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上午课程全部上完,陆远洲都没有被叫到办公室,看来昨天那个男生并没有把他打人的事告诉班主任。
虽然他觉得告诉了对他来说也不会有多少影响,但还是莫名地重重松了口气。
陆远洲走到安怀宇课桌前,递给他一瓶酸奶,"多买的,给你喝吧。"
"谢谢陆哥。"安怀宇开心地接过酸奶。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安怀宇的精神振奋可不少,整个人仿佛焕发了新生,眼神里闪烁着陆远洲没见过的活力光芒,并且嗓子恢复了许多,不再沙哑干涩,声音基本恢复了清晰流畅,吐字都利索了。最重要的安怀宇可以轻松自然地和他交谈,对他不再过于拘谨和不自然。
为了让班里的人不再认为安怀宇可以随意欺负,陆远洲每节课下课都会有事没事过来他这里聊天,期间还顺手吓走几个又想欺负安怀宇的。
其实这只是为了向班里人验证昨天那个男生的话,昨天他为了安怀宇打人的事没传到老师耳朵里,却传遍了全班,从他进来教室开始就不断有人朝他瞅来,眼神奇怪,包含深意,有些在偷偷讲他们的事,震惊的,怀疑的都有。
陆远洲也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班的环境,不仅学习方面是学校垫底,班里面也不团结,勾心斗角的事情经常发生。
陆远洲打着哈欠,眼里流露出一丝困倦,他走到门口,对座位上的安怀宇随意地摆摆手,嘴角带着笑意。
"走啦,我们去吃饭,等会儿还要午休。"
安怀宇微笑回应:"好的。"
安怀宇刚离开座位,陆远洲就想到了什么,叫停他,"对了,带上你的药,等会儿不回来午休了。"
在他们学校,午休是不允许学生回宿舍休息的,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只为让学生有更充足的时间学习。除了这一点不好,其他还是可以的,因为它只规定了不可以回宿舍,没规定必须在某个特定地方午休。
很多学生都会选择呆在教室,因为教室里有空调,而且课桌也可以勉强充当睡觉的地方,其他地方不是太热就是太远。
这个时候,陆远洲往往都不会和他们呆一起,经常下课就一个人跑去体育馆后面的枫杨树下午休。而这次,他要带上安怀宇一起。
"哦哦。"
安怀宇不理解,但也没提出疑问,他回到桌位,开始乖乖地收拾陆远洲吩咐要带的的东西,动作很快。
他们并排走在走廊上,构成一副和谐的画面。
陆远洲什么都没带,双手自然垂落两边,而安怀宇背着个黑色书包,书包有些大,更加衬托出安怀宇身材的瘦弱。
微风拂过,带着不易察觉的热量,包裹住陆远洲的全部肌肤,他很快感受到燥热,额头慢慢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庞,一直滑到下颌。
陆远洲看向安怀宇,大热天的他却穿了一件厚厚的长袖校服外套,只为了遮挡手上的伤,但有些还是藏不住,干净的校服外仍然若隐若现几道刺眼的伤疤。
"你不问我午休去哪吗?"陆远洲问道。
"陆哥去哪我就去哪。"
安怀宇的声音轻轻飘来,陆远洲嘴角上扬,眼里闪过一抹玩味,他问:"昨天还害怕我,今天就我去哪你就跟着去哪了,不怕我和他们一样欺负你啊?"
他身旁的安怀宇摇摇头,认真注视着陆远洲,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不会,陆哥是好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陆远洲被安怀宇的话勾起兴趣,他一只手在安怀宇头发上不老实地揉搓着,很快打乱了原本被梳得整齐服帖的头型。
他好奇地发问:"我是好人就和他们不一样了?只有这一点不一样吗?"
"当然不是,我觉得陆哥比班里的男生长得好看多了,还有你力气特别大,脾气也好,很温柔,很会照顾人……"
安怀宇低头,认真地掰着手指数着,神情真挚,他语气热烈,越说越起劲,如同一位发现百年难遇秘密宝贝的探险家,兴奋地在描述他的发现。
安怀宇的话一字一句脱口而出,把陆远洲夸得简直天花乱坠,在安怀宇口中,陆远洲就像是一件没有瑕疵,完美的玉器。
被夸到最后陆远洲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立即打断旁边人的施法,"好啦好啦,你夸的都不像我了,越说越奇怪。"
"不奇怪,在我眼里陆哥就是这样的。"安怀宇语气认真,饱含肯定。
陆远洲双手环胸,垂眸深深地看向安怀宇,笑盈盈地说:"行吧,我勉强认可你夸我的这些。"
陆远洲认为安怀宇后面说的话确实夸大了他,但前面他还是很认同的。
陆远洲的长相毫无疑问是人群中的焦点,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可以注意到的存在。
他五官深邃,如同被精心雕刻过,鼻梁高挺,眉骨也很高,为整张脸平添了几分英气,眼睛也够大,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一双桃花眼含笑,看谁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感,反之收起笑容容,在他严肃或者生气的时候,那双眼睛便如同开封的刀刃,让谁都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外加陆远洲身高187,宽肩窄腰,还经常运动,属于那种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类型,任谁都挑不出其中的毛病。
吃过午饭,他带着安怀宇来到体育馆后面的枫杨树下。
靠着树干,陆远洲随意一坐,"我一般都不在教室午休,平时没事的时候常来这里,这里通常没什么人会过来,清净。"
安怀宇跟着盘腿坐下,静静听着他说话。
这时,陆远洲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巧的电风扇,这是他刚才在超市偷偷买的。
"送给你的,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厚,别感冒没好又中暑了。"
安怀宇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风扇,小鹿般的大眼睛亮亮的,又有些犹豫。
"陆哥,你对我真好,这个是不是很贵啊?"
"小意思,这东西便宜的很。"
其实花了他五十块,两天的饭钱,想想还有点肉疼。
他又伸去一瓶矿泉水,"对了,你现在先吃感冒药。然后你把上衣脱了,我帮你给伤口都涂上药膏。"
"不用,陆哥,我可以自己涂药。"安怀宇赶忙拒绝。
"你确定?背后的你涂的到吗?"陆远洲蹙眉问道。
安怀宇从书包里拿出几颗药丸,兑水喝下,不急不缓地脱下外套,回答:"没事,后背的不用管,慢慢结痂就好了,只不过会比其他的慢一些。"
陆远洲犹豫片刻,还是妥协了。
他闭上双眼靠在树干上,心里不开心,但还是故作满不在意。
"哦,随你吧。"
主人公都说不在乎了,他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怎么还能强行逼迫呢?
脑子里想得是这样,但陆远洲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脸上藏不住情绪,随即露出不悦,但也没有硬是要给安怀宇上药。
他侧头背着安怀宇,无聊地数着地上的叶子。
数分钟过去,安怀宇小心戳了戳他的胳膊,陆远洲转过头,脸上满是问号。
安怀宇光着上半身,锁骨清晰可见,宛如两座小山峰,然而本应该如瓷般洁白的肌肤上却伤痕累累。
他就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虽然残缺,但却给人一种易碎的美感。
"陆哥,你可以帮我涂一下后面吗?"安怀宇耳朵有些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不是不要我帮你吗?变脸这么快啊?"
陆远洲嘴上不依不饶地说着,一副不情愿的态度,然而动作却十分麻利。
他用棉签在药瓶里蘸取些许白色乳膏,让安怀宇转过身去。
棉签慢慢靠近安怀宇的肌肤,陆远洲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生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弄疼他。
"是你主动让我帮你涂的,把你涂疼了可别怪我。"
陆远洲勾起唇角,语气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傲娇。
安怀宇双手捏着怀里的校服,没有拆穿他,笑着回应:"知道了,是我主动的,麻烦陆哥了,等会儿下午下课我请你吃饭。"
"打住,我自己有钱吃饭,你的钱先存着吧,等充足了再请我也不迟。"陆远洲打断他的话。
陆远洲看着安怀宇吃饭节省的模样,再加上被欺负也不敢告诉家长,就自认为他家境应该不算太好,父母可能也不是很关心他。
涂好药膏,陆远洲困意来袭,他耷拉着眼皮,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调了个时间。
"还有半小时,我困了,我们睡会儿吧。"
安怀宇身上的药膏很快风干,他穿上校服,点点头表示同意。
枫杨树下,风轻轻拂过,把叶子吹得沙沙作响,周围静谧无声,一派祥和。
陆远洲慢慢合上双眼,很快便进入梦乡。
身旁的安怀宇双手环抱着书包,慢慢贴陆远洲,不同刚才的乖巧模样,他眼神透着一股探究,唇瓣微启,勾着唇自言自语着什么,声音被一阵微风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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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