她自己此时也是在云里雾里,对于自己的状态只停留在感冒上而已。只是她这话刚一出口,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卜楞鼓。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又镇定如常了。
她在想着这场感冒的出处。自己这场喷嚏的溢出,真是得益于自己已经认识半年的男友,她忆起他曾经也是打着震天动地的喷嚏下班回家的。刚开始两天情况严重些,鼻涕眼泪就没有断过,小雪知道因为他的工作是搞建筑工程项目的,接触的人多人杂。凢乎囊括了社会上五花八门的各类人员。所以只以为是隆冬时节的感冒没有逃过。
当时全国上下所有的人都在关着禁足的宅闭。所以他便安下心来,不再去上班了。在家里服一些治感冒发烧的小药,出了几身的汗,病好了一半。又接着昏睡了两天,起来后抖了抖双腿,精气神儿又回来了。所以当时两人一致以为,男友所得不过是一场每年都躲不掉的冬季感冒而已。
要不是小区门口的保安查出了破绽,小两口还在一直惦记着你浓我浓的好日子如何打发呢,那时候各个小区门口都发派了三四个人之多,进出小区不光要出示业主证,而且还要更一步的询问到是否去过哪里?左右的邻居是谁?只到第一步小雪便被发现,因为业主是一个男的名字,跟她这个女性身份不相符。所以直接被小区保安驱除出境。因为是太突然,所以临走时,小雪把一脸的怒气横在脸上,特意摘下口罩,顶着西北风冲那一伙子人骂到: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就这点小姆指大的权力,不用是不是怕过期作废?本小姐变天鹅的时候,你们还是一颗没有孵出来的蛋呢。有什么呀?穷的就剩下抖渣了。”
“请你立即戴上口罩,否则的话有人会请你走一趟的。”
一说走一趟,她立马明白意味着什么,这才觉得后脖梗子发紧,不再恋战,也收住了嘴巴,灰溜溜的跑回这个已经接近陌生的家。因为她实在是没地方可去,非常情况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容身的家了。
现在自己这喷嚏连连,像极了男友刚开始时的症状。她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被传染上了,但仅此于冬天的感冒而已。所以便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腰板与林静狡辩起理儿来。
林静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临走前也狠狠地撂下了几句话:
“你突然回来的好时候,我们家哪里欠你的,一点点该有的公德心都没有。也不是不知道,家里只剩下什么人。你这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弄不好也会是化粪池堵塞的凶手,”
文诌诌的林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岀来这几句话来骂她。也在理,素人用素语,荤人就得使上荤话才对。只是这骂声还在家里的房梁上盘旋,家里的最敏感体弱之人就先有了征兆。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还是天刚朦朦亮便醒了,越到老了,睡眠越被老天爷偷走了,年轻的时候就跟枕头亲,七八个钟头的睡眠都不在话下,现在五个小时都不到,外面也没有打扰呀,就是睡不着了。老太太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两只手指拳了拳,也感觉像肿胖了很多的样子。底头一看又喜上了眉梢。原来那只猫自从猫粮被老太太一锅端了之后,便也没了旁鹜,也老老实实的蹲守在老太太的跟前,好像也在慢慢的靠近它的新主人了。一看那只猫冲着自己喵喵的叫了两声。老太太便强硬地穿好了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跟那只猫叨叨着那时跟威廉同样的话来:
“我知道你饿了,把奶奶堵在了床前,只是急不得,急不得呀,再急也得容奶奶先穿好衣服再说呀。”
此时老太太也忘了自己刚刚的不适,穿好了衣服,正要下地穿鞋,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让老太太的鞋穿了几分钟之久。嘴里还懵头懵脑的叨叨道: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早上起来身子骨这么较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