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挑食啊?”简方寒拉长声线,细细说着。
手下更用力了,苏谨之被捏的生疼。
“没关系。”简方寒还善解人意似的,“以后慢慢改就好了。”
苏谨之唇色发白,看也不敢看他。
简方寒又笑了一声,松开了苏谨之。
桌子上的冰镇可乐被他当做红酒一样一饮而尽。
放下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喝了什么,简直想冲进厕所里吐了。
这顿饭终于在苏谨之无比忐忑的心情中吃完了。
导演陪着笑,“简总,我一会派司机给您送回去,或者我亲自给您——”
“不用。”简方寒扯扯不舒服的衣领,在要发脾气之前,看了眼苏谨之,又恢复疏离笑脸,“我们自己就行,不麻烦了。”
几句话已经用尽了他平生的忍耐力。
简方寒从小就是贵公子大少爷,除了那副精致到无可挑剔人神共愤的脸之外,他也娇气、霸道、脾气臭,向来不会压抑自己。不过这几年好多了,毕竟在社会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而且有了苏谨之这个出气筒,简方寒情绪稳定多了。在大众面前,包括在尚柏月面前,简方寒都是那个从容不怕、温和有礼,只是有时有些高冷的霸气影帝形象。
只有在苏谨之面前,他才会放任一切自己的坏情绪,而苏谨之,会毫无底线的包容他,甚至是纵容他。
他可能天生就是这种贱人命,简方寒有时候想。
导演闻声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明白了‘我们’的含义。
“好好好,那小苏啊,我们就等剧上映了之后再见了,以后微信上长联系啊。”导演本想热切地拉苏谨之的手,但在简方寒面前,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谢谢导演栽培。”苏谨之低眉致谢。
简方寒看他的样子,面上不悦。谢谢他栽培?呵,要不是他花重金砸投资,谁会栽培你,真是自大。
“走了。”简方寒凉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黑色保姆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魏凯也走到车门口,给简方寒开门。
苏谨之也跟着一起转身。
“谨之。”陆以然忽然叫了一声。
苏谨之回头。
陆以然清俊的脸充满温柔笑意,“以后微信联系。”
“好。”
苏谨之也冲他笑笑。
简方寒脚步一顿,将后面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乎。
他寒眉轻拧,忽然就了然了些事。
苏谨之为什么不愿意到他办公室来?苏谨之为什么第一次拒绝他?除了要看他的小情儿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简方寒侧过身,越过人群,正好对上陆以然平静且坦然的脸。
样子就像是对他宣战。
简方寒心里被激起一阵火,但是没有当众发出来,而是冷声叫了下苏谨之,快速上了保姆车。
陆以然盯着苏谨之上车,等到车门快关上的时候,陆以然看见简方寒从门缝里朝他笑了下,然后对着苏谨之深吻了下去。
车门被彻底关上。
黑色的窗户阻断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陆以然咬牙,眸子又冷又燥。
简方寒!
……
苏谨之被吻的喘不过气,本能的反抗,“方寒,不、不要……”
前面还有魏凯和司机在——
魏凯熟练地打开隔离板,顺便调大车载音响音量。
“不要什么?!”简方寒压了过去,领带被他彻底扯下来,绑在苏谨之白皙的双手上,“不要不要不要,你总说不要,最后软成一滩水的是谁?!”
苏谨之受不住的闭眼,身子在简方寒的触摸下发抖。
简方寒见他不再挣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像是不屑他的欲拒还迎。
等他亲够了,也摸够了,终于放过苏谨之一口气,捏他的脸,勾了勾唇。
苏谨之睁开被吻的水汪汪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他。
“那个陆以然?我竟然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苏谨之,你有点手段啊。”简方寒笑的残忍。
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口火,怎么也发不出去,捏着苏谨之的脸也暗暗用力。
苏谨之被他捏的直蹙眉,“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高中的,他也是你师弟。”
“师弟?师弟是什么关系?”简方寒贴近苏谨之,微微低头就可以亲上他,“你当时跟我不也是师弟?结果不还是爬了我的床,那天晚上□□都让我操.烂了,呵。”
简方寒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笑的荡漾,刚才还冷若冰霜的眸子瞬间有了温度,甚至都有了一丝柔意。
苏谨之没想到他会说那天的事情,眼睫颤了颤。
那天是个意外,苏谨之本来在酒吧里打工,是个很高档的酒吧,没想到简方寒会去。
那时候的简方寒已经在娱乐圈里有了名气,一个古装剧播的不错,导演、摄制、制片还有演员一起开了庆功会,还有品牌方和平台方,包了那场酒吧里最大的一个平层。
酒吧老板选了服务员里最好看的一批去服侍,其中一个就是苏谨之。当时的苏谨之这辈子没想到还会碰见简方寒,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愣了神,差点把酒倒在他身上。
那时候,简方寒温和的原谅了他,还说他眼熟,可能在哪见过。苏谨之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摇摇头就退了出来,之后心跳快的差点当场腿软。
这就很好了,那时的苏谨之想。
能这样端着盘子,在远处对简方寒遥遥一望,就已经很好了,已经是他平生不敢求的了。如果简方寒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后来,在那场宴会上,简方寒喝醉了,上厕所都让人扶着,他指定了苏谨之扶他。苏谨之很担心他难受,一边顺着背一边对他温声细语地询问。但是出了门才知道,简方寒察觉自己被下药了,应该是当时女主角想跟他一起炒CP但是他不同意,那女主角的资方大佬就来阴的。
苏谨之第一次了解娱乐圈,听简方寒说的话都蒙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简方寒盯住了他。
“跟我上床,以后你的酒,还有你的人,我都包了。”
那一晚,简方寒看见苏谨之在自己面前,跪下,脸红,爬上床。
他没上过男人,苏谨之是他上的第一个男人,竟然意外的合拍,简方寒食髓知味,又去了酒吧几次,每一次,苏谨之都是当场服务生的销冠。
简方寒的酒水不要命的点,不管喝不喝完,哪怕当场洒地上,他也要给苏谨之最大的牌面。也是有一阵子,苏谨之真以为简方寒喜欢上了他,但是慢慢的他就清醒了,简方寒醉酒跟他做的时候,他终于听懂了他低喃的那个名字——柏月,尚柏月。
他抱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撞了一下又一下,每次念的都是柏月,柏月。念的苏谨之心脏特别疼,大声哭叫,哭的简方寒酒都醒了。
“行了,别哭了,我轻一点,哭的怪可怜的。”简方寒抱着他,慢起来,温润细语,好像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之后,苏谨之询问,简方寒直接说:“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滚,我不缺你一个人。”
苏谨之忍了,一直忍了这么多年。
“……”
“在想什么!?”简方寒不喜欢苏谨之的走神,低头狠狠咬他的唇,“以后不准跟那个狗男人有任何联系,再让我看见,你以后就别想下床了。”
苏谨之抿着唇,不说话。
这些年因为简方寒不允许他有任何背离他的行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朋友,异性,同性都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只要靠近他被简方寒看见,就会勒令禁止。他总说他抬眼看人的样子都是勾引。
以前苏谨之还能骗骗自己简方寒可能是吃醋了,这样的吃醋代表他把他放心上,他还有点小欢喜,现在很久了,苏谨之就不会了。
男人的占有欲是不分场合不分情况的,他不允许,只是不想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他一直都应该是那个安静乖巧听话的床上情人,他不应该反抗他。
“说话!”简方寒不满意苏谨之第二次走神,手背抬起,拍他的脸。
发出让人羞耻的声响。
苏谨之被打的偏了偏头。
“我知道了。”他小声道。
话是说的挺乖的,但是样子像是不情愿似的。那个陆以然就那么好?让他这么惦记?
妈的!
简方寒也说不上哪股气顺不上来,用这个身体的重量压上苏谨之。
大手一扯,苏谨之衣襟刺啦一声全部崩裂掉,“我看不操.死你你是不会长记性,妈的!”
苏谨之阻止他的手,脸红道:“别、别在这里……”
前面还有人。
苏谨之不怕跟简方寒上床,但是对着魏凯和司机,他还是想保留一些尊严。
简方寒置若罔闻,直接堵上他的嘴。
尝到苏谨之嘴里的味道,简方寒才像是情绪得到了舒缓,不那么凶了。
但他还是不想放过苏谨之,火已经被挑起来,不灭是不可能的了。
他强势地把苏谨之抱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捏他的下巴,一只手按他的脑袋。
苏谨之呜唔几声,慢慢的,身子泛软,再也提不起力气。
简方寒如愿以偿。
苏谨之余光瞥见车前座遮住一切的隔板,又赶紧闭上眼。
……
保姆车一直开到了苏谨之的公寓,下车后又过了10分钟,简方寒才像是满足了的饿狼一样,让苏谨之下去。
苏谨之瘫在座椅上,好半天才攒好了力气,穿上裤子,合上衣领,下了车。
黑夜里,冷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嘚嗦。
车里,简方寒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点了个事后烟。
胳膊支在座椅,指尖还掐着烟,样子随性又洒脱。
“怎么不走?”他嫌恶地瞥了眼苏谨之。
“……手机,还有钥匙。”
因为刚才的胡闹,苏谨之的手机和要钥匙都飞了出去,落在简方寒脚下。他刚才下车的时候才发现。
简方寒看见了,道了句麻烦,弯身给他捡了起来。
苏谨之想抬手去接,简方寒随手一挥。
哐当——
钥匙和手机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下一秒,车门关上,直接走了。
苏谨之脚边被溅起一阵灰。
他愣了半天才转低头,看地上的手机和钥匙。
孤零零地,被遗弃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