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去学校周训看李止然的眼神总是带着**裸的挑衅,李止然看着他那副嘴脸特别不爽,忒想找个地方把他堵着揍一顿。
班主任说星期四要进行一次全部学科的开学测试,李止然刚进来那会儿成绩并不算很好。
可每次看着自己和陈闲冬相差极其大的排名时,又鼓足了劲儿发愤图强地学。
但后来无论是怎样学,怎样再努力,他的成绩还是远远比不上陈闲冬,后来陈闲冬出国留学了,他就在当市报了个大学凑合凑合过了四年。
从国外回来后还带了个女朋友来,挺漂亮的,长得也大气家里也有钱,和李止然这种排不上排面的人,简直就是天壤地别。
18岁的他只能仰望陈闲冬可望而不可即,28岁的他站在陈闲冬婚礼现场的台下依旧仰望他。
无论是18岁的李止然还是28岁的李止然,他都明白,陈闲冬终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体育课的时候李止然犯困,就跑去器材室的桌子下面睡觉,睡一半被一群人给吵醒了,正火气上头想收拾他们一顿,就听见了一个人说,“千真万确!陈闲冬中考的时候就是作弊了,他家特别有背景整个郁城没人敢惹。”
“啥啊,中考状元那个帽子他戴得起吗?平时瞅他挺人模狗样的啊,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个下三滥啊!”
“可不是吗,仗着自己家有个臭钱拽翻天了,碰上这种同学,我也是真他妈服了。”
“砰!”
一个篮球砸在两人的脚下,弹起来猛地撞到一个人的膝盖,那人遭不住重心下垂跪了下去,李止然从地上站起来,那人大喊道,“李止然你有病啊?”
李止然注意到他们俩是周训那群人里面的。
天助我也。
李止然:“自己没实力在那里狗叫,人家就算是抄也能抄到全市第一,摆明说了扔本书给你,你也抄不到这种境界。”
“哦哟,那你这就是承认他抄了哟?”
李止然抄起一旁的羽毛球拍扔过去,“抄你妹啊抄!”
那几人没来得及躲脑袋受到撞击,气糟了抬手就要去揍李止然,李止然也不甘示弱又狠又快地锤在两人的脸上,一个蹲身,那两人挥的拳头就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两人被揍得昏头转向的,李止然也不想把事闹大就翻窗户走人了,转身就跑去体育老师那,将两人翘课给告了。
两人百口莫辩一个劲儿地说李止然也翘了,结果查监控发现只有两个人在器材室进出,李止然庆幸自己来和进都是走的监控死角。
再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老师就认定他们俩是私底下打架互殴,于是两人都挨了警告处分。
李止然出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停下,“哦,对了,老师他们俩还恶意诽谤同学。”
教导主任是个地中海男,扶着眼镜问,“诽谤谁?”
两个男生性子被磨软了都不敢说话,李止然倒是直接,“咱们市的中考状元。”
“陈闲冬?”
李止然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可不是么,说人家中考作弊,还说人家是下三滥说得忒脏。”
主任的眼神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行,你先走,你们两个给我留下。”
李止然出门转身就撞到了陈闲冬,他踉跄几步被陈闲冬抓住了手臂,顿时他感觉被陈闲冬抓住的那块肌肤发出阵阵刺痛。
李止然说了句“谢谢”甩开他的手想回教室看看怎么回事儿。
陈闲冬将人拉进了一间杂物室,“你把我要说的话给抢了。”看模样感觉他还挺委屈的。
李止然疑惑,“什么?”
陈闲冬说,“谢谢你,你没受伤吧?”眼神极其的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有多稀罕自己呢。
李止然笑着挥手说,“没事,反正他们也吵着我睡觉了。”
陈闲冬“嗯”了一声,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手心上有血,他立马沉着脸将李止然的手背扯过来,发现上面有一条不深不浅的划痕,鲜血从里面滋出来。
陈闲冬满脸严肃地拉着他去医务室处理,老师嘱咐了他几句,“伤口不要碰水,也最好也不要做过多的体育运动出汗,不然伤口会闷导致发炎的,记得隔两天来我这儿换一次药。”
陈闲冬洗完手和李止然一起回教室了,进教室时陈闲冬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李止然说,“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给我挠的。”
陈闲冬又问,“糖吃完了吗?”
李止然摇头,“我昨天吃了好几颗,齁死了我了。”
陈闲冬又说,“太甜了吗?我有薄荷味的要不要?”
李止然婉拒了,刚回座位吴正就凑过去,“你把4班的那俩儿赖皮给揍了?”
吴正不理解,“为的啥啊?你要再打架就处分了。”
李止然掏手机玩游戏,“反正我全身而退。”
吴正说,“他俩来招惹你了?”
李止然下意识地将脑袋枕在胳膊上,没想到一下子放得太快压到了伤口,嘶了一声以后说,“吵着我小憩了。”
吴正注意到了他的手臂,“我靠,他们还带刀了?”
李止然换了只手继续枕,“翻窗户的时候划到了钉子了。”
吴正露出好奇的表情,“哎,那为啥你小郎君跟你一起回来的?”
他和吴正初中一个班的,一次偶然吴正不小心看见了李止然的日记,才发现朝夕相处的好兄弟竟然喜欢他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况且还都是男的。
谁能想到高中以后好兄弟竟然和他的crush分到了一个班,已经接受同性恋的吴正表示,“缘分让我们相遇乱世以外~”
李止然被他问得不耐烦了,“关你什么事?”
吴正摇了摇李止然的肩膀“别啊,我只是问问,哎,你知不知道,咱们班要来个转校生。”
李止然说,“哦。”
吴正觉得没意思,“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他们说是个女生长得忒好看。”
李止然哦了一声,吴正恍然大悟地扶额,“哦,差点忘了你是个基佬了。”
李止然踹了他一脚,“爬!”
吴正拱手说道,“得嘞,臣就先退下了,只不过这一退就是一辈子~小男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
李止然将手机盖在桌上,“吴正,你他妈欠揍就直说我帮你舒服舒服。”
吴正:“婉拒了哈。”
李止然最近发现陈闲冬有事儿没事儿,总是喜欢往自己家窜,李止然又舍不得一把将门关上把人拒之门外。
陈闲冬对他也不像上一世一样忽冷忽热的了,总是喜欢往自己面前凑,倒有点像上一世自己追他的样子。
李止然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再说了,人家喜欢女的怎么可能会追自己啊,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
李止然痛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放下了,但他就是放不下,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到头来撑得慌的只有自己,心悸的也只有自己。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一段感情只有单向的。
“陈闲冬,该回家了。”李止然靠在门边,有种要赶他走的架势。
张一蔓说,“瞧你那副非要把别人赶走的模样,跟催债似的,人家多玩一会儿碍你眼了?”
李止然也觉得这样有点不妥,立马软声说,“不是啊,我只是说时间太晚了,明儿还要考试呢,让人家早点回去好复习嘛。”
陈闲冬想都没想,直接站起来了,“好,阿姨再见。”
张一蔓甚至还想挽留他,最后发现陈闲冬只听李止然的话,张一蔓还调侃过陈闲冬就是耙耳朵只听李止然的话。
陈闲冬在车上问李止然,“耙耳朵什么意思?”
李止然回答,“我妈是南方人,在他们那边是用来形容男人只听老婆话的。”
陈闲冬捕捉到关键词,“老婆?”
李止然本来是想说对的,就是只听老婆话,没想到回答了一句“嗯。”
突然两人都沉默了,倒显得他刚刚回答的是件糗事了。
陈闲冬憋着笑又喊了一声,“老婆?”
李止然被头发遮住的耳根子通红,他怒斥了一句,“别乱叫!”
陈闲冬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陈闲冬走之前对李止然说,“加个微信吧。”
李止然不自在地掏手机亮码,陈闲冬刚发过去他就秒通过。
李止然:“行了,我走了。”
“李止然。”
李止然转头,“嗯?”
陈闲冬“给你打电话会接吗?”
李止然想了想,“如果没事的话应该会的。”
陈闲冬在黑暗中笑了笑,硬朗的五官瞬间软化下来,“好,再见。”
李止然:“嗯。”
有无数次,他很想冲出去问陈闲冬,“你为什么最近老黏着我?”
但他又没有勇气将这句话问出口,他怕陈闲冬听到以后就再也不会想方设法地缠着自己了。
确实他是在享受现在的过程,但也害怕最后的结果。
第2天考试,李止然做得不算困难,高一那会儿他基础还行再加上后面高三是发了疯的努力,有些概念上的题他可能忘了个全,但简单点的还是会做。
星期五考完试以后被吴正拉去网吧打游戏,“碴子他们回来了。”
李止然正在一旁等游戏界面,吴正就来了这么一句,李止然问,“什么时候?”
吴正说,“明天上午的飞机,差不多下午就到了。”
李止然问,“哦,南边那个飞机场?”
吴正点头,“嗯,明天咱俩一块儿去呗,晚上再聚一聚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俩了。”
李止然喝了一口旁边的饮料,“成,但我得给我妈撒个谎,到时候打配合。”
吴正做了个特别油腻的动作,“OK啊。”
星期六一早李止然就给他妈说要去吴正家做作业,张一蔓当即冷笑一声,“就你这德性还做作业?你觉得我信你吗?”
李止然说,“你不信那我给吴正打电话。”
张一蔓急忙制止,“唉唉唉,你可别!指不定你俩串通好了来忽悠我呢,反正今天这个家门你是不能出了。”
李止然脑袋一热就说,“陈闲冬也在呢。”
张一蔓说,“哦?那你当着我面给他打电话问,但凡他说了一句是我就放你走。”
李止然觉得今天的接机的计划很大几率是泡汤了,他认命般地从微信里找到昨天刚加的陈闲冬,打了个语音过去。
没等响铃那人就已经接通了,“怎么了?”透过电话陈闲冬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好听,要不是他又喂了一声,李止然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今天我们不是说要去吴正家做作业吗?是吧?”李止然心里祈求了100遍一定要说是一定要说是啊!
“哦,对,我马上出门了,你呢?”没想到陈闲冬还挺识相的,李止然立马说,“还不是我妈,他不让我.....唔”
张一蔓按住了李止然的嘴,“小陈啊,你别听李止然乱说,他现在就要出门了呢,你们到时候好好学习哈,多带带李止然他就是个猪脑袋。”
陈闲冬隔着屏幕轻笑,“好的,阿姨。”
张一蔓松了手还瞪了李止然一眼,李止然大口喘着气,“差点把我给闷死了还瞪我?这下信了吧,那我走了。”
李止然为了装样子还背了个包出门,吴正在一个公交车站边儿等着他,“怎么现在才来?你咋没给我打电话呢?你妈信了?”
李止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吴正也难得问便说道,“碴子那孙子骗我,说是今天下午到,结果现在马上要到了,还说是到时候要偷偷来我家按门铃给我惊喜呢傻逼吧!”
李止然说,“那行,现在去吧,应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