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没有等太久,傅明延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打开门,傅明延手里的雨伞被他收拢在一旁,雨水滴滴答答顺着伞骨滴在石阶上。
他的头上和身上也沾着雨水,左手提着一个袋子。
林声像每一次他来家里做客时一样:“傅叔叔来了。”只是语气没有了雀跃的活泼。
傅明延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几个餐盒,“吃过了吗?我给你带了晚饭。”
林声拿了条毛巾给他,傅明延在路上下车去餐馆打包买了晚饭,车子停在路边,他路上着急,是跑着去的,没有带伞,所以身上淋了不少雨水。
林声往餐桌上看了眼,是很寻常的家常小菜,炒土豆丝和煮茄子,两份米饭和一碗粥,是他最爱的南瓜粥。
他去餐厅拿了两双筷子,手里捏着筷子,鼻头一酸。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忘了他一天没有吃饭了。
不过他没哭。
他转头时,傅明延靠在厨房门上,静静的望着他。
林声把筷子递给他。
傅明延无声的接过筷子,两个人安静的吃完了一顿晚饭。
外面电闪雷鸣,傅明延看着林声眼下淡淡的乌青色,拉着他的手带他往他的房间去,“去卧室睡觉吧。”
林声躺在床上,傅明延把窗帘拉上,回来把床头灯关上。
林声睡不着,傅明延想起他睡前的习惯,重新打开灯,拿起床头柜上放的国外名著。
这是林声睡前必做的事情,看书半小时。
林声没有心情,但傅明延还是顺着书签翻到最新的一页,从上面第一段读起,“那我读给你听。”
他读了两段之后,林声忽然从床上坐起身,凑到他的身边,指了指书页右边靠中间的一段,很小声的说:“叔叔,我上次读到这里了。”
傅明延侧靠在床头,把肩膀借给林声靠着,林声从父母出事后熬了一天一夜,现在在他低沉的读书声和窗外的雷鸣声交杂中睡了过去。
傅明延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子向上拉了拉。
夜里傅明延在沙发上醒来,林声的床上没有人,他急忙在房子里找人,林声站在落地窗边向外看,天边一道闪电,将他脸上落寞的表情照的分明。
“怎么起来了?”
“傅叔叔……”林声望过来,他说:“你能收养我吗?”
傅明延心里就那么跟着揪了一下。
但是他说:“我收养你不合适。”
林声走过去,低着头,很小心的拉着傅明延的袖角:“白天的时候,我的两个姨姨来过,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她都是不跟她们来往的,也不让我跟她们说话。”
林家的家业实在是太大了,父母留给他的资产令人眼红。
傅明延皱了下眉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要确定监护人,从法律上来说——”
傅明延话音倏地一顿,林声抱着他,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像是在寻找安全感:“可是我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
“我十六岁了,我不缺钱,也可以没有监护人,你可以收留我吗?我会努力不给你添麻烦。”
他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