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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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
陆曜之挤出些药膏,细细涂在晏禾的嘴唇上。
他叹息了一声,语气带着些揶揄:“嘴疼怎么不说?”
晏禾闷闷地看了陆曜之一眼。
他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吗?
还有,谁能在亲吻的时候察觉到自己嘴疼啊……
“都裂开了。”陆曜之带着药的手轻轻扫过宴禾的的伤处,语气中似乎带着点怜惜:“真可怜。”
宴禾控诉似地,“还不是怪你,你……”
话说到一半,宴禾就说不下去了。
“是,都是我的错。”陆曜之语带笑意,保证道:“以后我会注意。”
宴禾嘟囔一句:“你还想有以后啊?”
“怎么?以后不给亲了?”陆曜之声音中带着丝委屈:“宝贝这么小气?”
听到这个称呼,宴禾脸色微变。
“你……你别这么叫我。”
陆曜之低声问道:“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不、不是。”宴禾摇头,声音闷闷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宴禾的不自然,陆曜之思索片刻,猜道:“那东西也这么叫过你?”
听到这话,宴禾的脸上带上了丝窘迫,还有些……
担心。
“没关系,”陆曜之拥着宴禾,郑重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他靠近你。宝贝只要记住我就行。”
“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喊宝贝。嗯?”
宴禾垂着头,轻“嗯”了一声。
陆曜之脸上顿时染上了些笑意,好玩似得在宴禾耳边‘宝贝’‘宝贝’叫个不停。
被这么一闹,宴禾最后倒真不怎么排斥这个称呼了,剩下的就只有不好意思,耳垂从始至终都没消过红。
到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宴禾才终于推了把陆曜之。
“我们该收拾东西了,不然待会赶不上飞机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宴禾从沙发上起身,手忙脚乱地冲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泡了会脸,这才压下脸上的燥热。
好在后面陆曜之也没再去闹他。
等收拾完东西,陆曜之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宴禾下了楼。
一开始宴禾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甩了几次没甩掉陆曜之的手,他最后还是默认了陆曜之的举动。
好在他和陆曜之这么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大家都自觉地没把视线落在他们两个相握的手上,让宴禾松了口气。
陆曜之看向早就等在大堂的蒋叙城,“人都到齐了?”
“已经到齐了。”蒋叙城目不斜视,“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
陆曜之拉着宴禾的手走向门口停着的车。
坐上车,车门隔绝了其他人之后,宴禾才小声问道:“怎么没看到陆怡?”
陆曜之低头把玩着宴禾修长的手指,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她还有点事要处理,不用管她。”
“哦。”宴禾应了一声,挪开陆曜之作乱的手,“别闹了。”
陆曜之失望地看了一眼宴禾抽回去的手。
宴禾看了眼一旁略显委屈的陆曜之:“……手指头有什么好玩的。”
陆曜之闻言轻笑一声,低头俯在宴禾耳边道:“很软。”
陆曜之的声音很轻,再加上被汽车行驶的声音盖住,只若隐若无地传进了宴禾的耳中。
虽然知道这话别人都听不到,但宴禾还是不可避免地脸色微红。
“你……你别说话了。”
陆曜之听话的嗯了一声。
但很快,宴禾就明白了为什么有‘男人只有挂到墙上才能听话’这句话了。
陆曜之虽然没再说话,也没玩他的手指,但他的手却时不时地在宴禾身上东戳戳西碰碰。
好几次把陆曜之的手打掉,宴禾偷偷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又瞪了眼陆曜之:“不准再碰我。”
看宴禾真的有些生气了,陆曜之在心里轻叹了一声,遗憾地看了眼宴禾小巧的耳朵。
不碰就不碰了。
他还能亲——
只可惜,车子在这时候停在了机场。
等车一停稳,被闹了一路的宴禾就立刻逃似得下了车,在所有人之前拿到了自己的箱子。
而后,用两只手推着箱子往前挪。
陆曜之轻‘啧’了一声,眼神哀怨。
连手都不给牵了啊?
宴禾假装没看到陆曜之的眼神,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始终和陆曜之隔了个不长不短的距离。
一路上,因为宴禾没理人,陆曜之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就连送机的蒋叙城都不敢靠近。
好不容易等陆曜之一行人上飞机,他终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一开始是被猪油蒙了眼吧,才会觉得宴禾就是陆曜之消遣的玩物啊?
人家这才是标准的祖宗,连他们陆总都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还好他当时没来得及得罪宴禾,就被陆怡给提醒了——
想到这,蒋叙城连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快,去把我珍藏多年的龙井拿一盒出来!”蒋叙城道:“我要好好谢谢小副总!”
宴禾和陆曜之在这时坐上了飞机。
看着还不想理他的宴禾,陆曜之还是没忍住,低声开口:“宝贝……”
宴禾凉凉地看了过来。
“真不闹你了。”陆曜之语气中带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像只大型犬似地缠着宴禾:“宝贝别不理我。”
看到陆曜之这样,宴禾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而后他道:“以后不准在有别人的地方摸我,更不能、不能……”
宴禾都有点说不出口。
摸摸手也就算了,他还想伸手进去摸他——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陆曜之是这么……
“好。”陆曜之满口应下,眼神中却是浓浓的墨色。
不在别人面前……
可没说私下不让摸。
宴禾完全不知道陆曜之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见状点了头,没再多说什么。
但很快,宴禾就知道了陆曜之答应的这么轻易的原因。
陆曜之像是吃准了他在被亲的时候脑子都一片空白,每次等他能自主呼吸,身上的衣服总是乱糟糟的,像是刚刚经受了什么折磨。
但这还不算更过分的。
陆曜之也不知道怎么的,像是对亲他有什么执念似的,之前还只是亲个脸,这几天就更过分——
“晏禾!”
一个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晏禾。
“啊?”晏禾猛地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张佑文。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张佑文问了一声,而后朝往教室外走的教授努了努嘴,“刚才教授都面无表情地看了你好几次了。”
“没、没事。”晏禾忙摇了摇头,起身边收拾本子边道:“可能昨天没睡好,今天有点恍神了。”
张佑文问道:“被蚊子吵的?”
“啊?”宴禾莫名其妙地看向张佑文。
“你这,”张佑文指了指自己的脖根处,道:“还有被蚊子咬的包。”
宴禾蓦地瞪大眼睛,慌忙用手挡住。
张佑文还在自顾自地道:“我最近睡觉也经常被蚊子吵醒,都遮了蚊帐了,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嗡嗡嗡在我耳边响个不停——你遮什么?”
张佑文话说了大半,才发现宴禾拿手挡在自己的脖子上,脸上红彤彤的一片,甚至都心虚的没敢看他。
一个蚊子包,他在这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猛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诧道:“你手拿开我看看,那不是吻痕吧?”
“你别嚷嚷!”看着教室里还没有走光的人,宴禾惊慌失措地道:“别说话。”
张佑文:“……”
所以?
“你跟陆曜之……”张佑文轻声:“在一起了?”
宴禾没有反驳,轻“嗯。”了一声。
“卧槽!”张佑文骂了一句。
他就知道,陆曜之这回回来一定有备而来!
几天把人骗走同居,现在还没到一个月,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张佑文随后又反应过来。
这事宴禾居然瞒着他?
“就前几天……”宴禾瞅了眼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教室,放下心道:“在b市。”
张佑文:“这都快两个多星期了,你才告诉我?还得我自己发现蛛丝马迹?”
宴禾解释,“之前一直没机会说……而且,”
顿了顿,宴禾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有点太突然了。”
“呵呵,你俩在一起一点都不突然。”张佑文扯了扯嘴角,“毕竟别人都蓄谋已久了。”
就宴禾这样的,被吃干抹尽就是迟早的事。
宴禾脸一红:“没有的事,你别这么说。”
“呦呵,这就护上了?”张佑文提高音量,满脸受伤地道:“我不管,你得好好抚慰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宴禾:“南食堂的鸭腿饭?”
“成交!”张佑文顿时转悲为喜,拄着宴禾的肩往门口走去,“好好跟哥说说,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嘿嘿嘿!”
宴禾无奈,“你想多了。”
“不应该啊,”张佑文指了指宴禾的脖子,“都同居了,还这样了,也没——”
“真没有。”宴禾语气认真。
张佑文倒吸一口冷气,“他不行?”
宴禾白了张佑文一眼:“你别瞎说。”
“行行行!”张佑文连应了几声:“那就是你的问题。”
宴禾:“?”
“你就不能少看点奇奇怪怪的书?”
张佑文:“食色,人之性也。”
宴禾闭上嘴,单方面拒绝了和张佑文继续沟通。
脑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几个画面。
而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接吻的时候陆曜之又习惯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有反应是难免的事,而且他看的出来,陆曜之有时候都忍不住要……
但是每次到最后,陆曜之都忍住了,然后急急忙忙地冲进浴室冲冷水澡。
所以,他们到现在也就仅局限于亲亲抱抱。
张佑文看向突然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晏禾,直觉自己猜到了些什么。
“其实,”张佑文低咳两声,“你要试他行不行也有办法。”
晏禾直截了当地拒绝:“不,我不用。谢谢。”
“我懂我懂!”
张佑文挤眉弄眼的,脸上满是姨母笑。
双重否定那就是肯定啊!
晏禾:“……”
偷偷看了一眼张佑文,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晏禾东张西望的,把喉间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张佑文这样式的,还是算了。
怕他现在问出口,待会他就得找条缝钻进去!