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摁头谈恋爱 第40章 岁月史诗21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位殿下。

春日的光辉之中，一个穿着精致华贵的男孩儿站在亭中的石凳上，他脸上脏兮兮地抹上了水墨，手里拿着一直大笔，神采飞扬。

我和一众死士站在远处，看着那恣意又幸福的孩童，伙伴们的脸上都忍不住出现向往之色。

“知道么？主子要给那位选暗卫，谁要是能被选中以后的日子会好很多。”

我听见这声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陪小孩子这种任务一接就是一辈子，又不是疯了。

接下来的训练和考核，伙伴们一个个莽足了劲，想让自己成绩提上去。

我懒得跟他们争，遇到大型考核也不怎么主动，只是找了棵大树躺着遮阴偷懒。

那日我在树上盖着一大的芭蕉叶睡觉，树下跑过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着一本比他脑袋还沉的书趴在地上看。

我警惕地蹲下，远远看着他样子认真，没有其他动作，才又躺下了浅寐。

我摸索这考核快要结束，树下的小孩也早已离开，便打算去混点任务交差。

我从树上翻身下来正准备要走，结果发现地上用书压着一张纸。

那纸上是一棵苍绿粗壮的大树，大片的绿色生机盎然，树干上有一只黑色的猫正撅着屁，股，伸着懒腰，一副懒散模样。

我抬头看了看和画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树，可没有什么黑猫。

眼见着时间快到了，我将哪画揣到了兜里，飞身往地下宫殿跑。

至那以后我再没有故意压自己的成绩，只不过之前考核拉下来的太多，最后发榜的时候也仅仅是第五名。

说不上什么感觉，我以为自己会觉得高兴，不用去陪小孩，但看到榜单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主子手里拿着考核表，眉头越蹙越紧：“就你吧。”

他抬眸一指，准确无误的对着我。

于是我便顶着那一众羡慕嫉妒目光跟着我那尊贵的主子离开了那血腥又残忍的地宫。

远远地，我看见那小孩儿站在几棵桃花树下，一直仰着头在看什么。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却只能看见几朵粉红俗气的桃花。

“从今以后，他便是你唯一的主子。”身旁穿着明黄衣袍的男人语气意外的柔和，“一切以他为先，但是记住，你永远不得暴露身份。”

“为什么是我呢？”我犯了大忌，竟然去多嘴主子的选择。

那人意外的没动怒，甚至还解释道：“你是里面唯一年龄差不多的。”

“去领三十鞭。”

我低着眸子应下，心里庆幸这惩罚如此之轻。

那日之后，我便留在小殿下身边，过着相当轻松的日子，不用刀尖搏命，也不必动辄上刑领罚。

小殿下是个神童，四五岁便写得一手好诗，作的好画，抱着墙砖厚的的大书一看就是一天。他安静的时候，待在宫殿里，便是一点声音也无，热闹的时候上蹿下跳，把宫里的娘娘都逗的捂嘴笑起来。

他有一日贪玩爬树不慎从上面掉下来，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我怀里。

我抱着那软乎乎的身体，第一反应就是捂上了对方的眼睛。

暗卫是影子，是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我手心里很痒，一点点弄得我心里很乱。

“大哥哥，你放开我眼睛，我不看就是。”

从那以后小殿下再也没有做过危险的事，安分了许多。

我的小殿下啊，从那以后做什么都是准备两份，吃饭是两副碗筷，夜里的灯笼是两个，连风筝也要多做一张。

殿里头的桌上更是常常放着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老皇帝说小殿下性情单纯，就算武功成了天下第一也难免着了别人黑手吃亏，便搜罗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也是用毒大能来教我。

不是人人都有小殿下那样的本事，同时学着两三样，样样都是游刃而余。我这边专心学着医术，殿下自己武功学得精一两年便能听出来我的存在了。

我又只好加紧着练轻藏身之法。

小殿下听得到我呼吸，起初几日格外乖顺，也不乱玩不找那些儒生学子争论了，还一个人安静时对着空气说话，絮絮叨叨地一说就是一大堆。

再后来，多少是练成了一绝的轻功，算是收放自如，但我偶尔还是很喜欢故意弄出点声响看小殿下拘束起来乖乖的模样。

再后来，我的小殿下长大了，扬着马鞭出了京城闯荡江湖，遇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我家的小殿下啊，看见街上缺胳臂断腿哭嚎厉害的便心软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骗子，每每都要相帮一二。

后来遇上了程墨那个杀千刀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长得到是像模像样，可那眼里的算计都飘到了我眼皮子底下。

可我的小殿下还以为遇上了知己，十分开心两人一起游历，又一起拜山门，好几次晚上睡觉都睡一块。

我有些生气，也没办法说什么。每每遇到危险，他拉着我的小殿下逃命，我在后面杀人，结果一件件都被那厮算做了恩情。

那日我的小殿下竟为救程墨甘愿以血为引，我气极了，带着面罩显出身形来问他：“你非得救他不成？”

“可他是我师兄啊。”我当真被他的傻劲气坏了，若是小殿下说救命之恩我还能掰扯一下事实说程墨就是个垃圾。

小殿下看出我生气了，慌张的把自己平日最喜欢的东西都塞给了我，浑身上下除了那条命就只有那珍贵的黑玉了。

后来，老皇帝被人害死，我的小殿下一声不吭勒马入京被关进了安王府。

那日他站在空荡的庭院中泪水盈满了眼眶却是一点没流下来。

我本想着要带他从老皇帝留下的密道离开，提前去打探密道另一头的情况，回来之时，边看到小殿下已经自己寻了办法逃命。

那夜我放出了点声音，殿下身体一紧，硬是抓住机会逃了出去，我跟在他身后，用了点下作的手段弄晕了那些追兵。

小殿下到了灵城外，一看见那东陈的士兵便没了逃亡心思，转而担心起来百姓。

我那日看着小殿下与那陈莫刀剑相对，看着对方露出来程墨那可恶的面容觉得小殿下这下总能看清对方的嘴脸了。

小殿下挟持陈莫到山中后，便往深山里逃去，我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等在原地等陈莫体内毒发作撑不住瘫在地上之后才缓缓显出身形。

一刀插在陈莫的心口，刀刃直接贯穿插入了土地，确保对方死绝了，我才去追小殿下。

后来啊，那老不死的来传旨，要把我的小殿下送去和亲。

殿下震惊于往日先生大变的态度，而我震惊于那陈莫居然还活着。

我躲在屋里，眼睁睁看着殿下被绑上马车，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后来我想办法替换了那陪嫁的丫鬟，穿上裙装，化了一张人皮面具，坐在殿下身旁。

殿下早已经自己想办法割断了那绳索，仍旧弄成一副被绑着的模样缩在角落。

那几日，殿下来吃食喝水都是我举着小碗一勺一勺喂的。

小殿下刚开始很不习惯，有些躲闪，脸颊一下子就爆红了，磕磕绊绊的。

“殿下这样不愿意，吃不下饭，奴婢是要挨打的。”果不其然我这样一说，我的小殿下便乖乖张着口任我摆弄了。

说来有些奇怪，我其实非常满足于那样的感觉，会因为那样控制而感到兴奋。

我想只要殿下说跑，就算是死在这也要把殿下送出去。

可我一看殿下那神色，便知晓他放不下相柳的子民。

我和殿下一同生活的了十几年，只有东陈的时光是离得最近的。

殿下给我取了一个极其女子的名字叫做兰蔻。我一边嫌弃，又乐呵殿下赐名。

我是死士，没有名字，柳宁知他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我很想像其他人叫一叫殿下的字，那几个字在我心里绕来绕去，但总归是没有机会喊出口。

殿下被陈莫困在一间狭窄的房子里，眼里的光亮一日比一日淡。

就这样，陈莫有一日竟连我这个表面上柔弱无力的丫鬟都容不下了。

我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屏息丸，当场死在了殿下面前。

明明已经准备好了重重磕在地上，结果却是被殿下抱在了怀里。

我的小殿下哭了，我好想睁开眼睛跟他说没事，别哭，可是我不能，我得让陈莫像处理那些东陈贵族一般把尸体挂到城楼之上展示或是扔到山上喂狼，才可能逃出去。

再后来，我如预料那般被扔进了山上里的埋尸坑中，当晚我挣扎地爬了上来，许多双幽绿可怖的眼睛对着我。

我的小殿下还在等我呢……

从山上下来以后，我身上加了许多伤口，一副要死的模样，正愁怎么混进去找殿下，就在城门看到一个药谷服饰的人。

药谷老祖怎么也教过我医术，假扮起来甚至不需要什么心思。

这一次没有时间准备易容，只能以真面目进宫。怕被陈莫察觉，我用药隔断了身体的内力，又遮去身上野兽撕咬的伤口，才敢去见陈莫。

陈莫那厮当真不要脸，竟然妄想用情蛊欺骗殿下，我假称做过血引之人，情蛊没有效果才勉强拖住他。

再次见到殿下，搭上手腕，发现殿下的身体已经隐隐有了空缺之相。

我再也忍不了，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去，哪怕那些事一件件都会让我的殿下痛苦欲绝。

我得逼他狠下心，离开这东陈皇宫。

殿下他，最厌恶高墙，讨厌被控制威胁，这俩月下来人的精神已是岌岌可危。

“吾从前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殿下从未见过我。”最初我不明白为何老皇帝不愿意让我出现在殿下面前，但慢慢的，便懂得了。

殿下是不会让别人替他涉险的。

我的殿下当真是极好的，我换了一个又一个人去接近他，他对谁都是极好的。

让我觉得从前的好，也是如此，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殿下说要和我一起走，谁也不留下。

殿下真不愧是殿下马上制定了一份可行的计划。我当时只顾着离开东陈的未来，丝毫没注意到殿下的心里怒涨的仇恨和那突然空了的眼神。

他说，让我在城门等他。

怎么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城门等着我的殿下来找，所以我混进了宫里的侍从之中。

那日夕阳残照，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好的殿下站在层层台阶之上拔剑自刎。

我要疯了，殿下怎么能死呢？殿下怎么能死在这种肮脏之地？

我想冲出去，却被周围的士兵的拦住，早就破败不堪的身体倒在地上，连殿下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还真是没用啊……

谁能救一救我的殿下啊，要什么都行……只要殿下能活……能高高兴兴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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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宁知和艾斯的故事就到这里啦~但是他们的世界里，生活仍旧在继续哦。

撒花！！

希望艾斯肚子里的小虫崽是一只雄虫～做一只好雄虫。

可怜小八等不到小虫崽的生辰宴啦～

（还有就是明天不更了，预计是赶不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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