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栀珹睡得很沉。
他的呼吸很均匀。
桑衔故意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些许闷热。
或许是为了寻求一点清凉,已经睡得深沉的宴栀珹一点一点缩进了桑衔的怀里。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触动鼓膜的声音却只落入了桑衔的耳畔里。
怀里人缩进怀的宴栀珹像是桑衔小时候抓过得毛绒动物。
小猫咪一样柔软的身躯毫无防备的落入了桑衔冰凉的身体里。
一点一点侵袭而来的,仅有宴栀珹身上的柑橘味。
柑橘的香气是那种偏向清爽夹带甜味的类型。宴栀珹越是索取一般将桑衔抱得紧紧的,钻进了桑衔的被子里,越是浓郁的扰人心弦。
“你的眼睛很好看……”
怀中人略显娇小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低低呢喃不清的语言顺着宴栀珹淡粉色的唇,以及呼出的温热气息,由宴栀珹毫无意识靠上胸膛的位置,浅浅地传到了耳畔。
桑衔的鼓膜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柔软的鼓膜,朦胧中感觉到了些许振动。
眼睛吗……
桑衔的视线不由落入了怀中人身上。
怀中人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顺滑,墨一般的颜色比夜色笼罩的房间更要深沉。
偏偏不似白天一般地刻意整理,多了几分毫无防备的卷毛,顺着耳侧的方向翘了起来。还有头顶的呆毛,好似都因为睡着了的原因,显得异常地乖巧。
只是见了几面的男人,就这般没有防备心。
桑衔反倒是比宴栀珹多了几分防备意识。
他下意识探手戳了戳宴栀珹卷翘的呆毛,看着宴栀珹钻入怀中的动作,不禁压了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一夜未眠,桑衔就这样看了怀中人一夜,直到天渐渐蒙蒙亮,桑衔才起了身。
洗漱间里的收纳格子深处还放着化妆用品。
桑衔的皮肤很白,抽出卸妆巾倒上卸妆水擦去了眼底刻意画上的黑眼圈,还是剩下了些许昨晚留下的……黑眼圈。
桑衔算是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
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衔的视线落在卸妆巾上许久才丢掉了卸妆巾,呢喃自语:“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
只可惜这句答案,桑衔无论怎么追问自己,也追问不出另一个人的答案。
等到宴栀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
宴栀珹看到空空的床,莫名感觉空落落的。
房间里虽然开了淡淡的冷气,还算舒适,可昨晚那种清凉的感觉在记忆里像是多了滤镜一般,替代不了。
宴栀珹下意识垂下了眼睫,湿润的眼眸带着刚刚苏醒的朦胧。
纤长的睫羽刷过柔软的夏凉被,等到宴栀珹嗅到被子里留存的淡淡薄荷味,才恍惚中坐了起来。
他!
昨天晚上!!怎么钻进了桑先生的被子里!!
宴栀珹耳尖瞬间变得滚烫。
原本以为床边人早已离开,谁想一抬头,刚好对上了桑衔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究竟在想些什么的眼神。
桑先生怎么还在……
宴栀珹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反射的动作在异样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更像是仓皇地逃离。
是属于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宴栀珹都想要打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毕竟,他没别开视线之前,桑先生不一定知道他在意钻进桑先生被窝的事情。
但躲开后……一切变得未知,全看桑先生怎么想。
“早。”宴栀珹下意识鼓了鼓嘴巴,一遇到难题,他就习惯掩饰。
偏偏这一点连他都没察觉惯性可爱的动作,落在桑衔眼底像极了软软的小仓鼠,引人不由想要戳一下。
还没等宴栀珹转头过去,视线就对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桑衔身上。
以及……
一杯带着香气的热牛奶。
“给你温了一杯牛奶。”桑衔似乎并不打算计较钻入被窝的话题。
宴栀珹还没定神。
他的大脑还没完全运作的空隙里,怔怔眨了眨眼睛,硬是大脑空白了许久,才僵硬接下了热牛奶。
“好。”宴栀珹的嗓音些许干哑。
桑衔端来牛奶的这一刻,他反倒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些许干渴的感觉。
牛奶在口腔里漫开,淡淡的香气将干渴的嘴唇微润,仿佛活力都恢复了。
等到宴栀珹察觉桑衔还没走,才恍惚想起:“谢谢”
男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宴栀珹继续埋着头,双手举着温热的牛奶,一口一口喝着,消解着桑衔注视视线而来的尴尬视线。完全没察觉到桑衔暗叹好可爱的眼神。
只是满脑子都在催促自己回想正常如何与长辈相处的事情。
对同龄人,宴栀珹习惯了随性。
可对长辈,宴栀珹……真没什么长辈……
宴栀珹的母亲过世很早。
虽然眼前的桑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可三十九岁的事实,以及远高于他的社会地位,还有合作关系的维持。宴栀珹并不想拿那一套出来面对桑衔。
桑衔好歹也算是合作人。
出于尊重,出于后续的计划,宴栀珹都打算将他特别对待。
——特别尊重的那种。
宴栀珹不自然对着桑衔露出微笑。
完全没察觉桑衔明显露出的嘴角僵持,只是不失礼节继续保持着营业一般的微笑:“昨天麻烦您了。”
宴栀珹轻手轻脚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桑衔宽大的手以及微凉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宴栀珹毫无意识睡卷翘的头上。
男人耐着性子慢条斯理拨弄宴栀珹头顶卷翘头发的时候,宴栀珹才想起了他睡姿并不好,每天揉搓揉搓总是睡翘的事情。
嘶——
失算了。
宴栀珹笑容僵持。
以前他都是自己睡,为了防止留下丑照,他都是先从床上整理好头发再拉开窗帘。
对唐青和江樊尚且如此地在意个人形象,生怕留下一点不符合自己“宴哥”形象的样子,怎么反倒在桑先生这里栽了。
毫无防备留下了把柄。
——会睡翘头发的把柄。
……
宴栀珹猛地抬头,恍然冲撞了桑衔的眼神。
桑衔斯斯文文,没有半分预谋的眼睛映入眼帘。
宴栀珹甚至在一瞬间想到了会被拍照的风险,但是在对视桑衔的那一瞬间,宴栀珹突然松了口气。
桑先生是好人。
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桑先生三十九岁了,阅历要比他多很多,要他的照片也没什么用。
宴栀珹对视桑衔追究的眼神,下意识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的衣服干了。”桑衔视线落在床头,宴栀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察觉衣服已经被洗熨好了。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好。”
“我出去等你。”桑衔的话刚刚落下,已经起身朝门走去。
宴栀珹在原地怔怔点了点头。
这种第一次跟长辈相处的感觉……听莫名的……
宴栀珹总觉得桑先生好像总有一种……看懂一切,能照顾他一切的感觉。
长辈都这样吗?
宴栀珹的爷爷奶奶母亲以及外婆外公去世都很早,宴栀珹唯一接触的长辈就是那个不合格的父亲,以及父亲圈子里那些,功利心十足,互相算计的来往对象。
他总是因为宴淮的原因惯性避开。
可若是早些遇到桑先生这样的人,或许宴栀珹也没有那么排斥宴会。
宴栀珹看着衣料,还带着淡淡很好闻的洗衣液清香味。他摸着暖洋洋的衣服将昨晚的睡衣换了下来。
全然不知此时在门外站着的桑衔似笑非笑地打开了手机。
桑衔一打开,刚好相册第一张就显示了今天早上宴栀珹毫无防备的睡颜。
而后面的一张,是昨天晚上在车上的睡颜。
还有前一张……是上次练车时候拍的……
还有……第一次送宴栀珹时候,拍下的。
桑衔更深的笑意落在了管家木叔的眼里,转换为了几分疑惑。
即使这种模样的桑衔十分少见,木叔也面色平静的注视着桑衔,欣慰的放下了心。
看来新来的小宴先生是个特别的人。
木叔已经很久没见到小桑先生这般笑了。
至少……上一次这么特别的时候,还是五六年,小桑先生还上初中的时候。
那段记忆很短暂。
“木叔。”桑衔抬头看着明显温和的木叔,并没有诧异,反倒是慢条斯理地注视着他,“早餐好了吗?”
“今天是中餐,已经按少爷的安排,安排好了。”以前桑衔都习惯中餐,今天突然转变,木叔更倾向是为宴栀珹的喜好准备的。
“好。”桑衔点了点头,收起了已经设为宴栀珹睡颜的手机壁纸,耐着性子,等到了悄悄打开门的宴栀珹。
宴栀珹不太确定门的重量,到底还是在别人家里,为了不给桑衔留下毛毛躁躁的印象,他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没想到刚好撞上了桑衔的视线。
在门后的宴栀珹像是一只怯怯缩在门后的小猫咪……
“早,早上好,木叔。”宴栀珹没料到木叔也在这里,出于做客礼节打招呼。
完全没察觉到桑衔偶然落在他颈骨的视线。
净白的颈骨由着身后的光晕落在漂亮的锁骨上晃人眼。
桑衔怔神在原地。
无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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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可怜老婆我来宠[校园]》
文案:盛家大少爷一向脾气极差,一点皱眉,都让人胆战心惊,巴不得绕道走,一辈子不得相见。
直到某天,众人发现他不对劲了。
不止变沉默,开始翻各种护理冷门书。
连昔日学医的死对头也没放过,一脸虚心请教的模样惊呆了众人。
直到一月后,盛淮身边多了个小可怜,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盛家大少爷是为照顾小可怜做准备。
兰清是寄宿在盛淮家里的小可怜。
一张疏冷的脸,又乖又纯,不少人都对他一见倾心。
偏偏兰清每次出门,盛淮一张冷脸都伴随其右,引人惊慌。
兰清咳嗽,他披衣。
兰清下雨,他撑伞。
兰清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来,他都耐心哄着抱着,连连道歉。
连热水,热食物都得一吹再吹,吹到完全放心才肯递给兰清。
……
再后来——
无知兄弟调侃兰清是盛淮老婆,被抓正着。
正当他绷紧身体,以为盛淮会像以前一样,把他暴揍一顿时,完全没想,侧头看到的……
是耳尖泛红,追着极度疏冷离开兰清的——盛淮。
盛淮:“乖乖,都说了让我来,你看,手都红了,多疼啊。”
众人:(倒吸一口气.JPG)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盛家大少爷有一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珠——叫兰清。
【阅读指南】
①小可怜受X努力学习照顾小可怜的暴躁少爷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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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