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地拉回原点的桑衔怔住了。
虽然被拉回的动作极其得快,可桑衔还是在仓促间支撑住了重力失衡的身体,像是生怕压到面前人一星半点一般,呼吸仓促。
剧烈的心跳跳个不止。
思绪停滞了许久,他都未敢确认宴栀珹究竟说了什么。
直到宴栀珹再次开口:“哥哥。”
桑衔才感觉被宴栀珹握住的手腕瞬时像是通了电,细细麻麻的电流一路顺着单薄的手腕向上攀升,麻痹意识。
如果不是常年尚存的自制力,桑衔甚至下意识倾身朝着宴栀珹而去。
可他还有理智。
桑衔滚动了干涩至极的喉咙。
远比眼前人来得更渴望。
六年。
桑衔脑内无意识划过了这个数字。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来的。
“我去,冲凉……”桑衔慌神别开了宴栀珹灼灼投来的目光,下意识躲闪。
谁想宴栀珹再度拉住了他的衣领,再度将他拉回了身边。
倏然拉进让桑衔嗅到了宴栀珹身上的柑橘香,同样味道的洗发水将两人原本亲密的动作显得极其的暧.昧。
桑衔原本还能自持,偏偏宴栀珹微湿的呼吸覆盖在了他肩平的锁骨。
一点波及,将所有的理智都紊乱。如果不是一贯的自持力,桑衔甚至说不出最后的提问。只是极力喑哑嗓音,附想宴栀珹的耳侧:“不后悔?”
滚烫失衡的呼吸在宴栀珹原本绯红的耳尖漫开:“你后悔?”
“不后悔。”桑衔吞没了宴栀珹勾起的薄唇。
毫不挽留的吻配合着紧握钳制宴栀珹手的动作深深落下。
似索取似渴求,偏重偏轻的文一点毫无规律的落下,吻去了宴栀珹尚存的理智,也剥去了桑衔最后的意识。
昏黄的灯光渐渐落下,夜晚的窗帘随着忽如其来的清风微微波动,带着些许的凉风,将城市微弱的灯光带入昏暗的房间。
一点光源落在宴栀珹漂亮净白的肩角落下点点夺目的珠光色。绮丽的色彩让人一时晃了眼,不由沉沦。
只留下些许低低的喘息,以及桑衔不知疲倦的:“晚晚,叫哥哥。”
宴栀珹:到底谁嘴瓢叫我哥哥来着?
他差点想要翻白眼。
谁知桑衔这人坏心思多得是,连连索取,搞得他不得不妥协,委屈巴巴噙着控制不住流出的泪水:“哥,哥哥……”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天蒙蒙亮,宴栀珹被桑衔抱去浴室,才下意识抽了一下一旁的被单,遮盖身体。
“之前明明……”桑衔看着全身上下都粉透的宴栀珹笑容里全是宠溺。
明明主动坚持的宴栀珹,这会儿反倒害羞的还是宴栀珹。
“不许看!”被塞进浴缸的宴栀珹依旧坚持着。
被单都被卷进温热的浴缸打湿了,他还强硬的扯着,“不许开灯!”
桑衔妥协。双手投降,没有开灯,反而点了一旁的香薰蜡烛。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浴室中白色的大理石,烛火将两人之间的空间变得异常的狭小。两人默契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的空隙里,只是注视着眼睛里映上的彼此。
直到桑衔伸手,宴栀珹才疯狂后缩挣扎道:“出,出去!”
谁想桑衔握住他抬起的脚腕,一点水渍溅出,宴栀珹的身体倏然被桑衔钳住,不能动弹的空隙里,宴栀珹宕机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如何赶跑桑衔,就见桑衔噙着一抹坏心思的模样,倏然拉进,“晚晚我都看过了,还害羞?”
“……”提醒就是因为过于直白才让宴栀珹脸颊绯红的厉害。
他的呼吸渐渐紊乱,滑落的被单将他起伏的胸口展露些许。
满身点点掩盖不住的红痕让宴栀珹下意识想要掐桑衔一下,可下意识抬手的那一瞬间,终究是瘪了瘪嘴角,看着桑衔身上,他控制不住的牙印,别开了视线。
就,半斤八两吧。
“晚晚。”谁想宴栀珹都别开视线了,桑衔还倏然凑近,捧起了宴栀珹的脸,导致宴栀珹不得不看他的眼睛。
明明彼此呼吸都滚烫至极,可桑衔却像是差了一层羞耻心一般,不知疲倦地靠近蹭了蹭他白皙的鼻尖。
力度倒也没多重,可偏偏还是蹭蹭就蹭红了。
谁想这个狗崽子完全像是怎么捧着都不愿意放下一般,蹭完脖子蹭脖颈,连细细的汗渍都不介意,就嗅了嗅他颈肩的柑橘香气。
“你好好看,晚晚。”桑衔的呢喃断断续续,声音压抑着,可两人实在离得太近,宴栀珹根本不可能听不到……
“好好看。”
“好香啊晚晚。”
“……”宴栀珹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夸赞。
下意识蜷起了细长的手指,原本宴栀珹以为桑衔点到为止,谁想桑衔整个人压进了浴缸,没有给宴栀珹半点机会,倏然凑近。两人的睫羽波及对方的脸颊。
桑衔再度开口:“晚晚。”
宴栀珹:……他怎么早没发现他这么小孩子气。
像只小狗一样粘人。
如果不是他足够了解,宴栀珹甚至真的以为眼前人是他弟弟,而他……是哥哥。
桑衔明显比他高一头的个子抱住了他,生疏的拨弄着一旁的清水给宴栀珹擦洗。
宴栀珹不习惯下意识后缩了一下。
“我自己。”宴栀珹再度向后缩了缩。
“我都湿了。”哪想桑衔委屈巴巴看着他。
宴栀珹险些都以为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个撒娇,一摸头身子都软了的男人是谁?
如果不是确定听到了桑衔的声音,宴栀珹甚至觉得自己险些都要出现了幻觉,听到对方叫自己哥哥!
“晚晚,我这么出去会感冒的,还是说……晚晚不在乎我。”桑衔真的天生斯文,长了一张谁也无法抗拒的脸。
尤其是那明显偏古典柔和的纤长睫毛一眨一眨缓缓眨动示弱的时候,宴栀珹更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这就出去晚晚。”桑衔低垂狭长的眼睛,乌黑对他瞳眸垂落,孤零零的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离开的动作来得太迅速,还没等宴栀珹反应过来,就伸手探向了宴栀珹,揉了揉宴栀珹柔顺的头发,抽身离开。
这动作来得太快,宴栀珹几乎下意识伸手拉回了桑衔。
他没看到桑衔坏心思勾起的得逞嘴角,只是闷着声别开了视线,低低道:“别感冒。”
行为已经表达,可还是在听到“别感冒”的嘱咐后,内心泛起了无限波澜。
心跳跳动的厉害。
扑通扑通不止的跳声引得桑衔不由看向了宴栀珹的眼尾,淡淡地光晕晕开了一抹漂亮的暖黄,在宴栀珹执拗还没开口的契机里,他下意识附身,轻吻了他的眼睫。
睫羽明显一颤,波动桑衔嘴唇的动作并不感觉扎人,反而引他不由低头,注视着身下明显一抖的宴栀珹。
“不许看。”明显感知到桑衔索求视线的宴栀珹执拗提醒。
谁想桑衔低笑出声,他将宴栀珹抱入怀中:“那晚晚吻我,吻我我就不看。”
宴栀珹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顺从了桑衔。
他缓缓凑神,蜻蜓点水一般在桑衔的唇角落下一吻,谁想还没缓和过来的瞬间,意识就被猛烈的还吻深深地索取。
剥夺意识,抽离呼吸,宴栀珹被倏然扣在浴缸里,连意识都没回转半分,只留下了几乎宕机的大脑。
以及不知疲倦的……接触……
宴栀珹作为一个gay,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刚接受了表白,就想分手。
问就是……
太、累、了。
别无他人的浴室里,只有没有半分打算停歇的低喘与回温。
以及随风摇曳的烛火。
摇晃不曾停。
宴栀珹已经记不起究竟什么时候被清洗带回了床上。
只是感觉自己全身心陷入了柔软的被单中,比中考体侧还要拼命的认知,仿佛抽空了宴栀珹半生的体力。
他睡得沉沉的,身旁熟悉的薄荷香不由得凭空增加了一抹淡淡地薄荷香,任由身旁远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拥入怀抱。
沉入梦想。
耳侧还低低听到了一声虚幻的,不知真切的声音:“喜欢你。”
“晚晚。”
宴栀珹缓缓张口,全身的力气都被梦乡压抑住,他意识启唇,早已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意识臆想进行了回应,还是真真切切低声回应了:“喜欢。”
只是听得耳畔传来了一声心满意足的低笑。
以及更温柔的拥入怀抱与低声:“我也喜欢你。”
“喜欢,好久好久……”
宴栀珹早已听不清最后的话,只是意识的最后,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声音,随后留给桑衔的,只有似有若无的均匀的呼吸。
以及身上残留的淡香。
等到宴栀珹再醒来,光已经完全打入了房间,他迷迷糊糊起床,浑身的酸痛让他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扣住他手指,偏执反复索求他叫“哥哥”的桑衔。
宴栀珹不由蹙了蹙眉。
他下意识起身,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起身的那一刻腿脚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好在桑衔反应及时,他才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上,而是像个树袋熊被桑衔宠溺的抱入怀里。
当然,留给宴栀珹的还有桑衔欠揍的温和笑容。
宴栀珹报复性将桑衔伪装斯文的眼镜剥下鼻翼。
谁想桑衔轻笑:“没度数的。”
宴栀珹手指僵硬,细长的手指下意识蜷起:“……”
狗!
太狗了!!
桑狗!
合着斯文全是装的!!
现在反悔分手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