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鹿遇星撇撇嘴,“我昨晚肯定被床垫围殴了。”
睡醒以后,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
靳夜记起鹿遇星昨晚对着空气和床垫拳打脚踢的模样,心想,到底谁围殴谁?
不仅娇气,还不讲理。
鹿遇星忽然想起件事,他急忙跳下床,火急火燎进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颜值在线才放心。
靳夜跟过去:“怎么了?”
“没事。”鹿遇星小声道,“我担心自己刚刚顶着张宿醉后的猪头脸跟你撒娇,幸好不是。”
感恩爸爸们给了他一张无死角的好样貌。
靳夜无言以对,他一向不懂鹿遇星的脑回路。
“靳夜。”鹿遇星问,“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这他多不好意思,只能以身相许回报。
靳夜指着沙发:“我习惯早睡早起。”
鹿遇星笑道:“咱俩果然互补,我习惯晚睡晚起,以后拜托靳总帮我养成良好作息。”
靳夜应一声,门外传来送餐机器人的提示音。
鹿遇星取好早餐,发现靳夜站在窗边,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靳总。”鹿遇星绕着靳夜转一圈,“谁得罪你了,感觉怨气有点重。”
“你想多了。”靳夜接过食盒,“我待会去公司,你回哪?”
鹿遇星正在放暑假,曲宁担心他安全,这段时间没多少工作,他闲得很。
“我能跟你去公司吗?”鹿遇星问。
“可以。”
想到这里是靳夜每天工作的地点,鹿遇星看什么都好奇。
靳夜一边回复下属,一边还能按住快要蹦起来的鹿遇星。
两人亲密的姿态不作假,一看就知关系匪浅。
靳总带Omega来公司的消息传得很快,可大家最多也只敢私下说说,不敢传到靳夜耳朵里。
靳夜比鹿遇星想象中还忙碌,待在办公室里的时间都不多。
鹿遇星不想打扰他,在休息室打了半天游戏。
等靳夜忙完,鹿遇星裹着毯子在休息室单人床呼呼大睡。
靳夜平时很少用休息室,单人床很普通,床垫又薄又硬。
靳夜心想,等睡醒,鹿遇星一定又要嚷嚷自己被床垫围殴。
回到家,鹿遇星一眼注意玄关柜上包装精美的首饰盒:“这是什么?”
“我们明天下午去见律师。”靳夜说。
“我知道啊,但跟这有什么关系。”
靳夜道:“这是婚戒。”
协议结婚的事只亲近的人知道,对外自然要做戏做全套。
鹿遇星猛拍两下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这段时间光顾着傻乐,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我准备也一样。”靳夜说。
鹿遇星在心里嘀咕,那怎么能一样,靳夜准备是单纯走流程,而他准备则会充满爱意。
当然,开心肯定不假。
他问靳夜:“我能拆开吗?”
“拆吧。”
鹿遇星动作仔细得很,连包装纸都叠好放在一边。
戒指很眼熟,来自鹿遇星代言的某个珠宝品牌。
鹿遇星清清嗓子:“靳先生,你是不是应该亲手为自己的Omega戴上戒指。”
靳夜沉默几秒,最终还是配合鹿遇星。
鹿遇星拿起另外一枚,自问自答:“鹿先生,接下来请你为靳夜先生戴上戒指。”
靳夜再次配合伸出手。
“好看吗?”鹿遇星展示给靳夜看。
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肯定是好看的。
“不错。”
得到满意的答复,鹿遇星喜笑颜开,对着戒指拍不知多少张照片,其中几张还没忘拉靳夜一起。
次日下午,去见律师前,鹿遇星换了身正式的装扮。
除几位律师外,鹿广也在。
瞧见鹿遇星和靳夜,鹿广笑容真诚,态度亲和:“遇星,你们来了。”
鹿遇星跟他互演:“小叔,红包呢?”
鹿广还挺了解鹿遇星,真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新婚快乐。”
“谢谢。”
靳夜跟着鹿遇星道了句谢,将红包放进鹿遇星口袋。
里面是两张银行卡,以鹿遇星对小叔的了解,估计是个不高不低的数字。
鹿广注意到靳夜的动作,心里乐开花,看来小侄子跟靳夜相处不错。
他还不了解Alpha吗,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他小侄子这般美貌的Omega。
“遇星。”鹿广问,“你们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这是大事,两家该选个时间坐下好好商量。”
最好再商量商量生意啊,合作啊,这些方面更重要。
靳夜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鹿总,先忙完今天的正事再说其他事。”
即便知道靳夜成为自己侄婿,鹿广心里仍有畏惧,讪笑道:“说的没错,先忙正事要紧。”
鹿遇星狐假虎威,背着人偷笑的模样还真有些像小狐狸。
光签字签的手都要酸了,鹿遇星心想,爸爸们的爱过于沉甸甸。
谢意和鹿远涉足的产业涵盖方方面面,如他们所言,无论鹿遇星未来想做什么,他们都能给鹿遇星保驾护航。
这下不仅手酸,鹿遇星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耳边律师平静无波的声音慢慢变成爸爸们呼唤他时温柔饱含爱意的嗓音。
时隔多年,万事万物都好像被磨平,带上一点失真感。
这些年,鹿遇星很少设想如果爸爸们还在身边他会过怎样的生活,这对他而言太残忍。
鹿遇星放下笔,转身脑袋埋进靳夜胸口。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鹿遇星很轻很轻的抽泣声。
靳夜抬手轻轻拍了拍鹿遇星后背。
鹿遇星吸着鼻子:“我没事。”
直到所有文件签完,他依旧眼眶通红,随时都能掉眼泪的模样。
靳夜气压莫名降低,鹿广不敢触霉头,没再说什么,看着靳夜带鹿遇星离开。
鹿遇星不清楚爸爸们究竟给自己留下多少东西,只知道他一夜暴富,还是巨富。
车上,鹿遇星揉揉发酸的手腕:“我刚才简单看了看,爸爸留给我的这些,好像没有哪样特殊到能成为催命符。”
靳夜看向窗外,他没告诉鹿遇星,今早还在两人车上发现定位器和窃听设备。
先前会所里也有,被买通放东西的人是会所保洁,对雇主信息一概不知。
但幕后之人如此着急,说明他们走对了路。
“慢慢来。”靳夜心想,他很习惯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一直查不出来……”鹿遇星小声说,“咱俩岂不是要绑定一辈子。”
这对他来说似乎算是好消息?
靳夜放下文件:“鹿遇星,你在想什么?”
鹿遇星眼里盛满心虚:“想一些可能道德水平不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